第三十四章
天邊漆黑夜幕之中繁星閃爍，一輪圓月猶如一面鏡子，鑲嵌在彷彿沒有雲彩的潔凈天幕上，使地上的一切都彷彿變得柔和美麗。
也不知道穆錦顏這廝到底是提前打了什麼招呼，兩個沒帶身份證的人堂而皇之地拿了機票，過了安檢。
登上飛機，意料之中，頭等艙。
兩人坐在靠窗的位置，感受著長相俏麗的空姐路過時毫不掩飾的火熱視線，就連旁邊同行的女乘客的視線基本都集中在穆錦顏身上。
「紅顏禍水。」林雪瑤小聲嘀咕了一句。
「嗯？」聞言，穆錦顏饒有興趣地轉頭勾唇一笑，「你喜歡嗎？」
這句話成功地引來了林雪瑤的一記白眼，沒有理他。
她心中不由得腹誹，穆錦顏如果想要自己此番去R國的事情不被別人知道，最好的辦法就是戴一個面罩，遮住他那張禍國殃民的臉。
轉頭看向窗外彷彿擦身而過的白雲，儘管在黑夜中白的並不明顯。
由於兩人坐上飛機時已經是九點鐘左右，何況飛機大概要航行三個多小時才能到達R國首都機場，林雪瑤便閉上了眼睛假寐，免得到了地方之後會覺得疲憊。
「你倒是既來之則安之。」穆錦顏眉毛輕挑，他忽然有一種感覺，眼前的小女孩肯定不是第一次坐飛機。
林雪瑤閉著眼睛，也不知到底是聽見了還是沒聽見。
上一世她常年奔波於各國之間，這個R國自然也來過數次。
R國，位於太平洋西北方，人口密集經濟發展快速，當地黑道勢力亦是十分猖獗，而R國黑幫雅庫扎更是東亞最為龐大的黑幫組織，約有數萬名成員。
與堯門所不同的是，它能夠在當地公開行動，有的時候更是會主動擔當起警員的責任。
此次她和穆錦顏的目的地是R國的首都，據說那是一個櫻花盛開的城市。
當林雪瑤和穆錦顏走出機場大廳，越過擁擠嘈雜的人流，便看到了滿眼林立的高樓大廈，現代化的城市街道，車水馬龍，散發著一種和Z國遠遠不同的氣息。
置身於R國的街道，林雪瑤忽然有一瞬間的恍惚，想想自己三個多小時之前還在S城的警局了被當成嫌煩審訊，現在就來到了R國。
忽然有種恍若隔世的錯覺。
一輛黑色加長車停在了兩人面前，一名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下車，為兩人打開了車門，穆錦顏看向林雪瑤，用眼神示意她上車。
上車之後，坐在副駕駛位上的男人轉頭打量了林雪瑤一眼，繼而轉頭對穆錦顏沉聲說道，「穆先生，齋藤先生明天晚上在酒店餐廳等您。」
似乎是察覺到了這人看向林雪瑤的目光，穆錦顏便點點頭出言解釋道，「這次，她負責保護我。」
「穆先生？」男人詫異地說道，繼而轉頭又仔細地打量了一遍坐在旁邊十分悠閑地在看風景的林雪瑤，接著皺了皺眉，因為這個小姑娘看上去頂多十六七歲的樣子。
「別把她當小孩子看。」穆錦顏挑唇一笑說道。
兩人的對話用的皆是熟練純正的日語，林雪瑤裝作聽不懂的樣子對他們眨了眨眼睛，轉頭繼續看風景。
通過兩人之間的談話，林雪瑤大概懂了穆錦顏是要去談一筆生意，明晚要見一個名叫齋藤一郎的人，而至於是關於什麼的生意，這點穆錦顏並沒有說。
似乎那個齋藤一郎是一個很有名望的人，這件事情對穆錦顏很重要，所以，他不想這件事情出任何差錯。
西裝男人點點頭轉了過去，似乎對穆錦顏表示了絕對的信任。
「這些都是你的人？」林雪瑤忽然側頭問穆錦顏。
穆錦顏點了點頭，沒有多想，勾唇一笑說道，「可以這麼說。」
車子聽在了一家壽司店門口，這是穆錦顏的安排，兩人在裡面用了晚餐，味道十分不錯，這令林雪瑤心情愉悅。
「你只需要在我出門的時候跟著就好，其他的時間你有絕對的自由。」吃過飯後，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乘車到了酒店，將房卡遞給了林雪瑤，穆錦顏突然開口出言囑咐她說道。
林雪瑤輕輕點頭。
「不過，別亂跑。」穆錦顏收回手，勾唇露出標誌性痞氣的笑容。
亂跑？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是我負責你的安全吧？」林雪瑤挑眉問道，即便她只是抱著旅遊的心態過來的，但這個關係是不是反了？
「你今年多大？」望著林雪瑤，穆錦顏一愣，忽然沒頭沒尾地說了這麼一句。
「過了生日十六歲。」林雪瑤直言回答。
「……」
穆錦顏面色有些怪異。
林雪瑤不著痕迹地皺皺眉，沒有吱聲，轉身進了電梯。
電梯停下，林雪瑤熟練地划卡進了房間，推開門，開燈，房間里鋪著米色地毯，中間是一張單人床，就放在屋子的最中央，給人的感覺簡約而乾淨。
推開窗戶向外看，湛藍的大海規律地泛起浪花，在漆黑夜幕之中彷彿閃爍著點點晶瑩。
林雪瑤習慣性地將門插好，去了洗手間洗漱一番，才回到了床上。
坐到床上，林雪瑤拿著在機場買的電話卡，給陳危打了一個電話，告知他她去R國的這件事情。
她忽然覺得現在她似乎真的成了一個甩手掌柜，在手下人每天忙得暈頭轉向的時候，她居然乘著一架飛機來到了R國旅遊，這讓她有了一點小到可以忽略的負罪感。
第二天一早，林雪瑤醒來時天色已經大亮。
上了車，車子一路前行，駛向了首都市中心的一家名叫櫻蘭雪山的酒吧。
車子就停在了路口，進了酒吧，抬眼望去，入目的凈是穿著前衛的R國男男女女，由於是一家靜吧的原因，並沒有像是紅番區那種燈紅酒綠的感覺，透著一種靜謐的放縱。
有句話是這麼說的，人越清醒，越寂寞。
上一世林雪瑤不執行任務時倒是沒少來過這種地方，自然對這裡也是相當熟悉。
走進門，跟著穆錦顏一路上了三樓，上了三樓之後，與一樓的靜吧不一樣的是，這裡人聲鼎沸，中間有一個搭建的擂台，不少人們圍著擂台站立，聲調激動地在交談著什麼。
倒是給人一種別有洞天的感覺。
林雪瑤抬眼打量這裡，中間圓形的擂台旁還設立著觀眾席，不知道這裡將會上演什麼，總之群情激昂。
「這裡是角斗場。」不知什麼時候穆錦顏走到了她身邊，低聲為她解釋道。
林雪瑤點頭，隨意地將視線挪開，在看到擂台上的情形時，目光微微一凝。
只見擂台上是兩個大約十歲出頭的男孩，她輕輕搖了搖頭，繼而皺了皺眉，這種角斗估計只是為了滿足那些有錢人的變態喜好。
忽然，一名R國中年男子快步走了過來，接著對穆錦顏說了些什麼，後者一愣，繼而微微點頭。
「在這裡等我。」穆錦顏拿出一疊日元，繼而抿唇對林雪瑤說道。
「穆主任倒是大方。」林雪瑤輕輕頷首，微不可查地微微一笑，目送穆錦顏和那幾名男子轉身上了四樓的背影，也知道穆錦顏是要去辦正事，可能這件事情不方便讓她知道，她也索性自己下了一樓找了個位置。
由於放學的時候沒有吃晚飯，她現在確實想吃點東西。
在吧台要了東西，付了錢，接過調酒師遞來的果茶。
忽然，幾道議論聲忽然從不遠處傳來。
敏銳的觀察力使林雪瑤微不可查地輕輕轉頭看了過去，只見幾個圍坐在一旁沙發邊的幾個R國男子，正在小聲交談著什麼，眼神時不時地瞟向這邊。
似乎察覺到林雪瑤的視線，其中一名男子忽然站起身走了過來，後面的人也紛紛隨之跟上。
「這位小姐，我能請你喝一杯嗎？」男子笑著用日語說道，十分自然地坐到了她身邊，目光不住地在林雪瑤身上打量。
他心中則是興奮無比，難得能夠在這裡遇到這樣的美女，看來今天這次沒有白來。
林雪瑤則是垂下眼眸，喝了一口果茶，並沒有想要理他的意思。
旁邊男子的朋友見狀，調笑著說道，「崇君，你的魅力下降了。」
男子似乎有些面上掛不住，但依舊打量著林雪瑤，笑著說道，「小姐，不如跟我去那邊坐坐？」
林雪瑤皺眉，有些厭惡地用標準的日語回答道，「不需要。」
「你！」男子的臉色頓時就難看了下來，繼而一揮手，身邊的幾個男子一擁而上，將林雪瑤團團包圍了起來，冷笑著有些刻意賣弄地對林雪瑤說道，「Z國有句老話，叫敬酒不吃吃罰酒，裝什麼清高？」
接著伸出手，去拉林雪瑤的胳膊，意圖動手動腳。
一旁調酒師和其他的客人都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幕，這樣的事情在這裡經常發生，不過R國黑道勢力猖獗，普通人自然是不會想要去趟這樣的渾水，只當沒有看見。
林雪瑤臉色微沉，眼前這樣的情況，令她開始不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