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赴宴
聽著四皇子的話,古衛彬手心握得極緊,這次他提議拉辰翊下水,沒想卻讓對方把四皇子給坑了,這筆賬,看來四皇子是要扣在他頭上了。「殿下……」古衛彬此時已不知要說什麼話,左右橫豎都是要被四皇子責罵,只得乖乖地站在原地,低垂著頭。
四皇子知道此時再怎麼罵人都沒有用,怪就怪在他太小看辰翊這個人,按照以往對他的了解,他向來不問世事,怎的現在那麼愛管袁府的事,難道真的只是為了洛可妍這個女人?他回想起當時在府衙里的那一抹身影,面容確實長得不錯,只不過性子太過傲氣,女人嘛,還是溫馴點好,但她現在非但沒有順著他的意做,還有著一種想與他抗衡的樣子。哼,她到底倚杖的是什麼?辰翊這個王府世子?還是袁家這個江南首富的地位?哼,她難道不知道,這天大地大,也不如他皇家大,任憑你身世背景如何,只要他皇家人不滿意,隨時可以令她身敗名裂,「你去準備下,去擬好名單,把安州周圍所有的名門貴族富商一個不落地都給我請來,我們把這場宴會搞得盛大……辰翊,你就這樣一分錢不出地就拿了個好名聲,哼,我先把這賬記下,他日我榮登大位,要你用生命來償還!」
古衛彬聽得,心中開始冷笑道,哼,辰翊,你沒想到也會有今天吧,現在你算是把四皇子殿下徹底惹惱了,到時候有得你苦頭吃的,心中興奮之餘,一下應「是」,隨後退下離去。
四皇子看著古衛彬離去,踱步走到屋內的窗邊,看著袁府這一派富麗堂皇的景象,心中也是頗有波動。
他是不喜這袁府充滿銅臭味的商人氣息,但,誰又能抵擋得了金錢的誘惑呢,如若他要爭奪那個位置,必定是要有金錢的資助才是,都是北貴南富,果不其然,京都那些家族個個都是根深蒂固的老家族,他不能輕易動了他們,而這袁府可不同,現時就洛元盛一個小小知府做背景,他四皇子還不看在眼裡,只待機會成熟,他必定要將這袁府里所有財產據為所有。
古衛彬手腳極快,不到半天他已把安州周邊的富人們名單寫好,之所以會這麼快是因為當時他來到安州時就早已把這些人的情況摸了個七七八八,所以這裡到底有什麼樣的層次身份的人他心裡早就有了個數。
寫好后,他朝門外喊了一聲,「來人。」
一個隨侍進了來,「公子!」
古衛彬看都沒看他一眼,抬手便將名單放到他面前,「按這裡的名單,寫好貼子,今天之內派到他們手上,說四皇子殿下邀他們共宴……」
隨著侍衛從古衛彬手上拿到名單后出發,一時間,江南各地的名門貴戶皆炸開了鍋……
隔日,前來安州的各條官道上行走的馬車絡繹不絕。
啪!一個悶聲響起,官道上,兩輛馬車似在行走中出了意外,兩個車輪被直接攪在了一起,震得車內的人唉唉聲大叫起來,「哎喲,這是要震死我的老腰了,你這個沒用的奴才,讓你駕個馬你是要找我報仇呢是呀,」車兩一個中年男子破口大罵的聲音響起,朝車外駕車的小廝大罵起來。
小廝聽到自家主人的吼罵聲,一下跳下馬車,躬著身撐著有些發抖的身子回答道:「老爺,小的該死,小的該死,只是今日這官道上行走的馬車實在是多,太擠了,所以咱們的車跟別人家的車給攪在一起了。」
這時他只擔心著自己主人會不會對他做什麼,不敢去顧自己剛剛被撞傷了的腿,硬撐著站著。
車內的主人聽到小廝說與別人家的馬車撞到了,一下掀開了帘子,「誰家那麼不長眼,這路那麼寬,偏要來我這攪局,不知道我急著趕路呢嗎!」
中年男子一邊罵罵咧咧,探身從帘子里方出了來。帘子剛被掀開,就露出一個肥胖的身軀,此時馬車因為車輪與另一馬車的輪子攪在一起,所以車身傾斜了大部分,他身子肥胖,挪了半天也沒挪出個身來,最後竟繁燥地對小廝罵道:「你是死了嗎!沒看老爺這需要你來扶嗎?」
小廝這時腿還微微滲著血,本是有些難以動彈,但聽到自家老爺這一么吼,一時也顧不得疼痛,急忙上去扶起了他。
待到他穩穩下了車,一下推開了那個扶他的小廝,「走開走開,你看你那腿,那麼不經撞,流這麼多血小心臟了我的衣衫,爺這會可是受了皇子殿下的邀請,可別誤了我的時辰。」來人是安州周邊一個員外郎,正是古衛彬列出的名單之一,人稱黃員外。
黃員外從前是個地主,得錢捐了個員外郎的稱號,自以為高高在上,這次沒想到竟得了當朝四皇子的貼子,一下覺得臉上貼了金,急急忙忙地就往安州趕,只求能在四皇子面前露個臉,能讓他光宗耀祖。
他推開小廝講的那話,雖是在罵的自己小廝,但實質是在講給與他攪一起的那馬車主人聽,因為他現在急著趕路,如若在這馬路上發生什麼事情害他沒了在皇子面前表現的機會可就虧大了,所認他早早地把四皇子邀他之事說了出來,以求能達到震懾的效果。
話音一出,對方馬車裡也出了個聲音,「喲,原來是四皇子邀請的人吶,真是失敬失敬……」
黃員外聽到對方的話語,覺得他是在對自己有著恭迎之色,隨即傲嬌地說著,「知道就好,本員外可是趕著去付宴,撞車這事就不與你計較了,你下車,讓這兩個小的把車整一整各奔東西去,否則耽誤了皇子的宴會,你可負擔不起!」
此話一也,他原以為對方車裡那人會即刻跳出來向他陪禮道歉,不曾想卻沒看到有任何動靜。
「喂,本員外與你說著話呢,你是聾子還是傻子,不會應一聲嗎?趕緊趕緊,出來出來,要是誤了行程,小心本員外上報殿下將你治罪。」
這次話音一落,對方馬車的車簾有了動靜,但先探出簾外的卻不是裡面的主人,而是一張金燦燦的貼子,在日光下映得有些閃眼。
黃員外看到那貼子,覺得極為眼熟,便掩著目光細細看了幾眼,這一看,眼睛有些微睜:這不是跟他收到的皇子邀貼一樣嗎?難道這人也是去赴宴的?
還沒待他看清,這手上拿著金貼的人就整個探出身來,在小廝的攙扶下,下了馬車,站到了黃員外跟前。
黃員外一看,頓時面上有些尷尬,「唉,這……這不是李老闆嗎?失敬失敬,老黃我方才沒能認出這馬車是你家的,說話不經大腦、不經大腦呀,還請恕罪呀!」嘴上雖是如此說,但心中卻有著疑惑,這李老闆雖然也算是有錢人一個,但也不是多大的名門貴族,不就是這幾年開了間酒樓賺了點錢嗎?這樣的人也能得到皇子殿下的邀約?
他不太相信看到這情景,按他的理解,四皇子何等人物,那是皇室中人,黎蒼王朝說話頂天的人,哪是像李老闆這種阿貓阿狗能見的。
要請也得像他這種百年世家才是!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得罪人,他還是朝李老闆問道:「李老闆,看你手上這請貼,難道你這是去……」
李老闆看著黃員外一副狗眼看人低的神色,冷哼了一聲,「李某正是得了皇子殿下的看中,正前去赴宴,黃員外,你急,不代表別人就很得閑!」
他這話,明顯就是為了黃員外在沒見到他之前說的那些話的回擊,他之所以要把貼子拿在手上,也是想要彰顯他的尊貴。想到這,他抬眼看了看眼前滿身肥肉的黃員外,眼裡的鄙夷神色毫不掩飾,這種人也能參加皇子宴會,這不是要把他們這個宴會的檔次拉低了。不就是有個好祖先留下了幾個臭銀子嗎?敢看不起他!他可是憑自己的一手一腳發家致富的,像黃員外這種成天遊手好閒還肥到流油的,他向來最看不慣!「黃員外,聽你的語氣,是在質疑李某拿著假貼赴約不是?」說著,他故意拿眼睛朝黃員外身上上下打量一翻,「我的貼子是堂堂正正的皇子請貼,而你?我左看右看,也不像有被邀請了的意思。」
黃員外聽著,頓時氣了慌,確實,這次皇子殿下派貼派得急,他家又遠在安州之外,為趕時間他也沒什麼空檔收拾細軟,只簡單地帶了些銀兩和一身衣衫被跑了出來,這樣的裝扮,確實不像是去赴這樣的大宴。焦急之餘也想到了自己貼子,隨即伸手入自己的懷中,從里方摸出一個用手絹包得嚴嚴實實的東西,一層一層地拆開了來,頓時,一抹金光閃現在眾人的眼前。
黃員外看著差點被閃瞎了眼的李老闆道:「怎麼樣,還以為本員外騙你呢?不知天高地厚的後輩……」他最後那話就是把李老闆當成不懂事的孩子看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