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發現弱點嫌隙
洛元盛一直對古衛彬都是存著一點巴結之心,但現時在同階官員面前他是不會表現出來的。
之前他是存了攀付之心,但僅限的也是用女兒的婚事。他久居安州,並不知遠在京都的遠昌侯府將要削爵的那些事,雖然辰翊也一直在追求妍兒,但對方好像也沒那麼熱忱,連上次想請他入庫吃個飯都難,古衛彬就不同了,見到他時都是客客氣氣的,這讓他有著不少的滿足感,而且聽說他是三天兩頭地往妍兒身邊跑,按他這速度,哪個女兒家能抵得住,將女兒與他湊一對也是可以的,總覺得他既然對女兒有心,如果他成了,那他也會默認的。
心中雖然如是想,但在李守將面前如果表現出這等心思,定會讓人看不起,所以他只看著古衛彬淡淡道:「那是京都遠昌侯爺的兒子,古衛彬。」
李守將一聽,眼睛也是更眯了起來,「遠昌侯府?」此生他是最厭惡貴族中的頑固子弟,一聽遠昌侯府的少爺竟要硬闖,腦中隨即聯想到對方是如之前安州那所謂的望族家的大少爺,也就是差點成了洛元盛女婿的劉立名那等頑固子弟一般,一下面上出了審視之色。
古衛彬遠遠地看著這二人的神情,知道他們對這令牌有疑心,但卻不知他倆現時的心裡活動,要知道這些人將他都想成了那種無所事事的頑固子弟,真是一口老血要慪出了。其實他們還真冤枉古衛彬了,他這人學識不差,心機也深沉,他的目標是保住古家的爵位,哪會讓自己真的成為不學無術的人。
其實這會用洛可妍的評價來形容他更為合適——心機深沉,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底線低到連自尊都可以不要的……
李守將想到這,轉眼從古衛彬身上移開,朝洛元盛道:「老洛,如若他真像你說的是,侯府少主,那這東西可能真是他帶來的,你說,他是不是跟咱們要迎接的人有關!」
洛元盛聽著,也點點頭,「極有可能,否則他怎的會在如此關頭出現,似乎還極為焦急,不然怎的會連這令牌都拿了出來。」
李守將也認同的點點頭,「那咱們會會他,看他怎麼說,你看前面城門外那隊人馬也快到了,咱們如若能搞得清情況,也不至於弄個大烏龍,現在街道封了這麼多,動靜如此大,如若一個不慎真要被那些只會武文弄墨的御史寫死……」說著,便勁直朝古衛彬走去,沒有注意到後方洛元盛臉色突然的難堪。
什麼意思!說御史舞文弄墨,不就是瞧不起文官嗎!他也是文官呀,這不是連他也給罵進去了!頓時臉色沉得可怕,可惜神經大條的李守將根本沒注意到這點,洛元盛的表情根本沒人發現。見對方已走遠,雖心中氣著,但也還是跨起步跟著走去。
洛元盛雖已跟去,但李守將一個武將,常年習武,而且身材魁梧,步子自是邁得比一般人大,就幾步路功夫已將洛元盛甩開了好幾十步的距離。
李守將就快走到古衛彬那方,見身邊似乎少了點什麼,轉頭一看,洛元盛竟然還沒跟上來,頓時嫌棄著:文人就是麻煩,走這麼幾步路都慢吞吞的,便操著大嗓門朝對方嚷道:「哎呀,老洛呀,你快點,別這麼磨磨唧唧的……」眼裡儘是不耐煩。
其實李守將這人也是心直口快,而且往日里對著的都是軍營中那些大老粗,沒什麼彎彎繞繞的,不喜歡就會直說的,所以這會對洛元盛嚷出的話也是不顧場合,連引得周圍的百姓及守衛的衙差、官兵紛紛側目也沒有注意到。
洛元盛氣得一臉通紅,這會他真想一巴掌把這個李老粗給拍到泥里讓人摳都摳不出來,往日里他總是對他用語不當就算了,因為那大部分時間裡都是在比較私人的場合,可現時是當著全安州百姓的面呀,讓他一個當安州父母官的人情何以堪!
這會,他再也不想陪這李守將演下去了,不過還是礙於兩人是安州一文一武的最高長官,許多公務都是要通力合作的,所以還不能撕破臉面,只鐵青著臉勁直穿過他的身邊,自個兒朝古衛彬走去。
李守將看到他的樣子,就算他神經再粗也感受到對方的不悅了,隨即皺起眉頭,臉面歪著朝向天空,抬手抓了抓腦袋:我剛是有說什麼話又得罪人了?半會,還是沒想出來,哎,跟這些書生打交道就是麻煩,動不動就不理人……
隨即,也三兩步地跟上了洛元盛,仿若沒事人般的,二人走到了古衛彬面前。
古衛彬方才等著的時候眼睛一直就沒離開過這兩人的方向,雖然隔得遠,但他依舊沒放過這二人面上的每一個表情,心中暗暗地想著,原來這二人之間的嫌隙在這兒……哼,自古文武相輕,這倒是個不錯的發現。
之前他來到安州后,暗地裡都有派人如往常收買人心般的送禮、送銀、送美女,但這兩人卻像約定好一般,都把他的人拒之門外,有的還被毒打一頓丟到了街邊之上,這些舉動讓他在安州的勢力鋪展受到了不小的阻礙,顯得有些舉步維堅。
按他的調查,這兩人在安州的事務處理上一向是通力合作的,之間的關係一直是攻不可破的,他原本也是放棄在這兩人身上下功夫的,但如今情況不同了……人只要有弱點露出來,那他想要打破這層關係就容易多了,哼,留著這一點,今後必有用處。
見二人來到他的跟前,古衛彬抬手微微行了個禮,雖然他是侯府少主,有也只是空有一層名份但並沒有實質的爵位或是官職在身,而眼前的洛元盛和李守將皆是朝廷親封的從四品官員,按規矩他一介平民當然是要行大禮的,不過他一向自視甚高,所以只抬手行了個微禮,連身子都沒有俯過,就當做完了。
洛元盛看到這,雖有不舒服,但也沒太計較,因之前古衛彬在上次他被攔路打劫是幫過洛家,所以也就沒太計較,畢竟兩人算是認識,而且對方還在追求他的女兒,如若成了以後就是他洛家的乘龍快婿了,這會當然不想因為這點小事當眾損了他的顏面,就笑笑道:「古公子快快免禮。」
李守將看到古衛彬的樣子,可就不像洛元盛那般了,他生平最厭頑固子弟,現時他一個一沒官職,二沒爵位,三無軍功的人竟在他面前做大,心裡不由地升起一團火,黑著臉操著大嗓門朝他道:「這東西是你拿來的?這是你的?」
話音剛落,幾十顆口水就像花灑般噴到古衛彬臉上,一下惹得他嫌惡地一邊拿起袖子擋臉,一邊怒氣將要出口:「你……」
「你什麼你……問你話呢……你要說不出個一二三四,管你是不是什麼侯府少主,只要違反官府的規定,都要受罰。」
古衛彬看著這李守將一開口又是幾十滴的口水噴出,急忙後退兩步,與他保持著距離,用袖口抹著臉,努力壓制胸口上的怒火,「當然,古某自到安州,一向奉功守法,哪敢不從法規,」說著,朝對方手上的令牌一看,「這牌子確實是我的,今日前來也是事出突然,因收到消息,說京都的貴人要來,所以我才前來迎接,沒想到來到這裡城門已被封,心想不知兩位大人要迎的可是與我要迎的那位是同一人,所以才大膽拿出令牌前來相問。」要不是因為這次的事情沒辦成,而那人大半夜派人來告知他,也通知了各級官員一層層說要來但又不表明身份,這樣的舉動明顯是想用身份來壓住安州這裡的人,但又沒有聖旨,所以只能由一級級地隱瞞身份至今,而到了安州身份自是不用再瞞了,所以選了他,一個早就在安州公布了身份的侯府少主來證明了——他這次的任務便是讓這些人都相信,要迎的那人是受朝廷派來治理江南災害的,有著絕對的權力!
洛元盛與李守將一聽古衛彬也是收到消息來接京都貴人,心中不由地又咯噔一下,難道他要接的真是與他們同一人!急忙問道:「你是幾時收到的消息!」
古衛彬故作不知二人情況,道:「半夜時收到的。」
二人聽著,相視一眼:如此,那還真是了。
「你要接的是何人?」
古衛彬聽著,眼神轉向他們手上的令牌,「你們手上拿著的令牌就是他的,你們說是要接什麼人。」
二人一聽,面上神色更是變化無常,他們手上的可是皇家的牌子呀,「難道是……」
古衛彬笑了笑,眼裡的神色極為溫和,「想來兩位大人猜的都沒錯,你們還是快放我前去迎接吧,前面的貴人的儀隊都快到城門了,再不準備就要失了禮數了,到時候他降下罪來可就不好辦呀。」
洛元盛一聽,急忙推開還握著刀對著古衛彬的官兵,道:「混賬東西,耳朵聾了不是,沒聽到我們的談話嗎,這是遠昌侯府的少主,收起你們手上的東西,快去列好隊,準備迎接貴人尊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