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讓李家大哥露個臉
買了布再買了綉線，然後一行人回到與村長越好的地方，村長大叔早已經在那裡等候了。看到幾個人回返，村長笑著站起身：「你們的速度挺快，我們現在回村還能夠趕上吃中午飯。」
李易書一下子嚷開了：「村長大叔，不是說好了在城裡吃飯嗎？我們請你。」
村長連忙擺手：「那怎麼行？怎麼能讓你們花冤枉錢。」
「不冤枉。」溫子夏拉住了村長，「我們回家懶得吃飯了，原就打算在城裡吃了再回去，村長，多你一個花不了多少錢。而且，我和周樂還有事情跟你商量。」
「什麼事情？」村長問。
溫子夏道：「邊吃邊說吧！」
幾個人又推又拽地把村長推進了一間規模較小的酒樓中。村長原本以為只是在路邊的小攤子吃一口，哪想著竟然是進花銷大的酒樓，當然搖頭拒絕。李易書和溫子瑜於是拽著村長的胳膊，溫子珏在背後推著村長的腰，三個小子愣是將村長一個大人給推進了酒樓里。既然進了酒樓，村長也只能既來之則安之了，只是叮囑溫子夏和李周樂不要點太貴的東西，簡簡單單兩樣菜就好了。
李周樂笑了笑，直接點了三個葷菜兩個素菜一碗湯，三個小子歡呼，他們終於又可以吃肉了。村長也不由暗自抹了把口水，身為村長，並不比其他村民富裕，他已經好幾個月沒有吃過一回肉了。
李周樂又點了一壺酒，不多，也就讓村長飲兩杯解解饞。
「太破費了。」村長吞咽了一下口水。酒比肉貴多了，他已經一年多沒有喝酒了。
溫子夏道：「您老送我們來城裡，請您吃頓好的是應該的。」
村長老懷大慰，覺得溫家和李家的孩子不愧是讀過書的，這麼知書達理。
好酒好菜就在面前，村長和三個小的都吃歡快，雖然不是狼吞虎咽，但那速度也夠快的。吃了七分飽，村長方放下筷子，端起酒杯，享受地啜了一口，發聲道：「子夏啊，你說有事情跟我商量，是什麼事情啊？」
「是這樣的，村長，周樂跟我說想請一個先生回村裡教孩子們認字……」溫子夏將自己和李周樂的打算說了。
村長放下酒杯猛拍大腿：「這是好事啊！不過又要讓周樂你破費了。」
李周樂抿著唇溫柔地笑道：「村裡的叔叔伯伯嬸娘們之前幫了我和易書那麼都，我現在有點兒閑錢了，自然要回報大家。」
村長道：「你這孩子太實心了，那可是你的嫁妝錢。」
李周樂笑道：「易書說了，等他長大有能力了，幫我賺更多的嫁妝錢錢出來。」
村長聽得呵呵樂了，伸出長滿老繭的大手摸了摸易書的腦袋：「你們都是好孩子。修學堂的材料你們就不用操心了，我會安排其他人準備的。給做工的人的報酬也不用太多，意思意思就行了。學堂可是為全村人謀福利，每家都有孩子的。」
溫子夏道：「村長放心，我們心中有譜。」
村長感嘆道：「你們這一出造福了村子里所有的人，孩子們學了認字讀書，即使以後不考科舉，也能再縣城找到一份好工作。」
溫子夏嘆氣：「可現在這個世道，即便識字，也找不到好的工作。」
就像他本人一樣。
村長聞言也只是嘆氣。
吃飽了肚子，村長趕著牛車跟李周樂等人去了糧店。李周樂買了兩百斤糙米，村長攔著他們，說是一百斤足以。溫子夏將村長拉到一旁。
「村長，吃飽了飯菜更有力氣幹活。」
村長能夠說什麼？只是將溫家和李家的好記在心頭，回村后給每個村民細細分說。
………………
得到三個打火機后，孫掌柜一刻也沒有在店鋪多待，讓人準備好馬車，就往省城去了。姜家大宅位於省城，前次姜顥之是到縣城來查賬，偶遇溫子夏等人。省城距離縣城一百多里的路，孫掌柜讓車門快馬加鞭，只用了三個時候就到達了省城。此時，天剛剛擦黑。孫掌柜也顧不得此時上門屬於不禮貌行為，直接向門房訴說要找姜大少爺。
還好，姜大少爺在家，雖然疑惑，但還是讓人把孫掌柜叫進了自己的書房。
「孫北知，你怎麼突然跑來了？」大少爺臉色不是很好。
孫掌柜看出了大少爺的臉色不好，姜家內宅的事情，他們這些做下屬的都知道一二，肯定是姜夫人又為難大少爺了。
姜顥之雖然是姜家的大少爺，打理姜家的生意，但卻不是姜夫人所生，而是姜家庶子。姜老爺與姜夫人是家族聯姻，沒有感情，姜老爺喜歡的是自己的表妹，對於佔了自家表妹夫人位置的姜夫人非常不喜歡，成婚不過三個月就聘了表妹為二房，接連生下了姜家大姐和姜大少爺。表妹卻是個不長命的，姜大少爺十歲時，表妹就撒手人寰了。姜夫人此後抖了起來，仗著嫡母的身份為難姜家大姐和姜家大少。姜老爺雖然偏袒這兩個孩子，但世人注重嫡庶，族裡其他人都是偏向姜夫人以及其所處的二少爺的。因此，十歲過後，姜大少爺過了好長一段時間的難過日子，一直到姜家大姐進宮成為皇帝的寵妃，他在姜家的地位才有所提高。有個身份高貴的親姐姐，族人們再不敢看不起這位庶出的大少爺了，姜老爺趁機將家中的生意一分為二，平分給兩個兒子管理。當鋪的生意全部歸了大兒子管，孫掌柜就是姜大少爺的手下。去年，姜老爺去世了，姜夫人仗著自己是姜大少爺的嫡母，開始各種為難姜大少爺，讓大少爺心煩不已，有時候甚至產生了給姜夫人下藥，送其去見父親的想法。可惜了，姜夫人是個謹慎卻又多疑的人，姜大少爺派出的姦細根本進不了姜夫人的身。不過姜夫人也只能仗著嫡母的身份為難一下姜大少爺了，想從姜大少爺手中搶奪姜家的產業給自己的兒子卻做不到，誰叫將大小姐還在宮中坐鎮這呢。
孫掌柜沒有多說什麼，直接將裝打火機的盒子放到姜顥之的面前。姜顥之疑惑地打開蓋子，看到裡面的東西到：「這三個琉璃製品挺好看，但也不值得你天黑了還往我這裡跑。」
「這三樣物品並非琉璃品。」孫掌柜舔了舔乾澀的唇，「是打火機。」
「打火機？」姜顥之挑挑眉毛。
孫掌柜道：「能夠打出火苗的機子，功用跟打火石一樣，但比打火石美觀防水好攜帶。」
孫掌柜道了一聲「失禮」，拿起一個打火機給姜顥之示意。
姜顥之興緻盎然，拿起一個打火機不斷地點火熄滅，玩得不亦樂乎。
孫掌柜急忙提醒道：「大少爺，這打火機並非能夠無限使用。機身中裝的液體沒有了，就再也點不著火了。」
姜顥之看了眼機身裡面的液體，頗為不舍地放下打火機。
「這樣的好東西，你從哪裡得來的？」
孫掌柜道：「大少爺可記得之前擋琉璃瓶的溫家兄弟和李家姐弟？」
姜顥之當然記得，那個讓他得到皇帝獎賞的琉璃瓶就是從兩家人那裡得來的。因為皇帝的獎賞，他可是在姜氏一族的地位更高了，讓姜夫人和姜家二少爺那裡更換了好幾套瓷器。
「自然記得。難道這三樣東西又是他們典當的？」姜顥之驚訝，那兩家人難道不止是鄉下人的身份，還是什麼隱世家族的傳人不成。否則怎麼這麼多的好東西？
「不錯，但不是典當，而是賣給我們。三個打火機三百兩銀子。」孫掌柜道。
「三百兩？這麼便宜？」姜顥之以為如此漂亮的小東西要上千兩銀子才能買得下來。
孫掌柜回道：「打火機是消耗品，液體用光了就不能打著火了，因此李家人才出了這個價格。」
「還是低了，我們佔便宜了。」姜顥之道。他將其中一個打火機自己收了起來，另外兩個還是放在盒子裡面，準備給自家親大姐送去，藉由大姐的手送到皇帝手上。到時候，自己又將獲得皇帝的嘉獎了。自己再姜家的地位也將更得到提高，看姜夫人母子慪氣，他可是很開心的。可惜，數量少了一點兒，若是數量多點兒，拿到鋪子中取賣，能換多少錢啊！
孫掌柜看出了姜顥之的不舍與可惜，忙道：「那李家姐弟認識製作打火機的高人，已經與我們簽訂合約，每年提供我們十個這樣的打火機，任我們售賣。」
「真的？」姜顥之驚喜地問道。
孫掌柜自然用力點頭，姜顥之狂喜，忍不住哈哈大笑：「有了這樣珍奇的寶貝，我的生意還不穩壓老二？父親啊，你絕對不會失望的。兒子我才是姜家最適合的繼承人，才能讓姜家更提高一層。」
主子高興，孫掌柜也很開心，他已經看到了自己走上人生巔峰的美好畫面，雖然他已經娶妻。
皇宮內，皇帝跟姜妃娘娘正說這姜顥之。
「愛妃啊，你大弟弟不錯，捐了千車糧食去邊境，大大緩解了軍糧短缺的問題，而且之前還上供了琉璃瓶。你說，我要再賞他什麼呢？」
姜妃柔柔地道：「顥之做的這些都是他應做的，當不得皇上一賞再賞。」
皇帝搖頭：「有功就要賞，否則我這個皇帝在別人眼中豈不是不公平？」
「那……」姜妃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陛下隨便給點兒就行了。」
皇帝：「隨便給可不行。這樣吧，給姜顥之一個雲騎尉的虛職，讓他在身份上重過你二弟怎麼樣？」
姜家那些事情，皇帝也是很清楚的。之所以為姜顥之這個庶子長臉，除了姜妃的關係，還因為姜顥之很識相，全力支持自己，而不像姜家老二，暗中雨他的好弟弟勾搭在一起。
姜妃大喜：「臣妾代弟弟謝過陛下賞賜。」
雲騎尉是虛爵，不過正六品，但卻是正經的官身，比之姜家二少還是商人身份，身份高出了不少。有這麼一個爵位，之前一直未決定的族長之位，應該落到自家弟弟頭上了吧。
………………
邊境，岳雲飛捧著飯碗，誇張地眼含熱淚道：「終於能夠吃飽一頓飯了。」
李家大哥白了眼身邊的二貨，低頭認真地吃了起來。確實如岳雲飛所說，這段時間大家都吃得是粥，淅淅瀝瀝，不一會兒就餓了。只是如今除了打仗外，許多地方都遭了天災，皇帝能夠保證他們每天都能喝粥就不錯了，根本沒有多餘的糧食讓他們吃飽飯。只是——這部吃飽飯，哪有力氣打仗呢？
李家大哥想到了他所知道的高產作物：雜交水稻、土豆、番薯、玉米……可惜，他在這個世界生活了多年，並沒看到任何土豆、番薯和玉米的影子。想來也是，這三樣東西本就是舶來品，土豆原產地是南美洲，番薯和玉米的原產地也是美洲。如今的造船技術不過能保證船隻在江面上行駛，航海也不過是沿著海岸走走停停，哪有本事跑到別的大陸去？看來，只有雜交水稻這一種增進糧食產量的方法了。不過雜交水稻要怎麼培育？李家大哥抓瞎了，他不是學農業出生的好嗎！
「你在想什麼？」岳雲飛捅捅李家大哥。竟然不吃飯發起呆來，不拍飯被別人搶了嗎？
「沒什麼。」李家大哥晃了晃腦袋，將提高糧食的想法甩出腦袋。自己的特長只是打仗，農業這種專業性強的東西，還是不要指望了。
「誒，我聽說給我們送糧食來的姜家商行是你們三川州的。」岳雲飛道，「你要不要寫封信回去給你的家人報個平安？」
李家大哥聞言心動，猛扒了兩口飯，放下空碗道：「謝謝提醒，我這就找商行的人去。」
「誒？跑那麼快做什麼？我還想跟跟聊聊皇上派祺瑞親王來邊境酬軍的事兒呢！」岳雲飛望著李家大哥離開的背影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