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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翅膀硬了

  第38章 翅膀硬了

    遊湉泡麵吃著一半, 霍文肖就打來了電話。


    他應該是不知道她在加班,畢竟大領導可沒功夫去細看每個部門的排班表。


    至少霍文肖認為, 遊湉這會兒應該是已經到家了。


    除夕夜的團圓飯, 他特地挑了一個國內吃飯吃到差不多的時間打來的。


    遊湉沒什麽精神的“喂”了一聲,還想著這是個越洋電話。


    “吃了麽。”大過年的,這人的語氣還是冷的像塊冰, 遊湉聽著都煩死了。


    “吃了。”


    霍文肖又半天才醞釀出一句:“吃了什麽。”


    遊湉心想, 原來像他這麽惜字如金的人也會沒話找話。


    “泡麵。”


    遊湉說完,還用微信拍了一張吃了一半的泡麵和半個電腦給他發了過去。


    不等他說話, 就問:“看到了麽。”


    霍文肖明顯愣了一下。


    “你在加班?”


    遊湉覺得他這話問的好搞笑。那加班不是領導要求的?

    “對啊,加班呢。”


    遊湉無所謂地應著, 又特地補了一句:“初二還得加呢。”


    霍文肖也是聽夠了她這種腔調,現下頭疼的很。


    語氣也變得不太好:“就為了三倍工資?”


    “不然呢?”遊湉沒想到霍文肖竟然是這麽想她的,“不過有一點你說錯了, NG可是五倍工資呢,你貴為行長,居然連這個都不知道。”


    這下霍文肖又沒話了。


    倫敦那邊的華人也都忙著在過中國年,霍家上上下下的孩子們當然也不例外。


    遊湉就聽電話裏時不時的傳來一陣吵吵鬧鬧的聲音, 有個扯著嗓子的稚嫩童音同時傳了過來, “Wayne叔叔, 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特拉法加廣場去看慶典?”


    說的還是英文, 特別的流利, 跟母語一樣。


    遊湉心想這大概是個英國小孩, 腦子裏不禁就有了一個可可愛愛的卷毛洋娃娃的形象。


    Wayne叔叔?遊湉還是第一次知道霍文肖的英文名,她還感覺挺陌生的。


    霍文肖大概是手捂住了聽筒, 但她還是聽的很清楚, 霍文肖快速用英文回複了那個小女孩。


    大概就是不去的意思, 還囑咐了一旁的保姆和司機一定要看好孩子們。


    遊湉有一刻,想到了源野,不知他是否也在那群吵鬧著要去看燈光秀的孩子裏?


    在的話也是個大孩子了。


    霍文肖剛剛的那種充滿關懷的語氣,遊湉還是第一次聽到。


    很快霍文肖就重新拿起電話:“該下班了?一會兒我叫人做點吃的給你送去。”


    遊湉看了看表,確實也該下班了。


    但是她卻不想領霍文肖的情:“我晚上有事,不吃了。”


    “什麽事?”


    遊湉聽的出來,霍文肖這會的語氣已經很不好了,大概就差最後一把火,就能把他給點著了。


    “我約了瑜伽課。”她隨便編了一個理由,其實就是不想吃他的飯,“減肥。”


    “大過年的還有瑜伽課?”


    “當然了,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享受安逸,有顧客花錢,當然就有瑜伽課開班,我不也大過年來加班麽?”


    霍文肖輕哼一聲:“你加班一天,多掙兩千塊錢,吃一天垃圾食品,胖了三斤,再花三千報個瑜伽班,練一晚上才瘦下來一斤。”


    “你——”遊湉簡直聽懵了,霍文肖這人也太會詭辯了。


    他就是想把她氣死。


    “你什麽?”霍文肖這會兒也不裝了,語氣衝的很。


    遊湉幹脆慢悠悠的軟了下去,來了個以柔克剛,“你沒事的話我可就掛了呀,遠洋電話也挺貴的。”


    “花你錢了?”


    “我掛了。”遊湉也柔不下去了,“我還在加班呢,總接私人電話也不好,被監控發現是要扣錢的。”


    霍文肖覺得好笑:“你不是坐大堂,用不著這麽小心翼翼,真要扣你錢,我十倍補給你。”


    “那你還真是大方。”


    兩個人氣呼呼的懟了兩句,又忽然安靜了下來。


    遊湉聽著霍文肖應該是換了個房間,這會電話裏一點雜音也沒有了。


    “我……”


    兩個人竟然同時開了口。


    霍文肖頓了頓:“你先說。”


    遊湉其實也沒什麽想說的:“我是想說,你要沒什麽事我就真掛了,到點下班了。”


    霍文肖沒同意也沒拒絕。


    遊湉就隻好繼續拿著電話,為了緩解尷尬,她忽然問了一嘴:“源野也回去了吧?”


    過了好一會兒,霍文肖才像反應過來。不過他卻說了句“沒有。”


    遊湉不確定的“啊”了一聲。


    “源野還在國內。”


    遊湉有點驚訝。


    霍文肖又補了一句:“他幾乎很少來英國,我之前讓他出國,去的也是加拿大。”


    至於源野為什麽不願意去英國,那裏畢竟有他的外公外婆,霍文肖卻沒細說。


    “不過你也不用可憐他。”霍文肖像是猜透了她的心思,冷冷補了一句,“他玩過的比你見過的都多,有時間心疼別人,不如多心疼心疼你自己。”


    遊湉剛還想著要不就多跟他聊幾句,說點好聽的,結果這一下又被精準氣到了。


    “我掛了。”


    說完,她就真的掛斷了電話。


    ……


    霍文肖聽到手機裏傳來的“嘟嘟”聲,幾乎下一秒就劃開手機瀏覽起了機票。


    本來是計劃多呆一段日子,回總部辦一些事情再回去的。


    這下看來不得不提前了。


    ……


    遊湉這幾天是真的挺忙的,偏偏李夢還要約她出去聚一聚。


    之前就已經約過她很多次,被她有事拒絕了,這次再拒絕實在說不過去,遊湉就把和李夢的約會定在了初四。


    可偏偏初四這天,霍文肖居然回來了。


    遊湉接到電話的時候,也是吃了一驚,“你怎麽回來了?”


    “你說呢?”


    霍文肖正開著車,打算接上她一起去吃個飯的。


    就知道她這幾天絕對沒好好吃過飯。


    遊湉樂了:“我怎麽知道?你這話說的,就跟你是因為我才回來似的,太好笑了。”


    霍文肖板著臉沒說話,腳下卻用力踩了一腳油門。


    “找我什麽事?”


    見霍文肖沒說話,遊湉催促道。


    她看了看表,已經十一點多了,該出門了。


    “我接你,去吃飯。”


    遊湉馬上拒絕道:“不行,我有約了。”


    霍文肖語氣冷了下來:“和誰?”


    “李夢。”說了他也不認識,遊湉又補充一句,“以前支行的同事,早就約好了。”


    遊湉說得有名有姓,霍文肖不相信也沒辦法。


    車子突然掉了個頭。


    遊湉就聽霍文肖說:“那晚上吧。”


    ……


    晚上也不行啊。她前幾天還說過晚上不吃飯,要去上瑜伽課呢,這會兒當然不能說不上就不上了。


    “晚上也不行,你不是知道我要去上瑜伽課。”


    遊湉估計霍文肖這會得氣得要掛電話了。


    “那就明天再說。”


    果然,電話掛了。


    遊湉立刻換上出門的衣服,就去赴約了。


    霍文肖說的“明天再說”,估計就和兩個人寒暄時說的“改日再約”一樣,基本上就沒下文了。


    所以遊湉也沒把這句話放在心上。


    轉天她就去拜訪了Alex,快到中午的時候,正要和幾位大佬們在餐廳點餐,霍文肖的電話就準時過來了。


    “我在你家樓下。”


    遊湉愣了愣,聲音透著一股不可思議,“你在我家樓下幹嘛?”


    再說,你車不是開不進來麽?

    霍文肖不耐煩道:“接你吃飯,快下樓,你家樓下不好停車。”


    他抬頭看了眼,遊湉家的窗簾還在緊緊拉著。


    真是懶死了。


    遊湉抱歉道:“不好意思呀,我現在不在家。”


    霍文肖這會兒也聽到電話裏傳來的男人的聲音,而且還不止一個。


    他快步走回車前,“哐”地一聲就甩上了車門。


    “在哪?”聲音冷的要掉冰渣子了。


    “陪客戶吃飯。”遊湉說得理直氣壯,“沒什麽事我就掛了,讓客戶等久了,不好。”


    霍文肖:你確定讓我等久了就好?


    遊湉倒也不怕霍文肖生氣,維護客戶本來就是她們銀行員工的一項重要工作,遊湉光明磊落,霍文肖也不可能拿她怎麽樣。


    “我掛了啊。”見他半天不說話,遊湉還特地提醒了他一下。


    霍文肖喘了喘氣道:“晚上是不是也不吃了?”


    “嗯……應該是吧,你知道還問。”遊湉這就把電話掛了。


    ……


    霍文肖一路飆車回到家,一進門,就把那些從英國給她帶回來的禮物統統丟進了垃圾桶。


    大概人生氣的時候最容易頭腦發昏,霍文肖冷冰冰的看著腳下的“垃圾”,覺得有些可笑。


    他走進衛生間,洗了把臉,擦臉的時候,手剛放到毛巾上,就看到了掛在一旁的一包一次性洗臉巾。


    遊湉不喜歡用毛巾,每次洗完臉,都必須用這種洗臉巾擦臉才行。


    她還振振有詞地說,毛巾都髒,擦完臉等於白洗了。


    霍文肖覺得很可笑,他家的毛巾一天換一條,保潔阿姨也是一天來一次,怎麽可能會髒?


    但是遊湉就是固執己見,她總有她的道理。


    後來不知道把它掛在哪,霍文肖也不讓她用自己的毛巾架,覺得幹幹淨淨的白毛巾旁掛著一包塑料袋,太醜。


    遊湉不樂意,轉天從某寶買了個小粘鉤,還是哈嘍kt圖案的,就故意粘在了霍文肖的毛巾旁。


    他盯著這袋洗臉巾盯了很久很久,最後還是伸手,從裏麵抽了一片出來。


    居然還帶著一股劣質香水味。


    最後還是被他團了團,丟進了垃圾桶。


    他躺在床上的時候,忽然有了一個很可怕的意識。


    他竟然覺得這張床太大了。


    翻了個身,手掌就情不自禁的摸向了身側。


    前幾天,他都沒有睡好。不是失眠就是做夢,夢裏也是她,背對著他一直在哭,哭得他心煩意亂。


    她哭的時候,他就想把她狠狠揉碎,塞進自己的身體裏。


    想把她緊緊貼向他的心髒,和他融為一體。


    可她實在太不乖了。


    霍文肖想著想著,側身貼向了她常常臥著的那個位置。


    其實她本來就是一個棱角分明且非常有自己個性的人,當初怎麽就認為她聽話乖巧好拿捏呢?


    如今說她一句得懟回三句,是自己對她太縱容了,養得她翅膀硬了,還是因為一開始就是她的偽裝,為了抱上他的大腿不得不裝得百依百順,如今目的達到了,不願意再裝下去了?

    越想頭就越疼了起來。


    已經很多年沒再吃過藥了,他走下床,翻開抽屜,磕出了幾粒藥片,準備喂進嘴裏的時候,突然又撇到了客廳裏的那幾幅畫。


    藥片在掌心握緊,終究還是沒有吃下去。


    他來到畫前,蹲了下來,一遍一遍的撫摸著蒙麵的畫像,好像在尋找著某種令人安心的力量。


    這幾幅畫,對他來說,比任何藥物的作用都要強大。


    這原本就是他的藥。


    隻是當他決心想要戒斷的那一天,它們就被蒙上了計劃永不再見天日的黑布。


    霍文肖的指尖在布扣處輕輕的打著圈圈,然後就坐在了地板上,靠在這些畫的身邊,慢慢地熬過了這一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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