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畫展偶遇
第25章 畫展偶遇
遊湉在粉絲群裏高價求票, 最後還是求了個寂寞,還聽說了這次畫展屬於內部展覽, 不對外放票的。
心已死, 她也隻能再次投入了工作。
隻是恨死霍文肖了,這個世界再也沒有比他更小氣的人。
三季度歸檔工作也開始了,遊湉忽然靈光一閃, 借著歸檔的由頭, 去檔案室偷偷查閱了信貸部往年的檔案。
說來也是巧了,平時負責借閱檔案的那個妹子今天沒來上班, 檔案室因為最近的歸檔工作忙成一鍋粥,電子檔案查詢係統的界麵就一直開著也沒人管。
遊湉裝作若無其事地坐在電腦前, 很順利的進入了係統。
小妹妹挺可愛的,用戶密碼以及查閱流程都用便簽紙寫好貼在了桌子上。
遊湉通過電子目錄順利查到了實物檔案的件號,借著去找會議紀要的由頭, 鑽進了檔案房裏,找出了四年前的那個“先鋒青年”項目的有關檔案。
遊湉站在兩排檔案櫃中間的縫隙裏,高大的鐵櫃直通屋頂,壓抑的她喘不過氣來。
房間裏的溫度很低, 遊湉握著電話的手指都在發抖。
“蔣湛, 蔣湛……我看到了……我姐姐的名字。”
她的哭聲抑製不住的從緊緊捂著嘴巴的指尖流泄出來。
蔣湛輕輕“嗯”了一聲。
“我姐姐就是那個項目的負責人, 她的死一定和李瀟瀟有關……蔣湛, 你幫幫查查這件事好不好?我確定, 我真的確定, 一定和他有關的……”
蔣湛不知道她這會兒在哪,也沒直接應允她什麽, 大概察覺到她情緒確實不好, 想了想說:“有日子沒見了, 今晚來我這兒吧。”
……
遊湉回到辦公室後,整個人像沒了靈魂,裹著披肩一言不語地呆坐著。
Katey問她怎麽了,她說自己是姨媽痛。
電腦頁麵偏偏這時彈送出各種令人發指的社會新聞。
“花季女孩因拒絕男同學表白遭奸'殺……”
“抑鬱症女孩跳樓身亡,生前疑似被性'侵……”
遊湉目光狠狠地盯著屏幕上的白底黑字,垂在辦公桌下的拳頭死死攥在一起。
很痛,指尖幾乎鑽進了肉裏。
蔣湛給她發來一條信息,“你先放鬆,我會查的。”
她望著這條信息,好久好久,終於忍不住,起身衝進了衛生間。
……
遊湉的狀態不對,霍文肖自然也察覺到了。
吃過飯後,遊湉拿起包包就要走,“我今晚有點事,不去你家了。”
霍文肖也是沒想到,屈屈一張畫展門票而已,竟然能讓她記恨這麽多天,而且是一天比一天臉色差。
自然從沒人敢這麽對他。
“什麽事?”
“我幹什麽事還要每次都跟你匯報?”
遊湉今天確實心情不好,尤其想到霍文肖也有可能是“狼狽為奸”裏的一員,她的心情就更好不了。
遊湉很少敢對他甩這麽大的臉子,平時偶爾耍點小脾氣,使點小性子,霍文肖也權當添了點無關緊要的小情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
可今天,偏偏兩個人就都認真了。
遊湉要走,他哪能就這麽放了她?
霍文肖話都懶得再廢一句,家也沒回,直接把她弄進了附近的酒店。
遊湉被摔在床上,眼淚嘩就流了下來,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午的情緒壓抑的,怎麽控製也控製不住。
他還沒動手呢,她就大喊著要報警,罵他是流氓,是強'奸犯,要送他去做大牢。
霍文肖粗暴地扯下領帶,一圈一圈地纏住她的眼睛,狠狠打了個死結。
他說好,那我們也去牢裏算算你第一次強我的賬。
……
一個小時以後。
她很少哭的,以前再疼也會忍著,今天卻從頭哭到了尾,哭得聲音都啞了,領帶也濕透了。
霍文肖好累,他也從沒像今天這麽失去理智過。
權當她是個沒有感情的人偶娃娃,一個會哭的娃娃,哭得他心煩意亂。
不僅會哭,還會狠狠地撓人。
這會兒才覺得背上的刺痛,但更多的,是心裏的痛。
他吻上她的唇,鹹鹹的,像是大海的味道,甚至還有一絲血腥味。
舔過她的下巴,一口咬上喉嚨,感受著她的身體傳來的抑製不住的顫抖,他們緊緊擁抱,在同一個頻率上激烈發顫。
書上說的某種良方,遊湉算是徹徹底底體會到了。
哭也哭了,鬧了鬧了,遊湉的情緒宣泄得很徹底。
扯下領帶的時候,那個男人正在俯身凝望著她,是她從未見過的那種目光,別有深意。
“我恨你。”她都沒有什麽力氣了,別過頭小聲說。
霍文肖用食指抹了抹她凝掛在眼角的淚珠,隨後輕輕拍了拍她的臉,“起來,給我擦藥。”
說著背過身去,當遊湉看到霍文肖那慘不忍睹的後背,才升起了一丟丟的小愧疚。
“疼麽。”遊湉小心翼翼的給他上著藥,光看就覺得疼的不行。
“你說呢?”霍文肖埋在枕頭裏的語氣,倒是沒聽出來有多疼,但也許是人家堅強也說不定,最起碼遊湉看著這白花花血呼呼的一片,就覺得肝顫兒。
過了一會兒,霍文肖突然對她說:“明晚畫展跟我一起。”
“啊?”遊湉聽愣了,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不是想去?”霍文肖小心側過身子,遊湉趕緊看了看他背上的藥膏,好在沒有碰掉。
“別亂動。”
“但是明天我有很重要的約會,你自己看展,我不會陪著你。”
“你放心你放心,你約你的,我肯定不會打擾你。”
遊湉聽完這個消息,一張傷心欲絕的小臉終於有了點笑樣兒。
霍文肖就很嫌棄地看了她一眼,遊湉臉一紅,忍不用小腿蹭了蹭他的胳膊。
“別浪,小心一會兒接著弄你。”
遊湉嚇得立刻就把腿縮了回去。
……
雖然生活一地雞毛,但依然要有詩和遠方。
遊湉大概就是這樣的人。
為了這次看展,她還特地穿上了夜大的周邊t恤,霍文肖開車來接她的時候,連正眼都沒有給到她。
很快,她們就來到了市美術長廊。
……
隻看停車場裏的一排排豪車,遊湉就知道這次的畫展必定簡單不了。
入場時,身邊也都是各種身著正裝或禮服的客人。
遊湉從頭看到尾,也沒瞧見一個像她一樣穿著t恤衫和牛仔褲的。
很快,霍文肖就去忙自己的了,不過也好,遊湉正好落得自在。
夜大在國內的首場個展,幾乎把近幾年來的代表作品全都拿了出來。
有一些遊湉特別喜歡的,以前也隻是在夜大的ins上欣賞過,如今麵對麵地呈現在了她眼前,遊湉還是相當激動的。
要不是場館不讓拍照,遊湉真想扛著相機把每一幅畫都挨個拍一遍。
在這裏,她的存在感是相當低的。
其他人大都有熟人相互客套,好像更多的是來聯誼,隻有她,全程目光就沒有從牆上移下來過,一個人從A區默默走到B區,恬淡的麵容也掩蓋不出那一絲絲的小激動。
身後忽然傳來一個聲音,她都沒有在意。
“這位小姐,你很喜歡這幅作品嗎?”
遊湉沒意識到這句話是對她說的,所以她並沒有回頭。
直到身後再次響起男人的聲音,這一次,他竟然還喊了她的名字。
“遊湉小姐?”
遊湉回過頭,在看清身後這位穿著唐裝的高大男子的麵容後,猛地倒吸一口冷氣。
她的麵色有些慘白,“你……你是?”
“遊湉小姐這麽健忘?之前可是還坐過我的大腿,這麽快就認不出了?”
男人痞痞一笑,提醒了她兩個字,“周燁。”
天呐,不會這麽巧吧!
遊湉以為那次酒會就是個句號,以後絕對再也見不到他了,沒想到世界竟然這麽小。
想想也是,他們這種身份的人,A市就這麽大,估計但凡上點檔次的場合都有機會碰到的。
遊湉臉色訕訕的,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什麽好,隻禮貌客氣地哎了一聲,說了句,真巧。
周燁似笑非笑地掃了眼她身上的t恤衫,這件衣服是夜大後援會今年新出的一款定製t恤。
遊湉就選了一副她最喜歡的畫作為正麵圖案印了上去,而此刻她t恤上的畫,正是她剛剛抬頭仰望著看得入神的這一副。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周燁收回目光,再次問道。
遊湉剛才並沒聽清,又問了句,“什麽?”
“你是也喜歡這幅作品嗎?”周燁同時看向了牆上的這幅畫,表情有一些說不出的神秘和淡然。
遊湉見他好像變了個人,之前還擔心這人會像第一次見麵那樣跟她扯東扯西的說些沒譜的事,沒想到這會兒卻當真和她認真談起了畫。
說實話,她還挺高興的。
說起夜大的作品,遊湉自然有很多想說的。
她看了看周燁,於是對他說:“夜大早期的作品幾乎每一幅我都很喜歡,就最近兩年的來說,這一幅,確實是我最喜歡的。”
“哦?”周燁回過頭來不解地問她,“為什麽?”
遊湉想說因為她感覺夜大最近兩年的狀態不如以前了,早期那些作品的靈感,真是隨便拿出一個就能吊打當今整個美術圈。
但這麽大逆不道的畫她自然是不敢在這種場合說的。
想了想,遊湉還是決定說的委婉點,反正他看著也就是個嘉賓,不像是真懂畫的,說的太專業了估計他也聽不懂。
這幅畫,畫的是一片生長在海底深處的向日葵。
那種絕望和希望同時糾纏在一起的割裂感,很能擊中她心中的某個地方。
“夜大早年的作品就像這一幅,雖然看起來很壓抑,但其實仔細理解,一點也不難發現他想表達的含義,他想要光,也想要勇氣,所以他畫了向日葵,嗯——而不是仙人掌。”
她甚至還開了一個小玩笑,周燁也被她逗得樂了一下,聽她繼續說。
“但是最近這兩年,也不知道夜大的現實生活裏發生了什麽,我總感覺他的畫風變了,變得沒有那麽渴望了。你看過A區的展覽了嗎?那就是夜大去年的作品,你有沒有發現,那一排,和後麵這一排,明顯有了一些不同?”
周燁的表情變了變,看著她的眼神也更滾燙了些。
他說:“嗯,是有一些,看著單薄了些。”
“但是這一幅又不一樣了。”遊湉回過頭來繼續望著牆上的畫,“這幅畫,讓我肯定了夜大還是原來的那個夜大,即使陷入困境也依然懷有希望,不瞞你說——”
遊湉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這件衣服,“我覺得我現在就是這片向日葵,一樣一樣的。”
“遊湉小姐,你好厲害啊。”
周燁不由自住的伸出手來對她鼓了鼓掌,“看來還是我膚淺了,當初見你第一麵,竟然單純的被你的外表迷惑了,認為你大概隻有大胸和美貌。”
“你沒誤解。”遊湉有點臉紅,不過很快就從口袋裏摸出一張名片遞給他,“周公子,我記得你說過你挺有錢的?以後有業務需求,記得照顧照顧我唄,其實我挺喜歡別人誇我身材好的。”
……
遊湉這邊和周燁聊得火熱,那邊霍文肖的臉色黑的已經要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