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絕其退路（2）
“哦……”李晉聽妹妹這麽一說，他也迷惑不解了，“敢問老先生是……”
“想必你就是李捕頭吧！”老者說明了來意，“我是受我家小姐之托，前來探望李公子的。”
“你家小姐？”
“正是！”老者捋捋胡須，打量了一下李晉之後，點著頭說：“看李捕頭這副長相，乃一仁義之士啊！小老就明說了吧，你還記得半年前，華堂之上，新娘子不見之事嗎？”
“這件事，後輩終生難忘！說起那個狐狸精，我恨不得吃其肉啃其骨。”李晉咬牙切齒，指著傻坐在一旁發呆的李厚實，“你看，正是那個狐狸精把我兄弟都折磨成什麽樣子了？他現在人不像人，瘋子不像瘋子，魂不附體的樣子，讓人看著心酸啊！”
“嗯！小老看著心裏也難過。”老者說出隱情，“那個臨陣失蹤的女子正是我家小姐。”
“你家小姐？你家小姐就是這副德性？勾走了男人的心之後就逃之夭夭，她真是蛇蠍心腸啊！”
“李捕頭，你誤會了，我家小姐她是一個好姑娘，臨終之時，她還不忘托付小老前來給李公子當麵道一聲‘對不起’呢！”老者說著說著，竟然老淚縱橫，連連擺著手，快說不下去了。
“她死了？”
“嗯！”
“死了？這怎麽可能啊？她那麽年輕，看她身子也不像生病之人啊，老天怎麽會要了她的命呢？”李晉一直以來對“狐狸精”的仇恨至此有些緩解了，“她是怎麽死的？難道真的是紅顏命薄嗎？”
“她是被逼死的。”
“被逼死的？”剛從火房走出來的李姑娘與她哥哥異口同聲地問道。
“是的！”老者隨之給他兄妹說出了內情，“我家小姐出生豪門——蔡府，她冰雪聰明，性格叛逆。早年父母為她定了一門娃娃親，對方現在也是富家子弟，浪蕩不羈，吃喝嫖賭樣樣喜好，唯獨不愛詩文。你想，我家小姐也是飽讀詩書之人，她哪能甘心委身於這等紈絝子弟呢？於是她並不認同這門親事，憤然離家出走，留落鳴鳳鎮，才有與李公子談婚論嫁之事。”
“哦……”聽到這裏，李晉兄妹算是有些梗概了，“蔡小姐真是貞烈女子啊！”
“就在她與李公子準備拜堂成親之際，小老受老爺之命一路找尋到此地，才知道她準備與人成親了，就馬上與她接上話，假托夫人正在病危之中，請她速速回府一趟。小姐一聽，就急匆匆地隨小老回去了，一時來不及與李公子道個別，才害得他現在失魂落魄的樣子。”
“哦……”
“回到府中，久病多時的夫人，見獨苗女兒回來了，病情轉好了很多。可是老爺讓我叫小姐回府見病危的夫人一麵隻是個幌子，其實他是想借此機會把小姐騙回去，嫁給那個紈絝子弟。眼看對方娶親的轎子都來到府門前了，小姐還是執意不從，氣紅眼的老爺為了不丟臉麵，隻有逼迫還在病中的夫人親自勸說小姐出嫁了。可是夫人知道小姐的心思，她哪能將自己的心頭肉送進虎口呢？嗚”
老者說著說著快泣不成聲了，李晉兄妹見狀隻好從旁開勸他了：“老人家，別心急，您先歇息一火兒，再慢慢細說。”說著兄妹倆合力扶老者在木凳上坐下來，並倒來開水給他解渴。
老者啖了一口水，潤了潤幹澀難耐的喉嚨，接著給他們述說道：“夫人左右為難，沒辦法之下，她隻有咬斷舌頭自盡了。小姐親眼看著母親在自己的麵前咽氣了，她萬念俱灰，一氣之下，也撞牆自盡了。老爺一時間失去兩位親人，不久之後就變得瘋瘋顛顛了，一個本該和睦溫馨的家瞬間變得支離破碎了……”
李姑娘聽著珠淚潸潸而下，她對蔡小姐的剛烈稟性欽佩不已，為她的不幸遭遇扼腕歎惜，“這真是千人千般苦，無人苦相同啊！”
“嗨，人生無常，富庶之家也落得個家破人亡的田地，實在可惜啊！”李晉也為蔡府的不幸感到痛惜。
李姑娘悠怨過後，她還有一個疑問，就問老者：“可是，奴家還有一事不明，我剛來這裏不久，先生您是如何知道我就是李捕頭之妹呢？”
“是這樣的，剛才小老來到巷口的時候，聽見有幾個婦人正在低聲議論，小老就有意放慢腳步傾聽。原來她們正在談論說，李捕頭將一個未出閣的親妹妹喚來，侍候一個半瘋半顛的大老爺們，常人避之唯恐不及，他還讓自己的親妹妹來趟渾水，也不知道李捕頭是怎麽想的，是仁義之舉呢？還是推自己的妹妹進火坑呢？”老者實話實說，這讓李姑娘聽著很不是個滋味，隻好紅著臉，低著頭站一旁發愣了。
“妹妹，都怪哥粗心了，讓你受委屈了。”李晉現在才知道自己的義舉給妹妹帶來了如此大的困擾，他隻有給妹妹賠不是了，“哥隻是想讓你來陪他說說話，使他能盡快走出情感的困境，沒想卻讓你蒙受不白之羞了，這都是哥哥的錯，你不要放在心上。”
“李捕頭不必自責，小老看得出，你是一位仁義之士，攘義舉何必拘泥於市井小節呢？我們自己做到問心無愧就好，嘴長在她們身上，怎麽說就由她們去吧。”
“先生的話，晚輩能理解，隻是我妹妹她的路子還長，這些風言風語一旦傳揚開去，我妹妹以後還怎麽嫁人呐？”李晉不得不為妹妹的終身大事操心了。
“我看李姑娘與這位李公子就很有夫妻相嘛，何不索性就將你妹妹嫁於他呢？”老者很熱心，“要不，就讓小老來當這個月老吧？”
“可是……”李晉欲言又止，看樣子，他是有所顧慮的。
“哦？小老明白了，李捕頭是怕李公子的神誌永遠不會清醒過來呢！這個你不必擔心，小老自有辦法將他救醒。”
“此話當真？”李晉大喜過望，李厚實真要能恢複神誌，他還真希望自己的妹妹嫁給他呢，因為他本來就有此打算，隻是半路殺出個“狐狸精”來，他隻好把自己的這一想法深埋在心中，而沒有向李厚實透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