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冤家聚首
呂洞賓看著老龍王的舉動，覺得好笑。他知道老龍王這是心虛呢，但並沒有點破他，隻是開玩笑地說：“陛下老當益壯呀，小心酒後茶水過量會傷腎呀。”
“沒事，沒事，老夫這是酒後口渴得慌呀，一陣汗就可以排掉的。”老龍王以為呂洞賓已經看出他的意圖了，神情顯得局促不安起來。
“小弟是開玩笑的，但望陛下不要當真。”呂洞賓拿起一杯茶，淺酙了一口，連連稱讚：“好茶，好茶。想必這就是民間傳頌已久的無極山上的茗茶吧？”
“正是，正是！前日老友無極山君前往南海拜會觀音大士，途經東海，特地前來拜會愚兄，順便就送了這盒無極茗茶，最終還是瞞不過祖師爺這張刁（嘴）……啊！”
聽老龍王把他口若懸河的一副口舌說成是一張刁嘴，呂洞賓馬上截了老龍王的話頭：“不可道，不可道也！陛下如此‘誇獎’真是羞煞小弟了！”
“別見怪，別見怪！愚兄就這麽隨口一說，無心之過，無心之過。”老龍王連連賠不是。
“好了，我們言歸正傳吧！”呂洞賓把玉帝的旨意給老龍王先交個底：“玉帝此次派小弟前來，主要是與陛下商議解決天庭與地界之間的糾紛的，至於追究您責任一事，玉帝並沒有明示。”
“哦？聽祖師爺的意思是，玉帝並沒有打算要懲處愚兄？”
“小弟的理解也是這個意思。”
“那請賢弟說說解決糾紛的方案吧，愚兄一定配合你完成此次東南行的重任。”老龍王像是抓到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了，既然玉帝沒有治他失察之罪，作為回報，他應該配合呂洞賓完成聖命。這樣一來，兩邊在麵子上都好過些。
“玉帝希望您能親自出麵去跟責罵天庭的民間奇人異士擺平此次糾紛。”呂洞賓說出玉帝的真實意圖，這讓老龍王有些為難了。“可是愚兄並不知道是誰人在責罵天庭啊！”老龍王先來一招太極拳推手，不輕易接過燙手山芋。
“這事不難。”呂洞賓從袖子裏取出一張符咒，攤開來指給龍王看：“陛下請看這符咒的落款，就可知道是誰責罵天庭了。”
老龍王接過來一看，落款處赫然寫著“神算子：一卦準”的大名，他大吃一驚：“怎麽又是這個睜眼瞎呀？他怎麽老是與仙界過不去呢？”
“哦？陛下難道認識此人？”
“何止認識，簡直是冤家死對頭了！”
“此話怎講？”
“這個一卦準是個睜眼瞎子，一人吃飽全家不餓！”老龍王隨後把他與一卦準結怨的大概經過說了出來。
原來，一卦準平常就在鎮江城裏的街邊上擺張桌子替過往行人卜卦。可別說，他的卦算得特準，每日所賺卦資夠他花銷的了。
但此人有點貪心，前不久有幾個喜歡垂釣的後生仔請他算一下最佳下鉤的時辰，他竟然以每人每天送給他兩條魚為條件把天機泄漏給了他們。
這不，近來東海水族的子孫損失慘重，老大王正想找他算賬呢，沒想呂洞賓卻在這個時候來找他去跟一卦準談條件，這讓老龍王覺得好為難了。
不過，現在他知道又是一卦準搗的鬼，就氣不打一處來：“跟那個睜眼瞎談什麽條件，愚兄派兵將把他滅了一了百了。”
“哦……”呂洞賓有些意外，現在想讓老龍王親自滅火是有些困難了，他開始苦尋別的對策，所以沉默不語了。
“還有啊，這個睜眼瞎他還很喜歡打抱人間不平事，對天庭也時有指摘。”
“是嗎？陛下不妨舉個例子說說。”
“比如說，一到旱季，各地如果發生嚴重的旱災，天庭不得不對降雨量進行總體調度，事務一繁忙起來，沒法及時排好下雨的時間表，愚兄自然不敢私自降雨啊。這個睜眼瞎就會唆使一幫鄉民來到海邊，一起向海裏丟石頭，鬧得水族永無寧日，逼得我不得安生。幾次愚兄被迫上天催討時間表，弄得天庭那幫兄弟還以為愚兄沒事老去找他們的茬一樣，他們有幾次險些要與我翻臉了。再有，下雨量多一點少一點，他也要一眼一板地跟我核對清楚。你說，他會跟愚兄談判嗎？”
“是啊，此人真有點恃才放肆了！”呂洞賓越聽越沮喪，看來他此次東南行是有負玉帝重托了。
“他恃才放肆我不管，但他不能老與仙界作對，老踩著愚兄的肩膀來為自己賺人氣呀。”
“這麽說，此方案是行不通的了？”
“行不行得通我不管，反正我是不會低三下四去討好他的！”老龍王這下子倒耍起無賴了，聽他的口氣是不想出麵為玉帝滅火的了。
對老龍王這種得了麵子還賣乖，剛剛還求自己救命呢，一下子就忘乎所以的舉動，可把呂洞賓惹急了，他立即臉露慍色：“聽陛下的意思是不打算解決問題了？你要知道，玉帝是派我來給你擦屁股的，你如果不嫌屁股髒，我也懶得多此一舉呢！”
說著，呂洞賓站起來準備離開。老龍王知道自己忘形了，就趕快站起來，給他賠不是：“賢弟，莫急，莫急啊，這事有得商量，有得商量。”
“還有什麽好商量？難道你要玉帝親自出麵，來與一卦準討價還價嗎？”
“不敢，不敢！愚兄不敢有此妄想。”老龍王賠著笑臉，一再請呂洞賓落座：“賢弟請安坐，請安坐，我們再從長計議吧。”
呂洞賓一心預想此次東南行必有所收獲，以便在玉帝麵前留個好印象，挽回前些日子當眾直言進諫，駁了玉帝的威儀，給自己惹來的被動局麵。既然老龍王口氣緩和下來了，他也就不想把弓拉得太滿，以免一拍兩散，無法收場了。
所以，他的語氣也變得溫和起來了，就凝視著老龍王探問：“那我們就坐下來繼續談談？”
“是呢，是呢！總能找到一個解決問題的辦法來的嘛。”老龍王給呂洞賓酙茶，再勸茶：“這茶能安神，賢弟再喝一杯吧。”
“好吧，陛下也請多喝幾杯。”舉起茶杯，呂洞賓向老龍王打了個“請”的手勢：“來吧，賢弟以茶代酒，我們滿飲此杯吧。”
“好，爽快！”兩人以茶當酒，對飲起來了。
幾杯茶下肚，心情果然怡悅了許多，他們又開始商討解決方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