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真相背後的真相
霧曉方才的冷笑早就掛不住了：「事情還挺多。」
「別心急，我們再回去雕像那裡看一看。」
「大不了下次再回去找神秘商人，不過我還是蠻想把包裹里這些裝備帶回去清一下積分的。」霧曉嘆了口氣，回到正題上來，「我覺得雕像很可能就是神明本尊……但是理論上又說不通，你怎麼看？」
「是本尊的可能性無限趨近於零，畢竟真正神明的力量可不是區區幾個或者幾十個人類就能相對抗的。你之前見到過暗元素之神吧？應該對神明的力量有所體會。」
「那麼雕像到底是什麼？神明的分身？還是冒充的神明？」
「冒充不可能，我倒覺得你說的分身可能性比較大，去看過就知道了。」
原路返回還是很快的。
不過兩個人看著那潔白的優美軀體有些面面相覷。
「要把它破壞掉嗎？……」霧曉很不確定。
「我覺得這是現在唯一的辦法。」波瀾也極為動搖，「不過還挺可惜的……你來還是我來？」
「你猶豫什麼。」霧曉不解地看了明瀾一眼。
波瀾沒有反駁，只是乾笑了幾聲：「又不是敵對boss，這麼令人憐惜的女孩子總有點難以下手。」
霧曉也乾脆，隨便抽出包裹里的一把匕首，當即就沖著雕像的腹部刺了一刀。一時也沒考慮會引起怎樣的後果。
儘管動手前做了些心理建設，不過下手的手感和聲響還是嚇了霧曉一跳。不是石類應有的堅硬，捅破一層脆弱的薄殼后匕首就進入了軟軟的部分……就像是——肉類。更可怖的是表面鬆動的白玉般的殼在切口處剝落，露了出裡面的東西。
潔白的肌膚紋理，和順著匕首流出的漆黑液體。
霧曉皺眉，忍住有些異樣的不適感拔出，然後給波瀾遞了個「換你上」的眼神。
黑色粘稠的血液一般的液體不停地流下，波瀾小心地用匕首背部擊碎薄薄的外層，避過了麻煩的頭髮和衣物，總算是看清了雕像的真面目。
兩人的表情都凝重了起來。
「你以前聽說過神明有分身下界這種事情嗎？」霧曉仰頭盯著雕像無暇的面龐，雖然表情有些猙獰，但也不能掩蓋她的無上美麗。
「沒有……也可能只是沒接觸到過這種記錄。」
「應該就是分身之類的吧？」
「任務說明裡有新的提示嗎？」
「我看看……啊，有。『不明正身的神明』，沒什麼用。」
「果然是神明啊……那麼果然是褻神了才導致災難的。」
霧曉貼近雕像，還是沒敢直接上手：「主要是，他們到底做了什麼。」
「走，我們回村長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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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吱——」
沒等霧曉抽手，就聽到了令人無法忽視的石塊摩擦聲。
「你贏了。」明瀾對轉過頭來的霧曉一攤手，「還真的有。」
霧曉沒忍住嘴角的笑意，終究漏出了幾聲得意的笑。
之前還在猜村長家裡會不會有機關暗箱一類的東西，沒想到回來一看，突然發現利用暗元素的感知可以模糊地察覺到這種隱秘的存在。再一找路徑，自然就找到了入口。卧室的床頭櫃向邊上一移動，就出現了門。
「早知道就打個賭了。」施施然走到那個在床對面出現的洞口前，霧曉和波瀾並肩站定，「虧大了。」
波瀾側過身子，笑容絲毫未減，「什麼時候都樂意奉陪。」
霧曉臉上一紅，馬上恢復了正常，默不作聲地就往裡邊走。
密道不長，空氣乾燥而清爽，看來是有通風裝置。一直往下走了大概二十級台階，他們總算是見到了密室的真面目。
十分簡陋，僅有的只是一張辦公桌和一張靠背椅。
不過光線倒是很充足，乃是桌子上一盞透明圓燈散發出來的。霧曉仔細研究了一會兒也沒看出什麼原理，倒是波瀾給了解釋。
「這是光元素凝珠，這種大小的大概可以保持六到八個月的光亮。」
「光元素凝珠？你見到過？」
「恩，是一種元素礦產。在光族的領地有開採，算是一種壟斷資源。蘿蔔做任務的時候接觸到過，不知道有沒有儲備在倉庫里。在照明方面應該算是最實用的一類了。當然了，直接使用它上邊的光元素也很便利。」
「那我們可以買到嗎？」霧曉剛想伸手，又連忙縮了回來，「不對，光元素我也沒辦法用。」
「可以是可以，不過必須要找光族的商人類npc才能買到。」波瀾伸手握住了那個圓燈，看著漏出的光線頗有幾分無奈，「這種算小的，大概也要一兩百金幣吧。」
一兩百金幣，看來的確算得上物美價廉了。
但是對她而且，就算只要一金幣，也不如一根火把或是一根蠟燭來得實用。
霧曉也沒什麼遺憾的，這種有替代品的東西，就像是限量版口紅，錯過了總有替代色，只是心裡會有點遺憾而已。
「說起來這東西其實還是很常見的，主要是因為我們和光族的接觸的少，而且像你完全這種暗元素構成的，要是碰到這麼個東西簡直就是折磨自己。」波瀾收回手，目光被桌上的一本大部頭吸引過去，「來看看這是什麼。」
厚黑的皮質書封顯得沉穩而深邃，邊角的毛躁顯示出它被主人長時間使用的命運，但更吸引他們的是書面上燙金的幾個圓體英文字母——cuifer?fear。
「這是誰的名字？」顯然不會有人告訴霧曉答案，可答案也顯而易見，「估計是鎮長的。」
在所有物上銘刻下自己的名字，在元素世界里實在是很稀疏平常的一件事。
「大概是鎮長的日記。」
霧曉毫不猶豫地翻開了它。
前面都是一些生活和鎮上小事，不過可以看出似乎上一季的收成不行，鎮里的糧食有些短缺，這麼看下去，直到一頁被折了角的——
國曆784年2月21日晴
感謝主神！生命之神竟然真的出現在了我們面前！
啊，生命的氣息如此美妙，芬芳的穀物再次生長，我們終於有救了！
讚美創世神！讚美生命之神！
我們將為生命之神舉辦一個感謝祭！
翻過這一頁，正是隔天。
國曆784年2月22日晴
幸虧有了生命之神的庇護，我們的糧食充足而豐盛。感謝主神！感謝生命之神！
今天為生命之神舉辦了盛大的聚會，全鎮的人民開心而滿足，這真是太好了。
可是生命之神……似乎並不覺得很高興？
看來鎮里的危機因為生命之神得到了解決，不過其中卻也疑惑重重。
「神明會在下界現身嗎？」霧曉總覺得不大對，她到現在只見過暗元素之神，其他都是神殿里毫無生氣的聲響，而暗元素之神雖然是元素之神的屬神，但也是高位神明，她也是藉由自己陰陽差錯的好運才見到的，還不是在遊戲的現實世界里，是在接受任命的過場劇情中。極難親眼見到但卻無處不在的神明，這才是人們尊敬和信仰的意義和真實。
但現在，一個不知名小鎮的鎮長日記卻告訴他們——神明現世了，這就顯得極為耐人尋味而不真實。
「一般不會，就算出現也屬於『神跡』了，看神殿里那些npc的態度就能知道，有個神使去神奉節就開心得不得了。不過據說……」波瀾頓了頓，「據說下界還是有神明存在的。但是很神秘，一直有人在推測，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什麼確切消息。」
「那這兒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繼續看下去。」
然而後面再次出現了一大塊的空白。
連續翻了十幾張，都是空蕩蕩的泛黃紙張，一個字都沒有。
突然間，這樣的空白被一段文字取代。
國曆784年4月17日陰
災難蔓延開了……人們逐漸開始消失……一個接著一個……
請阻止這一切！生命之神！我們讚美您，歌頌您，希望您的神光再次拯救我們……
4月18日
似乎快輪到我了……真是奇怪的感覺……
不……不！！生命之神！請停止這一切！
4月19日
我為我們曾犯下的錯誤感到抱歉和後悔……然而這大概已經毫無用處……
我們終究沒有這個能力和資格，妄圖終究只是褻瀆。
過往的罪行不能改變，慾望與罪孽才是吞噬我們的根本。
或許得不到寬容與諒解，但我仍將懺悔與禱告，祈求生命之神的諒解。
不祈求寬恕，只希望能平靜您的怒火。以我的身心起誓，我將用我所有的未來贖罪。
後面再翻下去，再次變成了空白。
「……」
霧曉和波瀾對視一眼，俱是無言。
過了好幾分鐘，波瀾忍不住先開口：「人們的確是消失了，而且不是自願，看來和生命之神有關係。」
「所以大概是，生命之神出現，拯救了這個小鎮，然後因為小鎮人們做了些什麼對生命之神不敬的事，所以受到了懲罰，比如說——神隱？」
「您們已經發現了小鎮的真相。由於小鎮人民瀆神，才導致了悲劇的發生。您的獎勵已經發放。」系統提示的倒是很清楚，獎勵發放的也極快。
不過只有一些經驗和幾十個金幣。
「您們可以選擇離開該情景秘境或繼續探索。」
「繼續探索。」兩人的回答十分一致。
顯然這個劇情秘境不止這點內容。
「我們大概是完成了第一部分，後面應該還有個第二部分。」
的確，現在的任務信息也有了變化。
【真相背後的真相】
任務描述：機緣巧合，您與夥伴來到了一個神秘的小鎮，這裡到處都是一片死寂與寂靜，只有一座神秘的雕像顯露了一些端倪。閱讀了鎮長的日記，您們發現了小鎮的現狀或許與生命之神和小鎮人們對神的不敬有關，然而日記缺失的部分即為可疑，這一切越來越令人疑惑了。
目前進度：鎮長缺失的日記一定記載了重要的信息，去其他地方找找看吧。
任務要求：探尋真相背後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