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暗元素之神與暗族女皇
雖然雅麗絲安之前的表現讓兩人已有些猜測和想法，卻實在沒想到雅麗絲安竟然用了神的力量來測試霧曉能否成為統領者。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反正只是一個形象大使，如果不是他們觸發了這個劇情，應該也會有其他條件合適的人觸發的。畢竟關係到陣營模式，想來元素系統也不會太刁難玩家。這麼龐大的遊戲和明確的歷史劇情，不開陣營總不可能吧？
波瀾可沒有霧曉那麼多想法，當暗元素之神初現姿態的時候，他已經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不僅是暗元素的壓力，更是元素之神的強大威壓。不過這份威壓對於霧曉卻似乎沒什麼影響。
雅麗絲安和神像可不會管他們兩人的心思變化，前者滿臉抑制不住的狂熱期待之色，後者雙手再次聚攏做捧水狀，但這一次從指縫之間流淌出來的暗元素卻像流沙一般以實質的形態落下，而後星星點點匯成一條銀河般的元素之路，向著霧曉的方向延伸而來。
第一顆暗元素之沙觸碰到霧曉的衣袍上時，波瀾就拍了拍霧曉的手讓她放開。
霧曉不解地看了一眼，他也只是極小幅度地搖了搖頭。
不過馬上，霧曉就明白為什麼明瀾要鬆開了。
流淌而來的暗元素一接觸到霧曉，便像是水入油鍋，極劇地沸騰起來。原本緩慢前行的元素之流突地湍急。奔騰而至瞬間就將霧曉給全部覆蓋。
波瀾挪動著盡量讓自己遠離霧曉，那滿滿一層的暗元素結晶對他而言可不是鬧著玩的。
與明瀾截然相反，霧曉只覺得在暗元素的包裹之下極為舒適，就好似回到了母親的懷抱中一般，儘管視野內只有一片黑暗，卻是無來由的安心。在這種氛圍下，霧曉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或者說，進入了一種奇妙的狀態。
睡夢中也是一片黑暗，不過卻有一片皎潔的月光點亮了這個夢境。
霧曉發現自己來到了一處露天神殿，四周是高大聳立的華美石柱，在月色下顯得格外晶瑩剔透，石柱環繞一圈，卻沒有出口與入口，只在霧曉對面留下一部分缺口。缺口處是一座神台，本應該是神像的地方，此時卻站著一位真實的神明。
剛剛所見乃是靜止的神像，此時卻是真正鮮活的實體，暗元素之神本尊比起神像的莊嚴肅穆顯得更為溫柔神聖，同時也有神像所無法表現出的尊貴氣質。但是那明月般姣美無雙的面容卻彷彿神像褪去堅硬的外殼，露出了藏在其下的神光。
長發飄逸而順從地披散在腦後，華美繁複的長袍讓暗元素之神多了幾分神秘與高貴。他就那樣站在高台之上，目光看向霧曉，又好像透過霧曉在看其他人。
正當霧曉無所適從時，暗元素之神出聲打破了沉寂：「你就是雅麗絲安的舉薦者？」
「尊貴的暗元素之神，恕我冒犯，不過我就是您所說的舉薦者。」霧曉馬上反應過來自己不是在做夢，而是進入了相關的劇情。
「要作為一族皇者需要有極大的勇氣以及極強的責任心，同樣需要屬於自己的判斷力。」暗元素之神似乎毫不關心霧曉說了什麼，閉上了雙眼，雙手也從自然垂下交握變成十指交叉按於胸口，「儘管你並非我的血脈，不過形勢迫人，也是時候需要有人來重振族風了。」
「年輕的探險者啊，這是你的好運，勿將好運視作惡疾相避。你是百年來第一個雅麗絲安的舉薦者，好運是你實力的一部分。但若想成為元素之皇，僅憑好運是遠遠不夠的。你可知暗元素是什麼？希望你接受試煉時，能找到答案。」
等等？她可什麼都沒有答應啊？！
顯然反應過來已經晚了。原本堅硬的黑色石質地面突然軟化，霧曉整個人都往下陷去，周圍全是軟綿綿的，根本沒有著力點。
霧曉只覺得身周被充裕的暗元素環繞覆蓋，就像是回到了胚胎時期，在母親的身體里被仔細保護著，溫暖且令人心安。在這樣的環境里，霧曉不由自主地放鬆下來，甚至很快睡了過去。
然後似乎是做了很長的夢，又似乎成為了一個見證者。無論怎樣，畫面十分清晰地刻在霧曉的腦海里。
一陣喧嘩吵醒了霧曉。
她睜開眼，發現自己坐在鬆軟的沙發上，身周是來往的人，衣著華麗高貴，神色輕鬆活潑。人們品嘗著美酒佳肴，動作輕柔而優雅，來往交談輕聲細語極為舒服。
一時間，霧曉以為自己是到了什麼貴族的宴會。
不過很快，她就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人群分散到兩邊，給來人讓路。霧曉自然地起身，儘管方才她發現自己並不會被人們看見。不過這樣，能夠更清楚地看見到底來了什麼人。
迎面而來的是凝重的暗元素，莊嚴而令人肅然起敬，與在暗元素之神身邊的暗元素給人的感覺最相似。之後霧曉才注意到了那嬌艷的面龐和細細挽起的黑髮。一身黑色禮裙，細膩的綢面上印著規律而美妙的花紋，最外是一層黑色綴銀的細紗，在裙擺晃動間映出如星般的光輝。嵌著珠寶與珍珠的抹胸映襯出凝脂般的肌膚與曲線，無論是精緻的鎖骨還是細膩的肩膀與修長的脖頸，都極為誘人。
但最引人注目的還是那細柔的黑髮上的王冠。通體黑色卻晶瑩剔透，鑲嵌了數顆巨大的黑色寶石，無數的美麗鑽石與珍珠裝飾其上，但這些相較於凝聚在王冠上龐大的暗元素而言都顯得可有可無。霧曉忍不住暗暗揣測——這可能是一件神器。
不過仔細看過來人一身，霧曉還是抽了口冷氣。
不管是脖子上那精美的和王冠同材質的黑色項鏈，還是手腕的鐲子與細小的戒指，都附著了大量凝實的暗元素，與此同時，甚至還在源源不斷地吸引著周圍的暗元素。毫無疑問，這一身飾品是神級。不過對對方而言，這些恐怕只是用來搭配禮服的尋常飾物而已。
「晚上好，女皇陛下。」此起彼伏的問好聲，並不顯得拘謹，反倒極為自如輕鬆，對方絲毫不以為意，極為隨和。
「大家玩得開心。」看來這位就是暗族的女皇了，那樣溫柔的笑容，著實令人迷戀而讚歎。
「是。」不是虛偽的應承，發自內心的愉悅就連霧曉都能感覺到。人們紛紛向女皇舉杯，由衷地傳達出自己對女皇登基最真摯的祝福與敬意。
「恭喜您。」
「這一天終於來了，真是太好了。」
「陛下也要開心啊，畢竟明天開始可就辛苦了。」也不知道誰說的，引起了人群的笑聲。
女皇以手掩口，卻也擋不住臉上的笑意，矜持卻沒什麼架子：「那今晚就和大家一同盡興而歸吧。」
霧曉看著大家嬉笑著把女皇迎了過去，人群四散開來。
隨著女皇的到來，宴會也正式開始。一位俊朗的男子邀請女皇跳了第一支舞后，人們才真正放鬆下來，舞曲接連不斷，大家盡情地舞蹈歡笑、交談嬉鬧。
今夜不談國家事，只敘內心情。
霧曉仗著自己「隱形人」的狀態，倒也開心地喝了不少美酒，品嘗了各類佳肴。直至酒足飯飽，躺在沙發上看人群里的女皇緩步輕移，裙擺晃動間銀光閃耀，極為美麗。
舉手投足儘是風情，面龐上卻是幾分青澀與與生俱來的尊貴。無論是輕啜瓊漿還是翩翩起舞，無論是挑眉側目還是輕勾嘴角，霧曉覺得自己第一次為女性所折服。
就這麼細細品味著女皇的風采，霧曉再次沉沉睡了過去，依舊是回到了母親懷抱的滿足感，倒是希望再也不要醒來。
這一次，霧曉是被一陣輕笑生生撩起的。
睜開眼，就看到端坐在王座上的女皇。依然那麼高貴美麗，不過這次穿的不是盛裝禮服，而是一套素凈的黑色長裙，只用了細碎的透明鑽石鑲嵌出花紋，皇冠仍舊在，比起上次晚宴的輕鬆隨意，這次見到的女皇顯然倨傲了一些，也更肅然了些，已然有了嚴厲的一族之首的樣子。
霧曉靠在王座前側的黑玉柱子上，無論是女皇或是下首站著的大臣們，她都能觀察的一清二楚。
「這次元素試煉，大家怎麼看？」雖然已經執政，但女皇謙遜而溫和，讓人如沐春風。
「畢竟是十年一會的大型試煉，按慣例自然是要您親自出面，不過參與的其他人倒是要仔細考慮過。」
「是啊，不過其他幾族的皇者都已經繼位多年，經驗豐富，請您務必小心。」
「我明白的。」女皇垂下眼，雙手交疊，「不用擔心我。我有幾個人選，你們幫我參考一下。」
「諮詢過雅麗絲安閣下了嗎？」
「問過了，她沒有異議，所以我想問問你們。」
「請問是哪幾位大人能與您同去？」
女皇說了幾個名字，而後霧曉發現大臣們沉默了下來。
過了好一會，才有大臣開口打破寧靜：「都是年輕的孩子們嗎。」
「對，我希望族裡的新生代力量能夠得到充分的鍛煉。」
「不過……還是希望您能帶上族裡年長一些的族人。」
「我會的，畢竟算是我的長輩們，所以希望你們為我推薦。」
大臣們紛紛表示理解，同時提出自己覺得合適的人選。
女皇耐心極好，與大臣一個個確認了人選的性格與優劣點，討論了許久，久到霧曉在這種緩慢沉穩的交談聲中閉上了眼，再次沉沉睡了過去。
明明還想多看看年輕女皇的模樣與尊貴的姿態，卻沒辦法拒絕那樣細緻溫柔的聲音，安心而平和地就睡著了。黑色再次將霧曉擁在懷中。
再次看到光亮的時候，女皇正舒散地坐在一張鋪滿厚實毛皮的奢豪大椅上，就形狀來看還是那個王座，霧曉正靠在王座的邊上，甚至能嗅到女皇身上傳來的淺淺香氣，冷冽卻不厚重。女皇依然是一身黑色，華服艷美，層層疊疊的輕紗，卻並不覺得累贅，反而異常動人。
大殿內靜得落針可聞，霧曉這才發現王座下首跪了一群人。過了許久，女皇才輕撫過順滑的毛皮扶手，卻連看下方的人們一眼都吝嗇：「現在，你們有什麼想說的嗎。」
下方仍舊一片寂靜，當霧曉都開始懷疑女皇是否說過話時，終於有人出聲了，小心而謹慎：「女皇陛下，我等認為他們固然有罪，但罪不至死，何況他們曾經有的功績無法抹消，一旦處死，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還請再考慮！」
突然的變故讓霧曉有些訝異，仔細看了看女皇，這才發現之前看到的青澀與無法掩飾的溫和被一片肅殺取代。不苟言笑的女皇陛下固然有著另一種全然不同的美艷，但是卻令人脊背發寒，忍不住想要臣服，放棄一切抵抗。
聽了那位大臣的話語，女皇再次沉默下來，不過一會兒，卻讓下方的人又出了一身冷汗。女皇暴戾冷酷的性格由來已久，若在平時他們一定不會忤逆女皇的意思，但是此次實在事關重大，甚至已經影響到了全族安危，因此不得不提，但由此卻可能波及自身，就需要十分慎重。剛才那番話，還是太冒失了。
「把你的理由說來聽聽。」
霧曉聽那位大臣講了許久，才明白到底出了什麼事。
一位為族中建設做了很大貢獻的元老犯了錯，但是圈養家奴這種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事情，固然早已廢除制度多年，這種現象卻也屢禁不止。女皇此次發難，頗有些殺雞儆猴的意思，不過因為那位元老建樹多年，功勞頗豐，為其袒護的大臣也極多，最後發展成女皇震怒，決心從嚴發落，這才有了方才那一幕。
不過聽著，霧曉也覺出些不對味來。因為這樣殺伐果決的女皇，與之前謙遜有禮，會同部下細細探討的女皇相比簡直判若兩人。不知道這期間女皇到底承受了多少，又經歷了多少，才變成如今的模樣。霧曉看著身邊那位在暗族裡無可替代的女皇陛下，面龐依舊嬌美惑人，卻再也沒有一絲笑意，就連眼神，都變得暴戾冷酷，看不到任何波動。
女皇大人顯然不會考慮自己變化了多少，聽了大臣的話，她身周的氣壓愈發低了，霧曉甚至能察覺到暗元素在悲鳴。
不管大臣如何感想，霧曉只覺得自己在這種壓力下格外疲憊驚懼，力氣和精力彷彿都在一點一點流失，還沒能等到女皇的答覆，霧曉就陷入了深深的沉睡中。
這次，不再是母親溫柔的懷抱，冰冷的恐懼、茫然、侵蝕和痛苦代替了平靜舒適。霧曉不由自主地掙紮起來。
意識有一瞬間的喪失，但是一片漆黑之下，先前的不適與惶恐都消失了。睜眼，卻被一片耀眼的白光刺激地再次閉上。
傳入耳中的是喧鬧而激烈的打鬥聲。
小心翼翼地再次睜開眼，沒有先前的光亮，一大片墨色的半透薄罩擋在了身前。
是女皇大人施放的防護罩，擋住了所有攻來的光元素攻擊。
霧曉急忙從地上站了起來，卻不甘地發現自己根本無法調動任何暗元素，所有的暗元素都和人們一樣「無視」了她。她只能看著暗元素不斷地彙集，而後在與光元素碰撞接觸間毀滅消失。不是消散，而是完全地被消滅，再也不復存在。
身邊一團混亂，暗元素與光元素在空氣中激烈地撞擊，被凝聚成各類法術的元素在空中交錯來去，令人膽戰心驚。
女皇身著戰甲，長發被束成馬尾，手中的法杖急速高效地凝聚著暗元素，化成強力的法術被揮舞出去。可無論法術造成了多少傷害，女皇的臉上是揮之不去的陰霾與肅殺。
就這麼單身獨立在戰場之中，像一支銳箭，似乎沒有任何能傷害到她。高揚的馬尾受元素的流動而揚起，暗元素似乎被漩渦不斷吸取，又化作狂怒的風暴席捲出去，女皇揚起的，是由暗元素凝成的強勁槍矛，大片大片地拋射出去，每次都能帶走敵方大量的生命，威力極為可怖。
外圍的所有人的奮戰努力都不及女皇一分。
霧曉無法停止自己對女皇英姿的仰慕與讚歎，卻也擔憂至極。
她最害怕的事情還是出現了。
狂烈的光元素就像利劍，劃破了女皇的保護罩，輕而易舉地來到了她們面前。
女皇的表情一瞬間有些黯然，之後憤怒與殺意達到極限，甚至讓暗元素都開始暴動狂躁起來。
不知何時，女皇手中的權杖變成了一把利劍，通體漆黑，鋒利異常。毫無猶豫，女皇的長劍直直刺向了來人！
可惜被擋下了。
對方輕巧地撥開了那把凜凜殺意的劍，光元素暴雨一般地向女皇擊來。霧曉只覺得難受到喘不過起來，似乎身心都被一塊巨石碾壓，卻又有萬千根細針在刺著她，瞬間她就體會到了波瀾一直以來的苦楚。
女皇急速地後退撤開，揮手就是一記劈砍，同時放出了大量的暗元素箭矢。攻擊流暢而果斷，下手狠戾決絕。
霧曉只覺得壓力越來越大，不僅來自光元素，也來自女皇的暗元素，看著兩個人，卻也僅僅只能看到模糊的殘影來去，最後閉眼前的印象，只剩下突然停滯的黑影，和掉落下來的王冠。黑暗被光明所取代，無處不在的暗元素消融消失，被光元素毫不留情地吞噬殆盡。
止不住的悲傷包圍了她。想要哭泣，卻難受地雙目發乾，胸口憋悶。滿心只覺得自己是那麼的弱小無力，什麼都不能改變，甚至連見證都做不到。暗元素突然從無所不能、寬容溫柔的母親，變成了依偎在她身邊哭泣的孩子們，那麼無助茫然，令人心痛。霧曉想給它們一個可靠的懷抱，卻發現自己全身僵硬，無法動彈，眼淚瞬間涌了出來。
突然，霧曉眼前浮現出波瀾的模樣，在龐大暗元素的壓力下，他整個人都跪伏在地上不住喘氣，一層稀薄的白光覆蓋住他全身，但明顯撐不了多久，情況不容樂觀。
下一刻，她就再次見到了暗元素之神，高高在上，俊美的面龐沒有任何錶情。
「你覺得暗元素是什麼？」依然是這個問題。
可聽到這句話，霧曉覺得眼裡的淚水頓時噴涌了出來，無法抑制。躺在冰涼的地上，任由淚水盡情從眼角滑落出來，流入髮鬢里。
過了好一會兒，才從無盡的悲哀中平靜下來。霧曉深吸一口氣，坐起身來，並不介意自己的失態被暗元素之神看見。
「是母親，是我們的本源和一切。」霧曉盯著暗元素毫無波瀾的雙眸，突然有些恍惚，想到了一件事——元素的大部分NPC都是有智慧的，那麼，問出這個問題的到底是固定的劇情，還是暗元素之神本身呢？
「還有呢。」暗元素之神看著霧曉，目光似乎能洞察她所有的心思。
霧曉說得很堅定，她對暗族的態度，對暗元素的態度，在之前見證了女皇的一步步成長變化後有了些微妙的變化，不再僅僅把這當成是一個任務或是難得的劇情支線：「是孩子，是我們的希望與未來。」
「我認可你了。」暗元素之神說的極為平淡，就像只是在告訴霧曉今天午飯吃了什麼一樣，「不過我仍然會監督你，若你對暗族不忠不誠不敬不愛，我就會親自製裁你。」
「感謝您的認可，我定然不辜負您的期望。」霧曉站起身，學著雅麗絲安之前的樣子敬了一禮。
「恩。」明明是很隨意的應聲，卻給了霧曉無盡的壓力。
下一刻，她眼前一暗，卻是回到了原來的地方。
一片漆黑之中，神像的光芒瑩瑩聖潔，波瀾的壓力在霧曉出現的瞬間消失，從失態的姿勢里恢復過來，整個人還有些恍惚。
霧曉看著神像，這才察覺，比起方才見到的暗元素之神，這尊神像的眼神是多麼空洞蒼涼。
暗元素之神、暗族、女皇大人的變化和死亡。
在黑暗之中似乎有什麼在醞釀發酵，漸漸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