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葉軒
青石鎮是莽荒山外圍的一個偏僻小鎮。旭日從地平線上吐出晨曦,點亮了黎明前一刻漆黑的夜空,淡淡的霧氣像白色的雲朵籠罩在山頭。
青石鎮上有一個破落的小道觀,觀里一個瘦小的身影在倦縮著,身上穿著用粗布做成的一件舊道袍。因為屋裡昏昏暗暗的,看不清他的具體容貌,根據體型體型猜測他的年齡不大。突然,昏暗的屋裡猶如亮起兩盞明燈一般,原來是那小道士睜開了雙眼,散發著光輝。雙眸能發出光輝的肯定非同尋常。
「這是哪裡?」葉軒喃喃自語,再看了看自己現在小胳膊小腿的樣子,「難道我穿越了,還附身在這小孩子身上?這是……」他雙眸中散發的光輝慢慢的暗淡下來。在他收回雙眸之中射出的光輝后,腦海中出現一段殘存的記憶,正是這具身體原主人的記憶,如今被他被快速地吸收、消化融合。
「這身體原主人也叫葉軒,倒是跟我名字一樣。五年前青州大旱,父母帶著當時只有七歲的他南下逃荒,結果接連餓死在路上。這小子運氣不錯,在餓得奄奄一息之際,被路過的許老道看中。帶到了這青石鎮中,收為弟子。而葉軒天資也確實不錯,短短五年就進入了通脈後期,深的得許老道看中。接受了原主人的記憶,葉軒還發現腦海里還有一塊熟悉的殘玉。
說起來這塊殘玉還是前世10歲那年,跟爺爺到山裡採藥,從山裡撿來的。從那天開始葉軒的人生就發生了改變。撿回去的時候殘玉上有些奇奇怪怪的圖案,葉軒看了一眼,就好像被圖案吸進去了一般,但是仔細看好像又沒有什麼變化。
直到有一天葉軒的手指劃破,血液不小心沾在殘玉上,然後那殘玉就跑到腦子裡去了。當時可真嚇了一跳,還冒出一大堆文字充斥腦海,就像鐫刻在腦子裡一般。後來隨著葉軒長大,慢慢查詢資料,因為歷史的變遷,一些珍貴的儒、釋、道典籍,早已殘缺不全。
為了自己的解讀大業,他閱讀的非常廣泛,儒經、釋典、道藏,三教九流之說無所不包。最後才知道這東西叫雲笈真籙。
之後的日子裡葉軒就大著膽子就照著腦海中的功法秘籍摸索著修鍊,可惜因為元氣枯竭,練了之後除了比平常人力氣大之外,就是小病小痛跟他絕緣。
葉軒很不甘心,於是就遍訪名山古剎、道觀寺廟,和那些真正的出家人論道參禪,但是卻發現其中連一個修行中人也沒有。最後只能灰心喪氣返鄉回家,原以為只能定下心來,安安穩穩過日子。沒成想遇到了百年難見的大地震爆發,一陣地動山搖之後就失去了知覺,醒來就發現附在這身體上了,真是時也命也。
記憶中許老道幼年曾有奇遇,自己又修行不綴,求道之心甚濃,一生未娶,五十歲就修到了先天之境。但由於缺少名師指點,此後三十年只得功力日漸深厚,再無前進的方向。因此遍訪名山大川,以及種種有靈異的地方尋仙問道,但都如夢幻泡影而不可得。到得一百五十歲時,雖然還有幾個地方沒去過,但終究感覺心灰意冷打算返鄉,葉落歸根。
其返鄉途中,思及自己大限將至,沒得幾年好活,不欲自己的一身所學失傳,所以才有了收下葉軒為弟子的舉動。
回鄉之後許老道發現家鄉早已經物是人非了,自己熟悉的親人已經在這二甲子中相繼去世,留下的後輩自己也不認識。就在鎮子靠近莽荒山邊上搭了個小木屋作為道觀安心住下,培養葉軒。一邊教其鍛體修道,一邊講自己走南闖北的經歷。平時照看一下鄉里鄉親,為他們看個小病小痛什麼的。
時光匆匆,五年就這麼過去了,許老道在一個晚上睡過去之後就再也沒醒過來了。葉軒被許老道養育栽培五年,不啻於再生父母。許老道這麼一走,葉軒自然悲痛欲絕,所以在安葬了許老道之後,在一次修鍊中走岔了氣,傷神過度,身死魂滅。
「從此我還是葉軒,你的一切我都會繼承。」葉軒心中暗道,當前的最重要的就是調理好身體,再找機會了解一下當前的處境。
葉軒緩緩站起身子,在地上活動了下手腳,平復了下心情,才盤腿坐下,按照記憶里的法門,檢查身體。半響之後,葉軒睜開了眼睛,心想,還好經脈只是有些小損傷,只要按照記憶里的方子服藥打熬,調養十天半個月就好了。
葉軒走出道觀,拿上銅盆,在角落邊上的小井裡打了盆水,端著銅盆回到道觀里。用涼水洗了個臉,再把臉擦乾,頓時覺得神清氣爽不少,然後走進老道士的房間里整理起老道士的遺物。
房間很整齊,葉軒四處探尋了下,發現除開一些衣物以及一些藥材銀兩之外,還有一個小葯鼎和一個黑色的包裹,這些衣服對葉軒用處不大,不合身,藥材剛好可以拿來調養身體。也許老道士對自己的死也有預感,早早的把東西整理好放在包裹里了。
打開包裹,裡面有三樣東西,一樣是一本古籍《玄元經》,正是老道得到的傳承,是一門直指元神的道法,也是這身體之前的修行之法,這個對葉軒最有用。雖然比不上自己的雲笈真籙直指長生,但是裡面有不少道法秘術可以學,也可以借鑒,特別是裡面的劍法,在道法神通未成之前,可以拿來護身。
還有一樣是一疊符籙,有諸如隱身匿氣符,聚土成甲符,金光破煞符等,其中一張字跡,樣式古樸,看起來不像是許老道能畫出來的,大概是得真傳時一起繼承下來的。
最後一樣東西是一面不知何種材質鑄成的方形牌子,一面隱隱是一雲朵狀,另一面有個天字元籙。牌子下面還壓著一張符紙,上面寫到這是老道在天摩嶺的一處洞窟得來的,當時老道尋仙訪道,只發現了一冢枯骨,邊上只有這面令牌。
從那之後老道更堅信世上有仙門,所以一生都孜孜以求,可惜老道就缺了幾分機遇,抱憾而終。所以說修行福緣,機遇,天資,毅力缺一不可。
查看完這幾樣東西后,葉軒發現除了銀兩和藥材之外,其他的東西暫時都還用不上,遂收好銀兩,就重新包好,拿回自己的房間。接著再過去老道士的房間,葉軒按照記憶從道觀中翻出許老道遺留的葯鼎,打開裝藥物的柜子,抓了一些藥材出來。
跟了老道幾年,醫理藥理,抓藥療傷的本事葉軒還是有的,半月之內身體就能恢復如初。不過現在的主要問題就是身體和靈魂不太契合,畢竟身體是這世的,靈魂是前世融合今世殘魂,只能日後鍛體用肉身慢慢滋養,逐步契合最後達到不分彼此。
龍虎養身湯,這是許老道平常給葉軒熬制的湯藥之一,。葉軒以前可是跟著老道學習熬制過的,現在自然是駕輕就熟。葉軒熟練地控制著木火,根據各種藥材的藥性,這個先下,那個後下,有條不紊的將藥材放入鼎中。。。
正所謂熟火烹葯鼎,陋觀飄葯香。不到半個時辰,葯鼎就劇烈地震動起來,發出聲聲清朗的玄妙之音。只見葯湯色呈金黃,葯鼎上方葯氣升騰。一股異香撲鼻而來,葉軒趕緊用藥勺滔起來喝了下去。一會之後,絲絲熱氣散發到四肢百骸。葉軒不敢怠慢,連忙擺好駕勢,照著《玄元經》里伏虎拳的起手式開始修鍊起來。
也許是由於這身體的前任曾經修鍊過這拳法無數次的緣故,身體本能還在,所以葉軒很快就上手了,雖然剛開始時很生疏。隨著拳法一招一式的展出,葉軒感覺藥力隨著拳勢,筋骨肌肉的舒展流動,滲透入身體臟腑里滋養起來,身體中的污垢也慢慢的從毛孔往外散發。
葉軒越打越暢快淋漓,如果有旁人來看,就會發現這個時候葉軒身上熱氣升騰,頭上熱氣最多的地方就像白煙一樣涌動。葉軒的拳法先由慢到快,接著又由快到慢,漸漸的葉軒進入了一種玄妙的狀態,好像看到藥力源源不斷的滋補起損傷的經脈,同時還感覺有股肉體的氣血之力向靈魂滲透磨合,只是比起藥力滋補經脈來幾乎微不可擦。
葉軒感覺越練,精神就越好,到最後左手一牽,身體一轉,全身的力道都集中到右手,如同猛虎般向前而下出擊,正是一招猛虎下山。一拳既出,只聽「砰」的一聲,一陣塵土飛揚,地面打出了一個坑。
這拳打出之後,葉軒收勢停住,感覺肌肉酸痛,但充滿力量。只是看到身體沾了一層汗液污垢,很不舒服。葉軒快步走到井邊,打了桶水,洗了個澡,頓時感覺一身舒爽。
此後一連十多天,葉軒深居簡出,。除了到鎮子上吃飯熟悉環境之外,就一直呆在道觀里。白天鍛煉療養身體,晚上揣摩拳法劍術,研讀道藏典籍,參考玄元經中的道術秘法。同時回憶老道士講解的見聞,為以後遊歷天下,尋仙訪道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