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大年三十

  張馳沒有說話，緊張兮兮地看著晨楓。


  晨楓擺弄著咖啡，有些心事重重。


  「我覺得……」張馳打破了沉默。「我覺得，該幫的，還是幫幫吧。畢竟這麼多年的感情……」


  「啪嗒。」


  晨楓把咖啡杯放到了桌子上。


  「我既然退出了，就要跟裡面一切事撇清。」晨楓淡淡地說道。「更何況，現在我有家人了，不能像原來那樣做事不考慮後果。」


  「好吧，我不強求。」張馳靠在沙發上。「但是你想想自己的內心，如果你選擇了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你能對得起自己內心深處嗎？」


  晨楓沒有說話，眉頭卻越皺越深。


  ……


  他一拳打出。


  雖然很有力道，但是完全不是該有的那份實力。


  想想晨楓，自己的這點力量簡直連給他擦鞋都不夠。可是究竟怎樣才能變強？如果變強了，自己的腿是不是就能被治癒？那麼自己是不是有朝一日，實力能超過晨楓？

  他把拳頭狠狠握緊……


  我要變強。


  ……


  一轉眼，大年三十還有一天就要到了。晨楓也在家裡住了整整一個星期。父親仍然冷冰冰，妹妹仍然那副模樣，只有母親，依舊和藹。


  家裡正緊張的籌備年貨，父親卻仍舊早出晚歸。母親連聲的脅迫下，父親才同意去調班，大年三十可以回家吃個年夜飯。晨楓總是想幫著干點什麼，母親卻總是推脫。晨玥早已放了寒假，整日泡在屋裡，不是在電腦上夸夸其談，就是躺在床上哈哈大笑。


  在大年三十前夜，晨楓趁著晨玥外出洗澡的功夫，問向母親：「晨玥小時候那麼乖，現在究竟怎麼回事？」


  母親臉色立馬黯淡了下來：「還不都怨你！小學、初中孩子不懂事，到了高中，應該是高一下學期的時候，玥玥喜歡上了個男孩，那個男孩有個女朋友，玥玥不知道，那姑娘就叫了自己的哥哥帶了一幫子人嚇唬了兩下。」


  「有這樣的事？」晨楓火氣噌一下起來了。「這算校園欺凌啊，應該找學校反應這個事１


  母親石芬嘆了一口氣：「誰說不是呢，就你爸那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可是人家哥哥是當地的一個地頭蛇，你爸的廠子每個月還得向他哥交保護費呢！能怎麼辦，只能忍唄！你爸在外面吃了一癟，脾氣沒處撒，就只好往家裡撒。就罵你妹妹不學好，玥玥可能也急眼了，就來了一句，我不是也有一個哥哥嗎？我被欺負的時候他在哪裡？」


  晨楓心裡一顫。


  「就你爸那暴脾氣，直接喊了出來你哥他死了１石芬每句話都流露出辛酸。「從此，玥玥就變了一個人。開始瘋狂結交社會閑散人士作好友，你爸不敢再罵再打，怕再像你似的離家出走。就放任自由了。管不了了，我倆歲數也大了，就隨她去吧。」


  晨楓聽著，拳頭攢的死死的，許久，深吸一口氣，對著母親說道：「放心吧，媽。我肯定讓晨玥安穩上一本大學。」


  新年終於在各家期盼聲中拉開了序幕，各家各戶張燈結綵，年三十的黑夜也隨著第一顆煙花的炸響拉開了帷幕。晨楓家中也一直在來人。


  晨楓的祖父祖母早已不在，所以晨家和石家的一些親戚也逐漸的不在來往，逢年過節都各過各的。但是今年，石芬早已把晨楓歸家的消息擴了上去。於是好奇的人們就紛紛來一睹這個晨家逆子的風采，基本上沒人相信這個逆子會混出什麼名堂。


  這便致使了一些所謂的上名牌大學的，做生意發了些小財的，來晨家的時候都氣勢軒昂的，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晨楓穿著母親買的便宜貨，早把張馳買來的那些放在了車裡。他本來就對吃穿這些是否高級繁華不怎麼重視，反而穿自己母親買的，心裡更暖洋洋的，便宜貨也無所謂。


  「喲，你就是小楓吧？」一個戴著眼鏡，穿著白色媳婦，頭髮梳的油光錚亮，向晨楓走來。


  「來一根１該男子掏出一根中華遞給晨楓。


  晨楓婉言拒絕：「抱歉，我不抽煙。」


  「那不介意我抽吧？」西服男笑笑，令晨楓不爽的是，晨楓分明能感受到男子語氣中的不屑。


  「請便。」晨楓微微頷首。


  男子點了一根，一邊吸一邊說道：「我叫晨虹，你應該叫我哥。」


  晨楓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晨虹難免有些不舒坦，心裡想著野孩子就是野孩子，沒有一點點的教養，但多年商戰練出了他一番表裡不一的本事，繼續說道：「小楓啊，現在是在念書吧？是念哪個名牌大學啊？」


  晨楓微微笑道：「虹哥，你是在故意諷刺弟弟？」


  晨虹被晨楓突如其來這麼一問弄得有些驚奇，但隨後笑道：「哦，是埃是我沒考慮好胡亂說話了，見諒。那你在哪裡高就？」


  「餐飲行業。」晨楓簡單說了一嘴。


  「昂，廚子？現在廚子也掙不少呢，養家糊口是夠了。」晨虹一邊笑道，一邊不自然地抖了抖奧迪的車鑰匙。


  晨楓沒有爭辯，他早已對這些並不在意，走自己的路，讓別人隨便去說。別人一面之詞，對自己也影響不到什麼，越是去爭辯這些沒有用的臭氧層，去圖一時之快，反而會惹火上身。要知道，獅子不怕豺狼，卻怕虱子和跳蚤。


  「這馬上十二點了，你爸怎麼還沒回來？」石芬在廚房裡一邊忙活著，一邊焦急地說道。她可不希望一大家子的人就等晨鐘一個人。


  「媽，我去看看吧。告訴我在哪裡就行。」晨楓走向自己母親，說道。


  「不用，應該一會就回來了……」石芬雖然嘴上說著，但是眼睛卻不住地瞟鐘錶。晨楓笑了一下。說道：「現在過年，不好打車。我開車去接老爸吧。」


  在一邊晨虹卻是一愣，一個廚子還能買得起車？

  石芬看了看兒子，意識到了這個已經不是需要自己庇護的哪個孩子了，已經長大成人，可以依靠，可以獨當一面了。


  石芬笑笑：「也好。」


  石芬告訴了晨楓他父親工作的工廠的位置，晨楓聽到后便離開了家門；晨虹悄悄地跟了上去

  「我靠，一個廚子開得起牧馬人?!」晨虹大跌眼鏡。


  晨楓走後不久，晨玥的手機忽然響了兩聲。


  晨玥一看，大喜，拿起手機對著廚房忙活的老媽說了一聲：「媽我不在家吃飯了啊１便離開了，根本來不及石芬去阻止。


  有些人在沾沾自喜，可他們還不知道，今天可能是他們永生難忘的一個大年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