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她的那抹亮光
沈丹瑤拍了拍無痕的手。
「二舅你就安心躺著養傷,其他的事情,都由我來處理。我要放迷魂散了,二舅,你就好好睡一覺吧。」
她手中的帕子一起,無痕似乎有所預料,避開了。
只是就算他避開了,他還是軟軟地躺下去了。
她還真是有先見之明。
幸好提前給二舅吃了沉醉丸,要不然,單憑迷糊散還弄不倒二舅了。
這下好了,可以好好地給師父看一看傷處了。
意念一動,踏雪瞬間連同空間里的那張軟塌一起出現在了沈丹瑤面前。
而後,沈丹瑤便給踏雪餵了一顆沉醉丹的解藥,在旁靜靜等候。
不到半刻鐘,踏雪便緩緩醒來。
她一睜開眼睛,看到面前站著的是沈丹瑤,那戒備之色當即從那雙眼睛中褪去。
隨後,她不斷用手比劃起來。
沈丹瑤仔細地看著,道:「師父,你是想要筆墨紙硯?」
踏雪狠狠地點了點頭。
「那師父稍等,我馬上去拿過來給師父。」沈丹瑤去門口那裡,將那個大包袱拿過來。
解開,從裡面取出了一套文房四寶。
接著,她從茶壺中放了點涼白開到硯台上,用墨條不斷地研磨起來。
等研磨得差不多了,她將宣紙攤放好,再攙扶著踏雪下了軟塌,走到八仙桌邊坐下來。
由著踏雪書寫,她在旁邊繼續磨墨。
大概過了小半個時辰,踏雪將該寫的全都寫下來了,遞給沈丹瑤。
沈丹瑤就著踏雪書寫的內容,快速地閱覽起來。
這一看,她頓時怒從心起。
「師父,魯陽侯敢這麼欺負師父,徒兒我會替師父報仇的,師父放心。」
踏雪忙拉住的沈丹瑤的手,搖了搖頭。
她在紙上寫道:「丹瑤丫頭,不可以。那個地方危險重重,你不能去,你去了別說為師父報仇了,你自己都得搭進去,不值得的。」
「可是師父,你都被人欺負成這個樣子了。不但被廢了一身的武功,還被穿了琵琶骨,下了啞葯,他們將師父折磨至此,徒兒實在是,實在是控制不住。」沈丹瑤紅了眼眶,晶瑩的淚珠在眼裡打轉著。
她的手顫顫的,不敢碰觸踏雪身上的任何一處,就怕碰疼了哪個地方。
踏雪繼續寫著。
「丹瑤丫頭,別哭,師父這不是好好的嗎?師父沒事,師父很快就會好起來的。你要知道,師父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辦完。師父要儘快好起來,還得去找恩公,還要打聽流盈,寒烈還有你二舅的下落。」
沈丹瑤抬起袖子,往眼睛上那麼狠狠一抹,又用力地吸了吸鼻子道:「師父你都這樣了,還有心思顧慮旁人啊。你放心,二舅沒事,你瞧,二舅不就躺在那裡嗎?」
踏雪聽到沈丹瑤這話,先是一愣,轉而拿了八仙桌上的燭台,步履不穩地沖向卧榻那邊。
燭火照著無痕的面容,看到那熟悉的容顏,踏雪忽而捂住臉龐,喜極而泣著。
她指了指無痕,又指了指沈丹瑤,比劃來比劃去的,沈丹瑤看了半天也沒看明白。
踏雪只好去八仙桌那邊,又書寫起來。
「丹瑤丫頭,你二舅怎麼會在你這裡的?他怎麼樣?為什麼看著昏迷不醒的樣子?」
「師父你真是關己則亂。你自己就是一個厲害的大夫,難道你看不出來嗎?二舅只是被迷昏了過去而已,他很好,並無大礙。倒是師父自個兒,傷得這般厲害,還是好好地關心關心你自個兒吧。」
踏雪一聽沈丹瑤這話,倒是差點忘了她本身是做什麼的了。
最近這半個月的經歷,跟在地獄里行走沒有兩樣。
那樣的噩夢,她的意志一點一點地被磨盡,差點就要崩潰撐不住了。
好在每次被折磨得快要崩潰的時候,便想到了沈丹瑤這個小丫頭。
想起這個徒兒,便想起了在沈家生活的美好日子,讓她怎麼樣都捨不得就這般死去。
憑著這點牽挂,這點執念,倒是撐了下來,最終等來了丹瑤這個丫頭,等到了她人生里的那抹亮光。
「師父,你在想什麼呢?想得那般出神?」沈丹瑤見踏雪盯著她的臉,望得有些出神,便開口問了問。
踏雪淺淺地扯出了一抹弧度,笑著搖了搖頭。
轉而,她又走回到八仙桌那邊,落坐下來,提筆書寫起來。
很快,她寫完了,放到沈丹瑤的手中。
沈丹瑤一瞧,竟然是藥方子,便明白了。
「師父放心,我會按照師父開的藥方子,將師父需要的藥材全部採買齊整的。」
沈丹瑤將藥方子貼身藏好,而後道:「師父,對於你的武功,徒兒可能沒有能力幫你恢復。不過你身上的外傷,徒兒倒是有自信幫師父醫治好。還有,我給二舅下了沉醉丸,不到天亮二舅根本就醒不過來的,所以師父可以放心讓徒兒醫治,不用因為二舅在而害羞。」
踏雪被穿了琵琶骨,那鐵鏈子刺穿了師父的鎖骨。
沈丹瑤寬下踏雪衣衫的時候,看到這一幕,忍不住眼淚簌簌地落了下來。
「師父,我幫師父用上麻藥,這樣取下鐵鏈子的時候,師父就不怎麼疼了。師父這會兒再忍一忍,徒兒馬上幫師父解決了這鐵鏈子。」
沈丹瑤一抹眼淚,強行壓制住內心情緒的翻動。
她穿好一身白衣,戴好白帽,口罩還有手套,接著取出一排的醫治工具。
她先將所有的醫療工具扔進一壇烈酒里泡著。
而後用棉花沾著烈酒將踏雪傷處清洗消毒了一遍,再上了麻藥。
等麻藥的藥效上來了,沈丹瑤拿著尖刀,挑開傷處,將那鐵鏈子慢慢地,慢慢地挪出來。
取出了鐵鏈子后,沈丹瑤拿出針線,用著羊腸線,將傷處縫合起來。
縫合完畢,她抹上了最好的金瘡葯,再用紗布包紮好踏雪的傷處。
那踏雪是腦子清醒地看著沈丹瑤那般手法嫻熟地幫她縫合傷口的,這會兒她突然想起了當初小丫頭跟她說的那番話。
有一天,她那驚世憾俗的手法指不定能夠挽救一條人命。
那時,她不想打擊小丫頭,笑著支持了她,但是心底里對於這種醫術還是持有懷疑態度的。
不想,現在這情形,倒是讓她親自驗證了這種醫術的可行性。
「師父,你笑什麼?」沈丹瑤看著踏雪發笑,不解地問著。
踏雪再次笑了笑,抓過沈丹瑤的手,輕柔地拍了拍。
「師父,你是在誇讚我做得很不錯,是不是?」沈丹瑤頗有幾分得意。
踏雪笑著點了頭。
沈丹瑤見此,笑得越發得意了。
「看來師父的確是在誇讚我了,嘿嘿。對了,師父,我先幫你將這身衣衫換了。」沈丹瑤將一套乾淨的衣衫從大包袱里拿出來,給踏雪換好了,攙扶著她到軟塌上躺好。
之後,她將所有東西清理一遍,覺得沒什麼遺漏的,這才道:「師父,我去外面將這些東西處理了,師父乖乖躺著養傷便好,其他的事情就別多想了,至於藥材,我明日就去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