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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今日做飯了嗎

  第77章 今日做飯了嗎

    “蘇漁!”


    合歡宗花有餘情思暈染的眼中,都不由閃現怒意,“你這是在挑釁我?”


    她滅他一隻魅血蟾還不夠,還要剩下的十二隻,一起做成丹給師弟妹服用?


    實在是把花有餘氣得個仰頭倒。


    而他確實也倒下來了。


    一道赤金長練,當頭將他從千級金梯上拍下!


    【金宮製服人數排行】


    【1.南潯派蘇漁37人】


    【2.合歡宗花有餘36人】


    他降服人數,竟是被蘇漁反超。


    頃刻,失去了走上階梯、通往五行金宮內殿的資格,被小世界中的規則從階梯橫掃而下!


    花有餘摔落,踉蹌倒退數步才站住。


    一息,他身側四五個女修,微紅的眼就恢複了清明。


    一隻千年蟾死去,它噬咬在她們脖頸後留下的魅毒也煙消雲散,失去作用。


    “我怎麽在這兒?”


    “嗯……我的劍怎麽在你們合歡宗手上!”


    她們立刻醒悟,瞪向花有餘與合歡宗眾人。


    “師妹太好了!”


    “師姐你終於醒了!”


    杭婉兒鬆了口氣。


    原來如此,合歡宗全是靠那妖獸毒血。


    她就說嘛,為何女修們都會不清醒。


    “二師姐,”杭婉兒燃起來了,“我去把那十二隻毒物都逼出來,給你燒製。”


    蘇漁欣慰頷首,“乖。”


    金昊天飛出三叉戟,奚泉、閻琰等人紛紛拔劍。


    各門弟子,乃至清醒過來的女修,全將合歡宗圍住了。


    花有餘嗤笑一聲,頓時身上紅霧蓬勃而出。


    金昊天不受影響,火焰灼燒。


    杭婉兒七情六欲運轉,看透人情世故,根本不受紅霧蠱惑。


    閻琰等人卻是全戴上蘇漁給他們的廚房口罩、換上宰殺魚的水產防水服,絲毫不懼。


    再有紅霧飛出,他們全打開蘇漁的廚餘垃圾處理器。


    一瞬紅霧就被洪蘊長老的紫外線淨化!

    花有餘惱羞怒吼,“南潯!受死吧!”


    他十二隻魅血蟾齊齊飛出,朝杭婉兒當頭撲下。


    她一瞬僵直,但很快她大喝一聲,手中五仙繩靈巧飛出,迅速將它們裹住,密不透風!


    流水線般,紮成粽子,一串十二個送到閻琰的劍下,他一劍劈下。


    又流水線般,送到蘇漁的鍋裏……


    蘇漁扶額,“跟你們說了好幾遍,要放血,內髒要除幹淨,才能進鍋。”


    閻琰臉紅,立刻過來返工。


    花有餘驚恐後退,元嬰後期的他,頭也不回,禦劍就拚命要逃。


    但才剛動,就被知悉七情六欲的杭婉兒,一道銀簪先發而至,從右肩狠狠插入,釘入擂台深坑之中。


    “哪裏逃!各派師姐師妹們,一起教訓他!”


    杭婉兒意氣奮發。


    但很快委屈望向蘇漁。


    “二師姐,當初就是這個混蛋弄壞了大師兄送我的金縷繩。”


    花有餘的後頸莫名爬出一層雞皮疙瘩。


    他仰麵被杭婉兒的銀簪插著,看見五行金宮小世界上空凝結的白雲。


    不知道為什麽,聽到杭婉兒這句話,他就忍不住發抖。


    好像有一雙九天之外的眼,聽見損壞金縷繩幾個字時,朝他漫不經心地看來。


    對方強大到,僅僅這一眼就讓他這個元嬰骨血都發顫。


    花有餘動彈不得,滿麵惶恐,“放了我,我認輸,我不跟你們搶金宮的位置!金縷繩,我賠給你!”


    “哼!”杭婉兒呸一聲,“你用肮髒手段騙了多少女修!賠償?你賠償得起嗎?”


    “二師姐。”她看向蘇漁。


    蘇漁已經在給切成塊的牛蛙,滾上一層澱粉,正在油裏複炸。


    炸的油溫尤其關鍵。


    外表金黃不焦,微微的脆又不會幹柴。


    “他就交給你處置,師妹。”蘇漁抬了下眼皮。


    懲罰渣男,在小說中本是杭婉兒的老本行。


    但此刻杭婉兒想了想,卻很是苦惱。


    “是把他綁起來,跟娃娃機一樣吊在樹上被女修們打罵。”


    “還是讓他吊起來被打罵之後,接受洪蘊長老的強光懲戒。”


    “還是讓師父的四倍強風吹拂他……”


    “真是好傷腦筋啊。”


    花有餘:“……”


    不如讓千裏之外的那雙眼,給他個痛快!

    “南潯我沒對你們做過什麽——”


    杭婉兒哼一聲,“閉嘴!二師姐說了,廚餘就要經過多道淨化!”


    金昊天與一眾男修,默默退後。


    從此,做一個好人。


    很快,混著一粒粒椒香、豆香的熱辣炸味,就朝他們紛湧而來。


    蘇漁分成了兩鍋,一鍋重口愛好者的香辣味,一鍋經典豆豉味。


    見者有份,是不可能的。


    一共隻有十三隻牛蛙。


    金昊天咽了下口水,三叉戟飛到花有餘上空,將宛若死狗一樣發顫的他插起來,上下搖晃,“還有沒有第十四隻?會不會你還藏了一隻?”


    他不信邪地把每一個合歡宗弟子都插起來甩。


    花有餘:“?”


    合歡宗:“……”


    可惜,什麽都沒甩出來。


    金昊天扼腕,“我以前怎麽那麽不懂事,在秘境遇到,都拍成肉泥浪費了呢?”


    把屍首保留下來,交給蘇師妹多好啊。


    南潯、金霸門就有二十人。


    還有其他門派……一人頂多隻有一塊。


    鬱東已經微笑拿著算盤向前,“諸位,這淫賊落到我們手上,毒物又被我二師姐煉製。相逢即是有緣,除了我南潯師妹外,其餘門派的師姐師妹們都能以每塊一萬靈石的優惠價購入。其餘男修,需要七萬靈石一塊。”


    蘇漁端著兩個麵盆般的玄鐵大鍋,很快走到他們麵前。


    眾人低頭,就見炸得金黃、飽滿得肉質鼓起的香噴噴牛蛙丹。


    它堆得小山高,還鋪著一層豔紅、炸得脆脆、對半切開的幹紅牛椒,點點胡麻灑在上麵,襯著片片切得極薄的白藕,零零落落的碧綠芫荽散落在之間,看起來誘人無比。


    投影陣外的眾人都吸了口氣。


    “南潯又開始小食了。”


    法寶損壞要服用小食。


    迎接法寶要服用小食。


    這次打敗敵人,又要把對方的殺器給煉製了,服用小食。


    南潯這是……帶著移動煉丹房跟食堂在身上啊。


    很快投影陣中的杭婉兒站起,小臉嚴肅又有榮光。


    帶頭念誦起了詞。


    “讓我們享用這道幹鍋丹。”


    “由此謹記,男修千萬不要作惡,否則下場有如這鍋中之物,死無葬身之地!”


    說著,她就夾起一個修長、還能隱隱看出是條腿的部位,哢嚓一下,放到嘴裏咬斷。


    投影陣內外的男修齊齊一震。


    杭婉兒也是一震。


    閉上眼露出陶醉神色,“好吃。”


    男修:


    冰魄宗的鏤玉與微霜等女修,也鄭重地低頭拿取一塊。


    “我等謹記今日,以後見作惡男修一個就滅一個。”


    金昊天摸了把後頸的冷汗,率先掏出七萬靈石,飛快響應。


    “我金昊天今日吃一口,也便發誓,此生不與這等魔物為伍,今後遇見,勢不兩立!”


    他也挑了一條肉嘟嘟的飽滿小腿,並著個炸酥的藕片與金黃沾滿油光的土豆薄片塞入嘴裏。


    一下子,他就閉起雙眸,往後仰去。


    火爆的辛辣與鹹香,裹著香香脆脆的嫩藕,一咬下去就觸到了緊實飽滿、炸出油脂的小腿酥肉,嫩滑又緊實,又與土豆薄片哢嚓一聲的爽脆疊加,與口中延綿不絕的四溢油香融合。


    胡麻的醇香,芫荽的清新,在熱辣滾滾中,又相得益彰。


    這舒爽的味道!


    不愧是七萬靈石。


    金昊天按住眉心,恨不能把骨頭都吃進去。


    一直含到沒味道,才不舍地吐出來。


    叮一聲,就是一道三品霞光落下。


    “哎,”金昊天遺憾摸頭,“雖然沒虧,但什麽時候我才能開出五品盲寶。”


    話音剛落,就見杭婉兒啪地吐出一根細細的腿骨——四道霞光落下。


    四品上等法寶。


    她欣喜伸手,在擊穿的地裏掏了幾下。


    竟是挖出一根通體散發著陰森白光、頭部又凝著一點紅的粗針。


    “咦,飛針法寶。”


    這至少是縫鞋底針的三四倍粗。


    看著就怪滲人的。


    “還帶紅霧……”金昊天往後挪了些。


    杭婉兒第一次開出來飛針,很是新鮮。


    一瞬朝花有餘飛出,“取之於你,用之於你——幹鍋粗針寶!”


    在地上的花有餘幹嚎一聲,直接綁著五仙繩,痛苦掙紮地坐起。


    他鼻青眼腫,看向杭婉兒就卑微低頭,“主人,您有什麽吩咐?”


    杭婉兒:

    金昊天:

    合歡宗:“……”


    千年蟾蜍的魅血,讓女修神誌不清,以為自己是其道侶。


    現在被蘇漁烹製成法寶,傷到的人,以為自己是對方仆人。


    真是……一點都不意外的法寶功效呢。


    杭婉兒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立刻把花有餘打暈,“二師姐……可怕如斯。”


    蘇漁:“……”


    正要說話,一道金光就將她籠罩。


    一道歎息的威嚴聲,似乎比張長老更年老,在她腦海中響起。


    “蘇漁,按照本座前日設置的規則,你已獲得了金宮繼承者資格。三十日內,若沒有修士積分超越,你便能繼承本座金宮。”


    “然而你已是土、水兩宮的繼承者。我五行之金,無堅不摧,本該屹立於五行之首,豈有與他們共享繼承人的道理?!”


    “你要繼承我金宮,就必須拿出更大的本事來!”


    “三日內,完成本座的附加考題。否則,本座會找尋下一位繼承人!”


    蘇漁挑眉。


    沒多久,數道鋒利刀劍從高山上紛紛拔出。


    其中一柄龍鳳金劍,縮小到一寸,落在她脖頸之間作為掛墜。


    “這是本座與你的信物。當遇到考題時,它會有所提示。”


    “去罷。本座也想看看,你有無能耐,繼承三宮!”


    恍惚間,蘇漁就被送出金宮小世界。


    同時出來的還有各派弟子,或是啃著骨頭、或是吃著藕片……忙得不亦樂乎。


    這股濃鬱的豆豉辣香,終於在小世界外,被隻能看投影的山門前眾人聞到了。


    “好香。”


    “這就是七萬靈石又吐石針、又吃丹的盲寶?”


    “好貴,南潯你們……還有嗎?”


    拿著算盤的鬱東頓時被包圍住了。


    穆道人掀起一股狂風,立刻卷著南潯弟子,擠到蘇漁麵前。


    帶她一起逃跑。


    “嗯,我大徒兒呢?”


    穆道人乘風而起時,左右四望竟都沒見到蕭牧歌的身影。


    同時山門前消失的,還有合歡宗化神長老。


    合歡宗化神長老隻覺得自己一陣恍惚,就見到一個迎風而立的玄衣男子,戴著鬥笠。


    “你是……南潯弟子?”長老疑惑。


    蕭牧歌沒有回答,朝他伸出了一隻綁著細布的手。


    慢條斯理地拆開布條,露出半截指腹。


    合歡宗長老頓時感到一陣毀天滅地的氣息,宛若滔天駭浪朝他撲來。


    他不由驚懼,“你是南潯哪位長老?”


    蕭牧歌開口,但一瞬嘴中被碧玉龜塞進一塊幹鍋牛蛙。


    這次蘇漁給了兩塊。


    碧玉龜自己美滋滋地留了一口,正在他識海吃地高興。


    【啪嘰……】


    伴隨著它咬斷脆骨的聲音,它嗯嗯地在他識海中,四隻小細爪,滑動著他的神識,仿佛波浪。


    【道君好嫩,真香啊,你快嚐嚐。】


    蕭牧歌:“……”


    蕭牧歌嚼了嚼,頓時也沉淪在麻辣味道中不能自拔。


    二師妹的手藝,果然一絕。


    因為享用到豐厚味道,他朝合歡宗長老,心情愉悅地又褪下半截指腹。


    “毀我師妹法寶。”


    “企圖傷我師妹。”


    “進犯我至穹峰——子不教父之過……”


    他聲音威嚴,但說到一半,碧玉龜又伸著細爪給他嘴裏塞了個土豆片。


    【道君,這個脆脆的也好吃。】


    蕭牧歌眉腳跳了下,頃刻閉上嘴。


    嘎嘣脆——


    合歡宗化神長老倒下去,神識一片黑暗前,就聽到了這個最後的聲音。


    轉而玄衣男子,就與碧玉龜齊齊閉眼,咀嚼口中美味。


    一步,踏入蘇漁所在房間。


    “二徒兒,我看金宮給了你一把金劍,是也承認你了?怎麽這個五行宮沒有給你靈鑰?”


    穆道人緊張地問。


    “這五行之金不行啊,還不如土、水兩行來得大氣。難怪張長老到現在都沒化神……”


    大道孰強孰弱,他們到了這個層次,也是很關心的。


    張長老一腳踏入,額角就狠狠抽了下。


    “去打一架?”


    穆道人挺胸,“我現在可是有四個元嬰的人——”


    張長老:“好你個穆至穹,現在就出去!對付你,我隻要四劍——”


    蘇漁扶額,“別鬧。你們都是好刀頭與好風旋。”


    穆道人、張長老:“……”


    說到這個,他們可就不困了。


    穆道人興致勃勃,“徒兒,你那個廚餘清理為師看見了。好用的很,我在外看著你清理魅血,都感覺我的大道似乎又清晰了點,感覺我離凝結元神不遠了。”


    張長老羨慕地看了他一眼。


    但他們正說著話,蕭牧歌就在角落一步踏入,望向蘇漁雪色脖頸掛著的金劍小墜。


    幾乎刹那,這把金質小劍就飛到了張長老的身前,撐開了一道燦燦薄霧。


    張長老警惕後退,卻沒能躲開。


    “這是——?”


    這寸長的金質小劍,他退,它也退,緊緊地粘著他。


    很快,燦燦薄霧就凝出了字樣。


    【蘇漁,你的第四考核——】


    【出金宮後,遇到的三位金係靈根者,讓他們突破修為。】


    張長老瞪眼。


    一瞬他就縮地成寸,直接挪到房間上空。


    他在元嬰巔峰困了百年之久。


    雖然每次見到小蘇師侄煉丹助人,他都會嬉皮笑臉地說自己也要用,可那都是玩笑罷了。


    他知道,元嬰進入化神,脫離凡胎,不是那麽簡單的。


    小蘇師侄的丹藥隻是點撥,最終還是要靠自身道心的參悟積累。


    若他真能行,也不至於五百年都困在這一線之差。


    他是個大難題,他不想為難小蘇。


    張長老瞬息召喚出本命五品劍,立刻逃走!


    可他禦空飛出百丈遠,金質小劍一抖,就被挾持地又回到了蘇漁麵前。


    “……”


    金質小劍在空中繼續書寫。


    【我金無堅不摧,魔界來犯,我金係靈根修士乃是第一戰力,退無可退。金係修士提高境界,是人修唯一生存的可能!】


    【蘇漁,若你能助兩人提高境界,本座便破格承認,你亦是我金宮繼承人!】


    張長老三寸黑發都震了震。


    被小劍從後背戳了下,才無奈走到蘇漁麵前。


    “小蘇,你直接去找後麵二人吧。”


    張長老閉眼。


    “讓我徒兒奚泉來。”


    但金質小劍無動於衷。


    奚泉、閻琰都是金係靈根,可剛才他們與蘇漁共同闖蕩五行金宮,這一直垂在蘇漁脖頸上的金質小劍,也沒有選擇他們。


    青玄沉吟,“出金宮後,張長老你是小蘇師侄遇到的第一人。你徒兒、閻琰都不符合這附加一題的規則。”


    張長老歎息一聲,無奈走到茶桌邊坐下。


    他是第一題。


    隻有解題成功、解題失敗兩種選擇。


    “罷了,也是時候做個了斷。”


    張長老苦笑。


    “小蘇,你不用顧慮任何。哪怕失敗,也不用放在心上。我要是能突破,早在百年前就該化神了。今日若不行,不是你的過失,是我自己的問題。”


    穆道人體內四個元嬰,不由麵露一絲小悲傷。


    南潯所有弟子,都麵色凝重。


    蘇漁深吸一口氣,終於走到張長老麵前。


    “張長老,你能具體說說自己的問題嗎?”


    金質小劍自覺地搖搖晃晃,又重新回到了她脖頸前。


    張長老麵色有些尷尬,瞥了眼屋子裏不少南潯弟子。


    奚泉手中握著三柱香,不由往前三步,手中劍下壓三分,“師父快些說,我的香快堅持不住了。”


    張長老:“……”


    你走!


    蕭牧歌倚靠著屋子中的懸梁柱,望向張長老壽元即將耗盡的身軀。


    “張長老是被南潯弟子拖累了。”


    他沉穩開口。


    一句話,就石破天驚。


    尤其是奚泉、閻琰等劍修弟子,臉色驚疑不定。


    蕭牧歌沒繼續解釋。


    但他識海中,碧玉龜伸著兩隻細爪,歎了口氣。


    【道君,你現在真的話很多。不過也正常,你道法自然,講的是因果循環。】


    【你在南潯,去萬劍山闖過他看守的問心陣,於情,他對你有恩。有理,他也助你飛升一分之力。】


    【你如今,也確實可以斟酌著指點迷津。】


    蕭牧歌閉眸,將識海中話多的碧玉龜封印。


    “什麽意思,蕭兄?”奚泉都顧不上手中香了,“師父是被我們影響?”


    張長老坐立不安,“沒有的事,我自己的突破問題怎麽跟弟子有關呢?”


    但青玄卻是凝重打斷了他,“他說的對。”


    張長老欲言又止。


    青玄苦笑,“值守萬劍山三百多年,張長老你的道恐怕早已跟問心劍陣融為一體。可你多年研究想走的卻是一條鋒利之路。兩條路截然不同,你將自己的道心切割成兩半,突破難上加難。”


    張長老摸了下鼻子。


    奚泉失神。


    青玄朝他跟蘇漁解釋,“這不是弟子的過失,是我南潯虧欠張長老良多。”


    “不,”張長老搖頭,“是我自己發現的太遲。”


    萬劍山是供弟子參悟之處。


    多年來,問心劍陣,早已與他自身劍氣合二為一。


    每一道劍氣,既是對弟子的考核,也是對弟子的教導。


    全是喂招之劍。


    在弟子的承受範圍,逐漸提升劍的威力,引領他們看見自己的劍心,看見自己的劍道。


    並不是肅殺與鋒利。


    可修煉之初,張長老自己信奉的卻是與五行金宮之主一樣,金無堅不摧的一條全然鋒利之路。


    這極致的鋒利,是他追求的道心。


    可在萬劍山,他又頻繁施展喂招之劍,劍劍都是對弟子的愛護,與鋒利二字背道而馳。


    這才多年來,寸步未進。


    蘇漁聽得入神又敬佩。


    南潯弟子但凡去闖過劍陣的,麵上都動容又愧疚。


    若是張長老不用看守問心陣教導他們,他可能早就領悟鋒利之路,成為化神了。


    但張長老笑了,“是我愚鈍。五十年前我才發現自己無法化神的問題所在,太遲了。”


    他醒悟太晚,去走固若金湯已然積累不夠,來不及。


    繼續追求鋒利,但日日出手卻又是喂招之劍,背道而馳。


    兩相為難,他被困住了。


    “我大概知道了。”


    蘇漁輕輕歎息。


    他道心想鋒利,可日常卻不允許,他抑製鋒利,去給弟子喂招。


    “要踏入化神,就要卸下身上負擔。”


    蘇漁沉吟。


    “張長老要回歸鋒利。”


    張長老擺手,“做不到。老夫在萬劍山上看你們這些弟子練劍的時間,都是老夫大半生涯了。改是改不掉的。”


    這就是一個不想退休的人民教師啊。


    蘇漁明白了。


    張長老不想退休,還想兢兢業業,繼續給弟子們喂招,但他又想讓自己出手更加鋒利,走一條鋒利之路。


    他想要兩全其美。


    貪心的張長老!

    蘇漁覺得問題的症結就是,張長老沒有一套專門用來白日上班的教師套裝,把自己的劍與給弟子上課的粉筆混淆一套。


    那解決方法,就是做一套能隨時切換兩種狀態的料理。


    溫柔劍鞘,讓鋒利一劍可入鞘,亦可褪下。


    這樣既可以柔軟不傷弟子,又可以保留其中鋒利。


    蘇漁暫時的想法是這樣。


    那什麽料理符合這包裹的溫柔劍鞘呢?

    蘇漁站起來,看了張長老一眼。


    “我試試,先來一道劍鞘之卷萬劍餅丹。”


    張長老愣住。


    丹藥名字真是一如既往的長啊。


    很快,蘇漁就去忙活了。


    沒多久她就端出一個通體玄色的石碟——春餅卷菜。


    石碟上擺著一隻隻卷成劍鞘狀、雪色的小巧卷餅。


    這卷餅看著輕薄,但卻柔軟地將肚腹中所有材料精華裹在其中。


    卷餅開口間,數根切得同樣粗細或金或銀、或紅或雪色的細絲——好似萬劍攏在其中。


    濃鬱的醬汁從餅口滴落,星星點點落在玄色石碟上,似是劍氣溢出。


    “用用看。”


    蘇漁推到他麵前。


    這一道卷餅,葷素搭配,既有切細的各色蔬菜絲,融入清爽脆嫩口感,又有醬牛肉絲、雞絲提鮮生香。


    其中還加入了可食用金箔點綴的小劍,讓這多道紅綠相間的卷餅中,更多了視覺的金光鋒利衝擊。


    而這些色彩繽紛、口感豐厚、沾滿甜醬的細絲,全然被外麵這張好似蠶繭、柔軟又韌性的餅皮包裹。


    張長老低頭就欣賞了一番。


    小心地伸手拿起,怕裏麵各色劍絲從卷皮中掉出來,他還在卷餅下托了一把。


    放入嘴邊,咬下去。


    不僅是他,屋中所有人都聽見了他嘴中發出的清脆聲。


    新鮮的靈蔬細絲,水嫩嫩的清脆。


    而後是夾著可食用金箔小劍,與醬牛肉、雞絲的勁道和醇香,還有山菌的延年至鮮。


    一口清甜又鮮美。


    一口脆爽又嚼勁。


    混在這厚薄均勻的麵皮中,每一口都充斥著恰到好處的甜麵醬味。


    張長老一口氣就吃掉一整隻卷餅,差點咬到自己手指。


    “雖然沒什麽體會,但老夫已經很滿足了。”


    張長老覺得即便今日死去,他也沒有任何遺憾了。


    他南潯弟子小蘇,已經得到了五行宮之二的認可,還親自製做如此可口的丹藥給他服用,哪怕他死後,見到祖師爺都有個說法。


    譬如就可以跟他們吹噓一番,如今南潯弟子有多麽厲害,讓他們放心投胎去罷。


    張長老這一說,弟子奚泉都不由麵色沉痛。


    張長老卻大大咧咧地笑,看向碟中一排還有四個卷餅就樂了,“那老夫就不客氣了,把這四個劍鞘之卷萬劍……”


    說到一半就卡住。


    卡住了。


    張長老伸出的手都頓住。


    “劍鞘之卷萬劍……劍鞘……”


    吃下去沒用。


    但吃下去之後,再念誦一遍這丹藥名字,就好像啟動了張長老的神智。


    “原來如此……老夫悟了。”


    剛悲痛的眾人,不由呆滯地抬起頭。


    悟了?


    奚泉等人張嘴。


    今日這丹藥效果要念誦名字才顯現,但延遲的時間也不算多。


    連悲痛、安慰張長老的流程時間,都沒留給他們,他就悟了。


    好快。


    朝念丹名,夕就悟!


    蕭牧歌伸出繃帶手,一息捂上自己額頭。


    瞬間閃現在千裏之外的荒島,雷劫落下。


    【道君!】


    【原來如此,你的天賦比張長老高太多。僅僅聽見他念誦名字,還沒吃到丹,就悟了!】


    【哎——】


    屋裏看著張長老突破的蘇漁,在土行宮內,異常敏感,不由回頭看了一眼突然消失的某個大師兄方向。


    轉而,她脖頸間的金劍,一瞬漂浮。


    “蘇漁,已讓兩位修士當場突破。”


    “我五行金係說到做到,甘願由你繼承!”


    蘇漁挑眉。


    穆道人和弟子們都大吃一驚。


    哪有兩個修士?

    他們吃驚望向盤膝閉目、氣息不斷拔高的張長老。


    穆道人呆滯,“張長老一胎二寶……?”


    蘇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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