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今日做飯了嗎
第74章 今日做飯了嗎
投影陣中,蘇漁等人準備用叫花雞。
地上的九垚山弟子也紛紛蘇醒。
他們茫然坐起,就哎喲捂住了自己的頭或肚子。
“好疼,我好像被什麽打到了。”
但摸了下又放在鼻下聞一聞。
“好香。”
一瞬,他們想起來了——叫花雞火球陣!
濃鬱的香氣此刻更是霸道地,仿佛一擊讓他們深陷在泥地中,不能自拔。
他們站起,就聽見金昊天懇切的聲音。
“小蘇師妹,我向你購置一整套叫花雞火球盲寶,可否?”
他口水都要滴下來了。
而且感覺到了這火炮製的泥球,對他參悟也有效。
蘇漁沒猶豫,擦了下廚刀就點頭。
這一輪的擂台,他們製了十隻叫花雞。
員工餐隻能解決一隻,剩下一隻帶出去給師父等人。
頂多再留一隻作為庫存。
其餘,作為一個經營的後廚,還是最好就地出售。
食材的新鮮,在剛製作出爐的那刻,是最佳的。
她一點頭,鬱東飛快拿出算盤。
一隻整雞分成七大部分,雞頭、雞脖、雞胸、雞翅、雞腿、雞爪、雞脊背。
這每一處的肉質、骨骼不同。
開出的法寶也是不一樣的。
“七個部位,爪腿翅都是一對。金師兄,你累計在我們南潯二層樓消費的靈石已經超過百萬,便給你打個折扣。一處盲寶按照五萬靈石計算,那就是五十萬靈石一整套,如何?”
金昊天齜牙。
貴啊。
但這裏麵開出的法寶,也能讓師弟妹們去秘境曆練。
斬殺妖獸,一進一出就能賺回來。
“好!”金昊天咬牙,“它能擊敗九垚山那些土大個,這價格值!”
九垚山的土大個們抬起頭,“……?”
蘇漁見到他們醒來,當即微笑,“過來坐一坐,喝杯靈茶恢複下?”
徐釷帶頭抱拳,“多謝蘇師妹。”
他們已經失去繼承五行土宮的資格,但沒打算立刻離開。
他還想留著看一眼,南潯進入五行土宮的場景。
九垚山屬土,未來總要與五行土宮的繼承者打交道。
徐釷也早已了解蘇漁的為人,當即就放心地帶師弟妹們盤膝坐在金霸門身邊。
他們端起蘇漁贈送的免費靈茶。
沒一會兒,才知道自己入了‘賊窩’。
蘇師傅的靈茶,是不能貪圖免費、隨便喝的。
他們本想入定,結果就見金昊天付靈石,拿到了一隻完整的油皮光亮、金黃肉汁都從金皮溢出來的整雞……丹!
它發著四品丹藥的光暈,香得卻是比任何凡間酒家都離譜。
他們坐得近,簡直受到了雙倍打擊。
坐了一會,就聽蘇漁溫和開口,“需要我幫忙切配嗎,還是你們自行手撕?”
手撕。
金昊天還沒回答,剛碰到雞腿,稍一拉扯,都沒用力,這酥嫩到極致的鮮香雞肉,就顫顫巍巍地從骨頭上扯下來。
一瞬脫骨。
它在土殼中大火烤製,裏麵早已是嫩得骨肉分離。
汁水還完全鎖在其中,毫無蒸發,一碰手上就是金燦燦的噴香油亮。
金昊天忍不住將這瑩亮光潤雞、殘餘了一絲雞肉的腿骨放到口中,嗦了一下。
當即他就一顫。
“靈禽的鮮美,軟嫩酥滑,吃起來依舊保留一絲筋骨,勁道不失……這鮮中帶著源源不斷的熱氣,是火的香味,透過夏日荷葉的清新回甘,還有一絲山菌炙烤的火鮮,在我體內激蕩。”
“啊~”
金昊天想要吟詩一首,失敗了。
仰頭他就在黃土之上,噴出一個熾烈的火字。
鮮!
爽歪歪極了,他嘴角沾著油光,將啃幹淨的雞腿骨啪地一下吐出。
叮一聲。
它掉在徐釷身側的地上。
一隻坑洞頓時出現。
三道霞光落下去。
哈哈哈,我今天開出三品上等法寶了!
金昊天邊笑,邊伸手到坑洞中,摸出了一根金光燦燦的長棍,頓時一棍朝旁邊小山劈下。
就見一隻冰魄靈禽的三丈高虛影,衝天而起。
一半翅膀是火光,一半翅膀是黃土,席卷向那座小山。
頓時將它淹沒,炸成了焦黑碎末。
這是火土兩係的法寶,適合火土兩類修士。
九垚山又是被這攻擊畫麵衝擊,又是被香氣席卷,頓時深深地被迷住了。
擊敗他們的火球,竟然在它土殼之下,不僅有丹,還有法寶能開出來!
這是什麽……天才煉器煉丹師啊。
徐釷望向蘇漁,如夢似幻。
想到她大師兄說的,要讓他手下留情,他就哭笑不得。
他徐釷發誓,從未見過這樣有驚才的女修。
穩重的徐釷,此刻都咽不下靈茶了,不由急急開口,“蘇師妹,我們能不能也采購一套……不,三套!”
這土係帶火的法寶與丹藥,對他們九垚山弟子很有用。
杭婉兒與鬱東佩服地望向蘇漁。
二師姐所到之處,都是冤大頭,不是,都是南潯二層樓的客人啊。
蘇漁一臉悠然,朝徐釷客氣頷首,“好,相逢便是有緣。”
鬱東迅速撥算盤,麵色沉重,“客人,因為你們沒有足夠的南潯貢獻值,也沒有累積到百萬交易額。三套盲寶,共計二百一十萬靈石。”
徐釷的眉角狠狠跳了下。
他聽到價格,不由猶豫,但遲疑不定時,就見杭婉兒敬重望向蘇漁,開口道。
“客人,這是擊敗你們的火土球。二師姐將丹寶放入其中,乃是一道深意。若是你們采購,我可以帶你們舉行一場迎接法寶的特殊紀念儀式。”
“??”
追悼會之後,還有迎接儀式?
徐釷不知道怎麽回事,就掏錢了。
要知道,他過去在天盛宗采買土係法寶,都沒有遇到過這種儀式。
這是什麽?
跟法寶追悼會還不一樣?
杭婉兒當即肅然站起,示意他們可以開始手撕整雞了。
徐釷立刻跟幾個弟子動手,一人撕下雞翅,一人扯下脖頸……
他們放入口中,輕輕一抿,油香四溢的軟嫩外皮就入嘴即化。
而他們也看到了雞腹中塞著的山菌、玉蝦……
徐釷一震,多重香氣齊齊在他齒間爆發。
而他們手中的雞鎖骨成了一隻木蕭,雞翅尖成了一把金剛杵。
杭婉兒沉重開口,“諸位,請一起拿起你們手中法寶,跟我默念。以此法寶,紀念九垚山今日之敗。”
徐釷:“……!”
九垚山:
突然沉重地停下了手,是不可能的。
又撕下一塊塞進嘴裏,心情沉重得低下頭。
杭婉兒恭敬地望向蘇漁,“它的誕生擊敗了你們,以後法寶在身側,便是督促你們,日日反思今日為何敗。”
徐釷一震。
“這就是我二師姐量身為你們九垚山定製的一道法寶深意。”
杭婉兒肅然,
“敗並不可怕,日日反思,便可增益。此道法寶即日起,便在諸位身畔,日日督促諸位。”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若不努力,日日敗,日日落於人後。”
“九垚山客人,你們可記住了?”
徐釷鬼使神差,拿著手中油光光的木笛,鄭重站起。
他朝著蘇漁就是行了個半禮,又朝著杭婉兒拱手。
“謹記蘇師妹教誨,謹記杭師妹教誨。”
九垚山眾人全都拿著不同的法寶。
“吾等謹記,多謝蘇師妹賜教!”
投影陣外,觀看的眾人都恍惚。
九垚山長老更是麵色複雜。
這……南潯怎麽這麽會忽悠?
七萬一個,不一定適合他們的法寶,但讓他們不僅掏重金,還感激涕零。
不過仔細想,這南潯說的法寶歡迎詞還真有幾分真諦,蘊含了修煉的心境點撥。
九垚山長老,忍不住感激地看了青玄一眼。
土門上的石碑,眾人以為一切塵埃落定,就它已經不會再跳動了。
結果又一次出現小字。
【南潯蘇漁再加十分。】
眾人愕然。
站在外麵的蕭牧歌卻是暗中頷首,撐起的結界,讓他獨享一隻叫花雞腿也不會驚擾到任何人。
他分了三分之一給碧玉龜。
一龜一人,同時塞入口中,同時僵直。
【道君,難怪她贏了那些土個子。這道,融入了火、木、土三行。】
荷葉屬木,大火炮製,靠土作為媒介。
蕭牧歌點頭,望向投影陣中的俏麗身影。
就見她已經洗淨了手,在九垚山與金霸門弟子都手撕叫花雞、大口吃肉,大口吐骨,吃得滿嘴流油時,她已然帶著南潯弟子走進了朝他們打開的山門之中。
本以為要走不少路的蘇漁,卻發現這條路,仿佛移動的自動扶梯。
她踩上去,腳下土壤就徐徐移動。
很快一片光亮,出現在她麵前。
眼前是一座位於高山之巔的壯麗雄偉宮殿,數道圓柱矗立,散著厚重的沉靜土壤氣味。
蘇漁站在南潯首位,刹那腳下生出一隻巨大石猿,栩栩如生,威猛剛強。
正是剛才攻擊他們的那些。
“準備漢堡寶——”
杭婉兒準備禦敵,卻見這石猿溫和且恭敬地低頭,將蘇漁托在它左肩,讓她坐著帶她入殿內。
杭婉兒一怔。
南潯弟子很快也發現自己腳下的土有了變化,紛紛生出了一隻隻石猿,體積要比蘇漁坐著的那隻小一半左右。
他們都受到了五行土宮極高的禮遇。
投影陣外觀看的人都愕然。
五行宮數百年前打開一次,在場的人,許多都沒見過。
而此刻他們目不轉睛隨著蘇漁進入殿內,就見到了五行土宮的主殿樣貌。
碧玉雕砌的圓柱華美奢侈,地麵是能映照出人影的無暇白玉。
主殿的盡頭,擺著一排玉質蒲團。
此刻,一道滄桑卻溫和的女子聲音響起。
“南潯蘇漁總計得分,一百一十分。”
停滯半刻,響起一道碎碎念。
“錯了。重來。”
“南潯蘇漁總計得分,一百二十分?”
很快,她半是懷疑,半是嘟囔。
“我是不是又算錯了?”
“嗯,重來,哎罷了反正蘇漁是第一,幾分都不重要。”
“我就不該聽老火的,搞什麽計分。”
“嗯就這樣。誰揭穿我、說我算學不好,我就將他埋在土裏。”
投影陣內外一片窒息。
就連蘇漁都額角跳了跳。
“咳,南潯弟子逐一坐到蒲團上來。”
這道溫和慈祥的女聲,清了清嗓子,鄭重道。
蘇漁頷首,其他弟子紛紛行動,全在麵前碧玉蒲團上盤膝。
“你們四位元嬰,六位金丹,其中八位並非土係法訣,然而卻通過了三項土相考核。”
“第一座懸崖,改變環境。”
“第二座石猿山,抵禦攻擊。”
“第三座擂台,戰勝九垚山。”
“你們可攻可守,不放棄身邊同伴,智勇雙全,評定上等。”
頓時一道光柱落下。
源源不斷的黃土,將他們淹沒。
杭婉兒瞪眼就想抵抗,但卻感受到黃土伴隨著精純的靈氣。
黃土淹沒到她胸前,她閉眼,仿佛就看到生活在土壤之上的各個喜怒哀樂人群,好似通過他們站著的土地,感受到他們七情六欲,瞬息她體內結嬰。
手中持鏡的小元嬰,左手腕七根紅繩漂浮,右手腕六根銀絲蕩漾。
她的道,七情六欲。
她結嬰之後,修為依舊不斷提高,一躍到了元嬰初期。
沒多少時間,就升了兩個小境界。
杭婉兒吃驚。
她看向左右,發現鬱東也是笑眯眯地閉眼,手中算盤不停在土壤中撥動,修為提升三個小境界,到了元嬰中期,比她略高。
畢竟他剛才收了不少靈石,體內元嬰抱著算珠,兩手各抓著靈石。
頭上懸浮著蘇漁製作的點心匣子,裏麵放置著羅盤與靈石無數。
南潯其餘弟子也紛紛進階。
譬如閻琰,就到了金丹巔峰,也離結嬰隻有一步之遙了。
杭婉兒不由好奇看向首座的蘇漁。
卻發現她並沒被黃土淹沒,而是在月華般衣裙的白玉腰帶間凝出一道黃沙般光輝。
她額間,宛若細細描繪,多出了三瓣淡黃的花鈿,隱隱生輝。
“蘇漁,你的丹道,讓九垚山弟子勘悟到了土的不同形態。”
“你又靈活運用土的本源,融入火、木,形成叫花雞大陣,讓九垚山弟子成於土,又敗於土。”
“心境、神識、魄力均為優等。”
“三十日內,若無人得分超越你,你便是我土宮選中的繼承人。”
“孩子,去吧。三十日後再來。”
話雖如此,但殿中兩隻巨石猿猴已經縮小成寸,自行進入蘇漁的芥子袋。
還有三道玉簡法訣、三把玉鑰都浮空落入她手心。
山門外的人,都通過投影陣,看得清清楚楚。
三把玉鑰上的大字——土相宮靈材庫、土相宮寶器庫、土相宮法訣庫!
這哪裏是還要等三十日的意思?
分明是迫不及待把家當都交給她了啊!
【道君,這位土係尊者的眼光還成。在場所有化神加在一起,都不如你二師妹的潛質與悟性。她自己的大道,都已經快到大圓滿了。】
【五行宮常年比鬥,誰也不服誰。所謂找繼承人,也不過是為了讓繼承人代替他們分出勝負。土宮今日看到一個香餑餑,就立刻出手了,生怕被其他四宮搶走。】
碧玉龜嘖嘖道。
蕭牧歌不自然地怪異按住鬥笠。
之前,他還去威脅九垚山的弟子,讓他們不要欺負他師妹。
嗯,現在突然有一種自家孩子考中狀元、他這個大家長還去別人家炫耀的罪惡感。
蘇漁得到饋贈。
其餘弟子全從五行土宮的小世界中退出。
九垚山徐釷眾人準備去旁邊水宮碰碰運氣,卻是一愣。
他們麵前,立著一道熟悉的玄色背影。
又是這個怪異的手上綁著布條的男子。
“南潯大師兄?”
徐釷有些寒毛乍起。
他來去無蹤,修為簡直可怕,自己元嬰巔峰都絲毫沒有察覺,他是何時來的。
此刻,隻見這大師兄對著自己,遙遙舉起綁著細布的右手,慢條斯理地拆開食指上的一小段布條。
徐釷:“?”
一息,不亞於九垚山化神長老的恐怖氣息,頓時朝他紛湧而來!
“等——等等!”
徐釷真麵如土色。
“是你師妹把我們擊敗了!我們沒有傷到她一根毫毛!”
“嗯。”
蕭牧歌頷首。
卻沒停止動作,朝他們點出修長食指,那一小段布帶,頓時仿佛遊走入他們識海。
“我是來糾正錯誤的。”
“日後,若是你們一直不傷害我師弟妹們,歡迎你們到南潯做客。”
他聲音溫和響起。
刹那,九垚山眾人就發現眼前沒了人影。
但蓉幸一聲驚呼,“怎麽回事,我芥子袋裏多了十塊靈石?”
“???我也多了十塊靈石?”
“???這算是我們購置七萬一次盲寶的返金嗎?”
“我們芥子袋是化神長老統一落下的封印……他怎麽打開的?”
道完歉的蕭牧歌,覺得自己道心絲毫沒有了虧欠,重新穩固了。
他滿意地回到山門前。
望向投影中的師弟妹們,等他們平安歸來。
五行火宮內,額間得到一朵火焰花鈿的梅真兒,渾身嬌豔,風光出了火山陣門,準備迎接眾人喜迎的目光。
她失去自己肉身,被關在灰霧串中太久了。
直到梅有德將自己十三個元嬰兒女的神識貫入,才將她替代地從灰霧手串中放出。
她已經太久太久,沒有接受這麽多人的恭維目光了!
她幾乎迫不及待,媚眼如絲望了眼雷隕宗少宗主,雷無殤,將他迷得視線都離不開她,才婀娜走到了眾人前。
但火宮門前,竟然隻有天盛宗等待的長老弟子們。
其餘人寥寥。
這些人非但沒有仰慕看向她,還目光露出一絲失望。
“他們怎麽沒得到靈力灌頂的獎勵?”
“?”
“梅師妹,你沒有拿到火宮的玉鑰嗎?”
“?”
“法寶靈藥呢?”
“??”
她嫵媚搖擺的身姿,一瞬頓住。
雷無殤護在她身前,俊容沉下。
眼中更是一道閃爍的雷電凝聚,“要三十日後才有,你們沒聽到五行宮主說的規則嗎?三十日內,從所有通關者中,選最高分為繼承者!”
“什麽啊,那蘇漁怎麽不用等三十日就拿到了?”
“就是,原來梅師妹不是特殊的啊。難怪,她衣裙上也沒有火的雲紋。”
眾人懂了。
“早知道我就去看土宮的闖陣了,還是南潯蘇漁比較厲害!”
“哎,我留在這裏,還以為梅師妹也是特殊的,原來不是啊。”
梅真兒與雷無殤:“……!”
土宮外,蘇漁剛從陣法出來,就受到不少圍觀目光。
新一任的五行土宮繼承人!
青玄長老都擠不進來,就連穆道人都十分吃力,最後靠著四個元嬰的風係靈力才衝到她麵前。
“二徒兒,做得好。”
穆道人好像是自己成為繼承人一樣高興。
他為了擠進來,衣袍都有些亂。
倒是蕭牧歌,紋絲不亂地出現在蘇漁身邊。
穆道人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但正要開口,就聽一聲急哭般的聲音響起。
“蘇姐姐,救救我師姐!”
水靈門雪寧哭喊。
一道靈水,頓時在蘇漁麵前凝結。
沒多久,凝成了水靈門長老的模樣,她抱著雙眼緊閉、臉色慘白的水千溪。
“雷隕宗的少宗主打傷了她。”
水靈門長老臉色難看。
雪寧睫毛顫抖。
她之前還崇拜梅真兒,可是對方跟雷隕宗聯手,對他們水靈門下死手。
“我們本來隻是去火宮嚐試一下,想先了解下規則,再去水行。可最後第三輪擂台,我們都說要認輸了,那個雷隕宗少宗主還將大師姐打傷。”
“要不是她本命法寶銀水長弓護住了元嬰……”
雪寧淚流滿麵。
“先去房裏將她放下。”
蘇漁看了眼水千溪,發現她痛苦地皺眉。
“你們有療傷的丹藥嗎?”
靈門長老歎氣,“我們給她吃了四品傷藥,可是沒用,她靈氣恢複到巔峰,很快又流失出去。”
蕭牧歌雙手環在胸前。
“她催動水漫金山法訣時,被雷隕宗的落雷九擊打斷,傷到了本源。水係靈根附上落雷,無法消化,也無法抵抗。已經無法自主運行功法,吃普通的傷藥也無用。”
水靈門長老一怔,“這位小友,你剛才去看了我們的擂台賽?”
蕭牧歌輕咳一聲。
穆道人撫須,“我大弟子平平無奇,就是喜愛翻閱各種典籍,對各門派的法訣都有所了解。”
他炫耀完,立刻板起臉,“大徒兒,有什麽辦法,你快說說。”
蕭牧歌沉默。
【道君,你的大道是道法自然,多管閑事有違你的道心。】
【況且,她的劫數本就是命定。】
但蕭牧歌側過鬥笠,望了蘇漁一眼,見她也等待地做出傾聽狀。
他下意識就開口。
“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她境界突破。”
【所以說,話本裏寫的都是真的,男人愛麵子。】
“……”
蕭牧歌停頓片刻,才道。
“一旦她窺破大道的程度,超過落雷九擊之人,就能破除他在她體內留下的九雷之力。”
他說完,碧玉龜就伸出兩隻爪子,捂住自己腦殼。
“突破境界,談何容易?千溪都元嬰中期了……”
水靈門長老擔憂。
但南潯眾人與雪寧等弟子,卻是將複雜目光不約而同移到了蘇漁身上。
“上一次,冰淩宗那女弟子,好像吃了小蘇師侄的丹,一隻腳踏入了化神……”張長老咳一聲。
蘇漁之前才金丹,隻能煉製四品丹藥。
可今日正巧突破到元嬰。
若是能煉製五品丹藥,蘊含一絲她的丹道啟迪——張長老自己的道心都狠狠顫了下。
穆道人瞬間四個元嬰飛起,“徒兒看看師父,師父最喜歡做好事,譬如試藥。”
洪蘊:“!我也可以啊。”
青玄輕咳一聲,“我是化神,我可以代為嚐試。”
水靈門長老驚疑不定。
蘇漁摸著額頭,半餉才開口,“我能先看看她的元嬰嗎?”
她話音剛落,就帶著眾人,瞬移到了土宮中靜謐的臥房。
蘇漁:
眾人:
這……就是五行土宮繼承人的待遇。
土係功法的第九層——普天之下莫非黃土。
她還未到大乘、渡劫,可在五行土宮內,遍地都是她的領域,她可以隨心所欲地帶任何人移動了。
【道君……你師妹帶人走了……】
【……可你修為太高,她帶不動你,把你一個人留下了呢……】
原本的土門外,隻剩下一鬥笠男人與碧玉龜,四目相對。
轉瞬,蕭牧歌一聲歎息,一步踏出,跨入蘇漁所在的房間。
蘇漁若有所感,不由回頭看他一眼。
但很快,她注意力就被麵前水千溪的元嬰吸引。
隻見一個掌心般大小的水娃娃出現。
流水在它體內不斷循環,然而此刻,它卻痛苦無比,九條拇指寬的紫色雷電纏繞在它身上,逐漸收緊,仿佛要摳入它皮肉。
它身上不斷有水,被雷電燒灼蒸發。
轉眼,水娃娃就矮了半寸。
眾人看得又驚又急。
“蘇大師……”雪寧不由懇求出聲。
蘇漁按住眉心。
要提高境界,讓水千溪自己對抗雷電。
可這要怎麽提高?
給她泡一杯高樂高嗎?
咳。
要跨境界,就要參悟大道,勘破一絲本源規則。
水靈門長老不由開口,“我們宗門內,數位長老突破到化神,都是遊走於各界,看遍五湖四海,見過天地間不同的靈泉之水。”
“見的越多,突破到化神的速度就越快。”
長老歎息一聲,此刻也不藏私了,“但哪怕是水,也分為幾條不同的突破路。我知道,千溪要走的是一條有容乃大的水之路。”
蘇漁神色微妙,看向水娃娃體內清澈如鏡的水流。
有容乃大。
水能載舟,亦能煮粥……
如果要問料理中,有什麽菜譜與這個詞相關,那她第一時間就想到了羹與湯。
“等我半日。”
眾人打坐間,蘇漁就端出了一隻碧玉小碗。
大家不由望去,隻見到一碗靈泉,其中盛開一朵十瓣素白玉花。
她走動間,靈泉微微蕩出漣漪,素白小花沉浮,瓣葉抖動。
“這是……什麽水?”水靈門長老驚異。
蘇漁抿唇。
這不是水。
“這是開水白葉丹。”
至清的高湯,宛若上等泉水般清澈,卻吸納了雞、鴨、肉骨以及幹貝等高階材料。
如果說佛跳牆是從內到外的奢華十全,那這道開水白菜就是外在返璞與內在奢華的極致比對。
不親自嚐試,根本無法想象,這淡如白水般的湯色下,蘊含了多少種鮮味。
有容乃大,最詮釋這個詞的料理之一——開水白菜。
“水靈門長老,您先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