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一章 長生路

  難道這就是終極之地！

  傳說之中，這個世界上有著一塊叫終極之地的地方，這地方是這個世界的源頭。【零↑九△小↓說△網】


  傳說之中的終極之地，竟然會出現在這裡？


  古風塵非常驚訝，他跌落在這塊小小的石碑的前面。石碑雖然小，但是他落在地上的那一刻，給了他一種非常恢弘的感覺，讓他覺得如同面對著一座大山，甚至是面對著宇宙洪荒。


  這石碑非常的詭異，竟然給人造成了這樣的一種感覺。


  他想靠近石碑，雖然看上去這石碑就在眼前，但是真的要靠近這石碑，卻發現到石碑和自己之間的距離非常遙遠，遙遠得如同在宇宙洪荒的兩端，可能一輩子都走不到盡頭。


  地上，有著一塊石頭，看上去非常平凡，和普通的石塊根本沒有什麼異樣。


  古風塵想要跨越這塊石頭，可是發現這石頭根本無法跨越，他竟然踏入了一個未知的空間裡面，這空間異常的巨大，有大江大河，有洪荒大漠。他退後了一步，然後發現這塊石頭依然在這地方，看上去依然是那麼的普通。


  難道這就是終極之地？這地方從骨子裡面透出了詭異。


  茅屋的前面，有一個人坐在那裡，他坐在石凳上面，安靜的坐在那裡。


  他的一身，如同玉石一樣散發著一陣清輝，他的臉上卻洋溢著一種自然而又親和的笑容，圓圓的臉上的笑容，讓人一看就心安。


  他看著古風塵，臉上的笑容更加濃了，他沒有起身，只是笑眯眯的看著古風塵，這神態，如同鄰家慈祥的大爺在看著自己熟悉的吼聲一樣。


  古風塵抬起了頭，他也看到了這位老人，他心驚了，他沒有想到這裡竟然會有人在，是什麼樣的人，才可能出現在這裡呢？

  他不由得對著這老人靠了過去，無論如何，這老人看上去多很慈祥。


  路上哪一些詭異的變化全部沒有了，再也沒有出現什麼異常，他走近了這老人，老人臉上的笑容更加濃了。


  很快，他就站在老人的對面。雖然說再也沒有出現那詭異的變化，但是這一路看上去距離很近卻消耗他很大的能量，他感覺到很累很累，不由自主的在老人的前面一屁股坐了下來。


  顯然，這不禮貌，但是古風塵絕對不是故意的。


  「老人家，這是什麼地方？」古風塵坐了下來，問。


  「終極之地，也就是世界的本源之地……」老人說，「我窮盡一生的時間尋找長生之道，我找到了這個地方，卻掉進了一個讓我停留在這裡這麼多年的圈套.……」


  老人彷彿很久沒有說話了，他的聲音有一些生硬。


  古風塵看著這老人家，他非常驚訝，因為他看到了這老人的腿已經和地表融合在一起了，他的腿已經長到了地上，顯然，他根本沒有辦法再移動絲毫，怪不得他停留在這裡這麼久.……

  他的腿已經和這個世界融合在一起了，成了化石，但是他身上的生機依然澎湃……這腿，怎麼想怎麼覺得如同樹根一樣啊？


  這是什麼回事？古風塵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出為什麼會有這個結果，難道這老人被誰種在這裡，長在這裡？


  或者，他是植物系統的生靈，被人在這裡種下，然後修出了人身，但是沒有辦法離開這地方？

  古風塵在胡思亂想著，推演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能讓老人以這個狀態存在於這裡。但是，這事情太詭異了太神秘了，他根本無法推演出來。


  「別這樣看著我.……」老人笑著說，「我並不是長在這裡的，我只是落入了一個圈套，被騙在這裡，從某個角度來說，我現在已經算是死亡了，所以也可以所我是葬在這裡的.……」


  古風塵大驚，這老人這麼強大竟然還能被騙，那麼騙子該有多麼強大啊？他怎麼說自己已經死了，可是，古風塵感覺到他的生機非常強大，根本就沒有死氣啊，這怎麼能說是死了呢？這太詭異了，古風塵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


  老人看著古風塵的樣子，他笑了起來，他好像笑得非常開心。


  「你看到的，確實是這個世界的本源，這地方是終極之地，你看到了這個世界的本源……」老人並沒有先解釋自己說的話，而是轉換了話題說。


  這個世界的本源？這個世界的本源是什麼？

  假如這裡是終極之地，只能說古風塵看到了終極之地，他看到了終極之地，並沒有看到這個世界的本源。


  他有點點發愣，這個世界的本源到底是什麼？老人說他看到了，可是他自己卻感覺到自己根本就沒有看到啊。


  「世界本源？世界本源是什麼？」古風塵問。


  老人笑了，他看著古風塵，笑容非常的親切友好。


  「我在這裡很多年了……當年，我也是懷著這個問題和追求長生而來……」老人笑著說，「當年，我在這地方遇見一位和我年紀相仿的人，他比我強大很多，我們談得非常投機，我也是這樣的問他世界的本源是什麼？什麼樣才能長生……」


  古風塵有點點發愣，感情是這老人想錯了，他並不是為了長生而來。


  「他告訴我，長生是一種道……這個世界的本源之中，並沒有永恆，更加沒有長生，毀滅和消亡，才是永恆.……世界的本源就是毀滅，就是消亡，長生原本是沒有的.……但是，有人在這毀滅和消亡之中，走出一條路，這條路就是長生，但是，這一條道一定會有終點，也就是說，長生，並不可能絕對的存在。」


  古風塵安靜的聽著，他雖然不是為了尋求世界的本源，問道長生而來，但是，他還是願意聽這老人說這些事情，畢竟只要是人，對長生和死亡的問題都不得不思考。


  「我歷窮千辛萬苦，總算來到了傳說之中的終極之地，一路上，我窺探了這個世界的大秘密，我甚至走到了這個世界的終極之地，感悟到這個世界的本源。【零↑九△小↓說△網】但是，我踏不出長生的路。這並不是我的不智，而是絕對意義上的長生原本就不存在，世界的本源就是毀滅！存在的目的就是為了消亡！這個世界太讓人悲傷了.……」


  古風塵其實根本就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他是誤打誤撞到了這個終極之地，對於長生，他壓根兒就沒有感覺，可是卻被這老頭劈頭蓋臉的狠狠的惡補了一陣長生的知識。


  老人看著古風塵，他沒有想到古風塵得到了這個答案還是這樣的自如。


  一般來說，能走到這個地方的人，無一不是天之驕子，老人的話，其實就是直接否定了這個世界可能存在長生這樣的事情，一般都會深受打擊，深受打擊以後，要麼就是悲觀不已，要麼就是直接反駁老人的觀點，他真的還沒有遇見如同古風塵一樣淡然的人。


  所以，他很是奇怪。


  「在這一條路上，無數天驕付出了太多，但是他們並不是一無所獲。」老人被古風塵的冷淡所驚訝了，繼續說著自己的想法，「這條路上，倒下的天驕太多，前人走過的路，就是一條通完長生的終極的路，儘管說沒有絕對意義的長生，但是可以越走越遠.……」


  老人繼續說：「但是走上了這一條路的天驕，他們付出太多了，這個世界上總不會有沒有付出的回報，總會有一天，總會有人從在這些路之中，開創出一條前人沒有走過的路，這條路可以超越前人，比前人走得更遠，雖然說沒有終點，但是可以一路走下去……」


  其實，古風塵並不關心這一條長生的路，他關心的是回歸聖靈大陸的路。長生，並不是他現在需要考慮的問題，他現在要考慮的問題是如何回歸聖靈大陸，能為聖靈大陸抵抗玄天大帝和獨狼貢獻力量。


  他只希望自己回去以後不會太晚，只希望聖靈大陸還存在。


  顯然，老人在這裡從來沒有接觸過這樣的人，走到這裡的人，都是一些追求著長生的人。他們的想法和古風塵的想法顯然是非常不同的。


  但是老人一見面，就和他談論著長生的事情！長生的事情，一直是非常高雅的事情，假如現在古風塵很冒失的問老人怎麼回歸聖靈大陸，這不如同別人和你談情懷的時候，你卻談明天早餐是吃一個雞蛋還是兩個雞蛋。所以，古風塵很明智的閉上了嘴巴，聽著老人說話，他只想找到一個合適的說話的機會，問老人怎麼回歸聖靈大陸。


  「古來今往，沒有幾個人能走到這裡，」老人說，「能走到這裡，就足夠你自傲了，你已經看到了世界的本源，世界的本源就是毀滅，就是破敗，就是崩塌，你看看前面的沙石，隨便那一顆，或許在某個時候，它就是璀璨的大星，就是浩瀚的大陸，孕育著無比精彩的文明，但是，一切都抵不過時間，它們最後還是破敗崩塌，變成終極之地的一塊無可緊要的沙石……」


  老人顯然是寂寞很久了，他對古風塵說。


  「但是，這個世界的傳承不滅，有大星崩塌，就會有大星產生……生死之間，或許有著一條超越生死，通往長生的路……」


  老人說出了他的認知。


  古風塵彷彿在認真理解著這老人的說法，這可能是老人對生死，對長生的最終的感悟，是非常重要的體念。


  「老人家來自什麼地方呢？」終於，古風塵找到一個問題，他問這老人。


  「我記不清楚了.……」老人有一些落寞的說，「真記不清楚了，年代太久了，我的記憶發生了中斷，這記憶可能永遠也找不回來了.……」


  古風塵看著這老人，他很確認這老人說的是真話，他看到這老人的腿，已經和這土地融為了一體，他感覺到非常奇怪，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老人家，您的腿怎麼和這土地融為了一體？」猶豫了一陣子，古風塵問。


  「當年，我到達這地方，底下鎮壓著一條惡龍，它想吞噬終極之地……」老人說，「這底下本來是一座牢籠，我腳下的地方，就是牢籠的出口，我坐的地方，就是牢籠之中的大陣的陣心，當年，我到達了這地方，一個叫奎因的老人，他在這裡鎮壓著這條惡龍，他不能離開這裡，他一離開，惡龍就可能衝破牢籠，毀滅終極之地，惡龍非常強大，假如惡龍出來以後，他也逃不了毀滅的命運……」


  老人淡淡的說，古風塵就納悶了，這和老人的腿有什麼關係呢？


  他疑惑的看著老人，老人的臉上繼續含笑著對他說。


  「當年，我到歷窮千辛萬苦來到了這裡，要尋找長生路，他央求我為他鎮守惡龍，讓他去找對付惡龍的辦法。當年我也沒有想太多，直接坐到了這陣心上，替他鎮壓這一條惡龍，他解脫了，直接再次上路了——他並沒有去找鎮壓這惡龍的辦法，而是繼續去尋找他的長生路……我明白我上當了.……他告訴我，他當年也是被人欺騙，才在這裡鎮守這麼多年。」


  老人的臉上，接著露出了一絲笑容，彷彿他對這事情看得非常透切了一樣。


  「當時，我非常憤怒，但是絲毫沒有辦法，我不能離開這裡，這條惡龍的智商有問題，根本沒有辦法溝通，假如將它放出來，我一定會被這惡龍吞噬，它一定不會放過我，我只好一直坐在這裡鎮壓著這一頭惡龍，絲毫不能移動……很多年過後，我發現自己的腿，已經和這土地融為了一體，但是，這很利於我從這土地之中吸取能量，也利於我鎮壓惡龍，所以，我一直沒有再移動……」


  古風塵心中有一些想笑，這故事也太奇葩了，這老人竟然是被騙在這裡留了這麼久，連自己的身體都和這土地融合了……

  「後來，我看到他一身是血，從前面的路上回歸，他的狀態不是很好，好像是受了很嚴重的傷害，我就納悶了，他那麼強大，到底是誰傷害了他？難道除了終極之地，還有如同我鎮壓的惡龍一樣強大的物種嗎.……他狀態太差了，簡直就是死亡，他回歸這裡，告訴我這被他鎮壓的惡龍，不是別人，而是他的師傅……」


  「他的師傅在長生的路上走得很遠很遠，但是，他付出了很大的代價，他選擇將自己和終極之地的天火融合，天火可以毀滅一切，可以造化一切，他認為融合了天火，或許可以長生，但是他害怕自己融合了天火，會讓失去理智，會讓天火有了靈魂，所以，他預先建立了這樣的牢籠，萬一他失去理智的時候，可以約束他，鎮壓他.……奎因的師父，如同他所預料的那樣，他的路失敗了，奎因就只好動用大陣，鎮壓了他。他在這裡鎮壓了很多年，一直沒有時間去追尋自己的道，我出現在這裡的時候，他動了心思，讓我替他鎮守。」


  古風塵目瞪口呆，他沒有想到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看來長生的這條路，並不是怎麼好走的。


  「他已經臨死了，他想起了自己的師父，要來告別師父……但是，他的師父和天火融合的那一刻就已經不存在了，只是賦予了天火的靈魂，這一座大陣，也是他師父為他留下的最後的東西，大陣可以剝脫天火的力量，強化鎮守者，或許，可以憑藉著這大陣實現長生，可惜，他為了追求長生，而失去了就在眼前的機緣。」老人嘆息了一聲說，「這便宜了我.……」


  事情總是這樣錯進錯出，無法解釋。


  「我當初以為，或許我真的可以長生……但是，現在我明白了，這條路也不能長生，有了這天火，我只不過是比別人活得更加久遠一點點罷了，長生.……此路不通。」老人嘆息了一聲，接著說，「你看，我的身體在這陣法的作用下，已經和終極之地融為了一體，在天火的作用下，我能感覺到終極之地的一切變化，我就是終極之地的主宰……但是，我感覺到自己漸漸的和終極之地同一了起來，最後，我可能會和終極之地形成一個整體，我的意志也將消失……雖然我的身體還在這裡，我的靈魂還在，但是，我會忘記過去的一切，會切斷和過去的一切的聯繫，成為終極之地的意志，那時候，我到底是找到了長生的路還是徹底消亡了呢？」


  古風塵沒有辦法回答老人的問題。


  「所以，我現在還一直在等待，等待著最火的答案……」老人笑了一下，繼續說，「不過，我又在想，即使我和終極之地融為一體有以後，終極之地，會不會有終點呢？假如終極之地有終點，那麼，我也不過是一個在長生路上走得遠一點點的人，我還是到在長生路上。」


  古風塵已經明白了這老人的做法，他實際上和奎因的師父是沒有本質的區別的，奎因的師父，他選擇了的和終極之地的天火融合，而他選擇的是和終極之地整體的融合。


  直覺告訴古風塵，這兩者都不是長生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