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五章 祭壇中新生的生靈
生前都無法辦到的事情，死後戰力下降，只剩下了殘魂，更加是沒有辦法辦到的，這些英魂雖然想守護著這座城市，但是，他們沒有能夠守護這座城市的力量。
絕對不能將守護這座城市的希望寄托在虛無縹緲的鬼神上面，冥冥之中的意志上面，所以，他遠瞭著那些在月亮下越來越旺盛的魂火，他苦笑了一聲。
這些不安分的靈魂，他們死了都忘記不了他們的初衷，可是，有的人還活著，他偏偏就背叛了當初的誓言。
老兵突然的皺了一下眉頭，他感覺到祭壇之中，有一股如同強大的力量在誕生.……
他本來想去尋找古風塵，他對古風塵非常放心，剛才玄天大帝的那一擊，雖然將他打得直吐鮮血，萎靡不振，但是於性命無憂，所以，他也沒有急著去尋找古風塵。祭壇生了詭異的變故，他停住了腳步，他要去看一個究竟。
大廟的正殿之中，那祭壇的前面，成了魂火的海洋，一片一片的魂火，環繞著祭壇，它們將自己的力量，獻祭給了祭壇之中的意志。
然後，魂火熄滅，那些英靈生命的意志在消散，那些在這裡守護了多年，意志不願意離開的執念，他們放下了自己的念頭，然後消散了.……
在建造這一座城的時候，就設了祭壇，紀念著守護這一片天地，守護著聖靈大6的英魂；建造了這一座城以後，有無數的強者在這裡戰死，他們的英魂不遠，也在這一座城周邊有遊盪。
老兵愣住了，這些英魂，他們將自己最後的印記交給了祭壇之中的意志，他們不顧了一切，要阻擋玄天大帝和六凶攻破這一座城市。
他們選擇了相信祭壇之中的意志。
祭壇上面，有一道身影盤膝而坐。
仔細傾聽，可以聽到佛陀的誦經聲，用心去感悟，這聲音非常宏大，彷彿來自宇宙洪荒的深處.……
顯然，這是得道高僧，在敲度著這些亡靈，讓他們放下執念，靈魂安寧……
老兵有點點愣，對於靈魂和信仰，他沒有研究，但是他看得出來，這些執念都相信那一道身影，放下了自己的執念，消散了自己的印記，成全了那一道身影.……
老兵停住了腳步，這非常詭異.……
那一道身影，隨著這靈魂的消散，他漸漸的凝實了起來……他身上散著祥和的氣息，他對著老兵，露出了笑容……
這是那些消散的英魂產生的意志，他的出現，是為了守護著這一座城市.……
這一道身影，莊嚴寶相，目光之中充滿了悲天憫人的慈祥，也有著就算天荒地老也無法動搖的堅定.……這些英魂，他們獻祭出了自己最後的印記，才形成了這樣一個天地之中的意志，這個意志，就是這些英魂的意志的集合。
這非常詭異，老兵對靈魂和信仰的力量沒有研究，他覺得十分的詭異……這道意志，他彷彿對這一座城市，對老兵非常的熟悉，他看著老兵，目光之中有著很多不同的情緒：這些情緒之中，有尊敬，有憐憫，有愛憐……這根本不像一個新生的意志，他對老兵非常了解……
是的，他繼承了那些英魂的很多的記憶，也繼承了那些英魂的很多感情.……這祭壇竟然會生這樣的變故，老兵是根本沒有想到的……
「謝謝你……」這一道意志說。
這話並不是對老兵說的，老兵愣住了，然後，他看到了一道身影，從這刀意志的身後走了出來.……
那是古風塵，他的傷已經好了，老兵才想到，剛才在誦經的人，不是佛陀，而是古風塵。
是古風塵在誦經，他在敲度著這些亡靈！
這個人才這麼年輕，他怎麼可能對佛道對靈魂，對信仰的力量研究如此的深呢？老兵有一些迷惑的看著古風塵。
這一道強大的意志，難道也是因為古風塵的來臨才出現的嗎？老兵迷茫的看著古風塵。
「釋迦摩尼，對靈魂和信仰的力量竟然研究到了這種地步，真是開創了一條不同於前任的路。」祭壇之中產生的意志，他感嘆著說。
然後，他的神色黯然了一下，接著說：「可惜，我沒有辦法長存於這個世界，沒有辦法和釋迦摩尼會一個面……」
他的神色變得黯淡了一些，然後，然後，他站了起來，走出了神廟。
他的身上，帶著一股濃濃的威壓……這道誕生在神廟之中祭壇的意志，他竟然走出了神廟。
老兵現，這一道身影並沒有想象之中穩定，雖然他感覺到了這道身影的強大。
或許，玄天大帝說的是對的，這不過是那些死去了靈魂在作亂，成不了大氣候.……
這一道身影出現在城牆上面，他極目遠瞭。
毫無疑問，他已經有了自己的意志，他也能算是一個生靈，一個有自己意志的生靈。
他看著玄天大帝退卻的方向，他看了很久。
老兵和古風塵彼此看了一眼，他們心中很清楚，他們在這裡前有強敵，后無援兵，他們都不約而同的將鎮守這一座城市的希望放在這從神廟之中祭壇裡面產生的生靈上面了……雖然這生靈不穩定，但是，他毫無疑問非常強大。
他們跟在這生靈的後面，顯然，他們並不是很放心。
這從祭壇之中產生的生命，他在城牆上面呆了很久，看了很久，最後，他嘆息了一聲。
「我沒有辦法戰勝玄天大帝和六凶.……」他在嘆息，「什麼時候也不能忘記，雖然他們現在狀態很差，但是，他們在生死關頭，他們會迸出根本無法想象的戰力，當然，這種戰力的迸，是需要以他們付出生命為代價……他們之中，隨便哪一位找回巔峰狀態，我都無法戰勝他們，這一座城市也無法守住，將希望寄托在我身上，這是沒有用的……」
這一個從祭壇之中走出的生靈，他說。
「我以為我可以守住這一座城，我以為我可以做這個世界的救世主，但是我錯了.……那些英靈，他們用自己最後的印記，換取我的誕生，但是，我讓他們失望了。」
這生靈彷彿非常悲傷，他低下了頭，說。
老兵心驚了，他本來將守住這座城的希望放在這個新生的生靈上面，但是他沒有想到，就這個新生的生靈，他自己都沒有這個信心。
他覺得自己已經無話可說，不過就算是這種情況，他也不會向要通過這座城的玄天大帝和六凶低頭。
他可以戰死，但是，他不會低頭。
至於古風塵，他很清楚古風塵的實力，他有著非常光明的未來，但是，他現在對守護這座城沒有太大的幫助。
白天的那一戰，他能從六凶和玄天大帝組成的大陣之中出來，已經是他的極限了，已經出了老兵的預計。
而玄天大帝和六凶，戰力絕對不是現在所看到的樣子，他們之所以揮不出當初的戰力，是因為假如他們找回了當初的戰力，就意味著消亡。
他們的氣血已經虧敗，壽元不多，承受不了那樣強大的力量。但是假如真的到了生死關頭，誰能保證他們還會一直珍惜自己的羽毛呢？
「你回去吧.……」老兵說，「這裡的狀況，一定要讓聖靈大6知道……」
老兵說完，他坐在地上，他沉默無語。
古風塵和那祭壇之中產生的生靈，他們都沉默著。
事情已經無法挽回，古風塵還留在這裡有什麼含義呢？
「放棄這裡吧。」古風塵說，「早晚，這裡是守不住的，守下去是沒有意義的。」
雖然這話一直說不出口，但是古風塵猶豫了一下，他還是對老兵說。
老兵的臉色變得非常凝重，他看著古風塵，他緩緩的說：「我二十歲那年，就跟隨我爺爺出征，駐守在這裡。」
他的語非常的緩慢，或許是因為他一個人已經孤單太久，沒有說話的對象，要說清楚一件事情是很不容易的，語緩慢，便於組織語言。
「二十歲，對於我們諸犍一族來說，還是幼年，我一直在這裡長大……」老兵嘆息了一聲說，「那時候，這地方非常熱鬧，有很多人，有很多種族的強者，他們都生活在這一座城市。」
老兵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那時候，這地方甚至有很多商人，他們從聖靈大6為我們帶來很多物品，甚至有凡人開始在這裡生存……」
「後來，這條古道終於被人接上了，有強者從這條古道上回歸，這裡生了很多次大戰.……大戰之後，我們這裡又組織了一些人遠征，他們要破壞古道……」
「我記得當年，這地方還有援兵.……後來，漸漸的援兵越來越少，這城市被進攻的次數越來越多.……我們派出了不少人去聖靈大6尋找援兵，但是，他們都一去不回.……」
「到了最後，我們不再對聖靈大6抱有希望，我們猜想，或許或許是聖靈大6出了問題，或許是天啟出了問題，這條古道，這座城已經被遺忘了.……」
「那一年，獨狼瘋一樣的攻擊著我們的城市，有無數強者咳血城下，他們計劃要徹底打斷這條古道，打碎這個空間.……但是，我們遭到了伏擊，回來的人，都帶著很重的傷，他們都死了，只留下我一個人在這裡……」
「我曾經想隨他們而去，但是，他們告訴我，這條路一定要人鎮守，這座城，是聖靈大6最後的屏障，我不能離開這裡……」
然後，他看了古風塵一眼，說：「我已經和聖靈大6脫節了這麼多年，這裡才是我熟悉的地方，才是我可以呆的地方，這裡，埋葬了我的親人，埋葬了我的戰友，埋葬了我的愛人，也埋葬了我的兒子.……我怎麼可能還離開這座城呢？」
他很堅定，不能質疑。
古風塵理解他這種想法，所以，古風塵也沉默了。
這位老兵，他先是一位老人，老人都不願意離開自己的家鄉，安土重遷，而這一座城，已經成了他的家鄉.……
他為這座城市付出了太多，他付出了青春，付出了心血，付出了熱血，付出了親人……他生命之中的一切，都和這一座城聯繫到一起，要讓他離開這座城，這是非常殘忍的事情。
甚至，比在城中戰死更加殘忍。
古風塵嘆息了一聲，他沒有說話了。
「你還年輕.……」老兵對古風塵說，「你有很多種可能，我戰死的這一座城，可以在你手上光復。」
顯然，老兵對於守住這座城已經沒有多少信心了。
但是這一座城如果被攻克，那對聖靈大6來說，是多麼大的災難？
誰能保證玄天大帝和六凶這樣的絕世人物，回歸了聖靈大6會生什麼事情？誰能保證他們可以不可以通過動天災，收割生命找回自己的巔峰時候的戰力。
假如他們聯手，找回了巔峰狀態的戰力，那麼，今天的聖靈大6，有多少力量可以和他們抗衡呢？
更加何況，獨狼並不一定只有這地方有，這地方被突破了，誰知道別的地方會不會產生連鎖反應呢？
假如這一座城被攻克，後果將不堪設想！
但是，古風塵就算留下來，又能起什麼作用呢？
城牆上面，那從祭壇之中走出的生命，他沉默了很久，他一直在看著古風塵和老兵……
突然，他開口了。
「玄天大帝和六凶離開的原因並不是因為我的誕生……而是因為古風塵出他們的控制。」
古風塵不能理解這句話，老兵也不能理解，從祭壇之中走出的生靈，他的手中，出現了一堆的算籌。
顯然，他繼承了一些死去的星象學家的英靈的技能。
很快，他的頭上冒出了熱氣，他消耗很大。
他對古風塵說：「你的路，無法推演.……有迷霧掩蓋了你的路.……我想玄天大帝退走，可能是這一個原因吧。」
他手中的算籌還在瘋狂的運行著，突然出了一聲爆裂的聲音，這些算籌都化成了一堆灰塵，被風吹散。他呆了一下，繼續說：
「玄天大帝的退走，並不是因為我的出現，那些英魂在生的時候，他們戰死了……我是他們死後的英魂誕生出來的意志，這怎麼可能驚退玄天大帝呢？他的退走，只不過是一種手段，一種讓古風塵離開這座城的手段——因為，他們也不確認古風塵如果留在這座城中，會給他們帶來什麼.……」
祭壇之中走出的生靈，他神情變得非常嚴肅。
「古風塵出了他們意料太多.……先，他們根本沒有想到會有人冒失的沖入了他們的陣之中；他們滿以為可以格殺古風塵的時候，他們卻失手了多次，最後，就算是玄天大帝冒著危險，強行提升了自己的戰力，卻將古風塵打入了城中，逃出了他們的陣法……這一切只能說明一件事情：古風塵有大氣運。所以，他們並不希望古風塵還留在這城中。」
祭壇之中走出的生靈，他非常確認這事情，他對老兵說，然後，他轉過了頭，對古風塵說：
「你一定不能離開這座城，我相信，你離開的時候，就是他們攻城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