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九章 老兵
第五百九十九章 老兵
霧霾越來越重，天地之中變成了一片赤紅的顏色，如同血一樣。
有強勁的風在肆掠著，這強風將霧霾吹到了外面，霧霾已經溢出這個世界。
一條小路，充滿了蠻荒的氣息，這條小路好像萬古長存於此。小路的盡頭，不知道在哪裡。小路非常險要，穿過海洋，沙漠，大荒，高山，虛空，雪原，火山。
非至強者，無法渡過這條小路。這條小路，通往另外一個世界。
「天地有變，這條路已經通了，小路的那一頭，有至強者回歸。」小路的深處，一座古城滄桑而又古樸，鎮壓在小路上面，古城已經沒有了居民，只有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修士，他壽元不多了，滿臉都是皺紋，他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手上握著一柄生鏽了的長矛。
這是一位老兵，他一直鎮守在這裡，他的戰友，他的親人，他的族人都已經死去，就他一個人鎮守著這座古城。很多年了，這條路上都沒有人出現，他孤獨的鎮守在這裡。
古風塵出現在這座城的前面，由於太長的時間沒有說話了，他的語言已經不利索了，他斷斷續續的對古風塵說。
古風塵很是驚訝，他買有想到這條古道上面，竟然還有著這樣一座恢弘的城市，他更加沒有想到，這座恢弘的城市，只有一個鎮守者。
城牆上面，布滿了青苔，透過青苔，有著一層紅色的銹跡，古風塵感應了一下，這一座城市，竟然為精鋼所鑄造。
這麼一座恢弘的城市，竟然全部是鋼鐵所造。
這位鎮守城市的老兵，他看出了古風塵的震撼，他告訴古風塵：「當年，有至強者，接引太陽精火，煉化了一顆鐵行星，製造了這一座城，堅固無比，是無上法器，這座城市鎮壓著這一條古道，阻止那些人回歸。」
老兵打開了城門，邀古風塵如城。
城內，有一柄柄斷裂的兵器散落在裡面……兵器上面的鮮血，竟然沒有乾枯，還散發著凌厲的殺氣。雖然兵器上面的血還沒有乾枯，但是兵器的另外一端已經腐朽。
顯然，這場大戰已經發生了很長時間，這些血的主人，他們太強大了，他們身上的血的精華，經過了這麼多年還沒有流逝，他們的血，依然沒有乾枯。
古風塵心中暗嘆，這回歸的強者，該有多強大？
當初鎮守在這裡的人，該有多強大？
城市裡面，恢弘而壯觀，有高山直衝雲霄，有宮殿巍峨，有大江奔騰，有汪洋大海。這片空間，簡直就是一方大世界。
只是，這個世界之中一片的死寂，沒有生命的跡象。
「大戰，將這一切都毀滅了，這座城市原來生機勃勃。」老兵目光深邃，他嘆息著說，他看著遠方額，彷彿在憑弔著這一切。
良久，老兵開口了：「我壽元不多了，已經無法再堅守這座城了，幸好你來了。」
老兵將他看做鎮守這座城的接替者，他對古風塵介紹這座城市的歷史。
「當年，有強者為了長生，喪心病狂吞噬了自己的族人……他成了獨狼，那一片空間之中，傳言之中有長生藥，獨狼們奔赴那一片空間，尋找長生藥。」
老兵指著前面，對古風塵介紹著這座城的來歷。
「但是這是一個局，這些獨狼戰力太強了，在聖靈大陸上造成的破壞太大了，經常有種族一夜之間被他們滅族。或許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長生藥，但是這些獨狼壽元將近，戰力下降，在聖靈大陸，早晚要被人清算，他們不得不來這裡冒險。」
老兵指揮著遠方，對古風塵敘述著那個波瀾壯闊的年代。
「那時候正值大世，聖靈大陸上的強者層出不窮，或許這就是那些強者為了解決這些獨狼設的局，他們來到這裡，將這裡劃為禁區，不想讓聖靈大陸的人進來，將這一帶空間打碎，只留下了這一條古道通往那邊。畢竟來的人越多，長生藥被別人找到的機會就越多。」
原來這條古道是這個來歷。
「可能這是一個局，這些獨狼到了這裡以後，聖靈大陸的強者就行動了，他們接引了太陽的精火，將一顆鐵行星，煉化成了這座城，鎮壓在這條小路上面，將這些獨狼阻止在混亂空間的那一邊，讓他們無法返回聖靈大陸。」
「這一座城市，抽取了這片天地之中的靈氣，幫助我們鎮守這條古道。」老兵說，「所以後來這一帶的靈氣非常貧瘠，這一帶再也沒有出現強大的修士。這一帶我們同輩的修士死了以後，這條古道就被遺忘了.……現在這城市就剩下我了，這裡非常危險。這些獨狼沒有找到長生藥，他們壽元將盡，他們要回歸聖靈大陸，發動天災，延續他們的壽元，他們快要打通前面的路，突破混亂空間，已經有混亂空間的死亡霧霾飄了過來，他們不日會回歸。」
老兵說。
古風塵心中對老兵充滿了敬意，這位老兵，他在沒有後方，沒有後援的情況下，鎮守這條路這麼多年。
老兵很強，強大到無法想象，他無怨無悔默默無聞的鎮守了這條路這麼多年。
這樣的強者，值得敬仰。
「你來自聖靈大陸，你知道我的族人可否還好？」這位老兵，他問古風塵，他的本體是一頭諸犍，諸犍一族，曾經是聖靈大陸上非常強大的一族，但是現在已經式微，假如不是正規的修士學院畢業的修士，可能根本不知道這個種族的存在。
但是，這一種族現在基本上就是吉祥物的存在，沒有出現什麼強者.……
「哈哈，」老兵看了古風塵的樣子，他哈哈大笑，「當年，我是我們一族年輕一輩之中最強大的，我來了這裡，我們一族的結果可想而知。古來今往，多少種族已經滅亡？諸犍一族，至少現在還在。」
古風塵感覺到他心中的悲傷，無論是誰，都希望自己的一族強盛。
「我想回去看看，但是，現在看樣子是做不到了，我戰死以後，假如小友方便的話，將我葬在我族祖地之中，我族祖地，有一座山，山峰上面有一個小廟，山峰下面，有一口方塘，我家就在這口方塘的東面，你將我葬在半山腰上，我可以看到我的家，我兒時玩耍的地方……」
不過馬上，這位老兵臉上露出了一絲自嘲的笑容，他笑了：「你看我，竟然還想著這些，，，，，，，過了這麼多年，滄海桑田，那我們一族的祖地還在不在都是一個未知數，那山和小塘的地方，說不定已經是汪洋大海了。」
然後，這諸犍一族的前輩，他臉上露出了苦澀的笑容。
「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總想著長生，當你活了這麼多年，你的親朋好友，你的故舊一個個的離你而去，這樣活著不知道有什麼意思？假如不是因為要鎮守這條古道，我想我支持不到今天。」
古風塵對這諸犍一族的強者肅然起敬。
「這一戰，將我是最後一戰，小友，我們並肩作戰吧！我戰死以後，這擔子就交給你了。」
這位老兵不由分說，要古風塵負擔起鎮守這條天路的重任，他準備戰死。
「前輩，難道您不想回故鄉嗎？」古風塵問，生離死別，古風塵已經見得太多了，他現在不想再見到生離死別。
「我想回故鄉……」老兵笑了，「我想安息在故鄉的充滿芳香的泥土裡面，但是，我是一個戰士，一個老兵，我要鎮守這座城市……我戰死了，麻煩小友將我安葬在我的故鄉，我要和我的族人在一起。」
不過，馬上這老兵看了看城外，城外有著一座座墳。他改變了主意，他搖了搖頭說：「但是，我也想陪伴我的戰友，我死了以後，小友請將我的屍體燒成骨灰，分成兩部分，一部分留在這裡，陪伴我的戰友，另一部分送到我族的祖地，陪伴我的族人。」
古風塵慎重的答應了。
老兵的目光，遙遙的望著混亂空間，他的手中出現了一壺酒，他將這一壺酒丟給了古風塵，然後自己又打開了一壺。
「聖靈大陸需要有人守護.……」老兵說，「一代代的人傑，守護著聖靈大陸，才會有聖靈大陸的今天。當年，有多少不世的天才為聖靈大陸獻出了生命……讓人悲痛的是，有一些當年守護聖靈大陸的天才，最後變成了毀滅聖靈大陸的力量，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古風塵搖了搖頭。
「貪慾.……」老兵說，「追求長生，只是他們的貪慾的一種。對權勢，對長生，對財富……種種貪慾，造成種種罪惡，貪慾改變了守護者，讓他們變成了毀滅者。這是一個怪圈，這個怪圈，吞噬了不知道多少強者。」
老兵抬頭看著無垠的星空，他說：「我懷疑這一切的背後，有著大的陰謀，當年的守護者為什麼會變成大陸的毀滅者，這究竟經歷了什麼？我懷疑這裡面，有著大陰謀，有人對聖靈大陸，對諸天萬界的生靈設了局……我不知道這些事情的後面是什麼東西，我也沒有時間去探究了……貪慾讓這些強者落入了這個局之中。」
古風塵心驚不已，或許這個世界上，有著這樣的局面，當年地府之主，就打了聖靈大陸的注意，他想煉化聖靈大陸，以聖靈大陸為鼎，煉長生大葯。
假如不是洪無悔出現，或許這個世界都不存在了。
難道在這之後，也有這樣的瘋子？
長生，這是多麼渺茫的事情，或許長生根本不存在，但是為什麼還有這麼多的瘋子，一路朝這個目標走去，最後眾叛親離也在所不惜？
為什麼當守護這個大陸的大英雄，到了最後會成為毀滅這個實際的兇手？
這一切，難道都是因為貪慾，因為對長生的追求？這些人，那麼孤家寡人的活著，不知道有什麼意思。
這些人的三觀已經扭曲到什麼地步了？
古風塵非常不能理解這些人的行為，但是這些人卻是真實存在於這個世界，他不得不面對這一個現實。
最讓人鬱悶的是，這些人活了這麼多歲月，他們的戰力強大，有了這麼多歲月作為沉澱，就算是一頭豬，也會成為無上強者。
「為了對抗這些獨狼，有至強者開創出無上的法，傳承，就是這些無上法的一種。」他對古風塵說，「證帝道太困難了，前輩們開發出傳承之道，可以讓皇者接受傳承，擁有可以媲美於帝王的戰力……但是接受了這種傳承，最後成就無法和那些自己證帝道者相比，你資質很好，但是你太早接受了傳承。」
老兵嘆息，他很是為古風塵惋惜：「一塊璞玉，之城成為這個樣子，這讓我心痛，假如沒有這麼早接受傳承，你的路會比當年的地府之主，洪無悔大帝寬。」
成為洪無悔那樣的大帝？這是修士們一直都藏在心中的想法。但是沒有哪個修士，沒有生出這樣的想法。
「我多心了，未來的事情誰知道呢？但是你並不是沒有那個資格，你成不了那樣的人，並不是因為你的資質或者性格，而是你的長輩們短視。」
老兵嘆息說：「這個世界，需要第二個洪無悔大帝。他們短視扼殺了天才。」
「我接受了傳承，那是不是意味著我根本沒有辦法在修為上再進一步呢？」古風塵問。
「是，傳承在你的身上已經有了烙印，甚至你無法再證帝道。」老兵很是為古風塵惋惜，「但是，就算你無法成為洪無悔那樣的強者，你可以接替我，為聖靈大陸鎮守這一座城！」
老兵斬釘截鐵的說，他看著古風塵，眼睛之中不再有惋惜，只有豪邁。
「洪無悔拯救了聖靈大陸，我們戰力不如洪無悔，我們也可以保護一方百姓！那樣的至強者，有他們的責任，我們也有我們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