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葉落歸根

  老人的眼睛之中，散發出金色的光芒，他的雙瞳，變成了黃金色。


  這是相師的黃金之眼，是相師們苦苦修行，付出極端的代價，放可以修鍊而成的眼睛。


  傳說，這眼睛可以看到世界上一切虛妄，可以破一切法，可以看到一切事物的聯繫。


  一般來說，相師是不敢動用黃金之眼的。動用黃金之眼，代價太大，因果太大，修鍊一輩子，很多相師，修鍊出來黃金之眼，用來作自己斷道的準備。


  顯然，這老人準備斷道了，能將一個在迷霧之中的人給解密出來，這是相師一輩子苦苦追求的東西，斷道的意思就是，將自己的前路給斷了，從而換取天機。


  古風塵默默的坐在老人的前面，他感受到了老人的決心，老人一定要看清楚他的路，其實，古風塵自己也很希望有人能看清楚他的路，他對自己的未來也充滿了好奇。雖然，作為一個穿越者，他本能的不相信這些前途可以計算，可以預測之類的話，但是，這並不影響他對自己未來的好奇。


  他感覺自己的身上，充滿了暖意。早上的太陽已經出來了，照耀著滿地的雪，冰雪在融化，古風塵在這老人的雙眸之下，感覺到一股暖意，彷彿這不是秋天，而是溫暖的春天。


  老人的雙眼，目不轉睛的盯著古風塵，彷彿陷入了一種奇異的狀態，他的雙目，很長時間都沒有眨一下。


  古風塵漸漸的有點點坐不住了，他也調動了自己的雙眼，他也想看透這位老人，他的的眼睛之中，也散發著一股股奇異的光芒。


  「上蒼之眼？」


  這位老人，突然站了起來，他的眼睛之中的金黃色消失了，出現了一股殷紅，老人的雙眼，有血流了下來，流在老人的臉上。


  「你的未來，在迷霧之中.……但是迷霧之中，到處是你的身影……」老人說。


  「老丈！」古風塵驚呼了一聲，看著老人眼睛之中流出來的血，驚呼了一聲。


  「我的道，斷了.……」老人輕輕的說，「我的雙眼，已經沒有用了，相師不能沒有雙眼。」


  他說的聲音很小，他的面色，顯得很輕鬆。


  「我吳巡風，已經斷道了，總算歸於了凡人，做一個凡人，其實也是很好的。」


  他的聲音，竟然充滿了喜悅。


  「你永遠當不了凡人。」


  外面，一個聲音響了起來，一個鬚髮皆白的老人，如同鬼魅一樣的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巡風師弟，好久不見。」這位鬚髮皆白的老人，笑眯眯的和這位相師打招呼，彷彿他們已經相識了多年一樣。


  「好久不見。」吳巡風說。


  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這笑容很苦澀。


  「沒有想到，你竟然選擇了斷道。」鬚髮皆白的老人說。


  「人生總會有選擇，你我都會面臨選擇。」吳巡風說。


  「在紅塵之中修行了這麼多年，巡風，你應該回歸了。」這位鬚髮皆白的老人對他說，「師門，是你永遠的家，你不能忘記師門。」


  吳巡風搖了搖頭，他抬起了頭，他的眼睛之中的血，已經乾枯了，他的眼睛之中，全部是白色，已經沒有了雙瞳，顯得非常嚇人。


  他倔強的搖了搖頭，他的眼睛，雖然看不到了，但是，這個樣子，你不能說他是瞎子，因為，雖然他沒有了雙瞳，但是你的一舉一動，也逃不過他的注意了。


  有些人，即使是沒有眼睛，也不能說是瞎子的。


  「我只不過是一個凡人，我已經沒有了師門，」他說，「我只不過是一個無用的人，我希望我能在這裡終老。」


  那位鬚髮皆白的老人搖了搖頭，他的表情，很是不贊同這位師弟的觀點。


  「你不是廢人！」


  他非常堅定的說，「你絕對不是廢人，師弟，你不要忘記師門。」


  他們彼此搖頭，彷彿是兩個搖頭娃娃一樣，都在不停的搖頭。他們好像忘記了古風塵在邊上。


  「到底你對師門為何這樣反感，沒有師門，就沒有我們。」這位老人對吳巡風說，他很是認真。


  「是，但是師門給我的東西，我都已經還回去了。」


  吳巡風的臉上，非常嚴肅，他接著說：「師門再要我什麼東西，哪怕是我的命，都是可以的。但是，要我再回去，是不可能的。」


  他的話，一定不是在開玩笑。


  古風塵看著這兩個人，心中非常不解，他不知道這兩個人在說什麼，這兩個人之中，發生了設么事情。


  兩個人又陷入如了沉默。


  很久，很久，吳巡風總算說話了：「你知道為什麼，師門一定要弟子們葉落歸根？」


  「從我們五行門興起的時候，五行門的弟子，都是葉落歸根的，這是我們五行門的傳統。」老人說。


  「不是，絕對不是。」吳巡風很堅定的否認了師兄的說法。


  「那是為什麼？」這位鬚髮皆白的老人問，「那是為什麼？」


  「五行門，本來就不應該存在，」吳巡風說，「我現在只不過是一個凡人，五行門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師兄請回吧。」


  「你還是怨恨師門啊！」鬚髮皆白的老人說，「你還是在怨恨師門啊！我跟你說，師門當初也是出於無奈，才被迫驅逐了師父，師父死後，還不是葉落歸根了？這麼多年，你從來沒有去祭拜過師父。」


  「有生之年，我不會再踏上五行山一步！」


  吳巡風堅定的說。


  那位鬚髮皆白的老人，長長的嘆息了一聲。


  「師父的弟子，現在還在世間的，已經不多了。我理解你對師父的感情，當年，我也和你一樣的憤怒。現在，我也明白了當年師門做出決定的無奈，我們五行門，沒有辦法抗衡那麼強大的力量，沒有辦法阻擋他們對師父的清算，五行門庇護不了師父。」


  老人長長的嘆息了一聲。


  「多少年來，我一直將這仇恨壓在心中，我無時不刻不想在替師父報仇雪恨。但是，五行門的力量太小了，在他們面前，我們五行門只不過是一隻小小的螻蟻。」


  這老人的眼睛之中，有淚水流了出來。


  「我知道，你已經洞悉了五行門中的秘密，你已經有了五行門的弟子，為什麼一定要葉落歸根的秘密，看師父的份上，你一定要葉落歸根，五行門再也不能出現第二個像師父那樣的人。」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