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君王之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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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汴王城。


  紅色的宮牆之中，有歌舞之聲不絕。


  帝王早朝，有白髮老臣，怒目圓睜，雙眼通紅，他在嘶吼：「主辱臣死！妖人夜闖皇城，是可忍孰不可忍？」


  後面，有將軍垂手而立，鬱悶不已。


  「子不語怪力亂神，你等勾結修士，亂我朝綱，即是馬汴之敵！」


  老臣呵斥那些將軍們：「妖人敢進王城，辱我馬汴，朝廷千日養兵，為一朝用兵，汝等尸位素餐！」


  馬汴王臉上有悲戚之色。


  「王師，馬汴下國，無法與上國比較，說馬汴王，實際不過傀儡罷了…….」


  君王無王道，至於國受辱，君王竟然還是這種表態，有何國體？

  老臣心中一片死灰。


  作為國君，妖人強行留宿後宮，淫（和諧）亂宮妃，人君者竟然不聞不問，這天下，還有王法嗎？老臣異常憤怒，瞪著君王。


  「當年，父親將我送到斧頭幫學藝，我就知道會有這一天。」


  君王面容悲戚，低頭輕語。


  老臣手中，多出一柄長劍，他大聲呵斥：「主辱臣死，何人與我共戰妖人！」


  沒有人回答，馬汴武官，多斧頭幫記名弟子，深知斧頭幫厲害。


  老臣沒有回頭，孤身一人，仗劍而行。他的身後，是一聲聲嘆息。


  「滿堂君臣齊解甲，更無一人是男兒！」


  老臣沒有回頭，他不願意回頭，也不敢回頭，他的心中，響起了這樣的一句詩。


  知其必死而為之。是死士。


  後宮歌舞輕歌曼舞，靡靡之音不時傳出。老臣鬚髮皆白，怒髮衝冠，他要以死謝君王。可是。他身後的君王，只是木然而立。


  宮門大開，老臣步履蹣跚，一步一步，踏了進去。


  「亂臣賊子！」老臣在吼。他撞開殿門，大聲呵斥。


  歌舞頓止，那身著輕紗漫舞的宮女，驚恐的看著老臣。


  老臣搶身而入，用劍尖指著坐在案前的那幾位穿著斧頭幫服飾的人，大聲呵斥：「為人臣而淫（敏感）亂後宮，這豈是人臣所為？」


  他的臉色通紅，渾身發抖，顯然是氣得。


  可是，這幾個人對著他的目光。充滿了輕蔑，彷彿在看著一隻生氣的小狗小貓。


  「妖人！」老臣呵斥。


  他正氣浩然。一般的人，在強者散發出來的氣息之下，無不戰戰兢兢，可是，老臣毫不在意，迎頭痛罵。


  「是吳首宰吧…….」


  案首那個中年人嘆息了一聲，「聽說吳大人一身正氣，果然啊…….」


  「可惜，這行為並不明智。」邊上一個看上去仙風道骨的老人。他嘆息一聲，他的眼神，彷彿在看一個死人，「你不應該生在馬汴。你也不應該打擾太上幫主的興緻。」


  「妖人！」


  老臣認識這位，當初，朝廷為他建廟，老臣曾經奉命祭奠過，先王說他是王國的保護神。但是，老臣並沒有管這麼多。這人淫（敏感）亂後宮，當誅！他撲了上來，他的劍法雜亂無章，他是文官，並非武將。


  他是懷著必死之心來的。


  他對於這修士來說，並沒有任何威脅。


  「我饒你一命，你不要不知進退。」那仙風道骨的老人說。


  一股勁風從這老人的手中呼嘯而出，將這位老臣捲起。


  朝堂之中，老臣從空中跌落了下來，摔在大堂正中。


  「首宰！」


  高高而坐的君王在驚呼。


  「首宰！」


  文武百官，都在呼喊。


  「主辱臣死，老臣上愧對蒼天，中愧對君王，下愧對百姓，為何還活著？」


  老臣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悲戚的笑，這笑，充滿了無奈和嘲諷。


  「立廟供奉妖人，朝綱不振，我之過也！雖萬死而不能贖其罪之萬一。」


  一股鮮血從老臣的脖子之上噴濺而出。


  他倒下了…….

  「首宰！」


  有人大呼。


  「拼了！」


  有武將，抽出了自己的劍。


  大殿之外，有軍士喧嘩。


  守城大將飛奔而來，跪地啟奏：「主上，港灣有妖鯊作亂，主上，請國師降妖伏魔！」


  那些手中緊緊抓住劍柄的百官，眼睛中散發著悲涼的光芒，這個王國，還是離不開這些正在淫（敏感）亂後宮的妖人啊。


  「主上，太子生死不明，御林軍全部陣亡啊…….」大將在哀求，「妖鯊要我國立廟祭祀啊！」


  又是立廟？


  高高在上的君王，長長嘆息。


  宮殿之中，氣氛悲戚而有凄涼。


  末路的君王，無助的百官，相對凄然。


  「拼了……」君王下了決心，「上不能匡扶社稷，下不能保全妻兒，我這個王，還能做嗎？」


  他站了起來，他在怒吼，這王，也當得太憋屈了。


  「小林……」大殿之中，突然多出了一個人，仙風道骨，他很親昵的叫了一聲那高高在上的君王，他並不跪拜。


  文武百官認識該人，王國大廟，有他的塑像，在接受香火。


  他曾經說過，他是馬汴王國的保護神，馬汴民眾信奉他，他會給馬汴帶來寧靜。


  他的確曾經給馬汴帶來了寧靜，有妖獸作亂，他仗劍誅殺。馬汴大旱，他仗法行雨。馬汴之民，多有他的信徒。


  就連馬汴王，都為他記名弟子。


  可是，他卻淫（敏感）亂後宮！他就是倪登，斧頭幫幫主，馬汴國師。


  「我一直看好你，你是一個好君王……」倪登的聲音，非常和氣。


  「信奉我，我保你江山永固，國泰民安。」


  這是他的承諾。


  那些武將，手中的武器放了下去。


  君王長長嘆息，一言不發。


  「你是一個好君王，我保你江山永固，國泰民安！」他重複了一句。


  然後，他消失在這大殿之中。


  後宮不歌舞，已經停止。有幾位太監，從後宮而來，附在君王耳邊耳語。


  氣氛凝重而尷尬。


  「退朝！」


  君王說，然後頭也不回，走進深宮。


  朝堂上的大臣，面面相覷，無人可以揣摩君王的想法。漸漸的，朝臣悄悄散去。


  那死在廟堂之上的老臣，竟然無人收斂，暴屍在地。


  深宮之中，宮花寂寞，雖然艷陽升起，但是異常的冷清。


  君王身邊，再無紅顏，三宮六院為之一空，只剩下白髮宮女，粗笨太監。


  君王舉起了長劍。


  「主上不可啊！主上不可！」有太監從邊上衝出，抱住馬汴王，聲淚俱下。


  君臣抱頭而泣，相對無言。


  王國的保護神淫（敏感）亂後宮，三宮六院，為之一空。一個君王面對這樣的事情，他受了什麼樣的恥辱？這又是一種什麼樣的罪惡？

  宮花寂寞！


  君王垂淚！


  王宮之外，有巨響震天，有人在吶喊廝殺。


  但是，這一切，彷彿都和這君王沒有任何關係，他只是坐在那裡，如同行屍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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