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為了你們我就當劍人也無所謂
「假如，當年的強敵重來，您還會為人類而戰嗎？」
這事情非常不公，古風塵忍不住問人皇。
「孩子，屬於我們的時代已經過去了，我們現在氣血乾枯，也幫不上什麼大忙了，」這一刻，人皇大人就如同一個平凡的老者。
「但是，假如危局再來……」人皇嘆息說，「我和我的兄弟們，都會戰死沙場，人皇和熾天使最好的歸宿是沙場啊！」
老兵不死，只是漸漸凋零，在凋零之前，會有一次極盡升華，榮耀一戰！
人皇的目光穿越了時空，他彷彿在和自己當年戰鬥的夥伴們說話：「唉，我老了，身體不行了……你們還好嗎？我感到你們的血，和我一樣，還是熱的啊！」
這是一位值得尊敬的老人，他謹慎，厚重；或許，他不如洪無悔一樣洒脫，但是，他一樣是大英雄。
「東方塔，能減緩我的壽元的流失，人類的壽元，本來不如天使，」人皇說，「我在東方塔內等待著，等待著有個機會，我們能在終極一擊中升華，那才是我們的歸宿。」
這是人皇的決心？
人皇要戰死沙場？
人皇現在活著，就是為了等待戰死沙場的那一天？
百戰老兵，總是讓人尊敬異常啊。
古風塵從心中升起了一股難於控制的敬仰和崇拜：「人皇爺爺，你太偉大了.……」
「這塔內，多是我這樣的人，我們都在等待著一個機會.……」人皇淡淡的說。
難道，這就是人類的底蘊所在？
怪不得東方奇才學院能屹立東方而不倒，鎮壓東方，多次在危急關頭挽救了戰局，原來這塔內，存在著這麼一批老古董啊。
「孩子，」人皇和藹可親，這讓古風塵有一種很深重的負罪感，「你過來吧，我為你種上空間種子。」
「人皇爺爺，你還是將金幣收起來吧……」古風塵說，「我是隨口說的.……瞎編的.……」
古風塵都想自己給自己一個大耳光了，對於這麼好的一個人，竟然用這麼卑劣的手段去對付，這方式，和某個島上的電訊騙子有什麼差別呢？說不定，這是人皇老人家的養老金，是人皇他老人家的棺材本啊。
人，是不能這麼沒有底線的.……
假如真的騙走了這筆巨款，那有神經病的騙子的大名，可以讓自己黑一生啊。
「孩子，知過能改，善莫大焉！人很可能會走錯路，但是，能選擇在路上回頭，就是好人。」人皇說，「人能不能成大器，很多時候並不是自己可以左右的，一個人只要左右自己能左右的東西，這個人就是好人。孩子啊，人不能給自己太大的壓力，給了太大的壓力，很可能就會走上邪路。」
古風塵可是從來沒有聽到這話的，東方奇才學院的老師們都憤怒的指責他不努力，都希望他長成蒼天大樹。
「人可以有很大的追求，但是追求一樣東西，不能不擇手段啊。如有些本該死去的教主，他們為了追求長生，不惜發動天災暴動，吸取生命物質以致長生.……孩子，成功的路有很多條，你不能給自己太大的壓力了，一個人就什麼武功也不會，但是他心地善良，樂於助人，這個人就是好人，就值得尊重，在我心目中，他們比那些大教教主，都是值得尊敬的.……」
人皇在教誨著古風塵。
「當年，我的好朋友之間，其實沒有幾個人是修士的，他們多是普通人，他們也值得我尊重。」
人皇一邊說一邊將古風塵拉了過來，他出手如電，在劍面上不停的拍打著。
一股奇異的感覺從古風塵的心裏面升起，彷彿是疼痛，疼痛之中，又帶著一股無法言明的舒適。
「用你的心去感悟，你能感悟到在你的身體內，現在有了一顆完美的空間種子！」人皇說。
這是多麼大的恩賜啊？古風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不過，現在他唯一的想法就是趕快滾開，他感覺到自己整個人都快要瘋了。
所以，他非常惶恐的對著人皇說：「人皇爺爺，我得走了……告辭！」
他連滾帶爬，只想趕快離開。
「孩子，不忙……」
可是古風塵就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他害怕再浪費人皇的東西。就這完美的空間種子，他現在已經確定絕對是浪費了：因為？因為他自己感覺了一下，發現自己身體之中，根本沒有什麼變化.……是好像多出來了一個東西，他也可以確定是空間種子，但是，這空間種子，竟然根本就沒有任何空間！哪裡有空間種子的特徵啊！
所以，他臉上的顏色非常不好看，人皇在自己體內種下了一枚完美的空間種子，可是空間種子竟然沒有一絲絲空間！這算什麼事情啊？這是犯罪式的浪費啊！一枚完美的空間種子，一枚被人皇孕煉了十萬年的空間種子，本來可以成長成一個大世界的，現在，連一個芝麻大的地方都無法長成，那，人皇會怎麼想啊？知道這個噩耗，人皇會不會瘋掉啊？
「孩子，不忙……」人皇繼續挽救說，「你先感覺一下，你會感覺到空間種子對你帶來的好處……」
古風塵的心變得冰涼冰涼的……
「你感覺到了吧，現在僅僅是一枚空間的種子，空間都可以如此的巨大.……」人皇說。
古風塵急的抓頭搔耳，他恨不得趕快離開這裡，以免這老人家發現空間種子對於他來說，全然沒有作用。
「我真要走了，人皇爺爺.……」古風塵顯得有些著急，「祖師爺在等著我們吃晚飯呢！我得走了……」
「好吧，孩子……」
人皇好像有點點不舍，一個老人家單獨住了這麼多年，現在有個後生出現在這裡陪伴他聊天，不舍也是人之常情啊。
「玄武，麒麟，我幫你完善一下你們的本命法！」人皇對玄武和麒麟說。
片刻，一種狂喜的表情出現在麒麟和玄武的臉上，麒麟玄武不約而同的對著人皇下跪，磕頭，異口同聲的道謝。
古風塵拉著麒麟玄武，發瘋一樣跑了，連一聲道謝都不說了。
玄武和麒麟都非常吃驚古風塵的行為，路上，古風塵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停了下來喘息。麒麟玄武都很不滿意這個傢伙的失禮行為。
「劍人就是劍人，你咋連再見都不說呢？」玄武責備說。
「你太沒有禮貌了，你一位一枚完美的空間種子不值錢啊？我都感覺到了，那裡面的靈氣啊……太濃郁了，你得了這麼大的好處，你竟然連謝謝都不說。老人家只是補全了我們的本命行通，我感覺都要哭了.……人皇大人真是太偉大了……」
這柄大劍一劍拍在地面上，好像暈倒了的樣子，躺在地上掙扎，有白色的泡沫從劍上冒出來。
「你當我真的是沒心沒肺啊……」這柄大劍的聲音帶著哭腔，他非常傷心，非常不平。
「你當我真的不知道這完美的空間種子的價值啊？你當我傻啊……」
大劍在哭泣。
「這東西的價值你們當我真不知道啊，但是，你們給我感覺一下，你們看，這完美的空間種子，被我用廢了啊.……」
大劍一下站了起來，大聲嘶吼：「蒼天啊，大地啊，你為什麼這樣玩我呢？」
玄武麒麟閉上了眼睛，他們非常認真的在感悟著古風塵身上的那枚完美的空間種子：沒有錯，這是一枚完整的空間種子，它的身上，生命力非常濃郁，擁有無限成長的可能。空間之力，在種子上流淌，彷彿可以開天，可以闢地。
但是，確確實實，這枚種子裡面的空間——一絲絲也沒有啊！
「真是日了狗了！」半天，玄武嘶吼了一聲。
「我擦！」麒麟也忍不住罵道。
「你他娘的是什麼妖孽啊？」他們痛心疾首，他們都憤怒了。
「這是什麼鬼啊，這麼完美的空間種子種在你的身上，明明是完美的空間種子，為什麼一點點空間都沒有啊！」玄武在吼道。
「你到底是什麼東西變的啊！你知道你這樣是犯罪嗎？多麼完美的空間種子，就是種到狗身上，都不是這個樣子啊！」麒麟也在憤怒。
浪費了這麼一枚完美的空間種子，卻無法開闢出任何空間，這太叫人無語了。
「我怎麼知道啊！」古風塵都快哭了，「假如這事情，被人皇爺爺發現了，他會不會瘋掉啊?一顆被孕煉了十萬年的種子，就這樣被我浪費了。您說我還不趕快跑，萬一被他老人家發現了，萬一把他老人家氣死了怎麼辦？我不就成為大罪人了？」
「你打算怎麼辦呢？」玄武麒麟問。
「唉，東方塔是呆不下去了，」古風塵說，「萬一被人皇大人知道了，這就太不好了。要命的是，這種子竟然和我身體融合了，連想拔出來都不行了.……祖師爺又覺得我是神經病，到處宣揚，這地方，我還怎麼混啊？」
古風塵叫苦說。
「唉，我懷念愛莉啊，她雖然凶一點，但是怎麼也不會認為我是神經病啊！」
「不行，外面世界太危險了！」麒麟和玄武否定說，「太危險了，你沒有關係，你只不過是一枚煉廢了的仙丹，我們是貨真價實的仙丹，一到外面的世界，誰知道那些大教教主，那些以長生為目的的流氓會不會在某個時候將我們吞服掉，萬一把我們吞服了，那不冤枉死了？你走，我們留下.……」
「別這樣，好歹你們也是我孕育的人格.……」
古風塵這傢伙，就在這個時候，還想帶著他們出去：你想想看，一個士級的修士，竟然能收服一條或許是真龍的通天魔蟒，還有一隻玄武，一直麒麟，這種威風啊，想想古風塵就流口水吶！
「你也知道，溫室中長不出鮮花，你們說我砍死的那條龍，是你們的媽媽，你難道不想知道你媽媽為什麼會有這個下場嗎？到底是誰陷害了她，讓她的境界跌落到這個地步？在東方塔內，你們能搞清楚？」
古風塵看著它們好像有一點猶豫，繼續補刀說：
「唉，這也不怪你們，對於你們這樣的貪生怕死之輩，母親的恨算什麼，自己活下去才是正經啊!」古風塵拿出了親情的殺手鐧來刺激它們！
「你閉嘴！」麒麟玄武都生氣了，果然他們太年輕啊，「你閉嘴，老子什麼時候都在想替可憐的母親報仇！」
「躲在東方塔內，可以報仇嗎？」古風塵問。
「走！」玄武吼道！
「你等著看，要不了多久，那個陷害我們母親的雜碎，讓母親為了保存我們的生命，被迫攻擊你用生命的代價將我們送入你的身體內的雜碎，一定活不了多久了.……」
麒麟眼睛都紅了，它在發誓。
「好吧，我會支持你們血債血償的！」古風塵說。
這傢伙的臉皮也夠厚的，他全然忘記了那一次，是他自己拿著一柄大刀，衝上去砍死那條發了神經的惡龍的……好像，他與這被麒麟，玄武認為是母親的惡龍一點點關係都沒有，他從來就沒有傷害過惡龍。
「走吧！」古風塵說，「為了支持你們早日復仇，我們得趕快走，不去見那鬼名堂太多的祖師爺了，誰知道見了他會有什麼後果，為了你們的前途和仇恨，我就當劍人也無所謂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