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41章
□□鳳被和昏黃燈光映襯下的蘇笑笑麵若三月桃李, 分不清是害羞的,還是熱的。
她雙手扣上韓城的脖子,如畫的眉眼似水柔和, 她借力扣下韓城的腦袋, 在他的薄唇上重重一印,漾起淺淺的梨渦,在他的耳邊輕聲說:“可以。”
韓城隱忍的表情放鬆,回親蘇笑笑,放開手腳攻城略地。
蘇笑笑如願以償, 終於數清楚韓城的腹肌數量, 順著肌理紋路丈量每一寸領土,以後這裏都是她的領土,專屬她一個人……
後半夜,蘇笑笑在韓城的臂彎內沉沉睡去, 韓城把她微微濕糯的秀發往後捋了捋, 看著她,忽然有種征戰萬裏, 終於打下江山抱得美人歸的快感。
以前韓城不明白“從此君王不早朝”的君王是怎麽想的,衡量一個男人成功與否, 應該是在工作的領域裏出類拔萃, 盡自己最大的能力為國為民做貢獻, 事業才是男人應該終身馳騁的江山, 男人的成就感也應該是源於事業上的成就, 最忌諱兒女情長, 但如今抱她在懷的那種滿足感, 是他成功完成一台成功率低到發指的大型手術都無法比擬的。
淩晨四點, 韓城失眠, 第一次產生明天不上班的念頭。
他的人生好像因為蘇笑笑的介入開始逐步走向完整,韓城低下頭,在蘇笑笑的額頭上印了下,用自己的臉蹭了蹭蘇笑笑的臉,他和他們的家都會越來越好的吧。
蘇笑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反正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從窗戶躍了進來,灑在新簇簇的龍鳳被上。
她伸了個懶腰,活動一下全身酸痛的骨頭,記憶漸漸回籠,腦海裏開始出現昨晚的畫麵……
蘇笑笑伸手拍了拍有些發燙的臉,這就是正常的夫妻生活,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呢。
對哦,這個時間韓城該上班了吧?崽崽們呢?
蘇笑笑快速起床,收拾好自己出去。
院子裏,兩個崽崽趴正在小木桌上寫寫畫畫,小豆包不知道拿著飯團的筆在畫什麽東西,飯團想搶回來,又不舍得太大力:“豆包,你這樣不對的,快把筆還給哥哥,哥哥的本子都要被你弄壞了,等下媽媽要生氣啦!”
“麻麻~~~”小豆包聽到到“媽媽”兩個字,重複說了一遍,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巴幾下,想起什麽,把筆扔回去給哥哥,一骨碌爬下來,邁著小短腿往屋裏跑。
蘇笑笑正好從裏麵出來,差一點就撞上還沒到她大腿高的小崽崽,她彎腰抱起小家夥:“小豆包慢一點。”
小家夥的手拆掉綁帶之後,平衡力就好了很多,現在都敢跑敢衝了,也比原來活潑了不少。
小豆包抱住蘇笑笑的脖子蹭了蹭她:“麻麻~~~”
小豆包起床看不到媽媽一直要去房間找媽媽,被韓城一手撈了回來,韓城今天沒有晨跑,帶著三個崽崽洗漱吃完早餐,臨出門還不忘叮囑飯團看好弟弟,說蘇笑笑不舒服,讓他們先不要去打擾她,等她自己起來。
在飯團提“媽媽”之前,小豆包和哥哥都玩得挺好的,等飯團提起,他才忍不住去找蘇笑笑,他還沒試過這麽長時間見不到媽媽呢。
蘇笑笑看了下表,已經八點多快九點了,她抱著孩子的腦袋揉了揉,把他放下來:“媽媽起晚了,豆包去幫媽媽看看小雞仔們吃飽沒有,然後去數一下今天的柿子數量對不對,有沒有被老鼠偷吃,不要去打擾哥哥寫字,媽媽先去洗漱吃早飯。”
小豆包看到媽媽就好,聽到媽媽安排任務,點點頭邁著小短腿“咚咚咚”跑去“執行任務”。
蘇笑笑進衛生間洗漱,飯團也“咚咚咚”跑過去,扒拉著門問:“媽媽,你哪裏不舒服呀?”
呃?蘇笑笑卡殼了,是韓城說她身體不舒服嗎?
蘇笑笑還沒有回答呢,飯團“呀”了一聲,氣鼓鼓問:“媽媽,爸爸昨晚打你了嗎?”
呃?蘇笑笑再度卡殼,妖精打架也算打?吧?
“不對,”聰明的小飯團搖搖頭,“爸爸從來不打人的,那媽媽你是被老鼠咬了嗎?”他最調皮的時候爸爸也沒有動過他一根指頭,怎麽可能舍得打媽媽?
蘇笑笑眨巴眼:“被老鼠咬?”爸爸打,還被老鼠咬?什麽意思?
飯團指了指蘇笑笑的脖子,從淤青的麵積來看,聰明的小飯團認為沒有那麽大的蚊子,所有隻能是老鼠咬的。
蘇笑笑偏頭,從鏡子裏看了看自己,然後,她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韓城昨晚沒輕沒重,不知道什麽時候在她的脖子上留了個草莓印,她皮膚本來就白,驟然一看很是觸目驚心。
蘇笑笑清了清嗓子,淡定地把衣領立起來:“那個,那是媽媽不小心撞到的淤青,媽媽沒事,你快去寫字,等媽媽吃完早飯再教你一些算術。”
“那媽媽你可要小心一點啊。”小飯團再聰明也隻是個五歲的孩子,他上回撞到膝蓋也是淤青了一塊,也就相信了蘇笑笑的說辭。
等崽崽走開,蘇笑笑才鬆了一口氣。
幸好昨天留好了菜,今天不用出門去買菜,下回還真是得注意一點。
此時,部隊文工團。
江雪剛剛結束排練,正在化妝間換衣服,聽到外麵有人說:“你們都聽說了嗎?昨天韓主任和他帶回來的那個鄉下姑娘去領證了。”
另外一個人“呀”了聲:“那我們台柱豈不是要傷心壞了?頭婚輪不到她,連二婚也沒戲,你說她從首都來我們這圖個啥?”
“當台柱啊,說不定在首都她連戰士都選不上,到了我們這可是正兒八經的幹部啊。”
“不是我說,她要是去了結婚生子,還能一直霸占著這主演的位置啊?指不定早就輪到我們了。”
“可不是……”
換衣間的簾子“唰”地一聲拉開,江雪從裏麵走出來,淡淡掃了正在興致勃勃說是非的幾人一眼,不發一言收回視線。
幾個人臉色都嚇白了,她不是早走了嗎?怎麽還在換衣間裏?
“江,江姐,我,我們,我們不是……”
江雪對著梳妝鏡摘掉耳環,輕輕往桌子上一拋,發出“哐當”一聲響。
幾個人的心髒都隨之跳幾跳
江雪從鏡子裏又冷冷掃過幾人,從椅子上拿走自己的包,踩著高跟鞋轉身往外走。
由始至終都沒有跟她們說過一句話,甚至連多看一眼記住她們的臉都沒有。
這大概就是最高境界的蔑視,你在背後說人家半天壞話,可能人家根本就沒把你放在眼裏,甚至連你是誰都不知道,也不在乎。
等江雪走遠,其中一個人虛脫了似的跌坐到椅子上,拍拍胸脯:“嚇死我了,平時怎麽沒覺得她這麽嚇人?”
“是啊,那眼神真的太嚇人了,你說她會不會找團長告狀?”
另一個人說:“算了吧,她一向眼高於頂,可能根本連我們這些後備叫什麽名字都不知道,她也不是個愛告狀的人。”
“媽呀,真的嚇死我了,下次我再也不敢背後說她壞話了。”
“台柱你以為那麽好當啊,也隻有她這樣的才能鎮得住場,算了算了,我以後也不酸了。”
……
江雪出了部隊,徑自去了郵局,撥了個號碼,那邊很快接通。
江雪說:“你不是答應了我先卡住韓城那個對象的政審嗎?怎麽這麽快下來了?現在人家連證都領了!”
電話另一端不知道說了什麽,江雪麵色不虞,最後冷冷說了句:“那你們也別催我結婚,不是我的問題,是你們辦事不力!”
說完“啪”地一聲掛上電話。
江雪挨在電話牆上,從手袋裏取了根女士香煙,“啪嗒”一聲點上,半眯眼連吸幾口,心情才平複了一點。
她一直在裏麵吞雲吐霧,不知道在想什麽,直到有人在外麵敲門,她才反應過來,把煙扔到地上,用新買的高跟鞋碾熄,抬起頭,若無其事地走了出去。
……
早飯是韓城準備的,把昨晚的雞湯熱好,烙了餅,蘇笑笑今天沒有什麽胃口,不想吃餅,就吃了兩個昨天買的綠豆餅,喝了一碗麥乳精,再指導一下飯團學習就差不多到了午飯時間。
昨晚的鹽焗雞,韓城裝了一桶井水,直接把裝雞的搪瓷大碗放在水麵上,早上起床才移到廚房,所以雞保存得很好。
雞湯裏還有不少頭腳下水這些,反正天不熱,中午先用雞湯下點小菜麵條,處理掉這些,鹽焗雞留到晚上再吃。
韓城中午幾乎是踩著點回家,小柱子進門沒多久,他就到家了。
手裏還提著不少東西。
蘇笑笑從廚房出來,也不走過去,倚靠在廚房門看著他笑。
韓城雖然沒睡好,但是心情卻很好。
他走過去壓低聲線問蘇笑笑:“今天見哪裏不舒服嗎?”
蘇笑笑點點頭,把脖子側過去給他看:“飯團問我昨晚是不是被老鼠咬了,我說是,被一隻大老鼠咬了一口。”
“咳咳咳……”韓城差點被口水嗆著,孩子們在菜園子裏逗小雞仔,趁他們不注意,在蘇笑笑的臉上親了下,“對不起,下回我注意點。”
蘇笑笑把領子豎起來,回親他一下。
韓城看著她的衣服皺眉:“你娘什麽時候才來?今天部隊提前把八月十五的福利發了下來,我又跟人換了些布票,要不再去買兩件成衣?”
要等她娘來才做衣服,還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呢,穿白襯衫的媳婦兒太好看了,他想每天都看到。
“應該快了吧,信到了她過不了幾天就會動身,她見不得我受罪的。”蘇笑笑接過他手裏的東西,還挺沉,拿不動。
韓城提進儲物室,蘇笑笑跟在他身後進去。
福利還不錯,一盒月餅,兩個柚子,幾個蘋果,一袋麵粉,居然還有一小罐油。
可怕蘇笑笑開心壞了:“居然還發油了?”
韓城騰出手,把蘇笑笑摟在懷裏,揉揉她的腦袋在她的小梨渦上親了下:“我用米跟別人換的。”有的人家裏孩子多,還是願意用油換糧食的。
主食無所謂,但是媳婦搗鼓吃食需要用到很多油,韓城不是盯著人家的油票就是盯著人家的油,連姚院長都覺得稀奇。
蘇笑笑發現韓城好像特別喜歡親她的小梨渦。
她彎起眼睛伸手抱著他,蹭了蹭他的胸膛,那種塵埃落定的踏實感湧上心頭,好像又加固了要跟這個男人共度一生的想法。
韓城也是,想到家裏還有個嬌滴滴的媳婦兒和孩子們等著他,內心也是無比的安定,好像做什麽都充滿了力量和希望。
“過了八月十五可能得出趟差,需要去首都參加一個學術研討會。”韓城抱著蘇笑笑說。
蘇笑笑抬頭:“要去幾天?”
韓城:“可能得一周左右,順便看看一些老朋友。”
蘇笑笑詫異地看著他:“你在首都有朋友呀?”
韓城目光悠遠,似是在回憶很久之前的事,半晌,才淡聲道:“我祖籍在首都,父親也出生在首都,隻是後來隨軍到了這裏,我爺爺那一輩倒是從來沒有離開過首都。”
蘇笑笑了然,知道他的父母已經不在,大概因為他自己是烈士的後代,所以對柱子也會特別心疼,蘇笑笑也不多問,韓城該告訴她的都會告訴她的。
蘇笑笑抱過一個柚子,拉著他的手說:“我們先吃飯吧,崽崽們該餓了,吃過飯我們開一個柚子,到時候再用柚子皮給你們做好吃的。”
韓城又在她的小梨渦上親了下:“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