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養
剛飛奔到病房門口,就看見衛生間的門打開,喬以笙好端端地站著:“我在這兒……”
歐鷗頓住,又氣又急,同時眼淚湧出來,一把抱住喬以笙:“嚇死我了喬喬!你嚇死我了!什麽時候醒的?怎麽自己上廁所?應該喊我們的。你要喊我們知道嗎?不要自己一個人悄無聲息。”
喬以笙的下巴抵著歐鷗的肩,看著跟在歐鷗後麵的戴非與,同時對他們兩人說:“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看見表哥在睡覺,我就沒喊他。下次不會了。”
歐鷗轉頭便教訓戴非與:“睡什麽睡?不許再睡!你是來醫院陪護的又不是來醫院睡覺的!”
戴非與好脾氣的道歉:“嗯嗯,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隨即戴非與提醒歐鷗先把喬以笙扶回床上再繼續教訓:“……沒事就好。”
歐鷗她這就是慌中出亂,進來病房發現病床是空的,直接就質問戴非與並沒有去仔細檢查衛生間裏是否有人。
喬以笙趟回病床沒一會兒,醫生就過來查看情況,叮囑了幾句話。
喬以笙除了醫生詢問她的時候如實回答自己的感覺,沒有講多餘的話,隻在最後醫生快走的時候,才主動開口問一句:“我什麽時候可以出院?”
醫生說:“不著急,留院多觀察兩天。出院了你也得好好休息,把身體養好。”
等醫生離開,歐鷗問喬以笙:“乖乖,你很著急出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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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以笙聲音很淡地說:“我想盡快回工地上班。”
“上班哪兒有你的身體重要啊?”歐鷗溫聲勸道,“別犯傻啊。乖,我們請假,先不去上班了。身體沒養好,你上班的狀態也不好,對不對?”
喬以笙倦怠地往前趴在歐鷗的肩膀,察覺臉有點疼,記起被許哲扇過兩耳光,她稍稍換了個姿勢:“不行的……不想請假……孩子沒了,不想項目也和我無關了……”
方才醫生沒有提起過任何和小孩相關的字眼,歐鷗和戴非與更沒有提,現在反倒是喬以笙自己主動拿出來說。
說得歐鷗滿心酸楚,並無法抑製地哽咽:“沒關係,我們去和你的領導商量,把位子給你留著,等到你身體養好了可以再回去的。”
喬以笙沒說話,眼神沒有具體落處似的盯著虛空。
她的沉默令歐鷗愈發擔憂:“喬喬?”
戴非與也忍不住摸摸喬以笙的頭發:“以笙啊。”
“嗯……”喬以笙閉上眼睛,“很累。想睡覺。”
“好,那你繼續睡。”歐鷗扶著喬以笙躺下,給喬以笙調整好病床的高度,又給喬以笙掖好被子。
病房的一片白,襯得喬以笙的臉色委實更差了。
喬以笙醒來後的這狀態,完全衝淡了喬以笙醒來帶給歐鷗的喜悅。
戴非與離開病房打了個電話。
打給杜晚卿的。
戴非與現在是兩頭騙,一邊騙工作單位那邊,家裏有事請假;一邊騙杜晚卿那邊,工作單位派他出差,最近幾天回不了家。
戴非與回來病房時,歐鷗小聲說:“……要不,還是告訴你舅媽。等出院,你帶喬喬回你家住幾天。”
戴非與看一眼病床上的喬以笙:“沒經過她的同意,她會不高興的。這次的事情太大了,我也不敢嚇到我媽。”
他都差點沒承受住。
歐鷗紅著眼睛,握住喬以笙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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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警方就派人過來,從醫生處確認現在喬以笙的情況可以做筆錄後,到病房裏來。
整件事現在在警方那邊,就是,戴非與在他的車子後備箱裏找到了裝著喬以笙的行李箱,及時送到醫院,現在許哲不知所蹤。
喬以笙未能提供給警方有價值的線索,隻是講述了她在醫院裏被許哲帶走,然後醒來時不知道自己在哪裏,被許哲打了一頓,又弄暈過來,再醒來人就在醫院。
送走警察,喬以笙才從大炮的口中詳細得知,自己是如何得救的。
見喬以笙聽完後沒什麽明顯的反應,大炮多了句嘴:“嫂子,你要怪就怪我吧,怪我沒保護好你的安全,導致你被許哲綁架。你發生這種事,闖哥受到的傷害也很大。沒有闖哥,許哲就得逞了。闖哥已經盡了他最大的努力。”
“我沒怪你們任何人。”喬以笙隻說了這一句,就讓大炮出去了。
大炮留下喬以笙的包。
被綁走那天喬以笙背在身上的斜挎包。她被許哲綁在椅子上的時候,估計許哲嫌礙事,給她扯斷包帶丟開了,大炮在那個作為工作室的出租房裏幫她找到了。
包裏的東西均完好無損。包括……她那天做檢查的單據之類等物品。
進門來的歐鷗見喬以笙盯著看,替她收起來。
喬以笙現在的狀態比早上好了一些,至少已經能衝歐鷗勉力牽扯嘴角的弧度:“它一定也是感受到……我還沒有做好迎接它的準備,會照顧不好它,所以它不來我這裏受苦……挺好的……”
歐鷗摟住喬以笙的肩,腦袋捱著喬以笙的腦袋:“等以後,我們等以後。以後時機合適,它會再來找你的。”
喬以笙抓著歐鷗的手,眼睫輕輕顫動:“嗯……”
手機充了電之後,喬以笙還是親自給薛素打了通電話。
薛素的意思是讓她安心休息,工地那邊暫時讓李芊芊頂替了她的位置,其他的等喬以笙回去後再安排。
而結束和薛素的電話沒多久,喬以笙就收到李芊芊發來的消息——
【天呐,喬工,莫工也太可怕了,你之前和他共事的時候,他也這麽嚴格嗎?我才來幾個小時,已經挨了他三次訓。他是不是不會笑的?嗚嗚嗚,你快點好起來,我好申請把駐場的位子還給你,我不想受這種苦,還是咱們留白的辦公室舒服】
喬以笙靜靜地盯了許久,才回複:【謝謝你,李工,謝謝】
晚上,歐鷗趕走戴非與去休息,單獨陪喬以笙。
喬以笙在歐鷗的提議下看了部喜劇電影,便又睡下了。
隔天早上,喬以笙醒來,盯著病房裏的天花板發了會兒呆,抬手,緩緩地摸向自己的脖子。
如她的皮膚所感知的,原本空蕩蕩的脖子上,那條項鏈不知何時,又戴回到她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