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1234
被窩熱乎乎的，很暖，她才躺進去沒一會兒全身毛孔都舒服的舒展開了，可她睡不著，即使她很困。她睡不著是因為權至龍，因為他的態度，因為他做的那些事。
也不知道從哪一天起，他對她的態度就變了，他不再針對她，他變的和善，變的親切，變的曖昧。尤其這次出來，態度更是曖昧，完全是對女朋友的架勢。
這讓她的心情有點複雜。她不希望兩人再有交集，希望彼此都當對方是陌生人，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她想了下，她和他目前所有的交集全在崔勝玄這事上，只要把崔勝玄的靈魂引導回他的身體后，她和權至龍就不會再有交集，到時一切都將恢復原狀。
「啪嗒。」
被子落地的聲音，徐世妍扭頭一看，那邊，權至龍踢飛了被子。被子離身後，他也絲毫沒感覺到冷，大張著四肢呼呼大睡。
她看了他一會兒，他還是沒醒來的跡象。睡的這麼死……，她掀開被子下床，走過去給他撿起被子，蓋好。
權至龍睡的很香，呼吸平穩，嘴角上翹。睡著的他沒有醒時的霸氣和犀利，柔和的眉眼就像個鄰家大男孩。他現在不是板寸頭了，退伍幾個月，他的頭髮長長了不少。沒有染色，也沒有弄奇異誇張的髮型，簡簡單單的修了下，依舊帥氣。
這個男人，不論在哪裡都是耀眼的存在，哪怕最簡單的穿著也不掩他的光華。徐世妍又看了他一眼，起身要回自己床上時，手腕被人從後邊拉住。
她回頭，原本沉睡的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眼，那雙褐色的鳳眼在燈下靜靜的看她，眼裡笑意點點，「你不是睡著了？」
權至龍一彎嘴角，「本來是睡著了，可有個人一直盯著我看，看呀看的我就給醒了。」
「你沒睡。」
「我是真睡著了。不騙你。」
「那你繼續睡吧。」
「不……」權至龍豎起右手食指搖了搖，「睡不著了，被你看的，你得賠我。」他坐起來，手腕一用力將她往懷裡一扯，手迅速的環上她的腰，頭也靠在她肩上，「你說你要怎麼賠我？嗯，我倒是有個想法，但估計你不會同意。這樣，你來說吧，你要怎麼賠我？」
他靠的極盡，隔著薄薄的布料都能感覺到他身上溫熱的體溫，和噴洒在她耳旁的呼吸，一伏一落，悄悄的吹進耳蝸，讓她的心顫了顫。
「放手。」
「不要。」聞言，權至龍的手不放，反而又摟緊了一些，見她掙扎，他笑道：「吶吶吶，別亂動，要是碰到傷口就不好了。」
「……」
「你怎麼還沒睡啊？睡不著還是認床？不過你要睡著的話就不會給我撿被子了，那我估計得凍死了。還好有你啊。」
「我很開心呢，原來你這麼關心我。」
權至龍低頭蹭了蹭，毛茸茸的黑髮刺的她脖頸發癢，她不得不往邊上側了側，好避開他的磨蹭，「換做其他人我也會這麼做。把手放開。」
「是嗎？」權至龍卻是不信她的話，他抓住她的右手不讓她動，嘴裡卻說：「那你也會像看我一樣看其他人嗎？一看還這麼久？嗯？」
「比如現在在你面前的是張雅軒xi，你也會看這麼久嗎？不會吧？你不會的。」
徐世妍的眼裡有狼狽閃過還有一絲被刺破的難堪，她聲一揚，「你放不放手？」
「不放你是不是要揍我？你不會的。」權至龍篤定道，他知道她，不會隨意動手。之前關係再僵時，她都沒動過手，更不要說現在了，現在他們關係緩和了許多，她更不會動手了。
「世妍，我們在一起吧。」
時間凝固住了，在他說出那句話后。
本就寂靜的夜現在更靜了，徐世妍停下了掙扎，身後，再次傳來了他的話，一字一句的那麼清晰，「我們在一起吧。」再在一起吧。
徐世妍冷淡的拒絕了。
被拒絕，是情理之中的事，權至龍也沒多失落，反而能問她為什麼，「因為張雅軒？」
「不是。」
「那是因為什麼？」
徐世妍沒說話，她很不想說這個話題，此時的她還能控制住情緒，盡量用平靜的語氣說話，「放手，我要回去睡了。」
「世妍，我想知道為什麼，你拒絕我總得有理由吧？」
徐世妍突然有點動怒，「沒必要。」
「不是因為張雅軒，反而是因為沒必要？這是什麼理由？」權至龍啞然失笑，他很不能接受這個理由，「什麼叫沒必要？如果跟我複合沒必要，那什麼，又要怎樣才叫有必要？嗯？」
「給我個理由，總不能真用這個滑稽的理由來打發我吧？」
「不想和你在一起，可以嗎？」
權至龍呼吸一窒，這幾個字一把尖刀插入他心間，絞的他生疼，「那也就是說不喜歡我了。哦，不喜歡了。」
他的手沒抓的那麼緊了，徐世妍拂開他的手又走，才站起來又被他拉了回去。他扳過她的肩膀，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我不信。」
「有什麼好不信的？」徐世妍諷刺的一笑。
「你再說一次。」
「不想和你在一起。夠了嗎？還要我再說嗎？」徐世妍也動氣了，冷冷的盯著他，眉眼譏諷。大晚上的不睡覺就跟她說這些有的沒的？
「撒謊。你在撒謊。」
權至龍無比冷靜的說道，他看著她，突然，-——
他頭一低，雙手捧住她的臉頰，身子前傾，精準的捕捉到她的唇。
當冰冷的觸感從唇上傳來時，徐世妍怔住了，大腦有幾秒鐘的空白。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混著煙草的氣息傳入鼻間，他含住她的唇，輕輕的一寸一寸的舔舐她的唇瓣。唇齒曖昧的廝磨，帶著讓人窒息的戰慄。
她抬眼，眼角的餘光注意到他的眉眼。他的眼角帶笑，也得意，那神情彷彿在說，看，你還是拒絕不了我，就跟過去一樣。
這猶如當眾甩了她一耳光，讓她臉上火辣辣的燒，讓她從頭到腳都泛著難堪。
「權至龍！」
徐世妍一把推開他，厲喝了一聲。她怒瞪著他，眼神冰冷。
她的眼裡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那看陌生人的態度，讓權至龍害怕，他直覺他做錯事了，他直覺她接下來要說的話不是他想聽的，他想阻止，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她說：「我不會跟你在一起，這輩子都不會。」
複合？
她和他複合不過是把兩年前的路再走一遍，不過是把兩年前那些受的苦，遭的罪再嘗一次，而結局還是跟兩年前一樣，－－－沒有任何結果。
有複合的必要嗎？
難道兩年前那次慘烈的教訓還不夠嗎？難道還要再重蹈覆轍一次嗎？
那個孩子，是最大最無辜的犧牲品，也是對她最深最狠的懲罰。那個孩子的失去，還不夠她長記性？記住教訓嗎？
徐世妍疼，很疼，那道只是結了痂，卻一直沒好的傷口在這個晚上因為權至龍的話，因為他的舉動又硬生生的被撕裂開，連皮帶肉的被翻扯開，帶著血，流了一地。
權至龍一僵，臉上的得意全轉為了倉皇，「世，世妍。」他慌聲叫她。
「你別生氣，我沒別的意思。」他跳下床，「我只是，想和你……」，他的話沒說完，因為她投來的那一瞥。她的眼底有水光閃爍，眼裡帶了隱隱的怨恨和無法言說的悲傷。
權至龍的心咯噔了下，要說的話也哽在了嗓子眼，「世妍。」
她沒理他，背對他躺下。
權至龍眼眸一黯，他知道，這段時間來的努力，全白費了！從這一秒起，他和她的關係，會比之前的任何一個時候都還要糟糕。
糟糕。
完了，把事情搞砸了。他懊惱的抓了抓頭髮，怎麼會這樣，他明明是想和她在一起的。
權至龍的預感成真了。從這刻起，她對他的態度，比陌生人還不如。她會回答他的問題，也會在他爬山落隊時停下來等他，但那不過是因為他是和她一起來的，她把人平安的帶出來，也得把人平安的帶回去。他相信，一旦回了首爾，她絕不會再理他。
權至龍心情很糟糕，他心情不好，崔勝玄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
今天的首爾下了磅礴大雨。雨勢很大，天地間白茫茫霧蒙蒙的，嘩啦啦的雨聲吞沒了所有，到處一片凄風苦雨。
崔勝玄看著外邊。
今天是至龍去中國的第二天，現在他應該見到惠延法師了吧？只要惠延法師來了，他就能回去了。說不開心不期待是假的，從他穿到狗身上后，他就一直在等這天，並且為了回去也做了許多努力。
可這一天真快要來臨時，他卻發現除了雀躍和期待，他還有擔心，-——
他和雪糕不能並存，二者只能活其一。他要回去，雪糕就得死；要是雪糕活著，那他就得一直在醫院裡躺著。他不可能一直呆在雪糕的身體里，他是人，他要回去，所以……雪糕會死！
如果雪糕死了的話，知繪那丫頭要怎麼辦？她那麼的喜歡雪糕，要是知道它死了，她得多難過？
如果說第一次他和至龍做實驗時，對雪糕的死，他對她只是抱以抱歉的話，那現在則是轉為了擔心，深深的擔心，-——他不想她難過。
也或許，把真相告訴她，她就不會那麼難過了？
如果告訴她真相，她就會知道雪糕就是他，他就是雪糕。雪糕會死是因為他回自己的身體了，而她也一直在等他醒來。這樣的話，她的難過應該就會少一些。
如果不告訴的話……，她就得獨自承受失去心愛寵物的悲傷和難過。
所以，說還是不說？
作者有話要說： 所以我現在想罷工呀，你們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