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帶著剛撿的寵物繼續去散步顯然不大合適,而且還有一些後續問題,徐知繪和徐媽媽也不散步了,轉而回家。
徐家院子里,徐爸爸正在和兒子下圍棋。
徐爸爸執白,徐家長子徐明俊執黑,雙方廝殺的正厲害,盤面上你來我往,互不相讓,成膠著的狀態。
徐爸爸左手捻著一子,端看盤中的局勢,看了許久,手中的棋子卻遲遲沒落下。
徐明俊也不催,好整以暇的端著茶在喝。
還真不知道該往哪下呀,徐爸爸濃黑的眉毛揪了起來。正在為難時,院子的門「嘎吱」響了一聲,緊接著小女兒歡快的聲音傳來,「爸爸,我晚上撿了一隻小狗,不過就放在家裡一個晚上,我明天就把它帶到首爾去。」
「哦。」徐爸爸應的心不在焉。
徐知繪快步走過去,往下一看,「還在下呀?這都下多久了。」見爸爸注意力全在棋盤上,她轉而向哥哥炫耀,「哥哥,看,這是我撿的小狗,可愛吧?」說著還把小狗往前遞了遞。
崔勝玄和徐明俊對視了個正著。眼前的男人劍眉星目,鼻樑高挺,眉眼間和徐知繪有七分相像。
「哪裡撿的?」
徐知繪把傍晚發生的事跟哥哥說了,聽的徐明俊直皺眉,「冒冒失失的,下次不能這樣了,要是被鞭炮炸傷了怎麼辦?」
「放心吧,那幾個熊孩子我還不怕。」
「嗯,明天帶它去寵物醫院檢查下,要是有傳染病就別養了。」
「知道了,知道了,它肯定沒病。」
談話間,那邊徐爸爸已經想好棋路,落下棋子后,一抬頭,猛看見小女兒懷裡抱著只狗,眉揪得更緊了,「哪來的小狗?你要養它?」
徐爸爸素來不喜歡小動物,尤其貓狗,看到小女兒抱回一隻狗,就不是很高興。
「我撿的呀,在路上撿的。爸爸,你看,它多可愛呀。」
換做從前,徐爸爸肯定會強硬的不讓她養,但如今兒女們都長大了,是大人了,他也不好再像過去那樣強硬,「嗯。」他勉勉強強的答應了下來。
徐明俊拿過一子,目光逡巡著棋盤,很真誠的給予建議,「建議你把它送回去,省的被你養死了。」
徐明俊的擔心不無道理,因為爸爸不喜歡家裡養寵物的關係,所以他家從來沒有出現過小動物的身影。換句話說,他家知繪養寵物的經驗為零。再者,他這個妹妹連仙人球都能養死,更何況一隻狗?
「嘁,才不會呢。」徐知繪皺了皺鼻子,抱著小狗飛奔進屋,上樓。
徐知繪的房間在二樓左轉第二間,不大,房間里只簡單的擺放了一張床,一個衣櫃和一張書桌,雖然簡單卻收拾的很整齊,一絲凌亂都不曾,由此可以看出房間的主人是個注重細節的人。
進門后,徐知繪將小狗往地上一放,就走到電腦桌前坐下搜索撿到流浪狗要注意的問題,在搜索欄里輸入問題,摁下回車后跳出一堆的網頁,她粗粗掃了一眼,大都是說要先帶小狗去寵物醫院檢查下,還要接種疫苗。
她還在看網頁時,【關愛智障少女成長協會】群消息提示音突然滴滴滴的響的歡快,點開,吳丹妮和韓久久正天南地北的瞎侃一通。兩人看到她來了,齊齊發了一個歡迎的表情。
徐知繪迫不及待的和小夥伴們分享她今天的收穫。
徐知繪:我今天晚上撿了一隻狗,好萌。
吳丹妮:上照。
徐知繪起身去拍照,她的舉動遭到了崔勝玄的抵抗,有什麼好拍的?變成狗夠心酸了,還要被拍照留念。
他左右扭頭,逃避著鏡頭,不讓徐知繪拍。
徐知繪拍了半天,都只拍到一些模糊的圖片,小夥伴們又催的厲害,她挑了一張不那麼模糊的照片發了上去。照片上的小狗,圓頭圓腦的,一身白,但是捲兒捲兒的尾巴上卻有幾撮淺褐色的圓形斑點。
吳丹妮:土狗?
徐知繪:是土狗。
韓久久:名字取了嗎?
徐知繪:小白!怎麼樣!
吳丹妮&韓久久:→_→,你取名的水平一如既往的高大上。
徐知繪:要不……寶寶?
韓久久:算了,還是小白吧。
徐知繪:你嫌棄我取名的能力。
韓久久:我嫌棄你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親愛的你早該習慣了才是。
吳丹妮:叫雪糕吧。
一錘定音,主要是雪糕二字再貼切不過了,雪白雪白的小肉球真挺像一根外表裹著白色巧克力的雪糕,胖胖的想讓人咬一口。
徐知繪又問:「雪糕是流浪狗,我今天剛把它抱回來,要給它洗澡嗎?」
吳丹妮:「不要,最好做好防疫再洗,你明天先送它到寵物醫院檢查下再說。還有,你等等要記得拿不穿的衣服給它墊上,不要讓它睡地上,容易得病。」
徐知繪點點頭,又問了一些其他注意的事項,接著又閑聊了一會兒。
她們三是基友,認識快兩年了,基本無話不談。其中徐知繪和吳丹妮面過基,周末空閑的時候兩人沒少出去浪,引得遠在美國的韓久久羨慕不已,直言等她明年開春回國探親了大家要好好見一見。對此,徐知繪和吳丹妮舉手舉腳表示歡迎。
幾個人聊的正歡快的時候,徐媽媽上樓來,「知繪,爸爸讓我問你你去首爾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徐知繪回頭,一指牆角,「都收拾好了,在那呢,兩大袋。」
徐媽媽在床尾坐下。
知繪的床斜對著電腦桌,徐媽媽不可避免的看到了女兒電腦上開著的文檔。一看到那文檔,她微不察覺的擰了下眉,涌到嘴邊的嘆息在看到女兒的臉后又給壓了下去。心思百轉千回,最後只化作一句:「到首爾後好好照顧自己,晚上睡覺要記得關好門窗。如果錢不夠的話就打電話回來,千萬別省著,知道嗎?」
「嗯,知道,媽媽你不要擔心,我錢夠用我也會照顧好自己的。」
徐知繪又不可抑制的感到愧疚了。雖然媽媽嘴上沒說,她卻知道媽媽對她辭了大好的工作,轉而改為自由職業這一舉動並不是很贊同。其實也可以理解,對大多數長輩而言,女孩子擁有一份穩定的工作遠比擁有一份薪資浮動大的工作來的要強。歸根究底,不過是想女兒多一份保障,不想她吃苦罷了。
做父母的心都是一樣的,徐媽媽也是,三個孩子中她偏疼小女兒,另一方面是因為知繪曾經出過事,差點死了。從那之後,她更不敢幹涉她的事,就怕歷史重演。
時至今日,再回想那件事,徐媽媽還是心驚肉跳,她拉著女兒的手,嚴肅的叮囑道:「這道護身符一定要記得戴,不能摘下,知道嗎?」
「知道,會好好戴著的,媽媽你不要擔心,這不沒事嗎?」徐知繪納悶不已,不知道從哪天起,她身上就多了一道護身符,「媽媽,這符到底哪裡來的?我們家又不信這個。」
「以後你就知道了。」
徐知繪皺了皺鼻子,每次問媽媽,媽媽都是這麼回答。
以後,以後,是要多久以後呢?
徐媽媽又說:「你如果不趕時間的話,陪媽媽看一會兒電視吧?」
「好啊。」徐知繪歡歡喜喜的答應了下來,抱著雪糕和媽媽下了樓。
到樓下時,正巧徐爸爸和徐明俊結束了棋局,從外邊進來。
看到徐爸爸,崔勝玄心裡又湧上疑惑,從第一眼看到徐爸爸開始,他就覺得他莫名的眼熟,現在再見那股感覺更強烈了。
到底,在哪裡見過呢?
徐知繪拍拍身邊的位置,沖徐明俊說道:「哥哥,我對你好吧?特意給你留了位置。」
徐明俊走過去,在徐媽媽右邊坐下,兄妹倆一左一右的挨著徐媽媽坐著,陪她看電視。徐爸爸則是坐在了徐媽媽的右上邊。
一家人,其樂融融。
見此,崔勝玄鼻子一酸,他也想家了想媽媽了,無比迫切的想回到首爾,想回到家,想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想知道媽媽好不好。
徐家人一直到十點才散,散時,徐知繪在家裡人強烈的反對中才打消了把雪糕抱回房間的念頭。
當天的晚上,崔勝玄睡在了徐家的客廳里。
臨睡前,他拿出了自出生以來最真誠的誠意向上帝祈禱,他祈禱晚上睡一覺就會回到自己的身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