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章 控制
「共生、融合、吞噬、完美封印、感應追蹤……」
「我真不敢相信，她居然以你的心臟為核心，設下了如此多、如此複雜的人體附魔！」
在認真檢查過那幾乎覆蓋了大半個上身的複雜符文後，雷納德長老終於忍不住發出了感慨。
雖然他對於歷史上那個入侵神明領域、企圖推翻公會的古老王國沒有任何好感，可還是不由得讚歎對方在煉金附魔方面取得的成就。
要知道附魔是一種高難度的技術和手藝，需要用到神秘符號越多，往往也就意味著難度越高，而人體附魔恰恰是最難的，原因在於它容錯率為零。
沒錯！
就是一點錯都不能出！
由是在人的皮膚表面刻印符文，所以進過程中絕不能有一點分心，不然輕則附魔永久性失效、重則產生意想不到的變化。
畢竟在金屬、木頭、石頭、皮革等死物上刻印，大不了整塊材料報廢，換一個新的還能重新嘗試。
可要是皮膚刻印錯了，那還能把皮膚剝下來？
就算剝下來，魔力也早已透過皮膚滲入內部，影響著肌肉、內臟、甚至是骨骼……
但現在，賽拉不僅完成了好幾個極其複雜且超高難度的人體附魔，而且還將其串聯在一起，其複雜程度簡直令人嘆為觀止！
刨除敵對關係不談，僅以手藝論，恐怕整個大陸都找不出第二個能與她媲美的附魔師。
不過陸離顯然並不關心賽拉的技術如何，直接指著胸前比最初擴大了好幾倍都不止的圖案說道：「長老，既然您認得它們，能不能想辦法幫我抹掉？」
「抹掉？你在開玩笑嗎？這些附魔是以你的心臟為核心，也就是說如果找不到正確的方法，任何暴力破壞都等同於攻擊你的心臟，你會死的！」老人表情嚴肅的警告道。
毫無疑問，心臟是身體最重要的器官之一，其地位與大腦不相上下，後者受損還能以植物人的狀態勉強活著，但前者受損百分之百會死於非命。
聽到附魔與自己的心臟聯繫在一起，陸離立刻皺起眉頭低聲咒罵道：「該死！那請您告訴我，我的眼睛怎麼才能恢復正常？」
雷納德長老稍微猶豫了一下，很快伸出兩個手指：「兩點！你可以通過兩點來進行控制！第一，控制你的野心。」
「控制野心？這玩意怎麼可能控制得住！」陸離一臉無奈的抱怨道。
野心是什麼？
或許很多人習慣於把它與遠大的抱負聯繫在一起，但實際上野心僅僅只是一種強烈的企圖，任何人在不經意之間產生類似的想法。
「那就試試控制心跳。只要你能讓心跳變得非常慢，金色的火焰應該會迅速消退。」雷納德長老明顯也知道野心是不可控制的，直接給出了第二個建議。
「好吧，希望有用……」
事到如今，陸離無疑沒有更好的選擇，唯有閉上眼睛迫使精神放鬆下來，忘掉所有不愉快的記憶，專註於能讓自己感到愉快的部分。
隨著呼吸迅速放緩，短短几分鐘的功夫，他就感覺到自己的心率明顯降低，睜開眼睛撇了一下墨鏡鏡片反射的圖形，發現金色火光真的消失了大半，雖然瞳孔部分還有少量殘留，可眼睛不再像流淌的岩漿。
雷納德長老剛好也看到了這一幕，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錯，看來它的確有效。記住，從現在開始，你要學會控制情緒，否則當你激動、緊張、憤怒、悲傷、焦慮的時候，心跳必然會陡然加快，消失的野心之火也將跟隨心跳一起湧現出來。」
「明白了，我會儘可能確保自己處於冷靜理智的支配下。」說著，陸離重新戴上墨鏡，擋住仍然有點異常的瞳孔。
弄清楚讓眼睛恢復正常的原理，他自然也就沒什麼好擔心的，反正地球上有那麼多藥物可以降低心率，大不了多吃幾粒肯定能抑制住。
「好了，關於永恆之人賽拉的問題的討論先到此為止，稍後我會向其他長老們通報，一起商量該如何應對。至於被她盯上的你，最近一段時間別離開肯佩拉。」說罷，阿爾文長老推開門走出房間，不用問也知道，他肯定是去發召集令了。
目送老友離開，雷納德長老立刻露出異樣的眼神，仔仔細細把陸離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然後突然開口問道：「小子！你是不是隱瞞了什麼計劃？千萬別騙我！因為我能看得出，你絕對不是那種吃虧還會忍氣吞聲的傢伙。」
「哦？我有表現的那麼明顯嗎？」陸離驚訝的挑起眉毛。
「哼！當然！我可不會忘記黑鴉小隊的結局，他們不過是打傷了你的隊員，想要偷點鋼材而已。可現在，你被賽拉連續暗算了兩次，竟然連一點激烈的反應都沒有，如果說沒有什麼報復計劃，那就太奇怪了，不是嗎？」雷納德長老翹起嘴角，似笑非笑的反問道。
「哈哈哈哈！我承認，我是有個小小的報復計劃，但為了保密，暫時還不能告訴任何人，包括您在內。最後感謝您一直以來的幫助，要是計劃成功我會通知您的。」陸離大笑著鞠了一躬。
對於這位多次幫助過自己的老人，他始終保持著相當程度的尊敬，但種蘑菇這種事情實在有點敏感，因此無論如何也不能走漏風聲。
「你還真有一個報復計劃！」雷納德長老臉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好，不問就不問，可我要給你提個醒，作為最後一個永恆之人，賽拉絕對比她的三個姐姐更難以殺死。」
陸離不以為意的聳了聳肩膀：「別擔心，長老，在我的認知當中，任何事物都有臨界點，無論永恆之人的身體和靈魂有多麼難以摧毀，只要超越臨界點，她們也一樣會死去。」
「臨界點？」雷納德長老明顯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疑惑。
「對，臨界點。就好像只要火焰的溫度夠高，堅硬的岩石和鋼鐵也會融化成液態。世界上根本沒有任何東西能夠做到嚴格意義上的永恆，我將要對賽拉做的，就是用最暴力的方式，徹底把她從靈魂到肉體徹底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