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二章 永恆之人
「您在開玩笑嘛？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永生不死！」陸離眼神中流露出難以置信的光芒。
如果說那條被稱之為邪惡元素之龍的怪物僅僅是讓他感到困惑，那麼永生不死就是不折不扣的震驚。
要知道無論是地球的人類也好，異世界的智慧種族也罷，都在孜孜不倦探尋著超脫死亡的奧秘。
可現在突然有人告訴他，早在數千年前一個古老的人類文明就已經做到了這一點，沒當場失態已經算是相當冷靜克制了。
伯里克利賢者微微嘆了口氣，低聲解釋道：「儘管我不想承認那種殘忍的方法能使人獲得永生，但事實就是事實。
厄里倪厄斯王國天才鍊金術師蕾克希亞與附魔大師基恩，聯手發明了一種通過吞噬靈魂來獲得永生的方法。
簡單的來說，就是在一具肉體即將死亡的時候，尋找一具新的肉體來替代，最理想的承載對象是尚未出生的胎兒，而且是有非常親密血緣關係的嬰兒。
由於這種方式太過於殘忍，所以他們後來又製造出四個與真人相差無幾的人偶。
因為人偶既不需要吃喝、更不會衰老，甚至還擁有強大無比的戰鬥力，哪怕遭到摧毀也能慢慢的自我修復，亦或是拋棄掉然後尋找新的身體，因此後來就被稱之為永恆之人。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她們的確是永恆的，除非有囚禁或是殺死靈魂的手段，否則哪怕是神也無可奈何。
但是，這種力量並非沒有代價，尤其剛開始的時候必然要吞噬上百個活生生的靈魂作為養料，所以每一個永恆之人的腦海中都混雜了大量被吞噬者的記憶、經歷和死亡瞬間產生的強烈負面情緒。
這也是為什麼，阿勒克圖、墨紀拉和底西福涅三姐妹的性格都格外衝動易怒，稍有不如意便有殺人泄憤的傾向。
永恆！永恆！也不知道究竟是永恆的活著，還是永恆的折磨……」
老人最後的結語發出了感嘆，也不知道究竟是在諷刺，還是在憐憫。
陸離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沒錯！如果永生的代價是失去自我，那這種永生不要也罷。對了，您剛才還提到了那條龍，能給我詳細講講它是怎麼回事嗎？」
弄清楚所謂的永生的本質后，他立刻對此失去了興趣。
在他看來，永恆之人其實早已算不上是一個人，而是工具，是某種意識的集合體，是厄里倪厄斯文明的存儲媒介，用來記錄那些禁忌的技術和知識。
他寧願快快樂樂按照自己的意願活上幾十年然後死去，也不願意像這樣渾渾噩噩的活著。
伯里克利賢者感受到了陸離厭惡的態度，臉上浮現出欣慰的笑容：「很好！既然你能夠拒絕永生的誘惑，那麼我也不介意告訴你關於終極兵器的秘密。
事實上，除了它的創造者和厄里倪厄斯最後一人國王之外，根本沒人見過四頭之龍的真面目。
我們也是從少量殘存的筆記中推斷出，它打破了神明賜予凡人的力量屏障，能讓支配者擁有地水火風四大元素的力量。
眾所周知，普通人在成為冒險者的時候，會根據每個人的相性獲得一種純粹的屬性或是兩種不同的屬性，而這些屬性構成了冒險者力量的根源，是世間萬物相生相剋循環的延伸，任何打破它都必將付出代價。
我剛才提到過，邪惡元素之龍的力量分別是野心的火焰、慾望的洪水、戰爭的大地、死亡的空氣。
也就是說，支配者必須用野心、慾望、戰爭和死亡來餵養這條可怕的巨獸，否則便會失去強大力量的源泉。
根據我所掌握的消息，四頭之龍被分割成五個部分，其中身體封印在厄里倪厄斯王城廢墟的某個地方，而四個腦袋則分別由封印到四位永恆之人的體內。
阿勒克圖掌控的是慾望的洪水，墨紀拉和底西福涅則分別是戰爭的大地和死亡的空氣。
至於最後一種野心的火焰，根本沒人知道它在什麼地方。
好了，現在告訴我，你是在哪發現這個圖案的？」
注視著對方那雙充滿睿智的眼睛，陸離稍微猶豫了幾秒鐘，很快開口詢問道：「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在一個人的胸口看到十分相似的魔法圖案，您覺得這意味著什麼？」
「你確定是出現在一個人的身上？不是什麼壁畫、工藝品之類的雕刻？」伯里克利賢者語氣一下子變得充滿警惕。
「對！我非常確定！其中一個頭甚至還噴出了炙熱的火焰！」陸離小心翼翼把自己身上發生的情況說了出來。
他現在越來越懷疑，威爾給自己介紹的附魔師塞拉，恐怕還有另外一個隱藏身份，那就是最後一個永恆之人……
伯里克利賢者摸著下巴在原地走來走去，足足過了有兩三分鐘，才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只有一個解釋，失蹤的永恆之人釋放了封印，並且為其選擇了支配者。幸好另外三位永恆之人早已消失在地下城深處，區區一個野心之火還不值得太過重視。」
「您的意思是，它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危害？」陸離有些不確定的質疑道。
「呵呵，年輕人，你要明白，任何人只要活著就會有野心，它既不是什麼洪水猛獸，也不是殺戮與破壞，僅僅是一種實現自我價值的過程。只要有相應的能力，我個人認為有野心並不是一件壞事，反倒是一件好事。」伯里克利賢者笑著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作為知識之神的代言人，他並不像肯佩拉很多冒險者那樣，崇尚簡單粗暴的非黑即白理論，對於事物有自己獨到的見解。
就拿野心來說，無數被歷史定義為偉大的人，都有與之相匹配的野心，否則也不可能脫穎而出，取得令世人讚歎的成就。
正是有大群野心家的不斷努力，人類社會才能漸漸擺脫愚昧，發展到現如今的地步。
想通這一點后，陸離暗自鬆了一口氣，苦笑著點了點頭：「好吧，看來是我多慮了，感謝您的講解，我想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不必客氣！知識的作用便是互相交換！之前我滿足了你的求知慾，現在輪到你來滿足我的求知慾了……」說著，伯里克利賢者滿是皺紋的老臉上浮現出一絲興奮與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