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所謂對與錯
「現在都冷靜下來了嗎？」陸離掃了一眼所有人，陰沉著臉問道。
尤其是羅爾正掐著老人脖子的羅爾，更是被重點照顧，只要他敢露出一點殺人的傾向，馬上就會遭到猛烈的攻擊。
雖然陸離也很討厭大鍊金術士摩斯那副瘋狂科學家的嘴臉，可他更清楚，像類似技術的進步、知識的積累，永遠都離不開犧牲，而且還是大量的犧牲。
在兩次世界大戰前後，為何醫學進步如此迅猛？
答案很簡單！
因為無數從前線撤下來的傷兵，自動成為了醫生們的實驗品，或許稱呼他們為醫生有點不太合適，屠夫倒是更貼切一些。
這些屠夫每天進行大量的活體解剖、生物實驗、病毒實驗、細菌實驗，通過觀察人體的反應，發現並總結出了一條又一條經驗，手術技術更是突飛猛進，為日後醫學技術的進步，積累了寶貴的經驗，至於傷患的死活，根本沒人會在意。
就連自詡「民主」「自由」的美國，同樣也用第一次世界大戰僥倖存活下來的老兵，做了一整套關於戰後心裡創傷的研究，甚至還故意人為刺激他們的精神，觀察他們的心裡是否會產生反社會、反人類傾向。
如果再算上兩次工業革命與化工廠對生存環境的毀滅性破壞，還有轉基因技術興起帶來的潛在威脅，類似的例子簡直多到數都數不過來！
可是有什麼辦法呢？
要是沒有這些人去犧牲，沒有科學技術的發展，地球上根本無法養活那麼恐怖的人口，得一場小小的感冒、破傷風，就等於在鬼門關走上一遭。
陸離從來都不是一個反智主義者，所以他非常清楚老人的價值所在，殺死這樣的人除了能泄憤之外，根本無益於解決任何矛盾。
羅爾非常激動，雙手在不停的顫抖，足足過了五分鐘才慢慢平靜下來，用充滿憎恨的口吻說道：「我不會殺你！但我會把你的所作所為，一字不差提交給鍊金術士協會和皇帝陛下，相信他們會還所有的死者一個公正。」
「公正？哈哈哈哈哈！」摩斯不知為何，突然放聲大笑起來。
他一邊笑，還一邊有點癲狂的大喊：「你以為鍊金術士協會和皇帝不知道我進行了整整三十多年的研究嗎？
不！
他們都非常清楚！
可他們為什麼不阻止呢？
因為他們渴望獲得熔岩元素領主那強大的力量！
也只有獲得這種力量才有資格與公會正面對抗！
我實話告訴你們吧！
大陸上所有的強國都在秘密進行自己的研究，企圖一勞永逸徹底擺脫公會的控制，尤其是水晶方面的壟斷！
孩子，我很抱歉，這個世界沒有你想像的那麼簡單，在平靜的表面下，隱藏著你看不到的各種陰謀算計！
而你我不過是棋盤上被人操縱的棋子！」
說完這番話，老人宛如一個泄了氣的皮球，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偶爾還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
也許是第一次聽到赤裸裸的陰謀論，在場不少人臉上都浮現出難以置信的驚愕表情！
尤其是羅爾，彷彿人生觀和價值觀遭到了極大的衝擊，整個人跪在地上，嘴裡一直用顫抖的聲音嘀咕：「不……不可能……這不是真的……謊言……全都是謊言……」
陸離微微嘆了口氣，在青年的肩膀上拍了兩下，輕聲安慰道：「儘管我不太清楚他說的是真是假，但有一點可以確定，那就是任何一個國家，都必然有著不為人所知的陰暗面。越是表面上看起來光鮮無比，沒有任何缺點的統治者，背地裡隱藏的秘密也就越多。假如你想要了解真相的話，那就按照大鍊金術士的話，把這裡發生的一切如實彙報，看看對方究竟會怎樣處理。」
「要是他真的被無罪釋放了呢？」羅爾抬起頭，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那就說明，大鍊金術士沒有撒謊，你效忠的皇帝，是一個合格的政治家、陰謀家。由這樣的人來統治國家，非但不是壞事，反而是一件不折不扣的好事。」陸離面帶微笑給出了一個讓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答案。
下巴上挨了一拳的傢伙銘心啊有些不服氣，掙扎著做起來，語氣急促的質問：「你說一個壞人當皇帝是件好事？！！」
陸離欣然點了點頭：「沒錯！你要明白，統治者是否優秀，跟他本人的好壞沒有直接關係，而是跟他的能力直接掛鉤。舉個最簡單的例子，當國家的某個地區出現飢荒，這時候又沒有足夠的糧食救濟難民，你們覺得一名優秀的統治者會怎麼做？」
「大……大概要組織難民逃荒吧……」另外一個年輕人有些不確定的回答道。
摩斯顯然知道正確答案，冷笑了一聲，主動開口說道：「白痴！如果按照你的方法，讓難民在帝國境內四處流竄，用不了多久，他們就就會吃光原本沒有發生飢荒地區的糧食，緊跟著小範圍的飢荒就會變為大範圍的飢荒，然後整個國家陷入動蕩與混亂。正確的做法是把所有難民強行限制在一個固定區域內，任由他們活活餓死！」
「沒錯！
讓所有難民餓死，保證飢荒不會擴散到更大的區域，這才是一名優秀統治者應該做出的決定。
有些時候，上位者必須選擇犧牲一小部分人，來保全更多人的利益。
所以好人往往無法成為優秀的統治者，因為他們的心太軟，很難狠下心來作出決定。
可那些你們眼中的壞人則完全沒有類似的心理障礙，立刻就能作出正確的選擇。
好了，關於這個話題就到此為止吧，你們只需要明白，自己正在經歷的事情，並不存在好與壞、善良與邪惡，只是在為自己的國家效力，僅此而已。」
說罷，陸離意味深長的瞥了一眼老人，隨後將手中的火焰石丟過去，轉身穿過連接兩個世界的大門。
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他沒有把咻咻收回到卡片里，而是把它留在元素之心，防止意外情況再次發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