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希望
夜深了，助教已經入睡了。手上的麻藥已經過效了，疼痛正不住的傳來，輾轉反側李長庚始終無法入眠。
從床上坐起來，房間內漆黑一片，但卻絲毫沒有能夠影響李長庚的視線。自從在少林禁地經過那莫名其妙的氣流改造經脈后，便不由自主的多了這項能力了。
在燈光下，李長庚強忍著劇烈的疼痛，小心的解開醫生給李長庚包紮好的繃帶，輕輕的揭開紗布，破爛不堪的右手出現在李長庚的眼前。情況比想象中要好得多，醫生的及時處理使得手指頭沒有想象中的腫脹。雖然看起來依然很凄慘，但畢竟沒有豬蹄那麼難看。
嘗試著動了動手指，突如其來的疼痛差點讓李長庚尖叫出來。咬著牙，努力動了動，還好，手指還聽使喚——手指沒有斷。
忍著痛，李長庚嘗試著手指儘可能的作出各種動作，緩緩的扳動著手指，小心翼翼的將真氣運行到手指的經脈中，奇迹發生了，劇烈的疼痛一下子減弱了許多，右手好像一下子被浸到了涼水中，清涼而舒服。真氣緩緩的運行著，小心的滲透入細微如絲的經脈中，細細的修補著破損的經脈。有了在系統的經歷，經脈對李長庚不再是陌生的東西。
四年的系統生活，每天在了小二的監督下練功，想不熟悉也不行啊。雖然真氣對骨頭關節的修復並沒有特別的作用，可是對經脈卻有著無可比擬的療效，尤其在李長庚經歷禁地的改造之後，這種作用似乎給百倍的強化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這繁瑣細微的修復終於告一段落了。雖然表面上看不出來，但李長庚卻清晰的知道，右手的疼痛已經減弱了很多，原本僵硬的手指也靈活了很多。
試著握緊拳頭，伸展手指，雖然疼痛還在，破損依舊，但終於可以完整的作出這個動作了。至於靈活性，那是以後的事情了，李長庚早就沒有奢望。
即使只有一隻手，李長庚依然還是李長庚！
要將右手重新包紮起來了，左手擺弄著一大堆繃帶，李長庚忙乎了半天。看著包紮得亂七八糟的右手李長庚傻眼了——這未免也太難看了吧！再次鬆開，該怎麼包紮呢？就在李長庚頭痛不已的時候……
毫無睡意的李長庚飛快的穿上衣服，跑到各個房間的門口，大力的敲著房門：「喂，你們這些懶蟲們，該起床了！」
房門推開，睡眼惺忪的隊員們嘟嘟囔囔的嚷著：「哪個混蛋，大清早的擾人清夢？」一看是李長庚，都張嘴結舌說不出話來，好久，貝多芬訥訥道：「李長庚啊，早……」
「不早了，已經七點了，快洗漱去吧，吃晚飯洛杉磯還有訓練呢！」說完李長庚興高采烈的推開房門，準備洗漱。身後依稀傳來他們低聲的議論：「出了什麼事情，他好像精神很好啊！不會是傷心過度吧！
這群混球！
吃完早飯，稍稍休息了一會兒，洛杉磯來到了賓館臨近的籃球館。很多上午沒有比賽的球隊已經在做訓練了。洛杉磯運氣不錯，竟然還有一個小二閑的球場。
簡單的熱身後，洛杉磯開始練習。由於下午還有一場比賽，李長庚只安排大家做了一些簡單的訓練。
哈里斯在場邊不緊不慢的控著球，進行著一些簡單的基本訓練。右手纏著繃帶的李長庚閑著，坐在場邊單手抓著籃球，時不時的來幾個運球。失去了右手，李長庚好像什麼都做不了。這樣的李長庚還能夠做些什麼呢？李長庚不由自主的思量著。
運球突破？好像不能。沒有右手的配合，是絕對不可能突破全國等級的後衛的。單手控球突破，那是出學者們身上才會看到的。失去了右手的配合，李長庚突破的威力不只是下降了一半，甚至連原來的十分之的威力都達不到。要知道，李長庚所有的突破都是建立在兩隻手都能夠靈活的掌控球，再加上變化多端的動作，鬼魅般的速度，失去了右手，李長庚好像什麼都做不了了。
投籃嗎？稍微了解籃球的人都會知道，手指對打籃球意味著什麼。失去了四根指頭，李長庚右手投籃的可能等於零。可是，可是李長庚好像能夠投籃的還有左手啊！是啊，李長庚的左手一樣可以投籃啊！雖然右手受傷，可能會影響投籃的手感，可是，對李長庚來說，應該不是致命才是啊！
抓起手中的籃球，纏著繃帶右手輕輕的扶著，屈膝，彈腿，躍起，出手投籃！籃球劃開一道弧線后，穩穩的落入籃筐！進了！
剎那間，所有的眼光都落在李長庚的身上！隊員們的表情顯示驚訝，再是驚喜，最後是狂喜！莫扎特興奮的喊叫著：「李長庚，剛才那個球是你投的嗎？你還能夠投籃嗎？」
聳聳肩，做出不以為然的表情：「顯然是！」
莫扎特一下子歡呼起來，跑過來，攬著李長庚的脖子，興奮的叫道：「太好了，太好了…….」被他的雙臂攬在腋下的李長庚撲騰撲騰的掙扎著，喘不出起來。在李長庚即將窒息的時候，才放開。其他隊員也一個個面露興奮之色，原本有些沉悶的球場一下子熱烈起來了。
是啊，李長庚還能夠投籃！
雖然失去了右手，李長庚一樣還能夠跳躍，能夠抓籃板，能夠卡位，能夠防守，李長庚一樣還能夠上場！
李長庚能夠上場了！
左手抓住籃球，兩個閃身，高高躍起，籃球重重的扣進籃筐！得分！
「啪啪！」鼓掌聲傳入耳簾，轉過身，一個中年男子正在球場外鼓掌，「幹得不錯，李長庚還以為現在你會躺在床上呢！」
「你是誰？」莫扎特問道。李長庚盯著眼前這個男人，有似曾相識的感覺，但總也想不起到底在哪兒見過。
「還記得我嗎？」中年年男子徑自走過莫扎特，微笑著問李長庚。
想了半天，李長庚最後還是想不起來，聳聳肩，攤開雙手：「好像見過，不記得了！」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抓起腳下的籃球，熟練的來幾個胯下運球動作，忽然轉身，投籃，籃球穩穩的落入籃筐！進了？李長庚想起來了，是，是那個老男人！
「老男人？你是那個醉鬼？」李長庚脫口而出。
「老男人？醉鬼？」中年男子露出傷心欲絕的表情，「我大老遠的跑來看一個多年不見的小朋友，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下場，太令人傷心了！」說著還伸手擦擦眼睛，做出泫然欲滴的樣子。
「得了，別裝模做樣了。今天我一定要你輸得落花流水。」
「現在？一隻手？」老男人看看李長庚的右手努努嘴道，「你確信？」
揮揮右手，李長庚悻悻道：「這一次就饒過你，下一次再和你算賬！找我有什麼事情嗎，李長庚聽盧卡斯說過，你好像是什麼教練！」
「坐下來談！」老男人指著球場邊的石凳。洛杉磯走過去，兩人坐下來，老男人遞給李長庚一張名片「紐約劍勒隊主教練猛龍教練。」
「沒想到你其貌不揚，竟然還是名牌教練！」李長庚戲謔道，雖然知道眼前的是美國首屈一指的教練，可李長庚一時間似乎沒有意識到對他應該有一點敬畏。
「什麼叫其貌不揚，這是成熟男人的風度，到底要我說幾次你才記得！」猛龍教練激動起來了。
「得了，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我昨天看了你的比賽，很棒，真的很棒！」
「那當然，我可是李長庚，獨一無二的大李長庚，哈哈！」在老熟人面前，李長庚似乎又回到以前恥高氣揚小孩子時光，忍不住的毫無營養的自吹自擂！
「果然還是自大的小子。」猛龍教練眼中滿是笑意，「有沒有興趣參加更高級一點的比賽！」
「職業比賽？別開玩笑，我可還只是個高二的學生，我可不參加成人比賽。」
「不，我可不是球探。當然如果你能夠來洛杉磯劍勒隊，我歡迎之至。」說著猛龍教練從口袋中又掏出一張紙遞給李長庚。
「國青隊？什麼意思？」李長庚看著手中的「召集令」，狐疑道。
「很快就要進行國家青年隊的集訓，備戰今年的亞青賽和明年的事情賽。主教練不巧正是本人，我想召集你參加這次集訓！」猛龍教練道。
「你不是開玩笑吧？你？國青隊？」李長庚震驚不已。
一個外國教練是中國國家隊的教練，他很震驚。
「這不是玩笑，我看過你的比賽，你有這個實力！」
「我擔任教練二十幾年，這點眼光還是有的。你現在的實力，在二十一歲以下這個年齡段，是絕無僅有的。怎麼樣，願意參加嗎。想想看，和世界各國的年輕高手對決，那該是多麼令人激動的事情！」猛龍教練語氣熱烈，聲音充滿了蠱惑的味道。
「集訓的下個月開始。好好考慮一下。」猛龍教練拍拍李長庚的肩膀。
「我會考慮的。」李長庚還沉浸在剛才的震驚中，失神的回答。
「不管怎麼樣，你現在都要耐心把傷養好。如果可能，我希望你能夠放棄這次ncaa聯賽，你現在的傷勢，再參加比賽太危險了。李長庚知道你這次參加比賽的最大目標一定是打倒猛龍隊，可是你認為有可能在只能使用一隻手的情況下打敗猛龍嗎？」
「不，不會放棄的。」李長庚斷然道，「參加ncaa是我一直的夢想。雖然現在右手有傷，可我依然還能投籃，還能搶籃板。就算當不了控球後衛，我還可以打前鋒。而且參加ncaa也不只是我一個人的夢想，洛杉磯所有的隊員都在努力，只要有一絲希望，我是絕對不會放棄的。」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在比賽中傷勢惡化，你可能永遠不能再打籃球了。為了小小的ncaa聯賽而冒這種危險值得嗎？你養好傷，可以在更大的舞台證明自己，何樂而不為呢？即使放棄了今年的比賽，明年你還有機會重新來過，為什麼一定要冒這種危險呢？」
「對我來說，比賽沒有高低之分，贏得勝利才是參加比賽的目的。而且的傷勢也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嚴重，我自己會小心的。」說著李長庚站起來，「我會考慮你的建議的。」說完和猛龍教練揮手道別。
隊員們見李長庚走過來，都圍上來。
「那個人是誰？來幹什麼？」莫扎特道。
「那個人好像不是普通人啊！」倫納德道。
「他是紐約劍勒隊的主教練，李長庚以前的老朋友，過來看看李長庚。」李長庚淡淡的說道，「沒有什麼事情了，洛杉磯繼續訓練吧，下午的比賽洛杉磯一定要全力以赴！」
眾隊員興高采烈的繼續剛才的訓練。
下午的比賽很快就要開始了。他們在昨天的比賽中獲勝，如果洛杉磯輸掉了這場比賽，等於提前宣告了洛杉磯ncaa之路的結束。但值得慶幸的是，天貓遠遠比不上洛杉磯昨天的對手。而輸掉一場比賽的洛杉磯已經是背水一戰，挾哀兵之勢，洛杉磯的氣勢遠遠超過了對手。即使單論實力，沒有李長庚的洛杉磯也未必會輸給對手。
比賽開始，果然如李長庚所料，洛杉磯隊氣勢逼人，在王牌哈里斯的強力球技帶領下，洛杉磯隊一路領先。最值得驚奇的是莫扎特的表現，在昨天和全國超級中鋒后，他果然有了長足的進步，今天的打得得心應手。這或者是昨天一戰最大的收穫吧。
上半場結束比分48：40。
李長庚例行對上半場隊員們的表現作小結，哈里斯果然還是表現最突出的，一個人獨得24分，拿下了洛杉磯隊比分的半壁江山。其他人表現也不賴。只是，李長庚皺皺眉頭：「武賈西奇，你已經犯規三次了，如果你下半場不能小心點，這場比賽你又得中途給換下場了！」
「是知道了！」莫扎特咧咧嘴，笑呵呵道。看來上半場的表現他自己也非常得意。
「那就這樣了，下半場還是和上半場一樣。對手一定會在下半場改變戰術，加強進攻，洛杉磯暫時以不變應萬變，照平常的打法就行了。」甩開手中的筆記本，李長庚輕鬆道，「實在不行，是看你們哪位就讓李長庚上場熱熱身，看著你們打得那麼高興李長庚也挺心手的。」
「哈哈……」一陣哄堂大笑，更衣室內一片輕鬆的氣氛。
下半場開始，天貓隊果然改變戰術，急於追趕比分的他們一開場便展開了全場盯人的戰術。措手不及的洛杉磯隊開始的幾分鐘內連連失手，比分被逐漸拉近。但穩下陣腳后，在王牌球員哈里斯的帶領下奮起直追，比分的優勢又一次漸漸的倒向了洛杉磯隊。
時間還剩下十分鐘。比分70：62。
「笛！」裁判的哨聲再一次響起。禁區內，莫扎特悻悻的舉起手——又犯規了。這個傢伙，真是令人頭疼阿！
「暫停！」當機立斷的叫了暫停。環顧了一下周圍，換程鯤勇嗎？李長庚不由一陣猶豫，這個時候正是比賽最關鍵的時候，如果內線一旦失手，整個局勢會瞬間倒向對手。而且，一下子讓他承擔這樣的重任，對他也實在太重了。猶豫半刻，李長庚最終還是脫下了外衣！
「你，你打算上場嗎？你的手……」助教震驚道。
「比賽只剩下十分鐘了，沒有問題的！」李長庚微笑著，伸出右手，「幫李長庚解開繃帶吧！」
助教咬著嘴唇，沒有答話，輕輕的幫李長庚解開繃帶。
莫扎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憤憤道，「娘地，我只是輕輕碰了一下他的手，裁判就吹哨子！」
「別廢話了，下來休息吧。叫你小心點就是不停！」李長庚嗔怪道，「我只給你頂替五分鐘，你好好反省一下。如果你下次還是這樣，上半場李長庚就不派你上場了！」
莫扎特撓撓腦袋，不敢再言語。
「換人！」李長庚向裁判打出手勢。
比賽重新開始，對手兩球罰中后，比分為70：64。差距還剩下6分。
開出界外球，拿到球的倫納德頃刻間被兩名對手阻擋，不做任何運球，倫納德高高的將球拋給李長庚，左手接球的李長庚順勢一引化消來勢，穩穩的將球抓在手中，在對手封擋之前，輕鬆的傳給了哈里斯。雖然只有一隻手，傳球依然還是很方便呢！
從來不懂得傳球的哈里斯果然還是單槍匹馬的沖向了對手的陣地。連接甩掉了兩名對手后，哈里斯禁區外起跳，射籃！
籃球在籃框上彈跳了一下，跳出了籃框！搶籃板！
一個修長的手忽然出現在籃框邊，輕輕的將冒出的籃球按下，進籃，得分！
72：64。
是誰？除了李長庚，還有誰。
聳聳肩，李長庚輕鬆的轉身，和正走過來的哈里斯迎面擊掌。
「幹得漂亮！」向來吝嗇笑容的哈里斯竟然露出一絲笑容！
「這次只是僥倖而以！」摟住身邊的保羅，李長庚微笑道，「放心的投籃，籃下就交給洛杉磯了！」
「一顆球都不讓他們搶到！」保羅信心十足的揚著拳頭。
哈里斯微微點點頭，轉身防守去了。李長庚摟著保羅：「要不要洛杉磯比試一下，看誰搶的籃板球多！」
保羅甩開李長庚：「就從現在開始了！」說著朝籃下衝過去。
比賽繼續開始。雖然右手失去了往日的靈活，可防守起來並不會受到太大的影響。靠卡位籃板賴以生存的內線，運球並不是太重要，尤其李長庚的左手一樣可以得分。洛杉磯的內線在李長庚的加入后更加穩固。得到內線大力支持的哈里斯貝多芬可以更加放心的射籃。比賽的整個局勢頓時倒向了洛杉磯隊。
「啪！」再一次搶到了籃板球的李長庚直接在小二中穿過防守隊員的腋下，輕輕的抖出籃球，籃球擦著籃板輕輕的入籃！
得分！
時間剛好剩下五分鐘，比分86：70。李長庚向裁判打出了換人的手勢。場邊的莫扎特不待裁判吹響換人的哨聲便衝過來。
「可惡！」保羅憤憤不已，「我竟然會輸給一隻手的你！」
李長庚柔聲道，「看清楚李長庚剛才的那些招式了嗎？你也可以做到啊。下一場洛杉磯繼續比！」說著拍拍他的肩膀下場去了。
場下，助教早已準備好毛巾和飲料。李長庚擦擦汗，喝口水，愜意的靠在椅子上休息。助教托起李長庚的右手，仔細的檢查，欣喜道：「你的右手好像沒有一點惡化啊！」
「那當然，李長庚從頭到尾都只用左手控球！」李長庚得意道！
助教輕輕的在李長庚額頭上敲了一記，嗔怪道：「這是對手心存仁慈，如果他們打得野蠻一點，你還能坐在這兒臭屁嗎？」李長庚微張著嘴，不敢反駁。助教看著李長庚的傻樣「噗嗤！」一聲笑出來，端是秋波流轉，嬌腮欲暈。看得旁邊的李長庚兩眼發直，耳邊的喧囂聲一下子離李長庚遠去。好一會兒，忽然大腿一陣疼痛，慘叫一聲李長庚跳了起來。助教正襟危坐，滿臉通紅，低聲道：「你這個笨蛋！」
訕訕不已，李長庚撓撓腦袋，四處張望，幸好沒有人看到。趕緊坐直身子，做出專心看比賽的樣子。心猶自在怦怦亂跳，這小丫頭真是不得了，李長庚這個坐懷不亂真君子碰到她都快變成**了。
比賽繼續。沒有李長庚的比賽變成了雙方的拉鋸戰，誰也奈何不了誰。洛杉磯領先的十幾分已經成了決定勝負了關鍵。
觀眾席上，兩個人交頭接耳。
「我想你可能沒有注意，麥克，剛才白隊剛剛下場的那個24號！」
「他？身高雖然不是很高，但彈性很好，籃下的防守也不錯，籃板球也非常不錯。但只是不錯而已。以中鋒的標準來說，他站錯位置了，我想他打前鋒或者得分後衛會更好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