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演戲

  第152章 演戲

    江瀧年輕的時候功夫顯然還沒修煉到家, 聞言被陳囂唬得一愣一愣的,反應過來氣得牙都快咬碎了。偏偏他還要在鏡頭麵前維持自己帥氣的形象。眼見著攝像機對準過來,隻能硬生生扯出一抹假笑, 然後若無其事移開了視線。


    媽的, 晦氣, 以後再也不和陳囂這個鱉孫說話了!


    祁遇白在旁邊閉目養神, 聞言連眼睛都沒掀,微不可察勾了勾唇。顯然,他對於陳囂刺懟江瀧的舉動感到十分滿意。


    嘉賓陸續入場, 沒過多久頒獎典禮就正式開始了。今年的最佳金曲獎一共提名了四位歌手,當身姿婀娜的主持人站在台上一個個念出他們的名字, 鏡頭便立刻對準過去, 將他們的臉投放在前方大屏上。


    除了祁遇白和江瀧,再就是李鶴溪與岑讓。


    陳囂對於這兩個人有些印象,但是並不深。畢竟當年原創歌圈一直是祁遇白獨領風騷, 其他人都成了專業陪跑的。有祁遇白珠玉在前,餘者難免被襯得光芒黯淡,實在沒什麽記憶點。


    女主持人悅耳的聲音通過話筒傳到了每個人的耳朵裏:“本屆獲得最佳金曲獎提名的歌手有祁遇白、江瀧、李鶴溪、岑讓,讓我們用掌聲恭喜他們, 共同來揭曉本屆金獎得主的答案吧——”


    祁遇白見鏡頭掃過來, 略微起身頷首致意,隨即波瀾不驚的落座。江瀧則起身騷包地拋了個飛吻, 完全把這裏當成了個人演唱會。


    陳囂不著痕跡觀察四周, 目光落在李鶴溪身上,見他留著濃黑的胡須, 天生麵善, 一副無事閑人的模樣, 心裏隱隱覺得他不太像是凶手。


    無他,李鶴溪純屬老婆孩子熱炕頭的顧家人士。而且近幾年已經有退隱的趨勢了,實在沒什麽理由毒害祁遇白。


    陳囂又把目光落在了岑讓身上。對方是一名年紀較輕的新銳歌手,戴著一副黑框眼鏡,看起來老老實實。但因為作曲水平不穩定,成績忽上忽下,導致每次都和金獎失之交臂,已經陪跑三年了。


    嘖,還真不好找。


    陳囂後知後覺意識到這件事有些棘手,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麽好處理。就在此時,台上的女主持人在一番故弄玄虛後,終於揭開了卡片,連帶著聲音也高了幾個調,極富感染力:“本屆金曲獎獲得者是——祁遇白!”


    “讓我們掌聲歡迎他上台領獎!”


    此時無論是真心祝福還是假意追捧,眾人都很給麵子的用力鼓掌,掌聲經久不息。祁遇白沒有和身邊人擁抱的習慣,他隻是起身鞠躬示意,在經過陳囂身邊時,若無其事輕踢了一下他的鞋尖。


    陳囂不著痕跡看了他一眼,然後慢慢把腿收回來,用隻有他們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笑著說了句“恭喜”。


    祁遇白聽見了,但礙於鏡頭沒有說什麽,在眾人的注視下走上台領獎了。


    李鶴溪麵露失落。畢竟他馬上就要退圈,臨走的時候如果能捧一座獎杯回去也不至於那麽遺憾。


    岑讓一副書呆子的模樣,麵無表情隨著眾人一起鼓掌,看起來情緒難辨。


    頒獎典禮前半段其實非常無趣,因為大部分人隻能坐在台下看著昔日對手領獎,真心祝福的壓根沒幾個。直到後麵開始表演節目,氣氛才真正熱絡起來。


    祁遇白身為得獎者,自然也要上台表演,他提前了半個小時進後台化妝。陳囂不知想起什麽,起身悄悄避開眾人,打算跟進去看一看。


    江瀧一看自己兩邊座位都空了,伸手攔住陳囂,匪夷所思的問道:“你幹嘛去?”


    他可沒聽說過陳囂也要上去表演節目。


    陳囂揮開他的手,似笑非笑問道:“上廁所,怎麽,你也一起去?”


    陳囂這個死基佬,誰和他一起去!江瀧一臉嫌棄的收回了手,他眼見著陳囂步伐匆匆的離去,狐疑多看了兩眼,卻發現對方沒進廁所,而是進了後台化妝間。


    嗯?

    江瀧見狀眼皮子跳了跳,這小子有貓膩啊?

    按理說祁遇白被毒啞的時間段應該在大半年之後,也就是《塵囂》這首歌入選下一屆金曲獎提名的時候。但陳囂的到來已經無形之中改變了很多東西,難免產生蝴蝶效應,他到底放心不下,不著痕跡跟進了後台。


    陳囂剛剛走到化妝間外麵的時候,就見一堆人圍在一起,似乎是爆發了什麽爭吵。一名光頭場務對著坐在位置上的祁遇白連連鞠躬道歉:“祁老師,真的對不起,新來的人不知道那是您的演出服,所以誤拿給洛遠穿了,真的對不起!”


    他語罷將一旁沉默的男子硬生生拽過來,重重往他肩上狠打了一下,神色又陡然威風起來:“還不快點和祁老師道歉!看你下次還敢拿錯衣服!”


    那名男子看起來年紀不大,二十出頭的樣子,似乎是工作人員。過長的劉海遮住了眼睛,薄唇緊抿,隱隱透出幾分涼薄和冷漠:“我沒拿錯,是他自己拿走的。”


    洛遠和祁遇白是同一個公司簽約的歌手,嚴格來說算是師兄弟。他聞言麵色微變,上前一步怒聲道:“你什麽意思,難道我會無緣無故偷穿我師兄的演出服嗎?!”


    祁遇白有潔癖,從來不喜歡穿別人穿過的衣服,所有衣服都是提前定製好送到後台的。他這次比以前早了半個小時進化妝間,沒想到一進來就發現自己的衣服不見了,工作人員找了半天才發現在洛遠的箱子裏。


    祁遇白坐在位置上,從頭到尾一言不發。目光透過鏡子將眾人的神情捕獲無疑,最後意味不明的看向洛遠,冷不丁出聲問道:“喜歡嗎?”


    洛遠一愣:“什……什麽?”


    祁遇白微微皺眉,耐著性子問道:“喜歡我的演出服嗎?”


    肯定喜歡的不得了,不然怎麽會大費周章地藏在箱子裏。無非仗著旁邊就是更衣室,沒有監控。


    洛遠結結巴巴:“師……師兄,你信我,我真的不知道這是你的衣服。因為顏色跟我的演出服很像,工作人員給我的時候我就順手放箱子裏麵了。”


    他語罷手忙腳亂把演出服遞給祁遇白,想還給他。然而上麵已經全是折痕,肩頭重工縫製的亮片也已經逆鱗勾絲。


    祁遇白見狀拉開椅子站起身,接過衣服瞥了眼,饒有興趣問道:“這件演出服跟你的很像?”


    洛遠隻能硬著頭皮點頭。


    祁遇白卻異常大方,聞言笑了笑,在眾目睽睽之下直接把衣服扔到了洛遠懷裏:“那就穿著吧。”


    他一字一句,不容置疑道:“就穿著它,上台表演,不許脫。”


    洛遠笑不出來了。


    祁遇白語罷又看向那個光頭場務,冷冰冰問道:“我的助理應該交待過很多次,演出服很貴重。要麽鎖在衣櫃裏,要麽交給專人保管,你為什麽隨便掛在外麵的更衣室?”


    祁遇白性格不好難伺候,是圈裏人盡皆知的事,這是要開始算總賬的意思了。場務情急之下隻能一推四五六:“我交給柏寒保管了,但是沒想到他給了洛遠,祁老師,真的對不起……”


    那名叫柏寒的男子一言不發,五官冷峻。明明一副帶著鋒芒的長相,卻偏偏沉默內斂得過了頭。


    陳囂見祁遇白沒有罷休的意思,終於推門走了進去。畢竟閻王好惹,小鬼難纏,祁遇白和那些人較真吃虧的隻是自己。


    “你馬上就上台了,還不化妝?”


    陳囂隨便拉了張椅子在祁遇白身旁落座,似乎壓根沒注意到化妝間裏緊張的氣氛。


    祁遇白沒想到陳囂會忽然進來,聞言詫異看了他一眼:“你怎麽進來了?”


    陳囂翹起二郎腿,對著鏡子理了理頭發:“我在觀眾席坐著無聊,就進來看看,反正也沒人攔……化妝師呢,怎麽還不過來給你化妝,就剩二十分鍾了。”


    一旁的化妝師聞言下意識上前一步,似乎想給祁遇白化妝,但又怕他心情不好,遲遲不敢下手。


    祁遇白微不可察皺了皺眉,到底沒再繼續深究剛才的事:“……化吧。”


    化妝師微鬆一口氣,連忙開始幫他補妝弄造型。陳囂則坐在一旁支著頭看:“剛才那個誰來著……洛遠,是你師弟?”


    祁遇白從鏡子裏看了他一眼,冷笑出聲:“如果簽在同一個公司旗下的藝人就能叫師兄弟,那我的師弟也太多了吧。”


    言外之意就是不承認。


    陳囂一想也是:“那你的演出服呢,就那麽給他了?”


    祁遇白其實不怎麽在意:“他想穿就讓他穿吧,不是他自己說的麽,演出服顏色都差不多。”


    洛遠是男團成員,演出服裝要求統一。等會兒上台衣服卻比隊友還亮眼,不一定是壞事,卻也絕不是好事。總之故意搶風頭的人通常得不償失。


    祁遇白的嗓子其實還有點沒恢複過來,他見桌上有一瓶沒開封的水,正準備伸手拿過來。陳囂卻好似早有預料,變戲法似的從身後拿出了半瓶水遞給他:“喝這個。”


    祁遇白瞥了他一眼:“又是你喝過的?”


    陳囂什麽毛病,老喜歡把喝剩的水塞給他。


    陳囂一見祁遇白這個樣子就猜到他在想什麽了,心想老子幫你試毒你還嫌棄:“我喝過的怎麽了,起碼沒毒。”


    祁遇白隻好接過來喝了一口,心想又不是古代,什麽有毒沒毒的:“你宮鬥劇看多了吧。”


    陳囂開始“無中生友”:“你還別不信,我以前有個朋友就是唱歌的,結果因為得罪的人太多,被人在飲料裏下藥,嗓子都被毒啞了。”


    祁遇白是歌手,對於嗓子看得比什麽都重。聞言動作無意識頓了頓,總覺得陳囂在不著痕跡暗示什麽,卻又捉不到把柄。他垂眸看了眼手裏的水瓶:“那你在我前麵喝水,就不怕裏麵有毒?”


    成了啞巴怎麽辦?

    陳囂無所謂:“那我就去演戲唄。”


    反正他會的東西多,此路不通就再走下路。


    祁遇白不由得笑了笑:“你萬一被毒啞了,連台詞都念不了,怎麽演戲?”


    陳囂:“我演啞巴不行嗎?”


    祁遇白:“……行。”


    反正他說不過陳囂。


    與此同時,江瀧正躲在外麵偷聽。他原本以為陳囂跟進來肯定要做什麽鬼鬼祟祟的事,搞了半天原來就是和祁遇白說話,害他瞎激動一場。


    無聊。


    江瀧拍了拍衣服,正準備回到觀眾席坐著。然而還沒走兩步,忽然聽見旁邊的道具儲物間傳來一陣壓低聲音的斥罵。


    “柏寒,你膽子肥了是不是!洛遠說是你給的衣服,你直接認了會掉塊肉嗎!現在害得我去賠笑臉。你別忘了,你媽媽急等著用手術費的時候是誰幫你找的工作,要不是我,誰敢用你這個剛出獄的勞改犯!”


    光頭場務今天接連得罪了祁遇白和洛遠,一肚子火沒地方撒,手裏厚厚一本記錄冊照著柏寒後背劈頭蓋臉就砸了過去。


    偏偏男人不躲不閃,站在原地任由他打,場務最後打累了,一把將他推出儲物間:“愣著幹什麽,還不快去搬道具!”


    柏寒被打得眼冒金星,因為推拉的力道身形趔趄了一瞬,徑直朝著地麵摔去。站在門口偷聽的江瀧沒料到有人倒過來,條件反射下意識伸手接住他,反應過來慌張出聲道:“喂,你……你沒事吧?”


    柏寒後頸一片淤紫,麵色蒼白,不知是不是剛才被打到後腦,眼前一陣眩暈,連站都站不穩了。


    場務聽見動靜出來,正打算看看是誰多管閑事。然而沒料到站在外麵的人竟然是江瀧。他當即麵色微變,快步走上前慌慌張張問道:“江……江老師,你怎麽來這兒了?!”


    江瀧本質不壞,聞言瞪了場務一眼:“我要是不來都不知道你居然這麽猖狂,居然還敢打人,你是不是想坐牢?!”


    他懷裏的男人聽見“坐牢”兩個字,微不可察皺了皺眉,艱難想起身,但因為眩暈又徒然倒了回去。


    場務一時慌了神:“江老師,我就是隨便打了他兩下,沒下重手,他還是我遠房親戚呢。”


    他語罷上前把柏寒拽起來,壓低聲音斥道:“你裝什麽裝!”


    江瀧對於這種事總喜歡對號入座,聞言還以為他在罵自己:“你媽才裝呢!愣著幹什麽,還不趕緊叫救護車!”


    場務一愣:“啊?叫……叫救護車?”


    這麽大型的活動,叫救護車過來不太好吧?


    江瀧反正也不想參加這個破頒獎典禮,一個獎沒拿到不說,還要被祁遇白和陳囂那對狗男男冷嘲熱諷。他看了眼柏寒後頸的傷,有些怕是腦震蕩,幹脆直接把人從地上抱了起來,對場務道:“趕緊的,這邊去停車場怎麽走。”


    江瀧沒有絲毫避人耳目的意思,甚至有些得意洋洋,巴不得記者看見拍照。這樣明天的頭版頭條就變成了“江瀧見義勇為”這種字眼,碾壓祁遇白那貨!


    場務聞言卻誤解了他的意思,連忙帶著江瀧從旁邊的特殊通道去了地下停車場。沿路別說記者,連蒼蠅都沒看見一隻。


    “江老師,我後台還要籌備演出,真抽不開身,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一次吧!”


    場務覺得自己今天時運不濟,怎麽老是得罪人。而江瀧也沒指望能真的使喚他,皺眉說了聲“閃開”,直接把柏寒安置在後座,驅車朝著醫院開去了。


    江瀧萬萬沒想到自己一個不經意的舉動,在不久之後竟然救了自己和祁遇白一次。當然,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陳囂從後台出來回到觀眾席的時候,已經不見了江瀧的身影。他環視四周一圈,有些好奇對方去了哪兒,但想想自己年輕的時候離經叛道,這種場合溜走了也沒什麽稀奇的。


    彼時台上表演的是某男團成員,正常情況下團體服裝應該統一。其餘人都是黑色係打歌服,偏偏有一名成員穿著肩上繡銀片的高級定製服裝,實在有些過於另類。


    台下眾人都是娛樂圈資深人士,自然不可能像普通觀眾一樣鼓掌叫好,而是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團體比賽故意出風頭,這不是故意找罵嗎?


    陳囂盯著看了半天,莫名覺得眼熟,最後發現就是祁遇白的那個“便宜師弟”洛遠。心中不由得悄然升起警惕,把他列為了重點關注對象。


    這個人很可能是下毒的幕後黑手,隻是在對方沒有動作之前,他們隻能提前防備著。


    演出很快就要結束,祁遇白倒數第二個出場。他直接穿著自己原本的衣服上台表演了。不過好在隻負責唱歌,也並不影響什麽,相比於衣服,眾人更關注他的歌聲。


    洛遠下台之後就被經紀人劈頭蓋臉罵了一頓:“誰給你的資格私自換演出服?!平常喜歡耍心眼還不夠,這麽大的活動你也敢給我掉鏈子!!真把你的隊友當伴舞了?!下次我幹脆申請讓你一個人上去當C位算了,這樣夠不夠啊?”


    洛遠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他低頭遮住眼底閃過的一抹陰狠,濃鬱得仿佛要滴出毒汁來,語氣卻萬分委屈:“是……是祁師兄硬讓我穿的,他說如果我不穿,就後果自負……”


    經紀人在圈裏摸爬滾打多年,什麽東西看不明白。後台四處無人,他恨鐵不成鋼的拍了拍洛遠的臉:“這句話對我說說就行了,如果對媒體也這麽說,你就是在自找死路懂嗎?真當網友和記者都是傻子呢,你含沙射影的哭兩句他們就信你了?祁遇白那麽多粉絲是死人嗎?”


    經紀人麵無表情吐了口痰在地上:“洛遠,耍這種低級心眼倒黴的隻是你自己。退一萬步來說,就算祁遇白真的仗著咖位欺負你,公司也隻會息事寧人,知道為什麽嗎?因為雞蛋永遠碰不過石頭。你這種練習生公司太多了,祁遇白卻沒有替代品,你是老板你幫誰?”


    經紀人最後往他臉上重重拍了一下,咬牙切齒的壓低聲音道:“別以為今天後台發生的事我不知道,你要麽別做手腳,要做就別被人發現,聽見沒!”


    洛遠沒說話,指尖無聲陷入了掌心,臉上難堪得緊。


    頒獎晚會結束後,祁遇白就支走經紀人和助理,自己走到了地下停車場。他目光落在其中一輛黑色的汽車上,看了看車牌,正準備走過去坐上副駕駛,然而目光一瞥,卻發現主駕駛空空蕩蕩,壓根沒有人。


    祁遇白愣了一瞬:陳囂呢?

    “篤篤篤——”


    後車窗忽然傳來一陣悶響,引起了他的注意。祁遇白聞聲拉開後車門,然而還沒來得及做什麽,就毫無預兆被一隻手拽進了車後座,緊接著砰一聲關上了車門。


    陳囂還是這麽喜歡玩突襲。


    他把祁遇白緊緊壓在車後座,似笑非笑道:“我在後麵坐了這麽久你都沒發現,你故意的吧?”


    祁遇白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又鬆口氣:“你怎麽不去駕駛座?”


    陳囂挑了挑眉:“前麵哪兒有後麵躺著舒服。”


    姿勢都施展不開。


    車內環境逼仄,胸膛起伏間連呼吸都能感受得到。陳囂勾住祁遇白的下巴吻了上去,有些眼饞對方西裝革履的禁欲模樣。祁遇白推了兩下沒推動,隻好任由他去。


    祁遇白被親得氣喘籲籲,踢了踢陳囂:“我還沒卸妝呢。”


    陳囂笑了笑,用指腹摩挲著他殷紅的唇瓣:“怕什麽,我又不嫌棄你。”


    祁遇白有些怕他在車上亂來,在陳囂肩頭蹭了蹭,聲音沙啞道:“回去吧,別待在這兒。”


    陳囂也怕有人偷拍。他捏住祁遇白的下巴用力親了一下,這才戴上口罩和帽子坐到駕駛座,驅動車子離開。


    祁遇白懶得動,剛好表演累了,直接躺在後麵休息。他不知想起什麽,忽然睜開眼問了一句:“我今天在上麵表演的時候怎麽沒看見江瀧?”


    陳囂心想天知道他跑哪兒去了,看了眼後視鏡:“你問他幹嘛,你怎麽不問問我餓不餓?冷不冷?”


    不知是不是錯覺,祁遇白聞到了幾分酸溜溜的味道,他看了陳囂一眼,淡淡挑眉:“你每天吃飯比我還準時,大夏天的我幹嘛怕你冷。”


    陳囂哼了一聲,沒說話。


    祁遇白坐起身,饒有興趣問道:“你不會吃醋了吧?”


    陳囂:“吃醋怎麽了,吃醋是每個男朋友應有的義務和權力。”


    側麵承認了自己確實在吃醋。


    祁遇白見前麵路況空蕩,毫無預兆靠過去親了陳囂一下,壓低聲音笑問道:“網上一堆女粉絲管你叫老公,我還沒吃醋,你吃什麽醋。”


    陳囂就像個小流氓:“你想叫你也可以叫啊,我又沒不讓你叫。”


    祁遇白聞言鬧了個大紅臉,瞪了陳囂一眼:“我才不叫!”


    陳囂撇了撇嘴,心想晚上有的是辦法讓你叫。


    尚華最近已經在緊鑼密鼓安排陳囂出道的事了。雖然根據陳囂本人說自己唱跳演戲什麽都會,但鑒於後麵一項沒有得到證實,公司高層更傾向於把他包裝成頂流愛豆。


    “現在如果讓你籌備原創歌曲,周期有些過長,公司也等不了。我聯係過幾家音樂工作室,但目前沒有什麽比較驚豔的新作品讓你唱。最近王導籌備的古裝新片馬上就要開拍了,公司高層幫你在裏麵爭取了一個男三的角色,當做出道作品,後期看情況再轉舞台。”


    熱度不等人。童越很想趁著陳囂熱度正高的時候讓他正式出道,但歌曲籌備工作太過冗雜,思來想去還是冒險一把,讓他參演影視劇算了。


    陳囂好像對這部劇有點印象:“《逐鹿》?”


    童越點頭:“就是這部劇。王彥上部劇拿獎之後脾氣就硬了很多,每次拍戲隻肯分給投資方幾個配角名額。這個男三的戲份是公司交涉很久才拿下來的。我提前看過劇本,角色挺討喜的,也不需要什麽演技,後期洽談順利片尾曲也可以交給你。”


    陳囂點了點頭:“行,什麽時候進組?”


    童越對於陳囂的配合感到很滿意,對方從來不挑工作,是好是壞都接著。有件事他原本不想說,但還是透了個口風:“祁遇白也有可能去試鏡男二,王導親自挑中的他。”


    哇哦!


    陳囂聞言挑了挑眉,麵上卻不顯:“男二該不會是冰山棺材臉的人設吧?”


    童越一愣:“你怎麽知道?”


    陳囂:“沒什麽,猜的。”


    祁遇白最適合演那種角色了。


    網上有關於他們兩個的緋聞傳得沸沸揚揚,童越也聽了一耳朵。他不動聲色觀察著陳囂,意有所指道:“雖然公司不限製非團體藝人戀愛,但如果要對外公開,必須上報經過公司同意,不要私下亂來,知道嗎?”


    陳囂隻能捏著鼻子認了:“知道了。”


    童越頓了頓:“……還有,江瀧也去。”


    陳囂聞言一愣:“他去幹嘛?”


    童越顯然也有些頭疼:“他老喜歡跟你比,聽說高層給你拿了個角色,吵著鬧著也要演。不過他的戲份很少,就是個打醬油的。”


    陳囂幹笑兩聲:“年輕人,給點機會曆練曆練也好。”


    自從上次頒獎晚會結束後,祁遇白因為蟬聯拿獎萬人矚目,陳囂則因為紅毯神圖帥氣出圈。另外還有江瀧,他在紅毯上表演了一出“百米衝刺”,被各大媒體瘋狂轉發,一度成為“名人”。


    其次再就是洛遠。他表演時隊服與其他成員不同,節目播出後被網友暗罵心機,小小黑紅了一把。


    陳囂進組拍戲前夕,抽空登錄了一下微博。結果發現最近因為《塵囂》這首歌的走紅,許多知名歌手都進行了翻唱。無數CP粉在評論區瘋狂艾特留言,想讓他也跟著翻唱一次。


    隻是因為陳囂太久沒上線,所以遲遲沒有回應。


    【陳囂!!闊愛唱歌!網上那麽多人都翻唱了,你不來一首說得過去嗎?!】


    【陳囂是不是唱歌太難聽所以不敢搭腔?】


    【難聽我們也不嫌棄,他又不是專業唱歌的,他會跳舞會作曲已經很了不起了,一個人怎麽可能什麽都會。(我隻想要一個cp素材你懂嗎?)】


    【陳囂不是還會編曲嗎,唱歌未必會很難聽的。】


    【樓上的,你猜他為什麽要去編曲?肯定因為是唱歌不好聽所以隻能去編曲啊。】


    此條評論一出,眾人都覺得言之有理。但這依舊澆熄不了觀眾的熱情,就像樓上某條評論說的,她們隻想要一個嗑CP的剪輯素材。


    陳囂見離去機場的時間還有一個小時,幹脆從家裏翻出之前買的吉他,簡單試了一下音,依照粉絲的要求錄製了一首《塵囂》,然後上傳微博。


    同一時間,不少粉絲都收到了微博的動態更新提示。她們點進去一看,卻見陳囂居然真的錄製了一段翻唱視頻,高興得歡天喜地恨不得放鞭炮慶祝。


    媽媽!她們嗑的CP終於聯動同一首歌了!

    粉絲對陳囂抱有很高的包容心態。她們點進視頻前甚至已經做好了最壞的心理準備,哪怕陳囂唱得五音不全到處走調,也必須硬著頭皮誇一句唱得不錯。


    然而當她們鼓足勇氣點進那段陳囂隨手錄製的視頻時,表情由忐忑不安逐漸轉變成了匪夷所思,又由匪夷所思逐漸轉變成了原地呆滯。最後齊齊抬頭望天,開始懷疑人生——


    媽的,這個男人唱歌怎麽這麽好聽?!

    雖然粉絲大部分都是外行人,很難評判出歌手的水平高低,但基本的鑒賞能力都有。比起一眾翻唱者來說,陳囂的彈唱技巧明顯更純熟且富有感情,甚至有獨特的個人風格。不止不能說難聽,恰恰相反,他的歌聲有一種曆經年月的故事感,很符合歌曲情境,也更能打動人心。


    粉絲已經驚得不知道該說什麽了,請把#陳囂寶藏男孩#六個字打在公屏上好嗎?!


    想當初陳囂參加完綜藝簽約娛樂公司的時候,一堆人笑他不自量力,結果現在都被齊齊打臉了。人家明明是天生的頂流料子,唱歌、跳舞、編曲,網友已經可以預見他無論往哪個方向發展都會有不俗的成績。


    就在大家開始紛紛猜測陳囂會往哪個方向發展時,王彥導演最近籌拍的新劇《逐鹿》忽然對外公布了參演角色名單,網友趕過去一看,吃驚發現陳囂的名字赫然在列。


    那個男人,

    他沒有唱歌,沒有跳舞,也沒有編曲。


    他,

    跑去演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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