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晚會
第150章 晚會
江瀧上輩子是因為人氣驟然流失, 跌落神台才幡然醒悟。陳囂打死也想不到這輩子促使他發憤圖強的原因竟然是自己和祁遇白。以至於本就互相看不順眼的三人之後每每見麵氣氛都充滿了硝煙味。
當然,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就在江瀧躲在被子裏哭的時候, 陳囂和祁遇白胡天胡地了一整晚,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
臥室內的窗戶留了一條縫隙沒有關嚴, 米白色的簾子隨風晃動不休,在地板上打落一片虛影。幾縷陽光從縫隙中泄入,依稀可見塵埃跳動。隻有床尾散落的衣服堆疊揉皺,無聲彰顯著昨夜曾經發生過什麽。
祁遇白睡夢中一直感覺呼吸不暢,最後迷迷糊糊醒來,卻見陳囂不知何時壓在了自己身上。皮膚相貼,溫度燙得驚人。
祁遇白一度以為陳囂發燒了,但心想要發燒也是自己發燒, 怎麽輪得到陳囂發燒。大概率是對方身體素質太好, 連帶著體溫也比普通人要高。
祁遇白皺眉推了推陳囂, 想說些什麽,然而一開口嗓子啞得連話都說不出來。大概是昨天晚上喊啞的, 沒個七八天好不了。
王八蛋……
祁遇白心中滿是無力,他暗自咒罵一聲, 用了些力氣才把陳囂推醒:“起床了。”
陳囂早就醒了, 一直在裝睡。聞言順勢睜開眼,側身翻到一邊伸了個懶腰, 然後支著腦袋對祁遇白笑著拋了一個wink:“醒了?”
祁遇白累得連話都不想說。有哪對情侶第一次開車就解鎖了十八種姿勢的, 就算練過舞也禁不住這麽折騰。事後陳囂雖然做了清理, 但多多少少都會有些難受。
祁遇白在床上艱難動了動身, 把臉埋進枕頭, 聲音有氣無力:“我好餓……”
他消耗了一晚上, 什麽也沒吃,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連起床的力氣都沒了。
陳囂則截然相反,半點不見疲憊,精神奕奕。他把祁遇白拉進懷裏,額頭抵著額頭,鼻尖抵著鼻尖,興致勃勃道:“你想吃什麽,我去做。”
祁遇白聞言看了他一眼:“你會做飯?我怎麽不知道?”
他隻見過陳囂煮泡麵,外加單手打蛋。
陳囂心想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他想起冰箱裏還有一些菜,直接掀開被子起床,三兩下套上衣服道:“等著,我去做飯。”
祁遇白見狀下意識想起身,結果因為牽扯到某處又皺眉跌了回去,過了好半晌才緩過來。他在被子裏揉了揉自己的後腰,心想隨便陳囂做吧,如果飯很難吃,就直接煮泡麵算了。
然而他顯然低估了陳囂的廚藝水平,沒過多久空氣中就飄來了一股誘人的飯菜香味。酸酸甜甜的番茄味,像是在煮意大利肉醬麵。
祁遇白悄悄睜開眼,忽然覺得自己更餓了。他從床上艱難起身,在衣櫃裏隨便找了件陳囂的襯衫套上,走出了臥室。彼時陳囂正站在灶台前熬醬,切菜調味有條不紊,不見任何手忙腳亂,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個新手。
祁遇白靠著門框,靜靜盯著陳囂的背影看了片刻,莫名有些入神。他悄無聲息上前,忽然從後麵抱住了陳囂,側臉貼在他後背上,輕輕蹭了蹭。
陳囂動作一頓,回頭看了眼祁遇白:“怎麽不在床上躺著?”
他昨天確實折騰得有些狠了,偏偏祁遇白一直相當配合。爽是爽了,累也是真累。
祁遇白沒說話,片刻後才懶懶嗯了一聲:“餓。”
陳囂聞言挑眉,用夾子把鍋裏煮軟的意大利麵撈起來放在盤子裏,澆了一大勺番茄肉醬麵:“去坐著吧,可以吃飯了。”
祁遇白不動,覺得靠在陳囂背上很舒服。陳囂一手端著盤子,一手把人拉到懷裏,半摟半抱的朝著餐桌走去:“你到底是真餓還是假餓,飯遞到嘴邊了都不肯吃?”
祁遇白當然是真餓。他隻是看見陳囂在廚房忙碌做飯時的場景有些恍惚,有一種家的錯覺。他拉開椅子在桌邊落座,牽扯到身後疼痛,微不可察皺了皺眉,隨即又慢慢鬆開,把陳囂手裏的盤子接了過來:“當然是真餓。”
祁遇白話雖如此,卻坐在桌邊沒有開動,而是等陳囂坐過來了,這才和他一起動筷子。哪怕餓到極致了也不見狼吞虎咽,吃飯一口一口的,慢條斯理。
陳囂上輩子覺得祁遇白臭講究,現在卻越看越順眼。本來嘛,吃飯就得斯斯文文秀秀氣氣的,總不能像江瀧那樣,餓急了就風卷殘雲,吃沒吃相。
陳囂不知想起什麽,忽然問道:“你後麵幾天有行程安排嗎?”
祁遇白瞥了他一眼,似乎是笑了笑,但不怎麽明顯:“怎麽,你想約我?”
陳囂其實是怕他累:“也不是不行。”
祁遇白打開手機看了眼:“下個星期我要參加金曲頒獎晚會,明天試衣服,後天熟悉流程,大後天休息。”
相比於祁遇白以前忙碌的時候,這幾天的行程已經算是清閑了。陳囂敏銳捕捉到了什麽,下意識問道:“是華盛舉辦的頒獎晚會嗎?”
祁遇白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他不知想起什麽,忽然看了陳囂一眼,淡淡挑眉道:“對了,這次的金曲獎江瀧也有提名,他也會到場。你和他是同一個公司,說不定有機會進去當觀禮嘉賓。”
尚華的規矩就是老帶新,大帶小。陳囂已經是他們內定要力捧的新人了,高層說不定真的會弄來一張邀請函,讓江瀧帶他去見見世麵。
但陳囂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傻直男了,敏銳聽出了祁遇白話語中潛藏的意思。他吃了一口麵,抬頭望天,裝傻充愣:“江瀧?我跟他又不熟,他帶我我也不去,你帶的話我說不定還能考慮考慮。”
祁遇白聞言微不可察勾了勾唇,語氣涼涼道:“我倒是想帶你,就怕你經紀人不同意。”
都怪陳囂,當初非要簽尚華。
有關金曲晚會的事祁遇白本來是隨口一提,但沒想到一語成讖。尚華方麵居然真的有讓江瀧帶陳囂去媒體麵前露臉的想法,好為他出道鋪路。
“什麽?!你們讓我帶陳囂去參加頒獎晚會??憑什麽?!我就是不帶!死也不帶!”
江瀧哭了一晚上,正在家裏休養那顆破碎的脆弱心靈。然而大清早接到經紀人常寧的電話,氣得差點從沙發上蹦起來。無他,公司高層想安排陳囂和他一起參加金曲晚會。
常寧早就摸透了江瀧的臭脾氣:“這話你別跟我說,去和老板說,我就是傳達一下上麵的意思。你和陳囂畢竟是一個公司的師兄弟,鬧那麽僵做什麽。”
江瀧又想哭了,氣的:“呸!誰和他是師兄弟,我寧願抱著我媽養的鴨子去走紅毯也不想和陳囂一起走。”
常寧頭疼萬分,心想江瀧什麽時候能成熟點:“格局,江瀧,格局!你上次練舞被群嘲的事公司高層已經很不滿意了,如果再這樣繼續劃水摸魚,要不了多久新人就會取代你的位置。娛樂圈的資源僧多粥少,你不是不明白,尤其公司給陳囂定位的發展路線和你一模一樣,現在鬧脾氣不是往槍口上撞嗎?”
江瀧按住沙發上的枕頭往死裏捶了一頓,氣得快原地升天。最後終於還是向現實低頭,氣急敗壞道:“知道了!”
金曲獎畢竟是樂壇盛事,網友對這件事一直抱有很高的關注度。畢竟自家愛豆榜上有名,粉絲臉上也跟著沾光。華盛官方隨後對外公布了受邀嘉賓名單,然而當網友興致勃勃細數著名單上的嘉賓時,卻發現陳囂也榜上有名。
她們先是訝異,但轉念一想,又瞬間了然。
陳囂最近風頭正盛,加上幫祁遇白作曲,也算和樂壇沾點邊。尚華這是打算力捧他的節奏,否則不會專門弄來一個邀請名額給剛出道的新人。
陳囂從童越那邊得知消息的時候,一點也不奇怪。尚華的行事風格一向如此,再加上江瀧最近有點飄,高層估計是想借他給江瀧施加點壓力和危機感。
不過這樣也好,陳囂正想排查一下上輩子給祁遇白下藥的人是誰,頒獎典禮無疑是個好機會。對方毒啞祁遇白的嗓子,無非就是不想讓他唱歌,很大概率是競爭對手。
這次華盛金曲獎一共提名了四個人:祁遇白、江瀧、李鶴溪、岑讓。
拋開江瀧不談,剩下的兩個人有很大嫌疑,陳囂打算去看看情況。
頒獎典禮在晚上六點舉行,童越提前安排了車停在陳囂家樓下,方便接送。按理說明星走紅毯怎麽也得做個造型,但陳囂單方麵拒絕了化妝和上發膠這種事。童越見他底子還行,做不做造型都無所謂,勉強同意了。
明星一般出席大型活動,身上的衣服都是由品牌方讚助的,由不得自己挑選。陳囂雖然最近熱度正高,但畢竟沒有什麽代表作,讚助商給什麽他就得穿什麽。
童越昨天送來了一套酒紅色的西裝,內搭黑色襯衫,張揚中透著沉穩。換個人來穿不一定hold得住,陳囂卻異常合適。他本來就像小流氓,這種搶眼的顏色正符合他性格——
雖然陳囂嚴重懷疑這套衣服是被江瀧pass不要才送過來給自己的。
下午五點的時候,童越把車停到了陳囂家樓下,幸而天色擦黑,並沒有人注意到他們。陳囂直接拉開車門上車,然而還沒坐穩,就被裏麵濃重的香水味熏了個噴嚏。
“阿嚏——!”
江瀧就坐在車後座,一身搶眼的橘色西裝走在時尚最前沿,任誰看了都得豎一個大拇指。他很騷包地噴了大半瓶香水,整個車廂都是味道,見陳囂上來就打噴嚏,瞪了他一眼:“你有沒有禮貌?!”
真難得,自己年輕的時候居然還會知道“禮貌”這個詞。
陳囂感覺有點缺氧,他抽出幾張紙巾捂住口鼻,實話實說:“你古龍水噴多了。”
江瀧本來就不想帶他:“你不愛聞就下去!”
#他最煩陳囂這個土狗#
陳囂最近脫單上本壘,心情正高興,聞言挑了挑眉,很大方的決定不和江瀧吵架。隻是喜悅無人可以分享,總感覺缺了些什麽。要知道上輩子江父江母為兒子找對象可是操碎了心,如果知道兒子脫單了,指不定得高興成什麽樣呢。
於是江瀧靠窗坐得好好的,忽然看見陳朝著自己這邊挪過來,冷不丁問道:“你媽最近還好嗎?”
江瀧聞言一愣,第一反應就是陳囂這個小b崽子居然敢罵自己:“你媽才不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