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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下海捕撈

  第131章 下海捕撈

    陳囂當然不可能隻靠剝蝦就把祁遇白的黑化度清零, 就像大部分人不可能隻靠自己就砍下拚多多一樣。


    於是當他累死累活把桌上大半海鮮都快剝完的時候,祁遇白的黑化度不僅沒降多少,反而還把自己累得夠嗆。


    祁遇白本來食量不大, 但能使喚陳囂的機會實在不多, 新仇舊恨加在一起,他硬是吃了不少。陳囂剝什麽他就吃什麽。


    桌上的其餘男士見狀也都隻能有樣學樣, 給金安妮和勝男她們剝蝦。江瀧年輕的時候討厭一切會把自己手弄髒的事,他一邊憤憤不平地剝蝦, 一邊心想陳囂真他媽臭不要臉,在這兒卷什麽卷!


    金安妮外貌甜美, 性格活潑, 某種意義上是氛圍擔當。她視線在累癱的陳囂和吃撐的祁遇白身上轉了一圈, 忽然笑著打趣道:“陳囂,真沒看出來,你對遇白愛得還挺深沉嘛。”


    愛?

    這個詞讓桌上眾人都不由得齊齊愣了一瞬。他們心裏都很清楚, 這檔綜藝其實隻是一場短暫的遊戲。錄製結束後,明星與嘉賓彼此之間都不會再有任何交集。


    明星會回到舞台上,繼續站在聚光燈下享受原本屬於他們的榮耀;而素人則會回歸到原本平靜的生活中,沿著之前的軌跡繼續前行。


    如果說愛,是否有些太過愚蠢可憐?

    一時間桌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陳囂的身上,思及他剛才給祁遇白殷勤剝蝦的舉動, 心中不由得齊齊產生了幾分懷疑——


    陳囂該不會真的喜歡上祁遇白了吧?

    就連祁遇白都沒忍住神色微妙的看了陳囂一眼, 心中莫名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手一抖險些沒拿住筷子, 陳囂這個缺德鬼該不會真的看上自己了吧?

    所有人都在等著陳囂的回答, 就連攝像師也把鏡頭對了過來, 不想錯過任何一個細微的小動作。


    然而陳囂隻是倒入椅背, 累得歎了口氣:“沒辦法, 父愛如山嘛。”


    祁遇白這個小崽子真難伺候。


    他話音剛落,腳上就是一痛,被祁遇白在桌子底下用力踩了一腳。金安妮等人則捂著嘴偷笑,其中又數江瀧笑得最大聲。


    祁遇白快氣死了,咬牙切齒地壓低聲音道:“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陳囂純屬嘴欠慣了,小狗改不了吃粑粑,一時沒收住。他怕祁遇白生氣又漲黑化度,連忙舉手投降:“行行行,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


    他還是第一次服軟。大抵因為那張臉長得帥,笑一笑連天空都明朗了起來,又沒什麽壞心,讓人想生氣也沒辦法。


    祁遇白瞥他一眼,終於收回了腳:“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哼。


    陳囂剛想說自己是一片好心,然而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導演忽然拿著喇叭走了過來。眾人直覺肯定沒好事,下意識停住了筷子。


    導演看了看桌上所剩無幾的早餐,以及散落的海鮮殼,笑得意味深長:“這頓早餐是我們請當地大廚特意精心烹飪的,不知道大家感覺味道怎麽樣?”


    陳囂直覺有坑,但他實在想不起來後麵有什麽劇情,就沒吭聲。祁遇白也沒說話。


    Joe是個傻憨憨富二代,沒什麽心眼:“很好吃啊,剛才那道蒜蓉大龍蝦很新鮮,味道也很鮮美。”


    金安妮:“海鮮粥最好喝,還有椰子蟹。”


    導演點點頭:“大家吃的好像都不少,不過吃飽喝足後你們就必須開始完成節目組頒發的任務了。”


    陳囂出聲詢問:“什麽任務?”


    他大清早看見節目組準備早餐已經覺得很不對勁了,任務估計也簡單不到哪兒去。


    導演笑而不語,隻是把一張紙質表格遞給嘉賓們互相傳看。陳囂和祁遇白接過來看了眼,結果發現上麵統計的都是他們剛才吃掉的海鮮數量。不僅有大龍蝦,還有椰子蟹、扇貝、海膽等等等等一係列東西。


    ……


    數量令人心驚。


    導演:“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你們享受了這頓美食,但並沒有付出辛勞與汗水,所以今天的任務需要你們在專業人員的保護下入海捕撈,集齊統計名單上的所有食材,當做飯資。”


    奪筍啊!

    嘉賓們紛紛麵麵相覷,大眼瞪小眼。他們雖然知道節目組缺德,但沒想到節目組這麽缺德,吃完了才來告訴他們這頓飯不免費。


    江瀧恨不得把剛才吃的東西全吐出來:“靠,你們能做點人事兒嗎?”


    陳囂覺得自己失策了:“你早說啊,早說我就不給祁遇白剝那麽多了。”


    祁遇白臉直接黑了。


    導演看了一眼時間:“現在是上午11點半,請嘉賓們盡快學習捕撈技術,趕在太陽落山之前完成任務,否則天黑之後任務難度會無限增大。”


    “任務結束後節目組將會統計捕撈數量,給予嘉賓一定獎勵,其中很可能包括今天的晚餐。”


    讓一群半吊子去下海撈魚,別說給半天時間,半年都夠嗆。更何況節目組隻提供了潛水鏡和防護手套,連條船都不給,裝備堪稱寒酸。


    然而眾人再不情願,也隻能齊齊起身跟隨節目組走到了海邊。不算昨天的那袋餅幹,他們32小時裏隻吃了剛才的一頓飯,鐵人也熬不住。


    沙灘那裏已經提前等待著一名膚色黝黑的壯年男子。他五官粗獷,身材高大,身上隻穿著一條短褲,看起來似乎是當地人。


    導演調整了一下喇叭音量:“因為食材的生長環境不同,所以請嘉賓們自行分為兩組,一組入海捕撈,一組在岸上捕撈。”


    金安妮疑惑皺眉:“岸上哪裏來的海鮮?”


    陳囂指了指後麵的椰子林,開口解釋道:“你剛才吃的椰子蟹是陸生蟹,它們怕強光,所以經常縮在樹根或者地上的黑洞穴裏麵。”


    陳囂上輩子遊曆過不少島嶼,隻覺得這裏和瓦努阿圖的東桑托島環境很像,椰子蟹是那裏的特色。不過他重生過來的時候已經身處這裏了,還沒來得及問導演這是一個什麽地方。隻能通過氣候和溫度粗略判斷自己在南太平洋西部。


    導演組能找到這麽一個雞不拉屎鳥不生蛋的破島也是厲害。


    金安妮驚歎出聲:“陳囂,你懂的好多呀。”


    陳囂隨便編了個理由:“我坐大巴的時候發現上麵的旅遊手冊有海鮮介紹,就多看了兩眼,你們可能沒注意。”


    他很懶,也很散漫,並不像何渭南一樣經常有意無意賣弄自己的學識,但關鍵時刻總是很靠譜,無形之中成了團隊主心骨。


    祁遇白遇到問題的時候下意識看向他:“那我們誰下海,誰留在岸上?”


    下海的人無疑會更辛苦,危險係數也更大。


    陳囂道:“我會潛水,我下去吧,你們還有誰水性比較好?”


    祁遇白略有些訝異的看了陳囂一眼:“你還會潛水?”


    陳囂心想我不僅會潛水,我還考過證呢,挑眉反問:“不然你以為我閑著沒事兒天天在家裏炫肌肉嗎?”


    #這個梗已經過不去了#


    祁遇白輕哼了一聲,偏頭移開視線:“我也會。”


    言外之意他也去。


    勝男舉手:“我從小在海邊長大的,我也可以下去。”


    年輕的江瀧不會遊泳,安靜如雞。


    何渭南因為之前的事對陳囂抱有敵意,不願搭腔。再加上他覺得海裏危險,就更不會去了:“不好意思,我心髒不太好,不方便潛水。”


    金安妮看了何渭南一眼,心中鄙夷。上樹不會上,下水也不敢下。之前所有人都說陳囂最廢材,現在一看,分明是何渭南最沒用,天天隻會耍嘴皮子功夫。


    Joe靦腆笑了笑:“我會遊泳,我也去吧。”


    金安妮和虞穎同樣不熟水性,尷尬表示跟江瀧一樣留在岸上。


    陳囂合理分配:“那你們四個人就留在岸上吧,我們四個下海。”


    節目組請來的專業捕魚人詳細向他們教授了一下捕撈技巧,並指導金安妮等人該怎麽抓椰子蟹才不會受傷。眾人都聽得一臉認真,過了大概一個小時左右,這才兵分兩路開始捕撈行動。


    專業的保護人員已經替換了攝像師的工作,換上潛水服準備入水跟拍。


    陳囂收到了節目組分配的潛水工具:三雙手套,四個潛水鏡,三件潛水服,一把魚槍,三個背簍,一個網兜。


    實在是寒酸得不能再寒酸。


    陳囂知道節目組故意搞事,想給他們增加難度,心中暗自咒罵了一句。他把工具分給另外三人,自己隻留了一把魚槍和網兜,潛水服也沒要。


    祁遇白皺了皺眉,把自己手裏的潛水服扔到了陳囂懷裏:“海底都是礁石和珊瑚,不穿潛水服怎麽下去,你真當自己是十項全能嗎?”


    勝男也道:“是啊,太危險了。”


    陳囂精通水性,隻要不去太危險的地方,穿不穿潛水服影響不大,自然先照顧新手。他低頭看了眼懷裏的潛水服,淡淡挑眉,第一次發現這個死對頭居然也有嘴硬心軟的時候。


    陳囂把潛水服扔回給了祁遇白:“我不想換衣服。”


    祁遇白下意識接住:“為什麽?”


    陳囂對他做了個鬼臉:“我不想給你欣賞我的肌肉。”


    祁遇白語結,耳根都氣紅了:“陳囂,你要不要臉?!”


    陳囂心想要臉幹嘛使啊,又不能吃又不能喝的。他不想和祁遇白繼續推拉那件潛水服去留問題,直接和跟拍攝像師轉身朝著海邊走去,到了深水處一個猛子就紮進去了,看起來倒真像水中好手。


    祁遇白和勝男見狀無奈,也隻能換上潛水服跟著下海了。


    海水有些渾濁,在潛水區很難捉到任何生物。陳囂想起節目組名單上的大龍蝦和東星斑,直接朝著深水區遊去了,速度隻快不慢。


    跟拍攝像有些訝異他的水性,隨即拍了拍陳囂的肩膀,示意深水區危險,不要過於深入。


    陳囂回頭對他比了個ok,表示自己不會遊太遠。


    在海底捕捉生物不僅考驗眼力,更考驗手速。魚兒滑不溜手,龍蝦帶殼帶刺,如果不借助工具的輔助很難抓到。


    陳囂一邊遊,一邊搜尋獵物。他顯然很有經驗,一眼就看出了偽裝在石縫裏的斑魚和不知名蚌殼,找準角度按下扳扣,魚槍尖端嗖的一聲彈出,直接把那條斑魚刺了個對穿。


    完美!


    陳囂把魚取下來放到網兜裏,繼續尋找龍蝦。蚌殼和珊瑚長在了一起,沒有刀具撬不下來,他幹脆就放棄了。


    他們下水的時候才剛剛下午一點,不知不覺太陽都已經快落山了,卻還是不見人影。隻有Joe因為水性不熟,在淺水區徘徊。


    金安妮等人在專業人員的指導下勉強抓到了四隻椰子蟹,又在海邊撿了些散碎的“蝦兵蟹將”和死魚,勉強湊夠了名單上的一些種類。


    她們遲遲看不見陳囂等人回岸,難免有些焦急,在沙灘上來回走動。江瀧盤腿坐在地上,瞥了眼導演:“他們這麽久都不回來,你們不找找?”


    虞穎也是憂心忡忡:“海裏那麽危險,該不會出什麽事了吧。”


    何渭南道:“出海沒那麽危險,放心吧。”


    他的本意是想勸慰虞穎,好拉回一點印象分,但沒想到虞穎壓根不想理他,聞言語氣淡淡道:“辛辛苦苦下水的又不是你,你當然覺得不危險。”


    他們儼然成為了《take my hand》節目史上第一對在拍攝期就出現裂痕的情侶。


    何渭南聞言麵色微變,正準備說些什麽,卻忽然聽見金安妮歡呼了一聲,指著遠處興奮道:“快看!勝男他們回來了!”


    眾人循聲看去,隻見祁遇白和勝男穿著潛水服從海裏走了過來。他們手裏都各拎著一個背簍,裏麵裝著艱難捕獲的獵物。


    出海極其耗費體力和時間。祁遇白在水中搜尋了幾個小時,勉強抓到了幾隻大龍蝦和若幹貝類,勝男則更少一些,大部分都是小魚。


    金安妮等人見狀立刻圍了上去,卻沒看見陳囂的身影,不由得疑惑出聲:“咦,你們沒和陳囂一起回來嗎?”


    祁遇白把背簍丟在沙灘上,聞言皺了皺眉:“陳囂還沒回來?”


    金安妮搖頭:“我們一直沒看見他,但有專業人員在旁邊跟著,應該沒事吧。”


    祁遇白回頭看了眼漸暗的天色,想起陳囂沒有穿潛水服,拿著根魚槍就走了。心想這個缺德鬼該不會真出了什麽事兒吧?


    “你們在這兒等著,我去找他。”


    祁遇白語罷又重新朝著海邊走去,準備去找陳囂。然而還沒遊多遠,就見遠處忽然出現一抹由遠及近的黑影,定睛一看,赫然是陳囂。


    陳囂老遠就看見祁遇白了。他潛遊加速,然後毫無征兆從水裏冒出頭,變戲法似的憑空出現在祁遇白麵前,水花四濺。


    “嘩啦——!”


    陳囂抹了把臉上的水,神情玩味的盯著祁遇白:“喂,你怎麽又回來了?”


    祁遇白被他嚇了一跳,下意識瞪了他一眼:“我怕你淹死了沒人收屍。”


    “放心吧,淹不死。”


    陳囂示意了一下自己手裏滿滿當當的網兜:“走吧,趕緊回去,晚上還能烤海鮮吃呢。”


    陳囂出海的時候穿了一件白襯衫,現在被海水打濕,緊緊貼在身上,透出薄薄的肉色。肌肉流暢精壯,既不過分誇張,也不過分幹瘦,寬肩窄腰,一切都恰到好處。


    不得不說,這具身體極有資本。


    陳囂將濕漉漉的黑發捋到腦後,整張臉明晃晃暴露在鏡頭下。這種發型很考驗顏值,但因為他是混血的關係,五官深邃俊美,皮膚白得晃眼,比耳朵上那顆碎鑽耳釘還要吸引注意。


    遠處是翻湧不息的海水以及炫目豔麗的晚霞,美得就像一幅傳世名畫。


    陳囂抹了把臉上的水,看了祁遇白一眼:“你手上空空的,該不會什麽都沒抓到吧?”


    祁遇白盯著他看了片刻,沒說話,心跳忽然漏了一拍。幾秒後才偏頭移開視線,轉身朝著岸邊走去,一如既往的高冷:“懶得理你。”


    【叮!請宿主注意,反派黑化度已降為31%,請繼續努力哦!】


    係統毫無預兆響起,讓陳囂不由得納悶了一瞬。他剛才什麽也沒做啊,黑化度怎麽就降了?難道是祁遇白腦子進水了?

    他思考了半天也沒想明白,於是隻好暫時放下。


    當陳囂和祁遇白回到岸上的時候,金安妮等人都圍了過來。一方麵是想確定他們的安全,一方麵是想看看捕獵情況。


    金安妮:“怎麽樣,你們在海裏抓到東西了嗎?”


    祁遇白:“底下太渾濁了,沒抓到太多東西。”


    他語罷打開背簍,從裏麵倒出一堆魚和四隻比巴掌還大的龍蝦出來。眾人看見這麽大的龍蝦都有些吃驚,隻有陳囂似笑非笑的看了祁遇白一眼。


    嘖,老凡爾賽了。


    Joe和勝男見狀也把自己捕獲的獵物都倒在了沙灘上,加起來也有不少。隻有陳囂因為體力消耗太大,坐在旁邊休息,一動不動。


    導演見他們捕獲完畢,終於帶著工作人員走了過來。誠如陳囂之前所說的那樣,這位“麵容慈祥”的導演之前是拍荒野求生係列的,最擅長折磨嘉賓。嘉賓哭得越慘,他笑得越開心。


    導演笑看了眼地上的食材,又看了眼手表,心想這屆嘉賓實力還行:“恭喜你們,經過四個小時的辛苦捕撈,終於有了豐厚的收獲。隻是所捕獲的食材能否達到名單上的標準,還需要經過工作人員的檢驗,我在此提前預祝你們成功。”


    江瀧翻了個白眼,說出了所有人的心聲:“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導演挑了挑眉,不和他計較:“你們一共吃掉了四隻巨型龍蝦……”


    祁遇白曾經刻意留心過名單上的統計數量,聞言把自己捕撈到的四隻龍蝦交給了工作人員。


    導演繼續念名單:“三隻椰子蟹……”


    金安妮立刻舉手:“我們抓到了四隻!”


    導演點頭:“多出來的椰子蟹你們可以自行抵消一類小型海鮮。”


    陳囂終於出聲:“抵消扇貝吧。”


    他們沒帶刀具,估計誰都沒找到扇貝。而眾人聞言也沒有異議。導演見狀從名單上劃去了扇貝,繼續清點:“兩盤椒鹽蝦,一條石斑魚……”


    這下祁遇白等人犯了愁,魚類在海底太過靈活,實在不易捕捉。他們抓的都是一些普通熱帶魚,沒有石斑這個品種。隻有Joe和勝男拚拚湊湊把椒鹽蝦湊齊了。


    導演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所以你們沒有捕捉到石斑對嗎?”


    眾人麵麵相覷,沒有搭話。


    就在這時,一旁躺屍的陳囂忽然從沙灘上坐起了身。隻見他在自己那個黑色網兜裏找了半天,然後扔出來一大一小兩條石斑魚:“兩條,應該夠了吧?小的那條抵消海膽。”


    導演聞言詫異看了他一眼,好家夥,沒想到陳囂居然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金安妮激動得直接給陳囂拋去了一個飛吻:“你太牛了囂哥!”


    祁遇白聞言目光下意識落在陳囂身上,卻見他手背上有很多細細密密的擦傷,不由得頓了頓。


    而陳囂察覺到祁遇白的目光,扔了個得意的眼神過去,笑得玩世不恭。


    白癡……


    祁遇白抿了抿唇,扭過頭去沒有再看他。


    而導演那邊還在繼續:“一條金槍魚……”


    祁遇白忽然意識到他們八個人是真的有些過於能吃,難道真的是因為昨天餓太久了?

    江瀧氣到臉色扭曲:“那盤金槍魚刺身是誰吃的???”


    何渭南尷尬低頭,沒有出聲。


    而陳囂似乎早有準備,聞言從網兜裏扔了一條小型金槍魚出來。他運氣比較好,這條魚被他發現的時候已經受傷了,否則還真不一定能捉到。


    金安妮覺得陳囂就像叮當貓一樣:“陳囂,你去哪兒抓了,怎麽帶回來這麽多東西,連金槍魚都有!”


    陳囂聞言把網兜裏麵的東西全都倒了出來,隻見裏麵有幾隻熱帶魚,一隻大螃蟹,三隻大龍蝦,還有零星幾個橘色的海星:“我沒抓什麽,剩下的都是小東西。”


    統計名單上最難捕捉的就是石斑和金槍魚,其次是椰子蟹和龍蝦。所以陳囂一直在尋找這幾樣東西。幸而這片島域沒有被完全開發,資源豐富,讓他瞎貓碰上死耗子抓到了一些。


    導演第一次感到如此挫敗。他往後翻了翻名單,結果發現食材都已經抵消得差不多了,隻好無奈出聲:“不得不說,你們是《take my hand》節目開播以來綜合實力最強的一屆嘉賓,恭喜你們完成了這項艱巨的任務。作為獎勵,今天的晚飯將由當地的大廚來烹飪,你們可以盡情享受這個美妙的夜晚。”


    眾人聞言不禁興奮歡呼出聲。他們以前都是衣食無憂的大明星,什麽時候吃過這種苦。待在這個雞不拉屎鳥不生蛋的地方,連吃一頓飯都幸福得直冒泡。


    陳囂從沙灘上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沙子。他眼見天邊烏雲翻滾,像是要下雨的樣子,對眾人出聲道:“好像快下雨了,我們趕緊回去吧。”


    話音未落,頭頂便落下一片豆大的雨滴,砸在臉上生疼。大家連忙收拾好地上散落的海鮮,七手八腳往回跑。


    隻有祁遇白不緊不慢的走在後麵。


    陳囂原本也在跑,忽然發現祁遇白沒跟上來,下意識回頭看向他:“祁少爺,下雨了你還走這麽慢,地上有金子讓你撿?”


    祁遇白因為剛出道的時候資源太過優異,被嘲是資源咖。黑粉對他冷嘲熱諷,管他叫祁少爺,嚴格來說其實算黑稱。


    祁遇白之前還不信陳囂是自己黑粉,聞言終於確定了,沒好氣的出聲道:“她們跑是因為怕被淋濕,你身上都是水,有什麽可跑的?”


    陳囂聞言下意識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一想也是。他幹脆放慢了腳步,和祁遇白一起往回走。


    祁遇白從來沒見過陳囂這種人,明明很討厭,卻又讓人討厭不起來。他一言不發踩過地麵濕軟的沙灘,忽然出聲道:“我剛才聽見導演組聊天,說已經定了明天中午的機票,明天早上就結束拍攝返程了。”


    而這期節目也就結束了。


    陳囂聞言頓了頓。他倒也不是真的沒心沒肺,懟了祁遇白這麽多天,多多少少也懟出些感情來了,慢半拍道:“……哦,那挺好啊。”


    祁遇白瞪了陳囂一眼:“聽說你還欠了三百萬的債?”


    祁遇白覺得陳囂如果開口找自己借,他說不定可以考慮考慮。


    “小錢。”


    陳囂似笑非笑,也學會了何渭南的大口氣:“這年頭有才華的人到哪兒都餓不死的。”


    祁遇白聞言冷哼一聲,覺得陳囂就像個木頭一樣。後半段路一直沒說話,回到別墅之後就上樓回房休息了。


    陳囂沒多想,也回屋洗了個澡。然而當他換好衣服從房間出來的時候,卻見眾人都擠在了走廊,下意識出聲問道:“你們在這兒幹嘛?”


    虞穎有些擔憂:“遇白不知道是不是今天下海被東西蟄了,剛才脖子上忽然起了一大片紅疹,有些過敏,醫生正在裏麵給他檢查呢。”


    江瀧補充得更為具體一些:“臉上也有。”


    陳囂聞言一愣,下意識想進屋看看,卻見醫生剛好拎著藥箱從裏麵出來,並反手帶上了門:“問題不大,隻是被海蟲蟄了一下,過兩天就沒事了。”


    陳囂:“那我們能進去看看嗎?”


    這名當地的部落醫生聳肩:“當然可以,不過我想他現在可能不太願意見人。”


    用頭發絲想都能知道,祁遇白那麽爭強好勝的人,怎麽可能會讓自己滿臉紅疹的暴露在鏡頭下。


    金安妮是女生,最先表示理解:“那就讓他先休息吧,等會兒吃飯的時候我們給他留一份。”


    廚師已經做好了飯菜,整整齊齊擺餐桌上。眾人勞累了一天,皆都饑腸轆轆,捧著碗吃得狼吞虎咽。


    陳囂隨便墊了兩口,忽然想起樓上的祁遇白還沒吃,起身去廚房找了個幹淨碗碟,給他添了一份飯菜,然後端著上樓了。


    “咚咚咚——”


    陳囂在外麵敲了敲門:“祁遇白,出來吃飯。”


    門裏麵靜悄悄的,沒動靜。過了大概一兩秒的時間才響起一道煩躁悶悶的聲音:“不吃。”


    陳囂心想祁遇白這臭脾氣是隨了誰:“怕什麽,就我一個人,你再不出來我就直接踹了。”


    他真的做得出來踹門這種流氓事。


    三秒後,房門哢嚓一聲被人打開了。隻見祁遇白穿著一件高領衣服,把下半張臉遮得嚴嚴實實,隻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麵,因為過敏的原因,看起來有些泛紅。


    陳囂樂了:“你還真的過敏了啊。”


    祁遇白冷哼一聲:“我就知道你是來看熱鬧的。”


    陳囂把手裏的飯菜遞給他,心想自己還真不是看熱鬧的:“不就是過敏麽,怕什麽,你一個大老爺們兒怎麽比小姑娘還愛美。”


    祁遇白在海裏捕撈了一天,餓得前胸貼後背。他看著麵前的飯菜,心裏想吃,卻又拉不下臉。


    陳囂幹脆在他門口的台階上坐了下來,然後拍了拍自己身旁的空位:“吃吧,他們都在底下呢,跟拍攝像我沒讓他上來。”


    完全忘記了走廊還有監控。


    祁遇白也忽略了這件事,聞言終於被勸動,猶猶豫豫在陳囂身旁席地而坐,從他手裏接過了飯菜:“你轉過去,不許看我。”


    陳囂沒動,似笑非笑的看著祁遇白,心裏沒忍住歎了口氣。這個人被蟲子蟄一下都能鬱悶得自閉,上輩子被人毒啞,豈不是要跳河自盡?

    祁遇白的榮耀太短了。


    像一隻歌聲嘹亮的蟬,盛夏未過,寒冬未至,就陡然夭折,掉落在樹蔭籠罩的泥土下。


    陳囂決定給祁遇白一點自信:“你其實挺好看的,可男可女,過敏也不影響。”


    祁遇白的臉是老天爺賞飯吃。五官精致,雌雄莫辨,偏偏氣質清冷。這種風格在娛樂圈很少見,扮女裝估計能迷倒一大片。


    祁遇白瞪了陳囂一眼:“你敢罵我?”


    陳囂:“嘖,我誇你可男可女,又沒罵你不男不女。”


    祁遇白用筷子戳了戳碗裏的飯,淡淡挑眉:“你真的覺得我過敏也好看?”


    陳囂昧著良心點頭:“好看。”


    祁遇白:“那你發誓。”


    陳囂靜默一瞬:“……發誓就算了吧。”


    祁遇白:“為什麽?”


    陳囂下意識看了眼窗外:“外麵下大雨呢,說謊會被雷劈的。”


    祁遇白聞言本能就想生氣,但稍一動作衣領就落了下來,隻好硬生生憋了回去。


    陳囂見狀從口袋裏拿出一部手機,插上耳機道:“心情不好的時候聽一點開心的歌,聽完歌心情就好了。”


    祁遇白語氣疑惑:“你哪裏來的手機?”


    陳囂:“我還剩了一點積分,找節目組兌換的,可以玩兩個小時。”


    他語罷把另一邊耳機遞給祁遇白:“要一起聽嗎?”


    祁遇白和江瀧都是唱跳圈新星。他們的代表作《Moonlight city》和《Dreams of fireflies》已經成了今年熱歌榜的黑馬單曲,粉絲們瘋狂砸榜投票,就是為了競選最佳金曲。


    祁遇白猶豫一瞬,心想陳囂該不會在聽江瀧的歌吧?


    而陳囂見祁遇白沒出聲,便視作他默認了,把耳機塞到祁遇白左耳朵裏,點擊手機屏幕開始播放。


    二樓走廊靜悄悄的,隻聽一段旋律輕快的歌在耳畔響起,對祁遇白來說異常熟悉:

    【好運來祝你好運來!!!好運帶來了喜和愛!!好運來我們好運來!!迎著好運興旺發達通四海!!!】


    祁遇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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