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視頻
第92章 視頻
月色靜謐, 灑落一地清輝。此時的垮爾克密林正籠罩在一片黑暗中,高聳入雲的樹木伸展著枝葉,在地上投下線條怪誕的影子。偶爾一陣風過, 嗚嗚咽咽,好似有誰正在低聲哭泣。
一群穿著作訓服的軍雌正背著負重包裹, 在密林間艱難穿梭。天亮之前他們必須避開野獸襲擊, 走出這片未開化且危機四伏的森林。
數十個追蹤器在這些新兵的頭頂不斷盤旋, 將他們的情況準確無誤地傳達回了軍網終端。經過一天一夜的強度戒備, 他們都已經疲憊不堪。
“謝萊恩, 你真是瘋了!”一名穿著黑色作訓服的軍雌站在山穀上方,用望遠鏡觀察著底下新兵的行軍情況, 咬牙切齒道,“他們絕不可能在天亮之前抵達營地,你想把他們都淘汰嗎?”
“不,索蘭德, 恰恰相反, 我真希望他們現在就飛過去抵達終點。”
謝萊恩語氣涼涼, 難掩譏諷。他站在山穀上方, 居高臨下看著那群新兵,夜風吹亂他銀灰色的頭發, 一雙紫色的眼眸比星空還要深邃神秘,衣擺在空中獵獵作響。
“畢竟我不喜歡把寶貴的時間浪費在這種地方……”
謝萊恩意味不明地出聲, 下一秒他就直接拔出了腰間的光能槍,在黑夜中精準無誤對準了那名掉隊的軍雌,隻聽“砰”地一聲槍響, 對方腳下的土地直接炸開了一片斑駁的坑凹。
“236號士兵, 你掉隊了, 如果不想被野獸襲擊的話,最好快一點。”
謝萊恩冷冰冰的聲音一字不漏清楚傳到了他們的耳麥裏,那名掉隊的軍雌聞言連忙加快速度,努力跟上了前方部隊。
這些新兵都是帝都守衛軍精銳中的精銳,每隻蟲的精神力最低也是A級起步。索蘭德抬手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泥痕,見謝萊恩轉身回營,跟上前抱怨道:“上麵規定他們隻需要在三天內抵達終點就可以了,謝萊恩,你太嚴格了。”
哪怕身在野外,謝萊恩也依舊優雅得體,軍裝上連半個泥點子都看不見,語氣倨傲:“一天足夠了不是麽,我當初隻用了18個小時,而尤安那個討厭的家夥也隻用了23個小時。”
索蘭德:“所以帝國隻出了兩名榮耀雙星。謝萊恩,你能做得到,並不代表他們也能做到。”
“那隻能說明他們不夠強大。”
謝萊恩徑直朝著營地走去,那裏的營帳外聚集著幾名軍雌,都是分屬第二軍第三軍的少將以及中將。可見軍部上層對這些精銳新兵的看重。
他們見謝萊恩走過來,戲謔打了聲招呼:“怎麽樣,真希望那些可憐的新兵能跟上你的進度。”
謝萊恩找了棵樹靠著,姿勢懶散隨意,卻掩不住骨子裏的貴氣:“非常糟糕。”
索蘭德道:“別聽他胡說,事實上那些新兵的行軍速度非常優秀,隻是謝萊恩少將太心急著趕回軍部了。”
他話裏似乎藏著些許別的意思。
一旁的溫頓少將聞言神情疑惑,下意識問道:“趕回去做什麽?和西裏奧家族完婚麽?”
他的雌父是帝國禦用醫務官,也算貴族之一,從小和謝萊恩相熟。隻是剛剛才從前方戰場歸來,對最近帝都發生的事不甚清楚。
謝萊恩知道他隻是單純好奇,並沒有生氣,嗤笑一聲道:“當然不是,誰說我要和西裏奧那個蠢貨訂婚了。”
溫頓挑眉,故意拖長聲音道:“哦?那要不要我把弟弟介紹給你?不過真可惜,他已經迎娶雌君了。”
溫頓有一名雄蟲弟弟,罕見的脾氣好性格優,就是有些呆板,但在克裏斯帝國已經算是稀缺物種了。以至於剛剛成年就被無數雌蟲盯上,現在雌君雌侍的位置已經被擠滿了。
謝萊恩攤手,斂住唇邊似有似無的笑意,將一切都藏在漫不經心的神態下。就好似自己已經在叢林間窺得珍寶,而旁人仍求路無門,鑽頭覓縫地尋找著什麽。
“你自己留著吧。”
謝萊恩說完,轉身進了自己的營帳。
索蘭德對溫頓聳肩道:“別把謝萊恩想得那麽冷傲,你敢相信嗎,他急著回去僅僅隻是為了見一見喜歡的雄蟲。”
這群貴族軍雌聞言都來了興趣:“喜歡的雄蟲,誰?”
索蘭德故弄玄虛:“我隻能告訴你們,那位閣下非常俊美,但並不是貴族出身。”
大家都有些訝異,畢竟謝萊恩一向眼高於頂:“是A級嗎?”
“不,”索蘭德搖頭,神情戲謔道:“你一定想不到,那位閣下是C級。”
這無異於一個重磅消息。謝萊恩看不上西裏奧他們勉強還能理解幾分,但如果僅僅隻為了一名平民出身的C級雄蟲而舍棄A級雄蟲,是否有些太過愚蠢?
索蘭德末了做下總結:“謝萊恩一定是被灌下迷魂湯了。”
是的,大家都這麽想。
大概是為了緩和氣氛,溫頓對著身旁的菲勒中將笑問道:“我記得您還是單身,您需要匹配對象麽?我可以讓你近水樓台先得月,我的弟弟真的非常優秀。”
周遭一片靜默,一時隻能聽見密林中野獸的震嘯聲。
菲勒中將無動於衷,望著遠處靜謐的夜空道:“我將會死在戰場上。”
溫頓聞言一怔,隨即笑了笑:“不錯的歸宿。”
夜色無盡,吹起他們的衣擺,恍惚間是一群反骨未清的軍雌,從未向宿命低頭。
托帕茲則不一樣了,雄蟲往往沒有那麽高傲的骨頭。在唐琰氣勢沉沉的威壓下,他的頭可以一低再低,磕地上都行。
在後世,有段時間戀愛秘籍類的書曾經流行大火,唐琰也跟風寫過一本。照現在來看,裏麵的手段相當老套,但放在蟲族卻還是有可取之處的。
唐琰雙腿交疊坐在沙發上,膝蓋上擱著一個筆記本。他手裏捏著筆,正飛速記錄著什麽,字跡潦草,力透紙背。
桌上放著一個衣架,不僅可以輕輕撐起需要曬幹的衣服,也可以用來……打人。
托帕茲坐在對麵,大氣都不敢喘。雙膝並起,雙手放在膝蓋上,顯得萬分緊張。
唐琰寫了一堆東西,末了抬頭看向托帕茲,按了按手中的筆帽:“你的第一場相親訂在紐曼餐廳下午兩點5號桌位,為了不顯得失禮,我建議你最好提前20分鍾到。”
托帕茲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提前到,小心翼翼舉手提問:“我可以不接受這個建議嗎?”
唐琰微微一笑:“當然可以,那就提前一個小時吧,剛好去花店買束花。”
托帕茲語氣詫異:“我為什麽要買花?!”
向來隻有雌蟲送花追求雄蟲的規矩,可從來沒有雄蟲給雌蟲送花的。
唐琰語氣淡定:“因為你的相親對象條件過於優越,為了避免淘汰,你最好把自己和別的競爭對手區分開來。”
雄蟲可以和許多雌蟲相親,同理,雌蟲也可以和許多雄蟲相親。唐琰覺得他們不一定要贏,但絕不能輸。
托帕茲敢怒不敢言:“……”
唐琰:“還有,明天再提前一個小時起床,去理發店修剪一下你的發型,以及準備一身合適的衣服。”
托帕茲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早起再早起:“我已經足夠英俊,並不需要打扮自己。”
盡管唐琰不想承認,但他們確實是父子。隻看唐琰把雌蟲迷得暈頭轉向的樣子,托帕茲自然也差不到哪兒去。淺金色的頭發,翡翠般碧綠的眼眸,捯飭捯飭絕對是個帥哥,就是性格有些幼稚。
在蟲族平均二百年的壽命中,托帕茲才堪堪走了四分之一還沒到,餘生依舊漫長。嚴格來說,他還非常年輕,隻是最近被家務折騰得有些頹廢,但依舊是風韻猶存的守寡俏雄蟲。
唐琰沒有說話,隻是把手裏的筆記本換成了衣架,在桌沿輕輕敲了兩聲,一下一下,讓托帕茲冷汗直冒,一字一句緩聲道:“我親愛的雄父,我建議你最好聽從我的建議。”
托帕茲向衣架低頭:“知……知道了……”
唐琰把衣架扔到一旁,繼續自己的課程教導。翻開筆記本道:“作為雄蟲,我建議你務必體現一下自己的紳士風度。等對方抵達餐廳落座時,請替他拉開椅子,點餐記得詢問對方的喜好,用餐完畢記得提前結賬……”
隨著唐琰提出的一條條“建議”,托帕茲的嘴越張越大,到最後已經陷入震驚,最後震驚得過了頭,導致內心已經平靜無波。
唐琰把該說的都說完了,略有些疲憊地捏了捏鼻梁。他看了眼時間,結果發現時間已經不早了,從沙發上起身,對托帕茲道:“早點休息,記得定好明天早上八點的鬧鍾。”
托帕茲明天早上需要換無數套衣服找到最適合自己的一套,以及修剪一個利落的發型,並提前在家演練各種相親過程中有可能發生的情況。原本隻需要下午一點出門就可以,但現在必須早上八點就從床上爬起來。
托帕茲:“……”
QAQ他討厭相親。
唐琰回房洗了個澡,剛從浴室出來,就聽見自己放在床頭櫃上的通訊器響個不停,拿起來一看,卻見是謝萊恩發來的視頻通訊請求。
嗯?
唐琰頓了頓,掀開被子上床,然後點擊接通。一束光屏瞬間彈射出來,上麵顯示出了謝萊恩的容貌。
“閣下,希望沒有打擾您的晚休。”
他們似乎都剛剛洗完澡。謝萊恩銀灰色的頭發正濕漉漉往下滴著水,將身上的白襯衫打濕,緊緊貼著皮膚,透出大片肉色,甚至連胸前的凸起都一清二楚。
他笑著貼近屏幕,身上帶著淡淡的水汽,皮膚清透,愈發顯得唇色殷紅欲滴。
謝萊恩似乎無時無刻不在展現他的誘惑與魅力。唐琰身形略微後退,離屏幕遠了些,這個動作令他睡袍的衣襟散了開來,露出極小的一片鎖骨。深邃的綠眸隔著屏幕看去,引起一陣心悸:“這麽晚了,怎麽還不休息?”
唐琰的聲音和大多數雄蟲一樣低沉,但更富有磁性些,恍惚給人一種溫柔的錯覺。
謝萊恩開始有些懷念雄蟲衣襟上淡淡的信息素味道,明明隻是一天沒見不是麽?他視線落在唐琰鎖骨處,眼神暗了暗,幹脆側趴在了桌上,濃密的睫毛在眼下打落一片陰影:“您知道的,新兵一向很麻煩。”
謝萊恩故意趴得離攝像頭很近,他甚至對唐琰道:“您離的太遠了,可以近一點嗎,密林的信號不是很好,我看不清。”
唐琰聞言略微坐直身形,離屏幕近了一點,並抬手調整了一下攝像頭角度:“這樣呢?”
謝萊恩睨著唐琰愈發靠近的身軀,臉頰與脖頸開始蔓延一層淡淡的薄紅,嘴裏卻還是笑著道:“請您再近點好麽,我還是看不清。”
唐琰並不了解蟲族的通訊器信號強度怎麽樣,隻當謝萊恩在野外,真的看不清屏幕,隻好又靠近了一點:“這樣呢?”
謝萊恩的臉更紅了,眼眸瑰麗醉人,他用指尖輕輕碰了碰攝像頭,無聲動唇:“再近點,好麽?”
他似乎在故意捉弄唐琰。
唐琰深深看了他一眼,俯身靠近屏幕,意有所指道:“謝萊恩少將,如果你還是看不清,我想你需要換個通訊器了。”
“您隻要再近一點就可以了……我發誓,最後一次……”
謝萊恩的視線慢慢落在唐琰性感的喉結處,呼吸窒了一瞬。事實上他的發情期快到了,血脈基因使然,總是令他對心儀的雄蟲無比渴望。
唐琰睨著謝萊恩慵懶誘人的模樣,見對方盯著自己,臉色越來越紅,且雙手不在桌上,很難不去懷疑些什麽,淡定出聲:“謝萊恩少將,請你離鏡頭遠一點,我看不清楚。”
謝萊恩有些不情不願地坐直了身形,屏幕隻對準了肩膀以上,襯衫半敞。
唐琰沒看見他的手在底下做什麽,低聲道:“請再遠一點。”
謝萊恩笑著反問:“您想看什麽?”
他把鏡頭極其緩慢地下移,對準了自己的胸膛,隔著半透的襯衫,修長的指尖輕輕繞過某點朱紅,聲音沙啞問道:“是這裏嗎……”
那兩點是如此明顯。
唐琰沒看見謝萊恩的右手:“不,再下麵一點。”
謝萊恩一定臉紅得厲害,因為唐琰看見他周身的皮膚都蔓延了一層淡淡的淺粉。謝萊恩把襯衫扣子解開了兩顆,露出精壯柔韌的腰身:“您想看這個嗎……”
唐琰:“不,再下麵一點。”
鏡頭卻緩緩上移,對準了謝萊恩紅得不像話的臉。他五官深邃,比玫瑰還要濃烈奪目,在屏幕上半是戲謔,半是玩味地慢聲道:“閣下,我想不可以,因為我隻穿了一件襯衫,您明白嗎……”
下麵是光的。
唐琰:“……”
他現在真的懷疑謝萊恩剛才對著自己做了什麽事。
見唐琰不說話,謝萊恩勾唇笑了笑,話鋒一轉:“當然,如果閣下您真的想看,也不是不可以,我相信您的品德和那些下流雄蟲不一樣……”
謝萊恩語罷,真的將鏡頭開始緩慢下移。掠過微凸性感的喉結,精壯的鎖骨,半遮半掩的胸膛以及柔韌的腰身,還有……
“不用了——”
唐琰忽然出聲。他偏頭移開視線,總覺得自己如果真的看了,就變成了謝萊恩嘴裏的下流雄蟲。
謝萊恩眼中閃過一抹笑意。他在桌下緩緩伸直一雙修長有力的腿,然後陡然將鏡頭推遠,姿勢慵懶地把腿翹在了桌沿上搭著,赫然穿著齊整的軍褲:“您想看的是這個嗎?”
唐琰小心且警惕地瞥了眼鏡頭,卻見謝萊恩正對著自己悶聲發笑,眸光瀲灩多情,這才發現雌蟲剛才在捉弄自己。
好吧。
唐琰:“野外氣溫低,我希望您能多穿一點。”
謝萊恩紅著臉把衣領慢慢拉好:“多謝您的關心。”
唐琰注意到謝萊恩一直在有意無意地往自己領口看,淡淡挑眉,狀似無意地撥弄了一下鏡頭:“需要我把鏡頭下移一點嗎?”
謝萊恩求之不得:“當然。”
唐琰在謝萊恩略顯期盼的眼神中調整了一下鏡頭,把雌蟲逗弄得臉紅心跳,末了卻沒遂他的意,忽地停住了動作:“我想還是不用了,等您回來,麵對麵再聊更好。”
謝萊恩希望落空,不由得抿緊了殷紅的唇,卻還是隔著屏幕用指尖悄悄勾勒著唐琰的臉部線條,意有所指的低聲道:“閣下,我會在明晚八點之前盡快趕回軍部……”
所以,等我好麽?
唐琰莫名讀懂了謝萊恩的意思,看了他一眼:“我也希望能和你一起下班,謝萊恩少將。”
謝萊恩此時心中隻有一個念頭:他一定是被麵前的雄蟲灌了迷魂湯了,不然為什麽被對方輕描淡寫一句話就逗得心跳加速?
關掉了視頻通訊,謝萊恩緩緩倒入椅背。他身上搭著一件熟悉的外套,紫色的眼眸神情迷亂,過了許久才悶哼一聲,眼尾紅暈淡淡。
月亮被烏雲遮住,似乎也羞於窺見這一幕。
翌日清早,托帕茲八點就被唐琰從床上揪了起來,被迫選了一套得體的衣服,並去樓下的高級理發店修剪了一個利落的造型。
“閣下,您真的非常俊美。”
負責理發的亞雌紅著臉誇讚了一句托帕茲,又看了看一旁的唐琰,一時之間竟然罕見猶豫起來。糾結自己要勾搭哪個。
他內心更偏向唐琰,但礙於對方氣質太過冷酷,最後把名片悄悄塞進了托帕茲的西服口袋裏,笑著拋了個媚眼。
很可惜,托帕茲困到不省蟲事,壓根沒注意到他的小動作,腳步發飄的跟著唐琰離開了理發店,在門口困倦的伸了一個懶腰:“我們現在該去哪兒?”
唐琰從托帕茲的衣服口袋裏抽出那張名片,直接丟進了垃圾桶:“去花店。”
正如托帕茲所說,克裏斯帝國隻有雌蟲送花討雄蟲歡心的,可從來沒有雄蟲買花的例子。以至於他們兩個走進附近的一家花店時,服務員險些懷疑自己的眼睛出現了幻覺:“兩……兩位閣下……請問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嗎?”
“買花。”
不知為什麽,唐琰一眼就看中了店裏剛剛運來的一束玫瑰,顏色奪目且馥鬱芬芳,像團濃烈的火。
服務員很會察言觀色:“閣下,這是新鮮采摘的玫瑰,品種罕見,一共隻存活了三十六朵,請問需要來一束嗎?”
唐琰骨節分明的手輕輕撫過花枝,將裏麵開得正豔的幾支抽了出來,交給服務員包紮:“謝謝,再買一束水晶白蘭。”
花店服務員聽見他說謝謝,羞紅著臉點了點頭,轉身替他包紮了。隻是蟲族雖然科技領先了人類數千年,但審美卻似乎一直沒跟上,包裝紙大紅大綠,堪稱怎麽豔麗怎麽來,刺得唐琰眼睛疼。
“謝謝,我自己包吧。”
唐琰從服務員手中接過玫瑰花,在一堆琳琅滿目的花紙中抽出幾片純黑色描金邊的紙,又墊了一片黑紗,將手中殷紅的玫瑰仔細包了起來,又剪了一截織金的絲帶係緊。比剛才強的不是一星半點。
服務員眼睛亮了亮,沒忍住讚歎出聲:“閣下,您包的真是漂亮極了。”
他語罷將一束清雅的水晶白蘭猶猶豫豫遞過來:“那這個,您需要自己包紮嗎?”
托帕茲很想出一份力,但他有心無力,隻能在旁邊眼巴巴看著。
唐琰隻覺得太陽穴突突地疼。他又抽了兩張淡綠加鵝黃的花紙,把那束水晶白蘭包紮了一下。顏色清新淡雅,和手中高貴奢華的玫瑰完全是兩種風格。
托帕茲看得目不轉睛。哦,沒想到他家的雄蟲崽子比雌蟲還賢惠,又會做飯,又會打架,又會插花……
唐琰如果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一定會把手裏的花摔到他臉上。付款結賬後,唐琰低頭看了眼時間,發現時間已經差不多了,把手裏的白蘭花束遞給托帕茲,並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個微型通訊器遞給他。
“把這個塞到耳朵裏,用頭發擋住。”
唐琰依舊不怎麽放心便宜爹,打算在隔壁桌觀察情況,當當狗頭軍師。這種微型通訊器軍部多的是,他已經忘了是誰給的。
直到現在,托帕茲已經沒有任何想反抗的心思了。他把唐琰遞給他的通訊器塞到耳朵裏,提前二十分鍾進了紐曼西餐廳,因為他們外貌過於出色,且手裏都抱著兩束相當吸睛的花,引來了不少注目。
唐琰裝作不認識托帕茲,在他隔壁的卡座坐了下來,中間隔著一堵半高不矮的分隔牆,上麵擺著幾盆綠植,簡直是完美掩護。
唐琰點了杯咖啡,用雜誌擋住自己的臉,避開那些來自四麵八方的注視。然而還沒等坐一會兒,耳麥裏就傳來了托帕茲的聲音:“唐琰,我想他會不會更喜歡玫瑰花,我們要不要換一下?”
托帕茲覺得唐琰手裏的玫瑰好像更漂亮。
唐琰情緒淡淡:“我拒絕。”
托帕茲:“好吧。”
又過了五分鍾,一名亞雌服務員來給托帕茲上飲品。托帕茲在家裏已經被唐琰訓出了條件反射,見狀下意識道:“謝謝。”
亞雌服務員聞言一愣,隨即紅著臉看了托帕茲好幾眼,掐著聲音嬌滴滴的道:“閣下,不用謝,能否有榮幸認識您一下?”
托帕茲懵了,唐琰沒告訴過他遇上被蟲勾搭的情況該怎麽辦啊:“額……”
唐琰擰眉,不耐的聲音從耳麥裏傳了過來:“你是白癡嗎?”
托帕茲會錯了意思,抬眼對亞雌服務員道:“你是白癡嗎?”
亞雌嘴角笑意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