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姐弟二人
“陛下可要見一見這王大人？”紀淺汐見明曄臉上有了心動了神色，不由問了一句，“但我與這位王大人也有些時日不見了，並不清楚他如今品行是不是還未變。”
明曄手指在桌麵上敲了敲，眯縫了雙眼，“這也是正好是我在考慮的事情，”
紀淺汐便不說話了，陪著明曄又看了一會兒折子，眼見天要黑了，紀淺汐才服侍明曄換了便服出宮往將軍府去了。
當初明曄本是說要替紀景泫另擇一處宅子，誰知紀景泫不知是抽了什麽瘋了，竟是請旨將要回了原來的將軍府，還將華茹也接了回去。
紀淺汐抽空回去看了一眼，大體倒是沒怎麽變，隻是原來的格局變了。
紀淺汐曾問過紀景泫為什麽，既然是恨那個地方，為何還要回去。
紀景泫卻是回答，“阿姐，就算我不想承認，那也是我父親，我還姓紀。你說過的。”
“以前沒有發現，如今發生了如此多的事情，我才覺得或許當初我也不該阻攔。”紀淺汐放下車簾，收回目光，“隻怕景泫如今對我這個阿姐很是失望。”
“無緣罷了，與你無關。”明曄抓過紀淺汐的手攏在手心，“若他們都有心，且是你能阻攔的？”
紀淺汐不說話了，好在此時馬車也停下了。
她在跟在明曄身後下了車，一眼便看見了紀景泫帶著一群大臣前來迎接。
想來是已經有人通知了他，特意提前在這裏等著了。
眾人見了禮，明曄便幾步上前親自將紀景泫拉了起來，拍了拍對方的肩頭，“今日成了婚，便是有家室的人了，可別在以往那般胡來了。”
紀景泫臉上帶著笑，也不知是不是真心，聽明曄的話便一一應著，並不爭辯。
紀淺汐看在眼裏，卻在心中默默歎了口氣。
往裏走去，明曄轉頭與華昱說話去了，紀景泫便故意後退了一步，對紀淺汐端端正正的請了安。
隨後直起身，輕聲道，“阿姐。”
一聲阿姐，不知化了多少矛盾，就是有氣也消失的一幹二淨。
“嗯，往後與蘇小姐好好的。”紀淺汐抬起手，似乎是想揉一把自家弟弟的腦袋。
隻是如今紀景泫越發高了，就是紀淺汐墊著腳想摸也沒能摸到。
紀景泫見此，卻是笑了一聲，自己低下頭去，湊到紀淺汐手下，讓紀淺汐子在他腦袋揉了一把。
“我也沒什麽東西好送給，這是我找人討來的，”紀淺汐說著從袖中拿出一個東西，低下身親自係在了紀景泫腰上，“往後帶著它，看一眼這辰朝萬裏河山。”
等紀淺汐係好抬起頭時，紀景泫低頭看去，才見紀淺汐抱係在他腰間的是半塊玉。
紀景泫一下子就睜開了雙眼，“阿姐……”
紀淺汐卻是拍了拍他的手臂，“我去看看娘親。”
話音落下，也沒去看紀景泫是怎樣震驚的臉色，轉身與合歡交代了一句，這才往風華院去了。
就是風華院的布局也變了，之前柳雲命人栽海棠花的地方被人挖了一個池塘，裏麵栽了荷花養著錦鯉，院裏的石桌被挪了地方，而竹韻院裏那顆梧桐樹被移到了這裏。
紀淺汐站在院子外麵看了一會兒，恍然驚覺這將軍府已經不是原來的將軍府了。
“小姐……”突然傳來哐當一聲打斷了紀淺汐的思緒，“奴婢見過皇後娘娘。”
是個小丫鬟，見到紀淺汐先是本能的叫小姐，而後才反應過來，這已經不是小姐，而皇後了，當即跪下去請安，手中的銅盆也摔了。
紀淺汐歎了口氣，這才走過去，“是巧巧吧？快些起來別跪著了，我就是來看看娘親。”
巧巧這丫頭倒還是當初的模樣，怯生生的，紀淺汐都叫她起來了，她還在跪在地上忘了動。
紀淺汐無奈，親自將人攙扶起來，“娘親可在？”
巧巧連忙後退幾步，驚慌失措的點著頭，又要跪下去回話之時，被紀淺汐一把拉住了，“好了，你該忙什麽便去忙吧，我自己進去。”
“是。”巧巧哆嗦著應了一聲，匆匆忙忙端著方才摔掉的盆，跑掉了。
紀淺汐看著巧巧慌慌張張跑遠的背影，輕輕歎了口氣，這孩子膽小歸膽小，但發生這麽多事情，卻一直跟在華茹身邊不離不棄，是個忠心的。
她推門進去，先聽到了壓著的嗓子的咳嗽聲，而後才是空氣中浮動的一點一點藥味。
“娘親？”紀淺汐皺眉，站在門口輕輕叫了一聲。
“誰？”華茹在裏麵問了一句，剛剛開口，下一刻便又咳嗽起來了。
紀淺汐這下確定了，她連忙幾步走上前，見到躺在榻上的華茹。
婦人臉色蒼白，雙眼卻是通紅，眼角還掛著淚珠，很顯然是方才咳嗽太厲害了，將眼淚都咳出來。
“娘親，你……”紀淺汐看著華茹這模樣就忍不住心疼，直接在華茹榻前跪了下來，“女兒不孝……”
難怪方才巧巧如此驚慌失措，原來並非是她怯生害怕，還是因為瞞著她華茹身體不好。
“汐兒？”華茹先是一陣茫然，隨後又慌慌張張的從地上爬起來，“臣婦見過皇後娘娘……娘娘快洗起來，怎可跪臣婦……你……”
紀淺汐抓住華茹的手，不斷的搖著頭，“女兒跪母親，天經地義，沒有什麽可不可以。”
華茹歎了口氣，她身體虛弱的很，沒撐多大一會兒，便又自己躺了回去，“你呀，還是與從前一樣那般倔強。以前沒什麽，可如今你是皇後了，可不許胡來了。”
紀淺汐沒說話，隻是扣住了華茹的脈搏。
她脈來遲緩，一息不足四至，體內寒氣凝滯，並且早就已經有了征兆，但卻不知為何，紀淺汐一直到現在才知道。
若非今日她不獨自來探望，是不是還會不知道？
“娘親，您身子為何會這麽虛？”紀淺汐有些不敢相信，又換了華茹另外一隻手，發現情況並未變化，“您與女兒老實說，之前是不是就一直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