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一個請求

  那玉佩蘇泌其實是見過的，所以在從小廝懷中掉出來瞬間，她就知道是誰的。


  “紀大哥的東西為何會在你手上？”蘇泌在那小廝之前將玉佩撿了起來，神色凝重看著小廝，“你從哪裏得來的？”


  就算這段時間，蘇泌一直是京中所有人的笑話，但無論如何說她也還是太師府的小姐。


  見事情暴露了，小廝害怕極了，一邊磕頭求饒，一邊將昨日終漓漓來過的事情，一股腦的全部交代了。


  蘇泌聽說好懸噴出一口血來。


  當即不敢在耽擱，上她母親院子裏求了半天，又被蘇夫人惱怒之下罰跪了幾個時辰，這才換來了能出府的機會。


  她先去了終家，聽說終漓漓還沒回來之後，又急急忙忙往關雎樓跑來。


  還好終漓漓一直等著，還沒走。


  “終姐姐。”蘇泌剛剛上前，還沒站穩膝蓋一軟，便跪了下來，“對不起終姐姐，都是蘇泌的錯，不然你和紀大哥也不會……”


  終漓漓連忙與蒹葭合力將蘇泌拉起來，“你做什麽？有什麽話不能站起來說？”


  蘇泌卻是倔強起來，一邊掉著淚水，一邊搖著頭，“終姐姐若是不覺得解恨，你就打我吧，蘇泌毫無怨言。”


  終漓漓見實在是拉不起她，隻能歎口氣，跟著跪了下來，“我怪你做什麽？你都是被算計的那個。”


  蘇泌一愣，一瞬間還沒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麽事情，臉上一片空白。


  “你在說什麽啊？我聽不懂。”蘇泌呆呆愣愣的問了一句。


  終漓漓沒說話，給了蒹葭一個眼神，再次將蘇泌從地上拉了起來，“蘇泌，你難道就沒懷疑過，為什麽自己醒來之後，身邊的人為何就變成了紀景泫嗎？”


  蘇卡了一下，看著蘇泌說不出話來，任由她牽著自己上樓，進了房間，將她按在了椅子上。


  終漓漓見她這傻呆呆的模樣，就知道蘇泌是從來都不曾懷疑過她。


  “那天，我邀你來喝酒。”終漓漓幫蘇泌回憶道，“我看著你喝了一壺，我卻一口沒喝，不是我身體不好，不宜飲酒。是因為那酒中加了‘尋歡’。蘇泌，你會和紀景泫發生關係，並非偶然。”


  終漓漓話音落下許久，蘇泌終於有了反應。


  她臉上悲傷的神色再也維持不住，一下子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為什麽啊！？紀大哥分明那麽喜歡你，喜歡到就算負盡天下人也還是要娶你。可是你呢？你對的起他麽？”


  終漓漓一直沒吭聲，靜靜聽著蘇泌責罵。


  蒹葭在一邊靜靜聽著，忍了半響，還是忍不住想要辯解一句，不想卻被終漓漓攔了下來。


  蘇泌一邊罵著，還一邊掉淚水。


  她吸了一口氣，哽咽道，“你說句話啊，終漓漓。隻要你說你有苦衷，我就信。隻要你說你這麽做都是迫不得已，我就相信你……”


  終漓漓一直沉默，一直到現在，她才淡淡掃了蘇泌一眼，冷聲道，“我能有什麽苦衷？被一個比自己小了許多歲的小孩兒纏著，已經夠煩了，還說什麽娶我？拿什麽娶？”


  蘇泌的哽咽聲一下子就卡在了喉嚨裏，滿臉空白的看著終漓漓，不知道自己此刻應該放什麽表情。


  終漓漓將方才倒好的茶水，輕輕放在蘇泌手邊，不甚在意，“你不是一直都喜歡紀景泫嗎？我何不給了你這個機會，成全了有心人？”


  蘇泌不可置信的後退了一步，茫然看著終漓漓臉上的神色，有那麽一瞬間隻覺得陌生。


  這根本就不是她縮認識的那個終漓漓。


  “不妨告訴蘇小姐一聲，”終漓漓回過頭，勾著唇角笑得毫無人氣，“我從未喜歡過紀景泫，哪怕是一分一毫都不曾，所以你不擔心，安心嫁給他便是。”


  蘇泌張了張嘴，什麽聲音都還沒來得及發出。


  終漓漓掃了她一眼，繼續道，“哦，對了。其他的你也不必擔心，我聽說紀景泫自請去了南疆，等她回來便是一身軍功。到時候娶你，想必是夠身份的。”


  蘇泌張了張嘴，仍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終漓漓笑了笑，幾步走上前，將自己頭上的珠釵取了下來，輕輕一抬手，挽住蘇泌的一縷長發，插進了蘇泌發中。


  借著這個靠近的姿勢，終漓漓似乎靠在蘇泌肩上說了什麽。


  蒹葭還沒聽清，就見終漓漓推開了蘇泌，轉身道，“蒹葭，送蘇小姐回去。”


  蒹葭連忙收起心神，開了房門，“蘇小姐請。”


  蘇泌一直處於呆愣的狀態，好似一口氣接受到這麽的多消息，讓她消化不良似的。


  一直到上了自家的馬車，蘇泌才猛人回神——方才終漓漓靠在她肩上時，說的那句話，應該是“蘇泌，能不能請你答應我，往後不管發生什麽事，都不要離開景泫好不好？”


  蘇泌掀開車簾往關雎樓看了一眼，二樓那個靠窗的位置上空無一人。


  “就算你不說，我也會一直待在紀大哥身邊。”蘇泌垂著頭，看著自己手心。


  *

  “這下你安心了？”等房間裏沒人了，明曄才從屏風後麵走出來，“犧牲自己，成全別人，本王竟不知你還有這樣的氣度。”


  終漓漓苦笑一聲，咳嗽一聲之後，在一邊坐下，“您就別挖苦我了，如果不這樣，我還能怎麽辦？”


  明曄冷哼，沒搭理終漓漓的話。


  “有關紀景泫的消息，你想不想聽？”明曄問道。


  終漓漓猶豫了一下，抬頭時，神色雖然平靜，但眼中的期待，已經出賣了她，“聽不聽又能如何？改變不了什麽。”


  話是這樣說著，可一直落在明曄身上的目光，卻是不曾移開過。


  明曄嘖了一聲，“出息。”


  終漓漓沒說話，依舊看著明曄。


  “北梁來和親的公主已經到了，”明曄道，“不過本王聽說那來和親的公主是紀玉兒。”


  終漓漓一愣，還未說話，就聽明曄繼續道，“凶多吉少啊，終小姐。”


  “我要去南疆。”終漓漓霍地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你去南疆做什麽？”明曄毫不客氣的打擊道，“送人頭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