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關雎偶遇
離臥房有一段距離了,終漓漓才鬆開臨時拖來的七寒,問道,“剛才我見明曄回來時,臉色不太好。怎麽,被欺負了?”
被欺負這個詞語形容在明曄身上,七寒覺得有些驚悚。
他默然了片刻之後,才道,“沒人能欺負王爺,除非是他自願。”
“這倒是。”終漓漓點點頭,“你別轉移話題,問你話就老實回答。我又不會把你怎麽樣,別整得像個貞潔烈婦要被怎樣似的。”
對於終漓漓的這個形容,七寒再次感到驚悚,“丞相大人今日厚著臉皮將相府進賊的事情鬧到朝堂上去了,借故要皇上拔些兵去丞相府。”
終漓漓冷笑了一身,聽七寒繼續道,“皇上以紀將軍在外對敵,兵部的兵是以備不時之需為由拒絕了他。但蕭丞相有備而來,被皇帝拒絕之後,就請旨補充家仆。”
“狗皇帝答應了?”終漓漓問道。
七寒點了點頭。
終漓漓便又冷笑了一聲,“他倒是想得好,辰朝有規矩,官宦人家家仆不得過百,就是身為丞相也沒這個特例。敢情蕭嵐臉皮這麽厚還是隨了他。”
麵對終漓漓的嘲諷,七寒不知道說什麽,隻好沉默。
不過終漓漓也是個聰明的人,知道此事必定不會那般簡單,又聽出了七寒話裏的保留,便沒在繼續問下去,“好了,不用送了,我自己回去。”
七寒點頭,站在原地目送終漓漓走遠了,這才一閃身從原地消失了。
終漓漓剛剛一上馬車,蒹葭便塞了一個湯媼過來,又呈上一盤關雎樓的桂花糕。
“小姐,怎麽樣?你同紀小姐說了麽?”蒹葭抽空問道。
終漓漓拿了塊糕點塞進嘴裏,搖了搖頭,“沒說,傷得挺重,怕說了她受不了。還有像這種做惡人的事情,交給明曄去做再適合不過了。”
蒹葭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才問道,“蕭公子做事做的絕,也不知道會有什麽樣的報應。”
想到之前在終家看到的事情,她就覺得惡心。
“誰知道呢。”終漓漓愜意的眯了眯雙眼,“我還挺想看明曄生氣的樣子。”
“奴婢可一點都不想看見。”蒹葭心有餘悸的打了個哆嗦。
終漓漓笑罵了她一句沒出息。
雖然平日裏明曄也是時常會陰沉著臉,但在終漓漓看來,這距離明曄生氣可是差了好幾條街。想當初她可是被明曄那生氣的樣子,給嚇得連噩夢都不做了。
“蒹葭啊……”終漓漓剛剛開口叫了丫鬟一聲,車身便一陣搖晃。
終漓漓沒坐穩,差點被甩出去。
蒹葭倒是眼疾手快,連忙拽住了她的腰帶將人拉了回來。桌子上的糕點就沒這麽幸運了,直接灑到了地上,沾了灰。
“王叔,怎麽回事?”蒹葭掀開簾子問道,也是這才發現,馬車已經偏了,撞到了一邊小販的攤子上。
王叔是晉王府的車夫,駕車穩,一般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王叔回頭看了蒹葭一眼,指了指倒在地上的一個人,“剛才莫名奇妙就從樓裏扔出這麽一個人來,要不是我看得準,提早繞開了,指不定發生怎樣不可挽回的事。”
蒹葭也往地上抱著頭痛苦的滿地打滾的人身上看了一眼,覺得那身衣衫有些眼熟,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是誰。
她重新鑽回馬車裏,低聲對終漓漓道,“小姐,是丞相府的人。”
蒹葭和王叔在外麵說的話,她都已經聽見了,這時也有些意外,不過她更心疼的是才吃了一口的桂花糕。
“丞相府丞相府丞相府……”終漓漓陰沉沉撩開車簾往外掃了一眼,“這幾日本小姐聽到這個名字就想吐,還不長眼的灑了本小姐的桂花糕……嗯?”
說到後麵語氣一揚,眼裏就多了一點疑惑。
蒹葭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看見關雎樓外站著一個青衣人,仔細一看,竟是紀府的三公子紀景泫。
“他怎麽在這裏?”終漓漓疑惑出聲,“還和丞相府的人起了衝突?”
蒹葭在旁邊試探著問,“奴婢去問問?”
“不必去了,他已經看到我了。”終漓漓甩下簾子,對蒹葭道,“來……我告訴你怎麽處理眼前的事情。”
蒹葭湊耳過去。
紀景泫的確已經看見了她,遲疑了一秒之後,雖是不太願意見到終漓漓,到底還是走了過去。
正要道歉之時,馬車簾子掀開,從裏麵下來一個人。
紀景泫掃了一眼,是經常跟著終漓漓的蒹葭。
她下了馬車,隔著一點距離對紀景泫一欠身,算是打了招呼,“紀公子,王爺請你過去,說是有話要同你說。”
那是晉王府的馬車沒錯,但剛才僅僅隻是一眼,他也看得清楚,裏麵隻有終漓漓一個人。
不知道終漓漓這是玩得哪出,遲疑了一會兒,還是往馬車走去了。
就在他準備掀開車簾上去的瞬間,衣擺被剛才他扔出來的人抓住了,“你不準走!打了小爺還想走?什麽道理?將軍府的公子就可以這麽欺負人麽?”
紀景泫冷哼一聲,根本就不將這人放在眼裏,“口出狂言,誣蔑阿姐,打你一回已是輕的。”
事情是這樣的,紀景泫剛好來關雎樓有些事情,處理好了準備離開時,聽見一群世家子弟聚集在一起對京城裏還未出閣的小姐們評頭論足。
對於這種事情,紀景泫一般不會多管。但不巧的是,這人剛好說到紀淺汐,說她空有一副小姐皮囊,好看歸好看,卻是水性楊花的貨色,還說什麽當初在關雎樓他曾看見紀淺汐與魏王之間不清不楚,轉頭就投入了晉王的懷抱。
紀景泫一生氣,直接將人擰起來從樓裏扔了出來,這才砸中了終漓漓的馬車。
那人還要說什麽,去被蒹葭幾步上前,擋在了眼前,並且狠狠踩在了他手背上,“張公子,你對晉王妃不敬就是對晉王爺不敬,是想去王府喝杯茶麽?”
此人姓張,是丞相夫人的弟弟,自小沒了爹娘,跟著姐姐生活在丞相府,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貨色。
姓張的哀嚎一聲,爬起來就要打人,卻聽此時馬車裏傳出一個低沉的男聲,“蒹葭,不必跟他客氣,將人帶去晉王府,我要好好問問他,為什麽對王妃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