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突然發難

  “死了?”紀淺汐怔愣著轉過頭,臉上的情緒有一瞬間的空白,“怎麽會死了?是因為……被滅口麽?”


  華昱搖了搖頭,神色凝重,“說不清,不過被滅口的可能更大。”


  紀淺汐沉默了一會兒,這才想起來給華昱倒了一杯茶水,“昨日在尋芳閣還有第五個人知道這件事?”


  “是。”華昱點點頭,“生煙的房間被弄得很亂,但卻沒有掙紮過的痕跡。所以,我猜測生煙應該是已經料到了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任由對方滅了她的口。”


  紀淺汐遲疑了一下,頗有些小心翼翼的問,“晉王……知道了麽?”


  華昱歎了口氣,自然的一抬手拍了拍她頭,“人是他安排進的尋芳閣,出了事,見過誰他不會不知道。淺汐,你得有心理準備。”


  隨著華昱聲音落下,相宜便匆匆跑了過來,“小姐,晉王府來人了,說是晉王殿下要見你。”


  紀淺汐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外麵傳來華茹的聲音,“去將人打發了,二小姐昨日染了風寒,身體不適,不便登門。”


  相宜和在場所有人一愣,尤其是知道內情和華昱,神色都不太好,“娘親……”


  華茹看都不曾看她一眼,隻是看著相宜,“相宜,去將客人打發了?聽見了?”


  她語氣有些重,相宜不敢再耽擱,連忙跑去側門將原話如實告訴了晉王府的人,那人明顯是不信,但卻不能硬闖,隻能離開。


  等相宜走後,華茹這才轉過頭看著紀淺汐,但那雙總是溫柔看著她的眼裏已經沒了溫度,“跪下!”


  紀淺汐和華昱皆是一愣,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娘親?為何……”


  沒等她說完,華茹已經厲聲打斷了她,“我叫你跪下!”


  華昱上前一步,似乎是打算求情,但華茹卻是冷冷看他一眼,“昱兒,你身為華府大公子,怎能如此沒有分寸?尋芳閣是什麽地方,你沒點數?”


  華昱皺眉想說什麽,卻被紀淺汐從身後扯了扯衣袖,“你不要說了。”話落,又對華茹道,“娘親身體不好,不要生氣,女兒知錯了,這就去外麵跪著。”


  “你還知道我身體不好?”華茹臉上已經帶上了怒色,“紀淺汐,我將你生下來,不要你這麽不愛惜自己!”


  “是,女兒知錯。”紀淺汐垂著頭,並不爭辯,沉默的繞過兩人走到風華院外麵跪著。


  外麵寒風刺骨,地上還殘留著冰渣子,別說是跪著,就是站在那裏,也會感到一股寒意鑽進身體。


  紀淺汐卻是什麽也不說,跪著便沒打算起來,倔強又偏執,跪在那裏的一抹白色身影挺直了背,嘴上說著的錯了,可她卻用行動證明自己沒錯。


  天色陰沉的厲害,到了下午開始下雪,華茹卻仍是沒有要她起來的意思。


  華昱心裏不是滋味,找相宜要了扇,撐著走過去,替她擋去所有風雪。


  紀景泫從外麵回來,正好就看到了這一幕,他意外極了,沒想到一向疼愛紀淺汐的人,如今卻叫她跪在寒冷的大雪地裏。


  “娘親你……”


  誰知剛剛開了口,華茹便遷怒到了他身上,“你還知道回來?尋芳閣的人還準你回家?”


  紀景泫臉色一白,想要溜掉已經來不及了。


  “來人,請三公子回屋思過。”華茹淡淡道,“什麽時候想明白了什麽時候出來。”


  這是變相的軟禁。


  風華院的所有人都震驚華茹的手段,平時一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人,懲罰起人來時,就是自己的孩子也不手軟。


  沒有一個人敢求情。


  風雪漸大,就連手中傘都已經遮不住肆意的風雪,四處蔓延,找到口子便鑽進去,凍得人發寒。


  “你走吧。”紀淺汐偏頭看著華昱,咧出一個蒼白的笑容,“這事因我而起,跟你沒關係。若是因為我讓兄長受了傷害,我心裏難安。”


  華昱拍了拍她的頭,眼中全是柔和,“放心,我會陪著你。”


  紀淺汐不說話了。


  華昱於她隻是兄長,前世因為她沒能善終,還牽連到了他的孩子,所以她一直害怕,害怕因為自己讓華昱或是其他的人再次因為她受到牽連。


  她不是傻子,華昱對她的感情,她不會看不見,但是她無法回應。


  隻希望往後做華昱妻子的那個人,能好好愛他。


  紀淺汐捏了捏凍僵的手指,膝蓋發麻,錐心的痛意蔓延開來,腦子也好像被凍住了,所有思緒凝結,讓她不知如何反應。


  隻隱隱聽見耳邊華昱急切的叫了她一聲,還有華茹像小時候那樣擁著她入眠的溫暖,她貪念的縮在華茹的懷裏,不願意離開。


  *

  “是真病了。”終漓漓解下披風遞給丫鬟,跺了跺腳,嘲笑道,“藥都喝不進去,所以你可以放心了,不是的才躲著不見你。”


  明曄瞪著她,神色陰冷,“我幾時說過她是在躲著我?”


  終漓漓不給麵子的嗤笑,“不然你讓我去紀府看她做什麽?吃飽了撐的?”


  明曄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終漓漓便又將自己剛才看到的事情說了出來,“剛才在紀府聽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所有人都認為紀淺汐隻是不小心感染了風寒,所以才會一病不起……”


  明曄偏頭看著她,聽她笑著往下道,“不過紀府二夫人身邊的丫鬟,卻告訴我那日她有看見淺汐跪在風華院外麵,一直到暈過去了,才被抱回了房間,連紀景泫都被軟禁了起來。”


  終漓漓端過一杯茶呷了一口,故意問道,“哎,明小曄,你說是誰有這個資格能懲罰紀府的嫡女和嫡子?”


  隻有兩個人,一個紀玄暗一個是身為大夫人的華茹。


  但紀玄暗不在將軍府,那就隻能是華茹。


  一個疼愛孩子的母親,為何會無緣無故讓自己的孩子跪在寒冷的風雪裏?


  明曄沒有任何反應,終漓漓便故意刺激他道,“哎,你不去看看?我剛才去的時候,可是看見華昱一直守在她身邊呢,衣不解帶的,可憔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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