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密會鳶樓
紀玄暗從將軍府出發,為顧全麵子,華茹到底還是沒做的太絕,帶著紀淺汐和紀景泫相送。
誰都未提紀芳容昨日夜裏遇害怕的事情,好似將軍府從來就沒這人一樣。
陪著華茹用了早膳,又看著的她用了藥,這才換了身衣裳出府。
剛上馬車坐好,紀景泫便追了上來。
“你剛回來不陪陪娘親,跟著我做什麽?”紀淺汐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倒是沒將人趕下去,吩咐車夫去鳶樓。
紀景泫理所當然,“阿姐出門一個人未帶,作為弟弟實在不放心。”
紀淺汐看著他沒說話。
被盯了一會兒,紀景泫有些受不了,說了實話,“方才問娘親你去哪裏,她說你可能去找晉王。”
紀淺汐還是沒說完,隻是皺了皺眉。看樣子是被華茹猜到了。
她沒事不會去鳶樓,去鳶樓都是找明曄。
紀淺汐沉默,紀景泫也不在繼續追問,誰也不曾開口,一直沉默著到鳶樓。
作為靠岸時是酒樓的鳶樓,倒是挺有幾分酒樓的樣子,但生意卻遠不如關雎樓火爆。當然,並非是口碑不好,而是能登上鳶樓的人都非一般人,除了身份和地位之外,來鳶樓需要提前預定,不然,就是皇帝來了也沒特列。
還有一種情況,就是像紀淺汐和紀景泫這種和華府沾親帶故的。
守在岸上的人是新來的,不認得紀淺汐,攔著不讓進,紀淺汐也不爭辯,站在一邊等著,正僵持不下之際,華昱到了,身旁跟著紅袖。
華昱見她冷得縮成一團,好氣又好笑,“給你私印便是象征你身份,你倒好,拿著沒一年,轉手便送了人。”
紀淺汐抿著唇,“是你這地方太高大上了,一般人來不得。”
華昱聽出她話裏半真半假的諷刺,撇了她一眼,帶著她登上鳶樓,還不忘對攔著紀淺汐不讓進的人道,“這是鳶樓的少東家,今日就當是認認臉,往後還不認得,你便自己走。”
那人看了紀淺汐和紀景泫兩人,垂著頭應了聲是。
等真正入了鳶樓,才知裏麵有多大多華麗,也能從裏麵窺探到一點富可敵國的華府,為何會被皇家忌憚。
或者說這已經不是一座樓或者是船,像個庭院,中間留出一片空地,是小橋流水,九曲回廊,圍著這片景色,四周是大大小小的房間,緊緊連接在一起,又好像各自之間沒有任何聯係。
一路過去雕梁畫棟,直叫人驚歎不已,不過紀淺汐和紀景泫兩人都沒多餘反應,更別說華昱和紅袖這種經常出入這裏的人了。
入了鳶樓之後,除了他們便不見其他人,連個下人都沒有。
又走了一段,一直到看不見中間那片小橋流水之後,紅袖才替他們推開眼前的木門,自己卻是不進,回頭看著紀淺汐。
紀淺汐倒是不客氣,直接進去,也不去看杵在門口的人,徑直對早就到了的明曄欠身請禮,而後在一邊坐下。
華昱和紅袖都不曾有進去的意思,紀景泫探頭往裏看了一眼,抬腳要進去時,被華昱扯住了衣襟。
“你去做什麽的?”華昱微眯雙眼,不由分說拖著紀景泫往另一邊去了,“正好我找你有些事情。”
“等……”
就算知道明曄與紀淺汐之間有什麽交易,紀景泫也沒有要兩人獨處的意思。手疾眼快的拉住門框,不願意走,不想紅袖幾步上前,在他手塚處一捏,下一刻手上便脫力,被華昱無情拖走。
紅袖低眉斂目,未去看屋中的人,貼心的將房門合上。
“紀芳容死了。”紀淺汐道。
她不是來和明曄敘舊的,自然也就沒打算繼續和他假模假樣寒暄一番。
“嗯?這麽快?”明曄驚訝,卻不是驚訝人死了。
明曄坐在離紀淺汐有些距離的榻上,衣冠不整,長發散在肩頭,衣衫掛在手臂處,若非紀淺汐知道鳶樓一般人上不來,怕是要懷疑在她來之前,這人是不是與誰大戰了一場。
她偏頭盯著明曄看了一會兒,見他懷裏抱著一把古琴,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的撥弄著的琴弦,隻聽得“錚錚”幾聲響動,自他明曄指尖劃過一首紀淺汐沒聽過的曲子。
紀淺汐有種錯覺,那個囂張邪魅的晉王明曄,或許隻是給人的假象。
“昨日夜裏死的。”紀淺汐不敢在細看下去,強迫自己將目光拉回正題上,“先是中毒,而後胸口中刀。”
“嗯?”明曄來了一點興致,雖是在繼續撫琴,但語氣裏有了一點變化,“聽你話中的意思,凶手有兩個?還知道是誰?”
紀淺汐垂著頭,隻手在袖中把玩著一塊玉,也沒說知道還是不知道。
一曲畢,明曄這才放下琴,拉了拉有些散亂的衣衫,走至紀淺汐對麵坐下,“是誰?本王的三皇兄還是……紀將軍?”
扔了琴,明曄臉上又帶上了戲謔的笑容,看著紀淺汐的目光之中也帶著好奇和探究。和剛才那個坐在榻上撫琴的晉王明曄判若兩人。
紀淺汐有些茫然,究竟哪個才是真正的晉王?哪個又是明曄?
“邱姨娘你要如何處置?”紀淺汐卻是沒回答明曄的問題,自顧自問道。
“邱姨娘?”明曄想了想,好似才想起是誰,“本王想知道她身後的人是誰,能瞞過三皇兄和紀將軍,絕非常人。”
“我這裏有個東西,或許能幫到你。”話落,紀淺汐才將一直捏在手指間玉拿出來,遞給對麵的人。
明曄眸色沉了沉,伸手從紀淺汐掌心裏接過那塊玉,“哪裏來的?瞧著不像是一塊完整的玉。”
明曄拿玉時,手指無意從她手中滑過,有些癢,又有些怪異的感覺從明曄無意觸碰的地方開始蔓延,直接爬上她的頭皮。
紀淺汐不動聲色的縮回手,掐著手心,製止了那絲怪異在她手心裏作威作福。
“紀芳容死前抓在手心裏的東西。”她道。
玉不是完整的玉,因為斷口處的雕花並不完整,但是斷口的地方很整齊,像是被從一塊大的玉上切下來的一樣。
明曄來回拿在手裏看了看,鳳眸裏探究和好奇已經收了起來,隻剩深沉,“你可知道這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