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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椅子

  第134章 椅子

    童薇是個莽撞人, 可時間久了總也想出了不是辦法的辦法。


    老天爺是公平的,凡是世間劇毒之物,不出五步之內必有解藥。


    溫昭昭去醫院的時候童薇也是跟在身邊的, 她聽了大夫提及一句,問有沒有捉住那毒蟲,便猜到這解毒的方法,就在毒蟲身上。


    嚴格來說,溫昭昭身上的毒已經被解掉了, 但這頭疼卻留了下來, 折磨著她。


    童薇每日瞧著都替她難受,隻希望早點找到解決這頭疼的辦法, 她有感覺,緩解頭痛的方法, 多半還要出在這毒蟲身上。


    溫昭昭同她們講過,咬她的是一隻少見的白色蜈蚣,這蜈蚣形色特別,定然是拍賣會藏著的寶貝,不是平常東西。


    如若真是這般, 這蟲一定會被拍賣會的人收回去,妥貼的養著, 她們也自然有將這東西偷回來的希望。


    她雖然是個莽撞的人,但到底已經吃過虧了, 不再像從前一樣容易上頭, 報複人也懂得繞個彎子。


    老板那邊保護的周全她們是進不去身的。可拍賣會的那些普通成員或者暗處的人,就沒有這麽好的待遇了。


    身為厲鬼, 總要有兩分鬼怪的本事, 她們動不了老板難道還動不了老板的那些為虎作倀的手下嗎?


    除了鬼打牆這種迷惑類的能力, 鬼怪最令人忌憚也最讓人害怕的還要說鬼上身這個特別的能力。


    童薇和文秀以前從未用過,是因為覺得人身並沒有什麽方便的,能用出來的力量也不如鬼身強大,對她們來說沒什麽用處,反而還會害上身那人損失陽氣,可能會讓她們自己的魂魄混濁。


    若是想要竊取白蜈蚣,在拍賣會搗亂一番,用鬼身定然是不合適的,這鬼上身也到了能用的時候。


    可等她們商定好計劃,潛入中央小鎮的時候,眼前的一切卻大出所料。


    拍賣會哪裏還有幾個月前的風光樣子,眼下這樣說是破落也不為過,往日人山人海的場景不複存在,隻有兩個瘦弱的小兵守著大門,偶爾有人從門中經過。


    童薇和文秀對視一眼,都覺得事情不對勁,決定調查一番再做打算。


    當然,不論發生了什麽,她們都要將白蜈蚣先拿到手上才行,這才是這一趟來的主要目的。


    溫昭昭的情況不好,又有做衣服牽住她的心神,文秀便沒有將事情告訴她,隻同尤彌暗中商量了一番,決定帶著童薇來中央小鎮,偷回那蜈蚣做藥。


    至於拍賣會,她們自然是要找些麻煩的。


    兩人在拍賣會中上了個做衛生的工人的身,在裏頭逛了一圈,越看越覺得不對勁,不說別的,就連日日滿座的拍賣大廳,現下都已經大門緊閉了,客人更是寥寥無幾。


    拍賣會的立身之本就是拍賣,照理來說,就算出了再大的事情,這日進鬥金的拍賣大廳都不應該關閉。


    不隻是客人,就連替拍賣會辦事的手下,此刻都少了許多,拍賣會就像是一朝之間走到了末路,看上去已經是強□□末了。


    童薇和文秀可不會在乎老板的生意為什麽會變差,見到這種情況,兩人借著上身的功夫,還拍掌叫了聲好。


    往日的拍賣會確實紅火,就連腳下供人踩踏的毯子用的都是好料子,牆壁上的壁燈就更不用說了,雖不是什麽名貴寶石,卻也用上了琉璃。


    現在那些琉璃已經全沒了,連燈泡都缺了幾個,霎時間就叫精心布局過的長廊顯得寒酸了不少,見到這種情況,文秀和童薇的心思已經不在拍賣會的身上了,現在這走廊上已經丟了東西了,也不知道拍賣會以往的那些寶貝能不能守得住。


    倒不是童薇和文秀突然轉了性子替拍賣會擔心,而是她們此行所求的白蜈蚣也算在寶物的範疇裏,誰知道會不會也被識貨的人偷走呢。


    未免夜長夢多,兩鬼也顧不得針對拍賣會了,脫離掃地工的身體,就往藏寶的密室中走。


    上次這密室已經被溫昭昭等人發現過一次了,老板不是傻子,定然會將寶貝挪個地方,可兩隻大鬼不清楚此事,要在那裏麵逛上一圈才能確定。


    那間屋子裏已經什麽都沒有了。


    文秀早想到了這個可能,麵色到不難看,隻是想到不知道被老板藏到哪兒去的白蜈蚣,心中有些著急。


    若是找不到這毒物,昭昭的頭痛恐怕真要跟上半輩子了。


    這是牧場的所有人都不願意看到的,也是絕不想看到的,所以兩隻大鬼才會冒著危險,獨自來中央小鎮。


    雖然她們不知道白蜈蚣的厲害程度,但聽溫昭昭形容過,也明白它是個厲害的,這樣厲害的東西,總應該握在老板的手裏。


    就算是再信任的手下,在這種風雨飄搖的時候,老板恐怕也不敢將身家性命托付出去。


    童薇知道自己莽撞,真的到了拍賣會反而將做主的事情都交給了文秀,她隻管聽著文秀的話衝鋒陷陣。


    這會兒也不例外,文秀推測那蜈蚣應當在老板身上,童薇便身先士卒的要先去老板的辦公室闖一闖。


    她們倆都是鬼怪,若是一同進去,萬一老板搞來了能囚禁鬼怪的東西,那恐怕會一起折在裏頭,童薇先去探一探,等確認了沒有危險,才會將文秀叫進來。


    有個接應的鬼在外頭,就算她不小心著了道,也相信文秀一定會想辦法救她。


    在來中央小鎮之前,她們心中已然有了默契,此刻童薇下了決定,文秀也沒有說那些推辭的話,隻是叮囑她一定小心。


    說完,文秀就避開到了百米之外,留神老板辦公室中的動靜。


    童薇已經進去了,但是眼前的場景跟她預期的卻不大相同,老板的辦公室還是保住了體麵的,不論是頂上的吊燈,還是寶石、玉石做成的擺件,都好好的放在原地,隻是這間辦公室的主人不在他的屋子裏。


    童薇粗心,隻發現了辦公室中沒有翻動和丟東西的痕跡,要是文秀進來,肯定會先注意到已經落了灰的桌子。


    就算拍賣會出了什麽事情,老板到底是這裏的主人,還擁有著不少肯為他賣命的手下,外頭的走廊裏都有人在掃地呢,老板的辦公室又怎麽會連個擦桌子的人都沒有。


    童薇的靈魂特殊,老板曾經用天平做了些手段,因此在她進屋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這個女鬼的到來。


    就算是敵對勢力的女鬼,此刻對他來說,也是可以求救的對象。


    他現在手腳都被控製住了,連隨意彎曲身體都做不到,口舌也被用了藥,就算張開嘴巴,也隻能發出嘶嘶的氣聲,這種微弱的聲音被木頭阻擋,更難以被外麵的人察覺。


    老板已經困在這裏三天了,每天隻得了一杯混了米渣的水續命,跟廢人也沒什麽區別。


    他自認當世梟雄,不肯這麽窩囊的死去,就算是被敵對的對手發現,給他個痛快也好,好在他能在心中安慰自己輸的不丟人。


    那些人並未拿走天平,那個小小的天化作戒指,此刻正因為童薇的接近,發著燙人的熱度。


    老板盡力的扭動身體,妄圖製造出一些聲音出來,引起外頭那隻鬼怪的注意。


    可不知道為什麽,進了他辦公室的鬼怪竟然隻停留了一兩分鍾,便越離越遠,老板頭上出了一層冷汗,心都跟著戒指上消失的溫度寒了下來。


    他已經餓了三天了,日日送來的一杯粥水根本不夠果腹的,更不能為他提供力氣,剛才掙紮了一番,已經用掉了老板的大部分力氣,加上他心灰意冷,一時竟像是脫了力一般,出了一身的虛汗。


    誰知道沒過一會,讓他大喜大悲的主人再次回到了這間屋子裏,屋子裏也漸漸有了動靜。


    像她們這種大鬼,能夠短時間的影響現實中的物品,但是想要將東西帶回去,時間不會短,所以文秀早就做好了用實體來的打算,剛好她每個月一天的變成實體的權力還沒有用,便用在了今天。


    實體能造出來的動靜可比鬼怪大多了,即便辦公室沒有人,文秀也並不想驚動外頭的人,所以連走路都盡量放低聲音。


    為了找到白蜈蚣,悉悉索索的翻動聲是難免的,因此文秀也沒有第一時間察覺到屋裏不對勁的聲音。


    等到幾分鍾過去,還沒有找到那蜈蚣的時候,童薇向她搭話,這才把文秀從專心的狀態中扯出來,察覺到不是自己製造出來的聲音。


    她的眼神微動,沒有聲張,反而將童薇支到了酒架子那邊,叫她去看看那邊有沒有可以移動的機關。


    童薇單純,絲毫也沒有懷疑,順著文秀的話就研究起了老板積攢下來的那些名酒。


    文秀則是在辦公桌後麵的老板慣常坐的位置上坐了下來,享受一般的整個人靠在椅背上,連腳都抬起來架在了桌子上。


    不過須臾,文秀察覺到了一處不和諧的地方,又立即從椅子上起身了。


    老板辦公室中的吊燈是上好的水晶做的,常年亮著,晃的人眼花,因此文秀並沒有第一時間注意到上麵的不對勁。


    直到她剛才坐在椅子上,換了角度,這才發現了上頭的一處異常。


    那蜈蚣本就是白色偏透明的,跟水晶燈的顏色幾乎相同,趴在上麵就如同變色虎的偽裝一般,也不怪文秀和童薇沒在第一時間發現它。


    在人體和鬼體中轉換需要花費能量,現在溫昭昭精力不好,文秀不想隨意浪費能量,便朝著童薇開口,叫她把這小東西弄下來,隨手找了個放東西的盒子,將裏麵的東西一丟,把蜈蚣放了進去。


    童薇沒那麽多想法,見到這蜈蚣的第一時間,就記掛起了溫昭昭,想要飛快的趕回家去,可又記起她再出來之前跟文秀說的,要修理拍賣會的豪言壯誌,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取舍才好。


    文秀看出了她神色間的猶豫,也不提當時的計劃了,安撫的朝她舉了舉手上的盒子,“昭昭還等著這東西治病呢,我們快些回去才好,拍賣會又跑不了,趕明兒什麽時候想報仇了再來。”


    她幾乎沒費力就勸走了童薇,眼神不經意的落在剛才坐過的沙發椅上,唇角勾了勾,露出一個陰惻惻的笑容,帶著童薇從窗戶翻了出去,一刻不停的趕了回去。


    就在她們離開不久之後,一個人影出現在辦公室的門口,光明正大的走了進來,對被翻亂的桌案視而不見,直直的走到椅子前頭,看著還在顫動的椅子嘲諷的笑了笑。


    他繞到椅子後頭,按下按鈕,將皮子拉開,露出老板的一張臉來,將一杯稀薄的粥水灌了進去。


    也許是剛才有了出去的希望又破碎了,被囚禁在椅子中的老板目眥盡裂,一改往日配合的態度,閉口不可肯喝這粥水。


    他不喝,外頭的男人也不逼迫他,反而笑出了聲,讚了一聲,“好骨氣,希望明天丁老板也能有這樣的骨氣。”


    說罷,也不管老板猙獰到青筋畢露的表情,又拉上了那皮子,將機關合了回去。


    至於椅子中偶爾傳出的嘶嘶響聲,男人隻當是解悶的小曲兒,甚至還有興趣吹氣口哨,去逗弄裏頭的人。


    老板很快沒了力氣,椅子也安分下來,男人覺得沒趣,這才慢悠悠的離開。


    饑餓是最難熬的,老板被困在了黑暗中幾天,眼睛都像是退化了一樣,眼皮聳拉,在這裏,他隻有鼻子是靈敏的,能聞見薄薄的粥香,和排泄的惡臭。


    時間久了,鼻子像是學會了過濾一眼,自然忽視了臭味,隻聞得到粥香。


    空蕩蕩的屋子裏,隻有腹鳴聲作響,老板寂寞的吞咽著喉嚨,幹渴的就像是沙漠中的旅人,想起不久前抗拒的粥水的自己,後悔的留下了一滴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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