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得不到的永遠嚮往
王家老爺王于歸聽說張帆拜在劍豪級別的高手門下,自然高興不已,不過,當他聽見張帆竟然要為此延遲婚期時候,卻是斷然拒絕。
婚期已定,親朋好友遍邀,怎麼能夠推遲?
原本張帆一心便在修鍊之上,方才能夠在離開凌劍閣之後擁有七等劍士的實力。如今拜在旭陽真人門下之後,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真人的指導。想要快速的提高自身的實力,讓自己變得更為強大。至於婚姻之事,他倒是覺得麻煩,恐怕將耗費許多時間。
見得自己丈人不同意,張帆便去請示旭陽真人。
旭陽真人高興不已,如此大喜之事怎麼好拖延,應當舉辦,到時候自己做那證婚人,倒也有趣。
旭陽真人像是一個貪玩心極重的小孩,與他本身的實力和年齡形成巨大的差距。
張帆無奈,只好同意先結婚之後再進行修鍊。
婚禮在三天之後如約舉行。這一夜,高朋滿座,賓客盈門,祝賀之聲不絕,讚美之詞不息。席間觥籌交錯,熱鬧非凡。
管郁也在其中,見證了這幸福美滿的一刻。
張帆的妻子王雪美長得美艷漂亮極了,在場引起眾人的歡呼,眾多男人更是垂涎不已。
看到張帆如此幸福甜蜜的時刻,管郁心中感到莫名的傷感。他曾經也無數次地幻想過自己結婚的場面,幻想過自己與李安然結婚時候的模樣,甚至想象過結婚生子的場景。可是現在,早已化為了泡影。
經歷過悲傷的人是無法承受他人的幸福和甜蜜的。那會令這個孤獨的人感到心酸,感到難以形容的悲慟。
管郁獨自坐著輪椅,離開了喧囂的人群。
在這三天當中,他不斷的反思自己所做的一切,不斷的在自己的心中對傷害過的女生道歉。
李安然也好,蔣卉也好,劉嫣也好,康紅也好,吳婉倩也好……這一切都不怪她們,這一切只是怪自己,自己太過多情,太容易愛上一個人,太容易將自己的感情付出去,同時對別人對待自己的感情又不能夠妥善的處理,導致這一切的發生。
管郁來到這宅院後方的花園當中,孤零零的置身花園中央。
黛藍色的天際一輪渾圓的月亮,漫灑下來的清輝將整個花園照映得清晰明亮。外邊的熱鬧喧囂到了這裡變得輕微,卻依舊如同蚊蠅之聲不絕於耳。
管郁咬著牙邦,開始支撐著自己從輪椅之上站立起來,三天的時間,他並未完全沉湎於悲傷和自責的愧疚當中,他也同樣化悲憤為力量進行著自身軀體恢復的鍛煉。
對於修鍊,管郁與張帆一樣顯得急切,顯得迫不及待,反而更甚。他不止一次的詢問旭陽真人修鍊的方法,想要得到指教,但是旭陽真人總是擺擺手兒說「不著急!」
管郁只是在自己的內心當中狂吼「不著急你妹啊!你難道不知道拖延會毀掉一個人啊?」
可是,事實就是如此,旭陽真人毫不著急。他怎麼會著急呢?管郁的修鍊和張帆的修鍊對他來說只是一個任務,只是作為得到了火龍珠的交換條件而已。他並不會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可是修鍊這件事情對於管郁和張帆來說都太過重要,太重要了,甚至於比他們自身的性命還要重要。
於是,管郁在得不到指導的情況之下,開始自己做一些恢復性的訓練,開始慢慢地支撐著自己的身體站立起來。
他也從最初的站立不起,到站立一秒鐘,到站立五秒鐘,到一分鐘,到十分鐘,到半個小時,最後,三天之後的他已經是能夠穩穩地站立一個時辰之久。
此時的他遠離了喧囂遠離了熱鬧,所為的便是進行自身的康復性訓練。
張帆的幸福甜蜜刺激了他,刺激了管郁,讓管郁更是對強大的實力產生無窮無盡的嚮往。只有自己足夠強大,自己才能夠保護自己的愛情。只有自己足夠強大到能夠保護自己的愛情的時候,自己才能夠與心愛的人結婚,舉辦如此盛大的婚禮,然後安安穩穩的生活。
管郁嚮往的便是如今張帆所得到的。
可是張帆呢?張帆可並不滿足於如今自己得到的,雖然結婚令他感到十分高興,入贅這樣的一家富室,娶了這樣一個美麗的妻子,似乎應當滿足。可是張帆所嚮往的卻是劍道,所嚮往的是成為叱吒風雲的強者,是揮斥方遒的豪邁,是成為一品劍豪之後眾人俯首稱臣的那股快意感覺。
很多時候,人就是這樣,自己得到的不會珍惜,得不到的卻永遠嚮往。殊不知,自己如今擁有的卻是他人奢望的。
在管郁站立得快要支撐不住之時,忽然黑暗當中一道金光飆射而至。
「啊!小綠豆,你醒了!」管郁高興地撫摸著自己肩膀之上的小金蛇,顯得高興極了。
小綠豆的醒來讓他傷感的心獲得一絲的慰藉。
人類的心思總是難猜,特別是女人的心思更是如同海底針。唯有動物單純,沒有狡黠。
在小綠豆的陪伴之下,管郁足足站立了兩個時辰,一直從那甚囂塵上的喧鬧站到夜深人靜的時刻。
「撲通!」
當管郁準備返回自己居住的房屋時候,突然聽到一聲沉悶聲響從院牆的方向傳來。
然後,在管郁略感驚詫的目光注視之下,一個穿著長衫面相清瘦的書生模樣的男子從草叢當中爬了出來。
「啊……」那書生看到管郁的時候,嚇得發出一聲尖叫,不過旋即捂住自己的嘴巴,睜大雙眼,顯得恐慌地看著管郁。
「你……怎麼了!?」管郁以為是這個男人看到自己肩上的小綠豆感到害怕,所以將小綠豆放在自己的手中,小心蓋住小綠豆的身軀,向這個書生問道。
書生支支吾吾說不出話,最後只是說了一句「打擾了」便匆匆忙忙的走了。
「奇怪!!」管郁感到這個書生有些怪異,但是也沒往細處想。這王家請來的怪異之人可是不少,酒席之上還有不少袒胸露乳的匪徒,也有一些帶著佩刀的官兵,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各種人物,五花八門,不足以論。
回到自己的廂房當中,管郁將自己的盒子打開,看著盒子當中的海貝發獃,同時也看著劉嫣的那朵白色小花,看著吳婉倩臨死送給自己的那紫色衣袍,便會想到吳婉倩臨死之時打扮的模樣,打扮成蔣卉的模樣,他就會想到殺死自己父親的蔣卉。
「蔣卉!我一定會找你報仇的!在此之前,我會先得到整個凌劍閣,我會先將張怡安那個老妖婆殺了!!」管郁咬牙切齒,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手腳經脈乃是因為張怡安手下留情才沒有徹底毀壞到無法修復的程度。
而旭陽真人為了保留管郁這股恨意,也並未將實情告知他。
就讓他帶著這股恨意變得強大起來吧,很多時候,心懷仇恨才是變得強大的動力和根本。
翌日清晨,天剛剛亮堂起來之後,張帆便迫不及待地敲開旭陽真人的房門,對著那還在酣睡當中的旭陽真人不斷推搡,求著旭陽真人教他修鍊,哪怕是指點一些思路也好。
旭陽真人帶著醉意醒來,看著張帆,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怎麼?昨晚洞房可還爽快么?為師留下你的命根子,應當怎樣感謝為師啊!?」
「師父不要說笑了!快些教我修鍊吧!」實際上張帆昨晚根本就沒有進行房事,他也喝醉了,不過大清早他清醒過來便立即來到了旭陽真人這裡。因為旭陽真人說過,待得他結婚之後便立即會對他和管郁進行指導。
旭陽真人想了想,說:「此地不宜修鍊,應當換一個清靜之地!」
「那麼走吧!!」張帆拉著旭陽真人便朝著房間外邊走。
昨晚旭陽真人喝醉了,衣袍鞋子也未脫,如今也不消穿上,直接也隨著張帆離開了房間。
「誒……去叫上你師兄!」旭陽真人揉了揉自己的雙眼,似乎也覺得應該給他們進行一些指導了,繼續這樣頹喪下去也不是個樣子,畢竟收了人家的火龍珠啊。
於是,在張帆的催促之下,旭陽真人連同管郁,三人離開了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