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誰求誰不要殺誰?
「凌劍九式!第一式,一劍光寒九萬里!!」
管郁和蕭寬幾乎同時喊了出來,幾乎同時出劍,皆是一陣劍光閃爍,兩道光華猛然撞擊在一起。
「嘭」的一聲巨響,一團光亮擴散。
眾人微微虛了虛眼眸,這「一劍光寒九萬里」的氣勢可全然沒有當初管郁在弟子測試當中的那番威力了。不過,光是能夠施展出來便已經是了不得。
然而,當這陣光華消散之後,眼前兩人再度清晰出現在眾人眼眸當中時。這一次卻再沒有奇迹發生,一切都在眾人的預料之中。
管郁倒下了,他躺在一團血泊當中,劍氣傷了他,令他渾身的皮肉都幾乎開裂,鮮血不斷地流淌而出,受了極為嚴重的傷,幾乎爬不起來。他的鐵劍掉落在一旁,坑坑窪窪,簡直要變成一把鋸子了。
「管郁……」
此時,李安然和吳婉倩竟然流露出同樣的眼神,那種充滿擔憂和無奈,又無法表現出來的奇怪眼神。只是在嘴角輕輕呼喚了一聲他的名字,便覺得相隔了一生一世的距離。
同管郁如此凄慘的模樣相比,蕭寬雖然顯得有些狼狽,身上的衣服也是破裂不少,但是卻好上太多了。他依然站立著,依然有力氣朝著管郁走動,他提著自己的劍,竟然一步一步的走向管郁。
「廢物!你倒是說,今天是誰輸了!?」蕭寬來到管郁身前,用劍指著遍體鱗傷的管郁。
管郁擦拭了嘴角的血跡,縱然鼻青臉腫,縱然渾身傷痕,他依然不輸那股傲氣。他堅定地說道:「你在之前已經輸了!只不過恬不知恥的偷襲我!我的實力確實不如你,但是不代表我不曾贏過你!在你倒下的時候,在你讓我不要殺你的時候。你就已經輸了!」
「不要殺我!?呵!我會讓你不要殺我!?你能夠殺我嗎?現在倒是誰求誰不要殺誰!?」蕭寬將利劍放在了管郁的脖子上,鋒利的劍刃擦破管郁的皮膚,鮮血瞬間便是浸溢而出。
「蕭寬!不要……不要殺他!凌劍閣的規定你可忘了嗎!?」李安然竟然緊張起來,她竟然在為管郁求情。
聽到李安然的聲音,管郁忽然覺得心中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有著一股暖意流淌在心間,原本對李安然的仇恨竟然在這一刻變得淺淡了許多。她果然並沒有那樣冷血么?我在她心中果然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位置么?她果然還是念及舊情么?
與管郁的感動相反,蕭寬聽到李安然的求情之後,卻怒火中燒。如今自己的女人竟然在為她的前任求情,這是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忍受的。
誰能夠忍受自己的現任與前任糾纏不清?
彷彿受到某種刺激,蕭寬竟然雙眼發紅,心中一狠,握緊了劍,開口說道:「這隻不過是意外!!一場意外!在我和管郁比武切磋的時候不小心讓他意外身亡罷了!反正管沖已死,就算將他殺了也不會怎麼樣吧!?凌劍閣的眾多長老可早就看這小子不順眼,早就想讓他滾出凌劍閣了!」
聽到蕭寬的話語,眾人的心都是狠狠抽了一下。
「他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他當真想要將管郁殺了嗎!?」
「天吶!真的要殺人嗎!?太可怕了!」
「蕭寬這傢伙看起來傻頭傻腦的,沒想到這麼殘酷!」
「要不要阻止他!?」
「阻止他!?死的說不定就是你!」
雖然眾人皆是聽出了蕭寬口中所言的意思,但是卻沒有人前來幫助,就是李安然也礙於自己的面子不敢動手。而倒在自己朋友懷中的吳婉倩卻是有心無力。
管郁感到有些害怕,或許自己的性命當真要終結在這裡,竟然要被這樣一個白痴一樣的胖子殺死么?他好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管郁忽然扭頭,看向了後方岩石,那塊破碎的岩石廢墟當中,那個穿著紅色衣裙的紅髮女子。
「紅師姐!!救我!!!」
管郁向康紅髮出了求救的聲音,聲音當中充滿了絕望的乞求,因為就算是康紅恐怕也無法將他拯救。劍刃就在他的脖頸旁邊,只消蕭寬用力一切,那麼一切都是結束。
可是,他絕望的看到,那個紅色的身影面朝著自己這方,卻是絲毫都不抬頭看一下。她在做什麼?康紅像是一個瘋女人一樣,她正拿著那枚蛇蛋不斷地敲擊。
是什麼讓她如此痛恨那枚蛇蛋?為什麼那枚蛇蛋比自己的性命還要重要呢?她不是自己的女人嗎?我不是她的男人嗎?我們連這世間最為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了,為什麼她卻對自己全然不在乎呢?
管郁忽然想起這兩個星期以來,自己似乎只顧修鍊從未在意過康紅。而康紅對自己也是越來越冷淡了。難道是因為這一個月來都沒有和她做過,所以她討厭自己了嗎?可是,這種事情不是一開始就是她主動的嗎?這種事情她想要的話,難道不是一句話的事情嗎?
無論如何,管郁都想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將第一次交給自己的女人,竟然在這種時候對自己不管不顧。
在這一刻,他只是清楚的明白了一點。她不愛我了!她真的不愛我了!莫名其妙的突然就不再愛我了!
管郁絕對不會相信康紅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任性而為,他絕對不會相信康紅並未愛過他。他能夠感受到,感受到在此之前康紅看他的那種目光,那種眼神,以及說話時候的關切語調。那絕對是愛意迸發之後方才能夠表現出來的,那絕對不是虛偽的做作。可是,現在呢?現在她卻不愛自己了!這究竟是為什麼!?
李安然也是!蔣卉也是!康紅也是!一個個的究竟是為了什麼來到自己的身邊?究竟是為了什麼?
難道是上天讓自己或者就是為了懲罰自己嗎?
「呃啊!!!」管郁發出一聲憤怒而絕望的怒吼之聲,聲音大得離譜,幾乎將瀑布流水的轟鳴之聲都是蓋過。
「哈哈!!怕了嗎!?不過已經晚了!!」
蕭寬大笑一聲,提起利劍,準備將管郁的心窩刺穿。
細劍帶著寒芒,反射的光芒照得管郁睜不開眼。管郁也閉上了自己的眼睛,任由死亡的降臨。
上天如此玩弄我,我還活著做什麼!?
對於感情上的事情,管郁也同樣感到幾近絕望。
「咔嚓!!」
眼瞧著蕭寬的劍即將落在管郁的胸口時候,突然一聲奇怪的聲音傳來。
蛋殼破裂的聲音。這聲音感覺上十分輕微,但是竟然無比清晰地傳入了眾人的耳中,當然也傳入了蕭寬和管郁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