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證明

  哈伯倫的話，加深了軍團眾武士的疑慮，甚至挑起眾武士的恐懼。許多雙眼睛死死盯住茜兒，彷彿她真要把所有人騙去骷髏嘴。雪山白讓茜兒證明自己不想害死大家，聽起來荒唐，可擊中了許多人的願望。


  端木東見茜兒把貂皮還給自己，明白她的心意。她知道自己是大夥的敵人，不想連累他。端木東接過這貂皮褥子，站起身來，重新將貂皮裹在她肩頭，自己卻走到茜兒身後站定，大聲說：「貂皮就是我送你的。誰敢說不可靠？」


  女武士艾琳對茜兒道：「你不必介意雪山白的話。有人說話不經過腦子的。」


  雪山白翻著白眼，哼了一聲：「有人長得就像長頸鹿那麼高。」艾琳對她怒目而視。


  茜兒忙道：「兩位姐姐不要為我吵架。勝木哥哥，你聽我的就是幫我了。」她扭過臉去，乞求地仰臉凝望著端木東。端木東嘆口氣，把她披著的貂皮褥子取下，在手裡胡亂一卷，低頭回石錘身邊坐下。


  茜兒又道：「我……現在就……證明給大家看。」說到最後，聲音已細若遊絲，臉已經紅透了。然而，茜兒的頭卻沒低下去，她一雙小鹿似的大眼看著眾人，有些膽怯，卻毫無退縮。


  眾人立時來了興頭，亂紛紛放下飯盒，擠到前面，等著聽茜兒如何證明自己不知道寶藏的秘密，以及如何證明自己不想害死大家。


  茜兒抓住自己的衣襟，輕輕地剝開，慢慢拉到左邊肩膀下。


  茜兒白皙纖瘦的肩膀和胸脯露出來，在火光中異樣蒼白。茜兒戰慄個不停，不知是冷，還是被這麼多男人的目光盯著的緣故。


  端木東把臉轉開了。靈縛C瓮聲瓮氣道：「殘，忍。」遮住了眼睛。石錘尷尬地眨著小眼睛，望著天。天佐將軍沉著臉，轉過身去。虯飛烈冷冷看著茜兒，眼神中滿是懷疑和敵意。


  女武士艾琳紅了臉，她為難地看向昭顏。昭顏疑惑道：「小妹妹，你……」茜兒滿含著眼淚，沖她搖搖頭，示意她不必多說。


  昭顏嘆口氣，沖艾琳點點頭。艾琳走到茜兒左邊，伸出一雙大手護在茜兒胸脯前，不讓其他的部位露出來。茜兒坦然多了，更決絕地將衣衫剝開。


  哈伯倫不滿道：「艾琳，你不要包庇人犯。」邊說邊探頭湊近了細覷，鼻子就要碰上茜兒的身體了。艾琳突然一肘，哈伯倫慘叫一聲，跌坐地上，鼻血橫流。哈伯倫指著艾琳道：「好你個……」卻聽眾人都是「咦」的驚了一聲。


  只見茜兒白皙的胸口，竟有一個紅色的數字「36」。數字是刺入身體中的，用了不知什麼特殊顏料，血紅粗重，清晰可見。


  眾人立刻安靜下來。茜兒看了大伙兒一眼，低下頭去：「紅字就是我的證明。」說完輕輕將衣衫拉起。


  虯飛烈冷冷道：「怎麼證明？」


  茜兒柔聲道：「我們冰岩磧氏族的營地，在薩圖國和血童國之間，靠近泰坦國的溫泉堡。我們雖然是小族，可我們不願歸屬任何大國，這也導致我們總被周鄰的大國欺負。一直以來，薩圖國侵害我們最厲害，我們氏族小心地給他們進貢，這才勉強維繼下去。」


  端木東暗想：「薩圖國？莫非就是鷹徹的那個薩圖國？」


  卻聽虯飛烈不耐煩道：「講這麼多沒用的幹什麼？！你就直接講，你怎麼憑那紅字證明，你不知道寶藏就好。」


  茜兒柔聲道：「這位叔叔，不是我啰嗦。而是必須從頭講起，各位才能明白，紅字為什麼是證明。」


  昭顏道：「飛烈，讓她講。」眾人一疊聲不讓虯飛烈說話，催茜兒快講。


  茜兒點點頭：「可今年初，突然起了事端。血童國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發兵攻打泰坦國的溫泉堡。溫泉堡對泰坦國至關重要，是泰坦國在冰原西邊最後的據點，第一道門戶。然而溫泉堡離本土太遠，救援兵力難以趕到，守將古承襲只好獨自奮力抵抗，並向薩圖國求救。」


  端木東暗想：「薩圖國是冰岩磧氏族世代的禍害，茜兒肯定非常恨薩圖國。」


  果然聽茜兒談起薩圖國，語調大有恨意。


  茜兒繼續道：「薩圖國不願血童國佔領溫泉堡，發兵來救援。所以溫泉堡雖然是泰坦國的重鎮，然而在溫泉堡卻展開了薩圖國與血童國混戰。薩圖騎兵本來佔了上風，可就在戰時，薩圖國內發生變亂，薩圖大軍隨即撤退，血童國便包圍了溫泉堡。薩圖國逃跑撤退，我們冰岩磧族人都很高興。可是，血童國的殘忍是出了名的。所以薩圖援軍一走，溫泉堡便人心惶惶。縱使守將古承襲奮力抵抗，可溫泉堡的居民卻害怕血童國破城血洗，竟背著古承襲，打開城門，投降了血童國。古承襲只能帶著親隨突圍逃走。」


  天佐點頭道：「這事情倒是真的。去年入冬前後，平野院長尚在。血童國的屠藩親王曾派專使來請平野院長帶領白狼團出戰。其實就是想花錢讓雇傭軍打頭陣，減少他們的傷亡罷了。平野院長聽說要打溫泉堡便猶豫了。一來溫泉堡地勢險要易守難攻，二來守將古承襲是羿后一族的名將，不可小覷。三者，平野院長不願幫血童國打這種不義之仗。所以，婉拒了。」


  茜兒微紅著臉道：「老爺爺既然知道，我就不細說了。本來，這些事情都不是女兒家關心的，我也是聽爸爸講起來，才零碎地記住一些。」


  虯飛烈突然大吼一聲：「你有爸爸，幹嗎還跟著死茉莉？可見你之前都在撒謊！快說，寶藏在哪裡，否則我剝了你的皮……」


  天佐和昭顏同時喝了虯飛烈一聲。天佐道：「姑娘，你慢慢的繼續講吧。不要怕他。」


  虯飛烈收起剝皮大刀，眼中要噴出火來，瞪著茜兒。


  茜兒嚇得不敢看他，點點頭道：「溫泉堡投降血童國以後，血童、薩圖和泰坦三國中間的地帶，就完全在血童國羽翼之下了。而我們冰岩磧一族的營地，世代都在這裡。族裡騷動不安，酋長忙著準備給血童國進貢的財物。這天，血童國的元帥屠藩親王突然帶兵包圍了我們的營地。屠藩不要任何貢品，只要酋長說出冰原寶藏的秘密。酋長誓死不說。屠藩也不生氣，他命令手下，每天斬殺一名冰岩磧的少女，直到酋長說出寶藏的秘密為止。酋長把我們全族召集到一起，流著眼淚告訴我們被斬殺的原因。我們這些普通族人，就在這時，才知道了冰原寶藏的事。」


  眾人都是一驚。明十三怒道：「給屠藩這樣的人打仗，老子還不如去直接去死！」更多人則是憐憫地看著茜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