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審訊

  營地里亂笑聲一片，大夥都很好奇虯飛烈究竟要問昭顏什麼大事。艱苦危險的行軍生活中，有了這樣的意外，大夥都無比快活。


  昭顏正色道：「虯飛烈，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吃完飯，我和天佐、火一哥，會審訊茜兒的。」


  虯飛烈怪笑道：「為什麼呀？為什麼不當著大伙兒的面，審那個小妮子？難道你們有什麼秘密，非要背著大傢伙審她？」


  昭顏平靜道：「我們為什麼要背著大夥審她？」


  虯飛烈突然收起笑容，奇道：「為什麼？大伙兒都說說，我為什麼就不能審她了？難道我一審，那個小妮子就刺溜一下逃沒影了？我有那麼傻x笨球嗎？」說著，便陰森森斜睨端木東。


  端木東聽到這話，氣得渾身哆嗦。虯飛烈顯然在暗示他傻x笨球放走了常可。石錘依然在悠閑的烤襪子。靈縛C依然在賣力的打鼾。端木東推了推他倆。靈縛C坐起來道：「少聽，閑話。多，睡覺。」石錘點點頭，撓撓頭：「這個女犯人對咱們軍團很重要，唉。」


  端木東面對這倆損友，吹鬍子瞪眼，無計可施。


  眾人紛紛重重點頭：「就是！就是，虯大哥怎麼不能審了？我們也好看看！」望著捆在木樁上的茜兒，一個個都異樣興奮，好似一時間發現了生活的亮點，渾身的疲乏也不見了，也都不怕殭屍取腦了。


  虯飛烈得意洋洋地環顧眾人一圈，目光最後落到昭顏臉上，好像在挑釁說：「有本事你殺了我啊。」


  昭顏的目光冷如寒星，直直盯著虯飛烈的眼睛。虯飛烈縱然有大伙兒支持，可也不由倒退了一步。有幾個一塊起鬨的，剛站起來，看這場面，又趕緊坐下了。


  然而，虯飛烈沒有坐下，反而挺胸傲立：「上個女犯人，稀里糊塗放跑了。寶藏的秘密，單落這個女犯人身上了。」天佐也對端木東心懷深深的戒備，所以虯飛烈知道，自己但凡把矛頭指向端木東，天佐便都會保持沉默。因此，虯飛烈勝券在握，要由自己公開拷問茜兒。上次沒有剝成常可的皮，這次就用茜兒祭剝皮刀。


  大伙兒眼瞅昭顏，又看看虯飛烈，一時鴉雀無聲。


  這時，就聽一個少女溫柔的聲音道：「請你們別吵了。我什麼都告訴你們，不用審。反正我原本就是一個要死的人。如今，婆婆也不要我了。我還有什麼可隱瞞的呢？」


  大夥一齊望向冰牆的內角。茜兒被反綁在那裡的木樁上，臉漲得通紅，飽含歉意地望著大家。她又抬眼瞧向看守自己的武士，膽怯地眨眨眼，咧開小嘴笑了一下。


  守在茜兒身邊的是一名身材高大的青年武士，個頭僅比天佐和石錘矮一點，一頭紅色的短髮，五官很秀氣，甚至可以說有些陰柔。這位武士身後交叉背著兩把長刀，腰間還別著一柄短刀，右大腿上縛著一把長匕首。這位滿身武器的青年，陰沉地看著眾人，開口道：「你不用害怕，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團長命令我保護你，我決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除非團長命令我處死你。」說著，看了看身邊的茜兒。


  茜兒聽了這位青年的話，先是露出感激的神色，接著面無人色地喃喃道：「處死。好的。」


  端木東卻大驚。靈縛C也驚得險些躺在地上。因為這位陰柔的青年，說話的聲音完全是個女人。難道又是位女武士？

  沒錯，這是特別行動隊里，除了昭顏、雪山白和已經戰死的水二童之外的第四位女武士，艾琳。艾琳一直擔任昭顏的護衛，是個沉默寡言、不苟言笑的姑娘，很多作風，跟她護衛的昭顏很像，只是個頭比昭顏高出許多。


  艾琳說完，那些湊近茜兒看熱鬧的傢伙，又退後了一些。大夥都知道，艾琳只聽昭顏的命令，而且翻臉不認人。


  茜兒對艾琳顫聲道：「我明白。我會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的。」艾琳面無表情地點點頭。


  天佐分開眾人，走到茜兒面前，道：「小姑娘，你告訴我，冰田茉莉當年為什麼要騙我們到大冰蟲的老巢里？」


  茜兒低垂著眼睛，不敢看天佐，只小聲道：「老爺爺，您聽我從頭說吧。婆婆的名字不叫冰田茉莉，叫冰岩磧茉莉。」


  眾武士們聽到「冰岩磧」都面面相覷，擠眉弄眼，不知道這是什麼怪姓氏，而且都感覺很難聽。昭顏聽到這三字，卻心下一驚。昭顏堅持秘密審訊茜兒，就是擔心虯飛烈為難茜兒，然而聽到「冰岩磧」她就知道，寶藏傳說果然是真的了。這樣一來，如果堅持秘密審訊，反倒讓弟兄們以為軍團首腦要私吞寶藏。昭顏不動聲色地默默打量茜兒，怎麼也看不出這個害羞溫順的小姑娘居然是傳說中「冰岩磧」的女孩。


  天佐蹙眉道：「冰岩磧？可是在冰原西北邊界的遊獵的冰岩磧一族？」


  茜兒一疊聲道：「是的，是的，天下只有一個冰岩磧氏族，婆婆就是冰岩磧氏族的，叫冰岩磧茉莉。」


  天佐點點頭。茜兒繼續道：「茉莉婆婆年輕的時候，不知犯了什麼錯，給族裡帶來許多災禍，酋長騙她喝了迷藥酒，她昏過去了。大祭司開始行法，大伙兒一起拍手唱歌，大祭司與她行交合之禮，驅除族內惡兆之氣。最後大祭司帶人把她扔進了骷髏嘴。」


  眾人都傻笑著默默回味「交合之禮」，卻見茜兒臉色煞白，渾身簌簌哆嗦，捆縛的繩索下兩隻小手攥成拳頭，小鹿似的大眼睛里湧上淚水。顯然，大祭司將茉莉婆婆扔進去的地方，也就是那個什麼骷髏嘴，甚是恐怖。


  眾人驚道：「骷髏嘴？什麼鬼地方？」


  茜兒顫聲道：「就是，大冰蟲的老巢，也就是……她騙你們去的地方。」她深深埋下頭去，下巴貼著胸口，似乎十分愧疚不安。


  天佐戰慄道：「原來，那地方叫骷髏嘴。」


  虯飛烈罵道：「這天殺的死老婆子！天殺的死婆子！這個死茉莉！哎！你快說，這死茉莉被扔進骷髏嘴，後來怎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