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寶藏的入口
「羴度仕先生一聽，非常感興趣，把人皮地圖一卷，從懷裡取出自己銀行的支票簿，當即開出一張十萬金幣、七國通兌的支票，告訴這位戰戰兢兢的婦女，只要她告訴自己財寶所在的地方，這十萬金幣就是她的了，這錢不是偷竊鄰人所得，不必擔心血光報應。這女人連忙推託，說自己可以把財寶告訴羴度仕先生，但只有一個條件，要求羴度仕先生和所有探險隊成員發誓保密，不要讓別人知道是她告訴他們的，否則，讓她丈夫知道非打死她。她說自己不是為了賞金而告訴羴度仕先生。因為，她終日受那財寶誘惑之苦，如果有人能將財寶悉數挖走，她也就斷了念想，消除一塊心病。羴度仕先生大喜，連忙帶領探險隊全體成員發下毒誓，絕不讓外人知悉。這女人見狀，便把財寶的方位告訴了羴度仕先生。說完，她挑起自己的包袱，翩翩告辭而去。」天佐冷笑一聲。
虯飛烈憤憤道：「我記得那女人走時，刮過一陣風，把她的長面紗吹起來。好傢夥！嚇我一跳。雖然只是驚鴻一瞥，可我看見，她那張臉好像被油炸過，焦黃髮黑，坑坑窪窪，抽抽縮縮，把我嚇得夠嗆！」說著瞟了一眼老婆婆，張著嘴沒說下去。
大夥都知道，虯飛烈想說：「比起這老太婆，那賢淑女人的臉還更好看些。」可老婆婆的臉實在太慘了，虯飛烈終是不忍。
老婆婆依舊一動不動站著，好像聽天佐講話，聽入了神。
天佐哼了一聲，道：「這女人走後，羴度仕先生心急火燎，命令探險隊立刻出發。平野院長提醒他，也許這女人在騙人，讓大家白跑一趟。羴度仕先生則認為，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可能，就要行動。反正大不了白跑一趟，情況比現在這樣空轉悠也不會差到哪兒去。依著她的話，我們第二天下午趕到了埋藏財寶的地方。跟她說的一樣，那片茫茫冰面上，空無一物，走近了，才能看到冰面上有條巨大的裂口，像一張張開的大嘴，黑黢黢看不見底。」
虯飛烈聽著，顫抖起來，每根鬍子都在顫抖。這世上能讓虯飛烈害怕的事情並不多。大伙兒都緊張起來。
天佐停了停，覆著面罩的臉沒有表情，露出那僅剩的一隻眼睛，茫然地看著前面，好像看到了十一年前的那一幕。片刻，才說下去：「平野院長看到白日將盡，建議第二天再開始探測行動。然而羴度仕先生卻要求立刻開始，他擔心那個女人說不準會把寶藏的秘密告訴其他人，說不準已經有其他的探險隊朝這裡進發了呢！哼，羴度仕先生那時只知道冰原寶藏中有巨額的財寶，要是知道了其中有民心之石，那羴度仕先生只怕沒有狼之團保駕，哪怕單身匹馬也要下到那裂口中去尋寶！平野院長看著漆黑的裂口，不願讓弟兄們冒險。羴度仕先生把酬勞又提高了一倍。平野院長繼續搖頭拒絕，堅持第二天行動，並且不要他多出的錢。羴度仕先生拗不過平野院長，氣急敗壞，命令自己的兩名親隨跟隨自己下去察看。羴度仕先生的貪婪和執拗讓平野院長無可奈何，平野院長不願自己的僱主遇到危險，親自帶領十人跟隨羴度仕下去察看，命令其它人在裂口外守候。」
虯飛烈聽到這裡，嘆了口氣，插話道：「當時，你和我都被留在裂口外面拉繩子。我記得他們下去沒多長時間，就聽裡面傳來慘叫聲，羴度仕的聲音最大。接著聽到平野院長喊：『天佐，帶人撤！』接著繩子一虛，等我們拉上來，繩子已經被什麼斬斷了。當時我們都看著天佐你。你喊著說不行，得救平野院長。說完，讓我們放繩子，你自己爬著繩子，第一個就下去了。然後，天禧和其他十幾個弟兄都下去了。我正準備下，」虯飛烈說著，嘴唇劇烈地顫抖起來，當年的恐懼和慘烈往事浮上心頭，這長須漢子竟然哭了，聲音異樣地絕望：「我，我他媽這輩子都沒見過那麼糟心的場面。足足有幾十條博爾特大冰蟲，最小的都比前天晚上殺掉的那條粗大，一下從那冰窟窿裡頭冒出來，密密麻麻一大片，扭來扭去，就像茅房裡攪成一團的蛆。」說著，虯飛烈一歪頭，大嘔起來，把剛吃喝的東西都吐出來了。
常可和茜兒早已面無人色，虯飛烈一吐，她們也乾嘔起來。
不少人也捂住嘴，乾嘔著。
只有老婆婆站著不動，無動於衷，好像沒有聽見虯飛烈的話。
天佐慘白著臉，緩緩道：「那些大蟲……」
虯飛烈猛然直起身，插話道：「那些大蟲，那些大蟲揮舞著鋒利的尖頭顎，又是扎，又是削，要不就乾脆直直往下砸，就像打死蟑螂那樣，瘋狂的殺我們的弟兄！」
天佐點頭道：「原來，那大裂口下面根本不是什麼載滿財寶的沉船，而是博爾特大冰蟲的老巢。下面很深，洞口密布，就像蜂窩那麼密集，每個洞口都有冰蟲鑽出來。心急的羴度仕先生一下去便被大冰蟲吞入咽腔、嚼成碎塊。平野院長受了傷，但沒有死，我和弟兄們拚死把平野院長拉了上來。又好不容易躲過冰面上大冰蟲的攻擊，一口氣逃到了安全的地方。那一仗，我們一共死了六十多個兄弟，我的眼睛就是那次被冰蟲刺瞎的。我唯一的弟弟天禧，從小相依為命一塊長大的兄弟，也被冰蟲吃了。」
端木東雖然哀傷，卻忍不住疑惑地想：「既然白狼團的精舍神通都是平野先生教的，平野先生怎麼還打不過冰蟲，得別人救他？」卻聽身邊有人在哭。
石錘難過地抽泣了一聲。石錘又想起了自己戰死的哥哥，也是從小相依為命一塊長大的兄弟。他背轉身去，肩膀一抖一抖地，無聲地哭了。
端木東把一隻手撫在石錘後背上，他本想把手放在朋友的肩膀上，可他比石錘矮太多了。
靈縛C按著石錘的肩膀，五官扭曲了幾下，不知處於何種情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