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榮寵,
第六十一章 榮寵,
韓玥沒想到這人這麽無恥, 瞪了一眼秦辰,才娉娉婷婷的朝秦辰見了禮,道,“參見陛下。”
“跟哥哥這麽客氣作甚, 過來吧。”秦辰見小姑娘這麽懂規矩, 微微挑了挑眉, 道。
“你們都下去吧。”見小姑娘興致不是很高, 秦辰也知曉是個什麽緣由, 身子微微往後靠,帝王身上莫名帶了幾分風流,笑道。
“是, 陛下。”得到帝王的吩咐, 眾人便緊趕著退下,臨走前卻是在想,陛下待這位韓二姑娘簡直是好的有些過分,哪怕韓二姑娘對他態度不冷不熱,也絲毫不見帝王動怒。
秦辰便從高處走下來, 在小姑娘麵前堪堪立定,眸光如許,溫聲道, “妹妹這是心裏還在慪氣呢。”
他既比小姑娘年長, 這姑娘家使些小性子他讓讓就好了,之前確實將關係鬧得有些僵,所以今日秦辰是想緩和一下他跟小姑娘之間的關係, 畢竟小姑娘已經知道陸子盞跟綰妃娘娘的事情, 他的小姑娘就算再沒有眼光, 也不會瞧上那陸子盞了。
小姑娘心裏自然是有氣的, 畢竟她一直將對方當成自己的親兄長看待,之前在南陽王府,她也對對方很好,可是對方竟然對她起了那等心思,之後所作所為絲毫不顧及她的心意,但是現在有些話肯定是不能說的,小姑娘搖了搖頭,道,“不敢。”
這哪裏是不敢了,秦辰失笑,握著溫涼的折扇扇柄,道,“那日的事情確實是哥哥做的不對,哥哥向妹妹賠個不是,除了妹妹入宮這件事,其他的要求妹妹可以盡情的提。”
隻要小姑娘能夠待在他身邊,其他的事情秦辰自然可以不計較。
“哥哥。”聞言,小姑娘突然扯了扯秦辰的袖子,軟聲道。
秦辰下意識的應,“嗯?”
小姑娘的嗓音是嬌中帶著糯,糯中又帶著幾分軟,若是來日喚他“夫君”,想必更具風味,因此秦辰鳳眸深邃了幾分。
“哥哥是不是知道子盞世子跟綰妃娘娘的事情?”小姑娘杏眼水汪汪的看著秦辰,問。
秦辰沒想到是因為這事,之前他倒是想跟小姑娘說這事,但是擔心小姑娘受不住,所以一直沒有說,現在小姑娘既知道了,他自不會替那陸子盞說好話,緩緩道,“朕確實一早就知道了。”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那陸子盞是徹底不能跟小姑娘在一起了。
小姑娘抿唇,不知心中是個什麽感覺,子盞世子這事,所有的人都知道,就她不知道。
“別多想,你不久後將是朕的皇後,隻要你乖乖的,朕定會許你一世寵愛。”秦辰見她興致不高,刮了刮她的瓊鼻,淺笑一聲,道。
小姑娘心不在焉的陪著帝王說了一會兒話,之後便娉娉婷婷的帶著丫鬟走出去,等她沒了人影,秦辰才漫不經心的問內侍,“那陸子盞現在怎麽樣了?”
“回陛下,陸世子正在想辦法如何解決綰妃娘娘的困境呢。”聞言,內侍連忙回答,這還是帝王故意讓人將綰妃娘娘的消息傳到那位世子爺耳朵裏去呢。
“他倒是個癡情種。”秦辰輕嗤一聲,不過這樣也好,若是他心心念念的也是小姑娘,那秦辰真要對他出手了。
內侍哪敢接這話,雖為原東宮侍衛,但是這畢竟牽扯到了先帝的嬪妃,肯定也不是一件小事,何況誰敢議論皇家之事。
“你下去吧。”秦辰原本就不需要人回答他的問題,直接擺手,道。
內侍便趕忙退下,果然隻有韓二姑娘在時他們陛下神色才有片刻溫情,道,“是,陛下。”
這邊小姑娘剛從禦書房出來,靜宜公主身邊的宮女就在禦書房候著,因為淑妃娘娘的母族是向著當今聖上的,因此靜宜公主這段時間絲毫不受影響,日子該怎麽過就怎麽過。
小姑娘猜到靜宜公主喚她去是何事,朝著宮女點了點頭,然後跟著宮女一起來到禦花園,彼時靜宜公主正坐在禦花園的凳子上吃茶,小姑娘莞爾一笑,朝靜宜公主走了過去,道,“臣女參見靜宜公主。”
靜宜公主麵上雖冷著,但還是親自過去扶起她,哼哼唧唧道,“溶溶馬上都要成為皇後娘娘了,還跟我見禮作甚,說起來皇兄被你們南陽王府撫養這麽大件事溶溶肯定是知道的,結果溶溶都不告訴我,也真的是讓人傷心了。”
靜宜公主雖然不懂得這裏麵的彎彎繞繞,但是撫養皇室血脈是何等重要的事,小姑娘身為南陽王府嫡係子女,肯定是知道內情的,她跟溶溶關係這麽好,結果溶溶從來都不跟她說這件事,簡直是太讓人傷心了。
“倒不是故意不告訴公主,隻是當日國舅府被以叛變之名論處,那麽哥哥身上就帶著亂黨的血脈,稍有差池可能就會威脅到其性命,所以這件事我們也是有意瞞著,並非故意瞞著公主一個人,還請靜宜公主莫怪。”小姑娘一早就猜到靜宜公主找她什麽事,聞言淺淺笑一聲,道。
“既然溶溶都這麽說了,那本公主自然不計較,隻是日後有什麽事,溶溶都不得隱瞞本公主。”靜宜公主曉得茲事體大,哪能隨意說出去,方才不過是故意那般說罷了,現在情緒緩和了幾分,靜宜公主道。
“自然不敢有事欺瞞靜宜公主。”小姑娘端起一盞茶,與靜宜公主輕輕的碰了碰,小姑娘明眸善睞道。
見小姑娘的眉眼是別具一格的風情,靜宜公主笑了笑,跟她開始絮叨起別的事來,道,“聽說丞相府已經被抄家問斬了,相當日那丞相府是何等的繁華,有一個盛寵一時的貴妃娘娘,父皇在世的時候又極為倚重那丞相,門生更是遍布天下,倒沒成想落到這般的下場,說到底這人還是不能總是做虧心事,沒準哪日就要不好了。”
之前那貴妃娘娘仗著父皇對她的寵愛在後宮那怎是一個張揚跋扈,丞相府仗著帝王的寵辛也沒少那些見不得人的事,如今落得這麽個下場卻也不虧。
小姑娘對丞相府根本就無甚好感,這一切的事還不都是丞相府挑起來的,所以聞言也不同情那丞相府,倒是想起了另外一個人,“綰妃娘娘怎麽樣了?”
雖然知曉她跟子盞世子之間的事,但是小姑娘對他二人並未有什麽怨恨,畢竟他們二人兩情相悅,說起來這位綰妃娘娘也是個可憐人。
“還能怎麽樣,原本綰妃娘娘所有的榮寵就是靠父皇對她的寵愛,但是父皇現在已經駕崩了,雖然陛下還沒有處理這後宮的事情,但是也能夠料到綰妃娘娘是個什麽樣的結局。”靜宜公主歎了一口氣,說到這位綰妃娘娘,那也真正的是算得上奇女子,但是她的性情卻不適合這個皇宮,如今沒了父皇庇護,那還不是人人都可以欺負的。
“綰妃娘娘不是還懷著身孕嗎?”小姑娘聽著一驚,她原以為綰妃娘娘有了身孕在宮裏肯定是無人敢欺負的,卻是忘了這宮裏原本就是拜高踩低的。
“她是懷著身孕,但如今朝堂穩固,誰盼著這個孩子出生,即便這是先帝的遺腹子,那也沒多少人期望這個孩子生下來,而且這胎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所以綰妃娘娘這日子過的確實是沒好到哪裏去。”靜宜公主笑著搖了搖頭,道。
,二更,
小姑娘恍然,因為如今登基的君王是嫡子,加之有手腕,有能力,所以已經不需要其他朝臣來穩固朝堂,那麽別人自然不是真心期盼這個孩子能生下來,更何況這胎若隻是個公主,那就更加不需要這個孩子了。
“我知道你同情綰妃娘娘,但是個人有個人的命,咱們能做的便是接濟對方一下,但是對方又不需要這個。”見到小姑娘的神色,靜宜公主就猜到她在想什麽,扯了扯唇角,靜宜公主道。
雖然說宮裏有些拜高踩低,但是帝王未發話,就算是先帝嬪妃,宮裏也不敢過分怠慢。
“誰說沒法子了?”熟料小姑娘用纖纖素手撐著額頭,糯聲道。
“溶溶你是打算去求皇兄?”靜宜公主福臨心至,笑眯眯的湊上去,打趣道,“旁人的要求皇兄自然是不會答應的,但若是溶溶去求的話,皇兄肯定是會答應的。”
如果帝王出麵,那肯定是有法子的。
“誰說我要去求他了?”沒想到一下子被靜宜公主猜中了心思,小姑娘咳嗽一聲,道。
靜宜公主當即就笑了,“不是那溶溶為何這麽激動,就算你不說本公主也知道,皇兄一登基就立你為皇後,可不就是將你放在心尖上了。”
她之前就知道她那位皇兄待小姑娘極好,因一早就知道他們不是兄妹,靜宜公主覺得二人倒也般配的很,如今沒想到對方都要成自己嫂子了。
“靜宜公主若是再說,那臣女就先告辭了。”小姑娘哪裏受得住靜宜公主的打趣,道。
靜宜公主當時就拉著她的手笑,“像溶溶這樣的美人兒,本公主哪裏舍得,你且陪本公主說說話,等會本公主讓人送你回去。”
小姑娘點了點頭。
與此同時,平昌侯府。
謝宴抄了丞相府之後便腳步匆匆的趕了回來,直唬的人一大跳,主要還是因為世子爺之前一直待在皇宮,又想到他跟世子妃姻緣一直不是很和睦,還以為他今日不回來了,誰知道世子爺回來的還挺早。
謝宴回來不久,韓晗就走了進來,她拂開珠簾走進來,見謝宴也在,她便福了福身,道,“世子爺。”
她倒是沒有料到這人回來的這般早,還以為上次惹惱了他,他都不打算回來,謝宴冷哼一聲,問,“舍得回來了?”
“世子爺這是在哪裏受了氣?怎麽叫我舍得回來了,阿寧倒是想問一下世子爺是不是舍不得回來了?這些日子,是誰在外麵不回來,祖母那邊差人多次來問,我簡直不知道要說些什麽好。”韓晗冷不丁的被他嘲諷,先是一愣,然後也生出幾分氣性來,道。
謝宴原本是想她說幾句話哄哄自己,誰知道她一上來就冷嘲熱諷,謝宴再好的脾氣這時也有點生氣了,反問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在宮裏那是為了幫陛下處理政事,難道在阿寧眼裏,我就是那般不堪的人?還是說我打擾了阿寧什麽好事。”
“我做事情問心無愧,不像世子爺,非得把別人想的那般不堪。”韓晗沒想到謝宴今日如同吃錯藥似的分毫不讓,心中多多少少有了怒氣,道。
謝宴原本心中就如一團火在燒,現在見她在這對他多加指責,當即拍著桌子站了起來,冷笑道,“是我把阿寧想的那般不堪,還是阿寧背著我見了不該見的人?”
謝宴待人溫和是沒錯,但是他也有自己的脾氣,之前知道她心中一直有雲承他也是睜隻眼閉隻眼,但現在兩個人竟然趁著他不在的時候見麵,而且說話還說的那般高興,這讓謝宴怎麽忍,原本是想聽她說兩句好話,誰知道對方一直在懟他,氣的謝宴不知道說什麽好。
“我見誰都是光明磊落,且不說我們這樁婚事是怎麽來的,就說我們是真正的夫妻,我想見誰世子爺也不能阻攔吧。”韓晗見他越說越遠,忍不住按了按額頭,道。
她是不知道這人為什麽就跟突然吃了炸藥一樣,存心要給她找麻煩,這一日她也真的是累了,所以也不想應付謝宴。
“阿寧還真是讓本世子刮目相看,既然你問心無愧,那本世子也無話可說。”謝宴見她如此,突然也冷了神色,覺得這人就是個沒心的,即便他對她再好,她也依舊對他無意,心冷了,謝宴猛的站了起來,道。
他原本處置了丞相府還要安排明日那淩芷含入朝的事情,除此之外,因為禮部要著手準備帝後大婚事宜,所以前朝嬪妃也要做個了結,他在百忙之中回來就是想聽她說幾句好話,可誰知道她竟然這般對自己,他謝宴又不是天生要受別人委屈的,這下心倒是涼了半截。
“阿寧恭送世子爺。”韓晗不知道這的今日是怎麽回事,但是她本就不是什麽好脾氣的性子,別人都將話說到這個份上,韓晗屈了屈膝,道。
謝宴盯著她看了一眼,突然拂開珠簾走出去,見謝宴突然出來,那些伺候的丫鬟均是嚇得要跪下,原本以為今日世子爺跟世子妃的關係要緩和不少,誰知二人又吵了起來,看世子爺這神色,仿佛真的生了大氣。
謝宴看都不看幾人,直接大步離開。
他這是走的瀟灑,但是這邊鬧出這麽大的動靜,想必祖母那邊又擔心,韓晗更是摸不清楚狀況,將茶盞放下,韓晗皺眉道,“簡直不可理喻。”
這幾日是誰在外麵不回來,他回來一趟倒好,將什麽都怪到她頭上,這邊鬧那麽大動靜,前麵怎麽可能得不到消息,想到明天祖母又要問,韓晗歎了一口氣,這時候她的丫鬟走進來,輕聲道,“小姐,世子爺難得回來,你們怎麽又吵起來了。”
她還盼著世子爺跟世子妃娘娘都能好好的,韓晗哼了一聲,道,“我這還沒說一句呢,他倒是說好幾句。”
“大小姐,你說世子爺是不是見著你跟小國舅說話的場景了?”丫鬟突然想起什麽,試探的看著韓晗,問。
“他不是一直在宮裏嗎?”韓晗抿了一口茶,瞧著對這事情並不上心,問。
“世子爺雖然是在宮裏替陛下辦事,但是奴婢聽說昨日世子爺去了丞相府幫陛下傳聖旨,想來是有要事辦的。”丫鬟便道,因為她總覺得這事情跟小國舅有關。
“他辦他的事,我又沒做什麽對不起他的事,所以我心裏自然是問心無愧的,他若是想什麽那就讓他想去吧。”韓晗蹙了蹙眉,道。
見勸說不動,丫鬟就沒有開口。
《史策》記載:
長樂三年冬,淩芷含入朝堂,成為南朝第二位女宰相,深受世人讚賞。
而就在謝宴跟韓晗夫妻二人鬧別扭的時候,帝王又派人來請小姑娘入宮。
南陽王帶著侍衛走出去,因為到了冬日,所以下了一場雪,他身邊的侍衛道,“奴才瞧著陛下跟姑娘的態度有所緩和呢。”
“若是再不有所緩和,我都要進宮去向皇上請求取消這門賜婚了。”南陽王當即笑罵一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