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昏羅帳,
第四十八章 昏羅帳,
“阿寧這是怎麽了?”謝宴看了她一眼, 然後笑著走過去,見她一副對他愛答不理的模樣也不見惱怒,問。
“你還有臉問我怎麽了?你告訴我,雲承回京的消息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韓晗一臉寒意的看著他, 若不是芷含跟她說了這件事, 她可能還要一直被蒙在鼓裏, 她說那日怎麽這麽巧, 她剛去敬安寺, 這人也跟著她一起去,原來是這樣,他一直都知道雲承已經回京的消息。
“我是一早就知道雲承即將回京的消息, 可是那又如何, 阿寧你是我謝宴的妻子,你覺得你在你丈夫麵前口口聲聲去提另外一個男人合適嗎?”謝宴看到她這副模樣想說的話便給咽了回去,他眉頭微皺,道。
阿寧是他的心上人,所以他將她娶回來的時候便發誓一定要對她好, 因此謝宴對她百般縱容,世族子弟之中有誰像他這樣隻有一人,即便他二弟在外麵花街柳巷, 謝宴都堅守身側隻有一個人, 但今日妻子的態度著實讓謝宴維持原有的從容。
“所以你這是承認了?”見他大大方方的承認,韓晗冷笑一聲,問。
當初是她被逼無奈, 那時候她便跟他說她已經有了心上人, 那個人一直在她的心底, 終其一生韓晗都無法忘卻, 謝宴當時說“好”,並許諾將來若是她真的無法忘記雲承,他就放過她,可是今時今日他竟然敢騙她,雲承回來這麽大事他說都不跟她說一聲,若是芷含沒跟她提起這事情,她估計還要被蒙在骨子裏。
“我確實是一早就知道雲承回京的消息,可是阿寧是我的妻子,我為什麽要將這個消息告訴你呢?”謝宴看了她一眼,往日溫潤如玉的公子,今日卻是言辭犀利,他似笑非笑的看了韓晗一眼,道。
“謝宴你不要刻意轉移話題,我是嫁給你了沒錯,但是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喜歡的人是誰,是你故意逼我,我若是知道雲承在京城,我根本就不會嫁給你。”韓晗一臉膽寒的看著謝宴,當年就是謝宴拿太子的身份威脅她,那個時候太子的身份又是豈能公布於眾,所以她被逼無奈,隻好與謝宴約法三章,原本準備最後一拍兩散,誰知道現在謝宴故意反悔。
“那阿寧想嫁給誰,難道阿寧還在惦記著自己是小國舅未婚妻的身份?”謝宴挑了挑眉,相較於韓晗對他的劍拔弩張,此刻的謝宴卻是眉目從容,問。
“我跟雲承是交換了信物的,若是你不講信用,那咱們之間的約定就此作廢,謝宴,我要與你和離。”韓晗難以維持自己溫婉端莊的模樣,怒氣難忍,對謝宴道。
若不是因為他,她哪會像現在這樣。
“我倒是沒想到阿寧也會有這般天真的時候。”謝宴笑了笑,說起來他嶽丈大人教養出來的子女確實足夠出色,可惜就是性情太過天真,他謝宴若是娶了誰,那就絕對不會與對方合理。
尤其是眼前的女子還是他的心上人,若是想與他和離那還是等下輩子吧,當然了,隻要他謝宴喜歡,下輩子她都得是他的。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韓晗看到他整個人氣都不打一出來,問。
“阿寧,我謝宴若是喜歡一個女子,那便是一生,所以若是阿寧想著離開的話,那請恕我不敢苟同。”謝宴捏住她的手腕,垂眸一笑,道。
“所以世子爺是不想守信用了?可是當初世子爺可是說的好好的,要是雲承回來我心裏依舊有他的話,那就放我離開,怎麽,堂堂一個平昌侯府的世子爺,說話竟然不算數?”韓晗冷笑一聲,話裏話外都是對謝宴的嘲諷,道。
“在外人眼裏,我是風華無限的世子爺,但是在阿寧這裏,我隻是阿寧的丈夫,所以阿寧也不用故意激怒我,反正阿寧既然嫁給了我,那便是我昌平侯府的世子妃,這點無從改變,也沒有辦法改變。”謝宴並不在意她的態度,微微一笑,謝宴道,“至於阿寧說的放你離開,不知道這白字黑紙的在哪?可經過蓋章畫押了。”
“你……”韓晗用纖纖細指指著他,她沒想到謝宴竟然這般無恥,自己說過的話自己還不承認,而且還故意哄騙於她。
“阿寧不需要這般激動,本世子對阿寧的承諾,本世子一直都記在心裏,隻是和離之事非同小可,我們平昌侯府從建立以來就沒有和離這一說法,所以阿寧以後不要再提這件事了。”謝宴嗓音悅耳,笑著準備將韓晗攬入懷中,這件事情確實是謝宴對不起她,但是當日謝宴就是擔心會有今天的事情發生,因此才選擇瞞著他,誰知道淩芷含直接將雲承回京的消息告訴了阿寧。
“既然平昌侯府沒有和離,那世子爺可以直接休了我,韓晗毫無怨言,總之,這平昌侯府,我是一刻都待不下去。”自從知道了雲承在京城,韓晗便一刻都忍不住,特別是淩芷含反問韓晗為何要嫁給世子謝宴的時候,韓晗覺得自己特別可笑。
“阿寧,隱瞞雲承回京的消息是我不對,但是你是我謝宴明媒正娶的妻子,這件事情你想都不要想了,我覺得你需要冷靜一下,改日我再來看你。”知道這話是不能好好說了,謝宴伸手揉了揉發疼的眉目,道。
但是韓晗一臉執拗,清冷道,“還請世子爺成全。”
“阿寧,你當我謝宴是可以揮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麽?當初是你招惹我的。”謝宴聽完再也忍不住,直接拽住她的手腕將她往床榻上拉,韓晗想掙脫他的手,“你想幹什麽?”
“都下去吧。”謝宴擺手,韓晗的貼身丫鬟想要上前阻止,“世子爺,我們小姐她……”
“出去。”謝宴厲聲嗬斥,丫鬟無妨,隻能盡數退了下去。
“謝宴,你……”韓晗皺眉,冷聲道。
“我對阿寧百般憐惜,但是阿寧似乎一直都不領情,既然這樣,那你也別怪我。”說著,謝宴直接將她推倒在床榻上,隨後拉下珠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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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時,南陽王府。
因為鄭丞相來者不善的原因,所以丞相府的管家匆忙走出來,當看到鄭丞相的時候,管家連忙問道,“不知道丞相大人來我們南陽王府是有何事情要幹,奴才去替丞相大人通稟一聲?”
丞相府是貴妃娘娘的母族,一向與他們南陽王府不對付,怎麽丞相突然來了他們南陽王府,而且這氣勢洶洶的,怕不是什麽好事吧,管家掩下心中的想法,客客氣氣的對鄭丞相道。
但是他這副模樣落到鄭丞相眼裏依舊讓鄭丞相心裏不痛快,鄭丞相道,“南陽王府還真是好大的架子,本官來你們南陽王府看南陽王,你們還推三阻四的,難不成是瞧不上我這個丞相?”
管家聽著腹誹一聲,雖然貴妃娘娘極其受寵愛,但丞相畢竟隻是一個普通官員,難不成還要他們王爺特地來向他請安不成。
“回丞相大人,這是我們南陽王府的規矩,若是丞相大人不願意的話,那奴才也沒有辦法。”想歸想,管家還是一臉恭敬的對丞相道。
難不成還讓丞相直接衝到他們南陽王府裏去,到時候他們南陽王府的臉麵還要不要了,這位鄭丞相怎麽這般難纏。
“若是本官現在就要進去呢?”這還是第一個人敢這麽對他,往常誰見到丞相那不得客客氣氣的,這是第一次敢有人下他麵子,所以鄭丞相突然就忍不住了,冷哼一聲,道。
“那就恕我們做奴才的無禮了,我們南陽王府的規矩是除公子跟二姑娘外,誰想要見王爺都要讓人稟報一聲,所以若是相爺想要硬闖的話,那奴才隻能失禮了。”管家沒想到這位丞相那麽難纏,瞧瞧這話,這是一國丞相能說出來的話麽。
難不成這位相爺得了什麽失心瘋不成,若不然,哪有人敢對他們南陽王府那般放肆,南陽王府再抵不上丞相府尊貴,那好歹也是一個相府,而且南陽王府也是本朝第一世族,除皇上之外,誰敢對他們南陽王府這麽不客氣。
“本官也沒想到一向清貴的南陽王府竟然養出了這麽多聽話的狗。”鄭丞相冷哼一聲,帶著下人站在那,道。
管家險些就要與這位丞相開口對罵了,強自忍了一回,管家開口道,“不知道相爺今日來我們南陽王府是有何要事?若是實在要見王爺的話,奴才讓人替相爺您通報一聲,若是不想見王爺的話,那奴才恭送相爺。”
以他看,這位相爺才是條瘋狗,逮到誰都要咬一口,又說要見他們王爺,又不讓別人通傳,這是件什麽事,而且就跟吃了槍藥似的,說一句他頂一句。
“那就讓人通傳一聲吧,本官倒是要問問南陽王是什麽意思,怎麽就總是要跟本官作對。”鄭丞相眼睛長到了天上去,他理了理他的官袍,道。
“奴才這就為相爺通傳,煩請相爺在這等一下。”管家沒有理會鄭丞相這般態度,而是匆匆忙忙的去向南陽王稟報此事,難怪宮裏的貴妃念念那麽囂張,原來是因為丞相府的人本來就囂張,敢在南陽王府這麽大喊大叫的人也是少見。
“既然是相爺有事找,那直接讓相爺進來吧。”南陽王聽說鄭丞相來了南陽王府,有些詫異,然後語氣溫和道。
丞相府跟南陽王府一直不對付,這是滿京城都知道的事情,難道鄭丞相還以為他們跟南陽王府關係很好不成,竟然在這個時候來他們南陽王府,而且話裏話外還那麽不客氣。
“是,王爺。”管家得到吩咐之後又匆匆忙忙去找鄭丞相,這下丞相的態度總算緩和不少,遞給管家一個“還算識相”的眼神,然後丞相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南陽王絲毫都不動怒,笑了笑,南陽王道,“不知道相爺過來,實在有失遠迎,還不快給相爺搬一張凳子來?”
“南陽王府還真是擺了好大的譜,本官想見南陽王一麵,竟然還招一個下人推三阻四的。”鄭丞相接過下人奉的茶,漫不經心的說一聲,道。
南陽王當即笑意就有些淡,也沒有與丞相計較,緩緩道,“我們南陽王府規矩如此,若是有得罪相爺的地方,還望相爺莫要計較。”
從鄭丞相這態度南陽王就知道是因為怎麽一回事,隻是南陽王不想搭理鄭丞相,所以也沒有過分與他計較。
“本官自然不會與下人一般見識,隻是南陽王府既然這般有教養,怎麽就偏偏要跟丞相府搶人呢,想必南陽王也知道我們丞相府一早想要拉攏本次科舉考試的沈若清學子,本官更是一早就打算讓沈若清學子入我丞相府的門下,誰知考試之前南陽王府就將人截過去了,敢問王爺,這是不是有點不太妥當?”鄭丞相做出一副寬宏大量的狀,然後言辭非常的犀利,問南陽王。
“原來相爺說的是這件事,本王之前還真不知道原來丞相府也看上了那位沈學子,若是早知道的話,本王也不會收沈學子入我門下,隻是現在沈學子已經在我們南陽王府門下,那我們南陽王府自然會舉薦沈學子入朝為官,所以就不勞煩相爺掛心了,知道相爺對沈學子的一片心意,我們南陽王府日後定不會虧待了沈學子。”南陽王見他總算說出來實話,微微一笑,南陽王毫無芥蒂的道。
這下輪到鄭丞相要翻臉了,他說的哪裏是這件事了,南陽王根本就是胡攪蠻纏,“這點本官自然是放心的,隻是那位沈學子既然是我們丞相府先看上的,那不如南陽王將他還給我們丞相府,有本官在,一定會讓那位沈學子平步青雲。”
“那恐怕要讓相爺失望了,本王非常敬佩沈學子的才華,已經讓他住在了南陽王府,日後他便是南陽王府的人,所以若是相爺願意的話,不妨等科舉之後再看看有沒有其他合適的人選,我們朝堂上人才濟濟,想來不會讓相爺你失望的。”南陽王見他這麽執著,有些話倒是不好說了,但是僅僅隻是一瞬,南陽王就笑道。
他沒想到鄭丞相對沈若清這麽執著,想來是察覺出朝堂不對勁,所以想先下手,隻是南陽王又怎麽可能讓他這麽輕易得手,未來朝堂文官的力量必定要全部交給帝王。
“所以南陽王是非要與本官作對了?”鄭丞相沒想到他在這說半天,對方就算不能心領神會,鄭丞相猛地一拍桌子,直接站了起來,道。
“今日的事本王確實無法答應。”見他這麽不客氣,南陽王身邊的侍衛就想直接動手,南陽王伸手阻止侍衛的動作,淡笑道。
“南陽王的意思本官知道了,既然南陽王這麽不給麵子,那日後丞相府跟南陽王府定勢不兩立。”鄭丞相理了理袖擺,道。
“本王拭目以待。”南陽王笑了笑,反正科舉之後,他們也是要撕破臉的,既然如此,那就早點撕破臉好了。
於是鄭丞相怒氣衝衝的走了。
南陽王將手負在身後,心情一如那烏雲蔽日的天空。
卻說謝宴這邊,一夜昏羅帳。
那動靜一直持續到翌日卯時,謝宴一臉饜足的從床榻上下來,伺候的下人便走了進來,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昨晚世子爺跟世子妃爭吵的場景她們都看在眼裏,也不知道裏麵的情況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