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初煉內甲

  目光定格在那團黑漆漆的東西上，在屋內燭光的映襯下，此物似還反射出了點點亮晶光澤，仔細看去此物可不正是當初柳楓所斬殺的黑岩蛇的蛇皮。


  當初這東西由於九曲電獅根本啃不動，所以在吃完鮮美的蛇肉后，那傢伙就將蛇皮遺棄在了谷底，後來柳楓覺得這東西看著挺不錯的，就這麼扔了實在可惜，因此就順手將之收入到了魂界石中一直持續至今。


  原本這麼長時間下來，柳楓早已把它逐漸淡忘並將之放在了魂界石空間的一處角落裡，可昨日在器榜前見那女子居然是在已鱗甲煉器后，同為煉器師的柳楓無疑成了最大受益者，在心思活絡起來的同時，他也是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這被其遺棄在角落處的黑岩蛇蛇皮。


  「嘿嘿，正好藉此空閑來琢磨琢磨怎樣將你練成魂器」柳楓的聲音中蘊含了不少新奇之意，不過若是細細分辨，似乎在少年的聲音里還包含著一抹壞壞的笑意，看那樣子似乎其目的可並只是琢磨著煉器那麼簡單。


  將那團黑岩蛇蛇皮一陣擺弄的平攤在了地面上，即使過了如此之久，可在柳楓擺弄間依舊可以感受到蛇皮上所傳來的冰冷與堅硬，看來此物並未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有著多少品質上的下滑，而在見到這一幕後柳楓倒是略微心安了一些。


  不得不說這副蛇皮並不算小，當柳楓將其在地板上全部鋪平開后，其寬度儘管只有一米五作用，但那長度卻已延伸過了大半個屋子，粗略算來絕對有著接近十米的長度。


  「這…這副蛇皮是不是有些太大了，恐怕若將其直接縫紉成皮甲的話，都夠做出近十件了，難道我先要將其精鍊濃縮到幾尺長嗎？」可如今真一動起手來，柳楓的心中又不免打起鼓來，畢竟昨日再見到少女煉器時，她那第一步的精鍊已然接近尾聲，一副獸皮基本初具了內甲胚子模樣，可眼前這麼大一塊蛇皮擺在眼前，整得柳楓還真是有些傻眼。


  「不管了先將其精鍊一番再說」抱著不管有棗沒棗先打三竿子的道理，柳楓直接把心一橫，毫不猶豫的從魂界石中取出了上午剛剛購買來的紫雲錘，心力與魂力暴涌間，其右手已揮舞著鎚子直接對著地面上的黑岩蛇蛇皮敲砸了去。


  「鏘」的一聲響動擴散與房屋當中，與鍛造礦石相比，這種錘甲的接觸聲明顯要小上很多，這般程度的動靜倒也不用太過擔心驚擾到旁人，此時的柳楓終於徹底放下心來，掄起手中的紫雲錘開始不斷的對著蛇皮敲打起來。


  紫雲錘的重量本就比原先柳楓用慣了的鐵鎚重了不少，因此在起初的掄砸過程中，他還真不怎麼能夠適應過來，但隨著那一下下敲擊聲音的響起，他倒也算是慢慢的找的了些感覺。而且在心力與魂力的滲透觀察下柳楓也注意到了一個令他驚喜萬分的現象，那就是似乎使用紫雲錘后其剔除雜質的效率都提高了不少。


  就好比其目前心力探測到的一片雜質區域，憑藉柳楓以往的經驗來看，若想在魂力的滲透包裹下震出這片雜質，最起碼他要使用鐵鎚敲上兩下乃至三下，才能徹底的將這片雜質震出，但此刻在手握紫雲錘的情況下，柳楓居然僅僅只用了一下就令那片雜質瞬間一掃而空，使得本還慣性般下敲柳的他急忙住了手，可饒是如此那紫雲錘卻還是收及不住的與鱗甲來了次親密接觸，使得那處的蛇皮鱗片直接崩裂破碎了開來。


  雖然這處區域被柳楓敲爛了一個洞，但他的臉上卻沒有流露出絲毫心疼與懊惱，因為柳楓也清楚這紫雲錘自己還需慢慢適應，所以其心中早就做好了出現失誤的準備。不過這只是其一而已，還有一點便是這蛇皮在柳楓眼中看來本就不怎麼值錢，把它當做試驗品練練手也沒什麼可心疼的，而且這張蛇皮如此之大，其又是順著一邊進行鍛造的，因此就算敲破了個洞又能有什麼大不了的，大不了將這片區域裁去便是。


  只是柳楓現在還有些不太確定，到底是因為紫雲錘的緣故才使鍛器效率提高的，還是動物鱗甲的質地本就不如礦石，所以雜質才會輕而易舉的被其吸扯震蕩出來。


  可是不管怎麼說，這樣一來無疑為柳楓節省下了不少魂力，而且他如果能夠加快精鍊速度的話，其甚至連心力都能節省不少。


  不過隨著時間的緩緩流逝，儘管在擁有紫雲錘的情況下柳楓的精鍊效率提升了不少，但本著穩重起見、逐步適應的原則，柳楓特意將敲擊的速度放慢了下來，以求能夠更好的體悟紫雲錘種種力度變化對鱗甲內那些斑駁雜質碎屑的影響，這也使得其居然用了近乎兩個時辰的時間才將這張蛇皮精鍊完畢。


  在經過了長達兩個小時的精鍊后，儘管鱗甲的內部未被敲實，仍然還保留著魂丹液體的流入淬鍊空間，可其質地與原來相比，依舊是顯得堅硬、凝實了不少，雖還未給人一種硬邦邦的感覺，但卻也不再像先前那般，能夠蜷縮成一團的被柳楓扔在地上。


  精鍊完畢后的蛇皮已僅剩下了原先的三分之一大小，這其中固然有著不少原因是由於雜質剔除后皮甲變得更濃縮精鍊了，但還有一部分原因則是在柳楓如此小心謹慎下，其依舊還是出現了幾次失誤，致使其不得不將破碎區域連同一部分鍛造好的區域一同裁去，以保持鱗甲的完整性。


  看著面前這塊長約三米，寬約一米有餘的精緻皮甲，柳楓還算滿意的點了點頭，而後將其拿起並在自己身上比劃了比劃。


  上上下下的比劃了一番后柳楓也做出了一個大致判斷，在他看來如果從利益最大化的角度出發，那麼這張精鍊后的皮甲應該最多能煉製出三件內甲魂器，不過這種做法十分冒險，因為如果將精緻后的皮甲裁為三份的話，那麼任何一件則都不能再接下來的加工改造中出現失誤，因為哪怕是一點點的失誤都會使那張皮甲直接報廢，畢竟那已經是精打細算的最少用料了，又豈能再出現破損？

  而如果從保險的角度來講，自然是將這塊精鍊后的皮甲對半分開，這樣每邊就都有了不少改動的空間，即便出現失誤依舊可以來個美人改張飛啥的。


  咳，一想到這裡柳楓的小臉不由得微微一紅，顯然他又是想到了當初在家族中，自己初次嘗試鍛器時所打造的那兩枚繡花針。


  輕輕的搖了搖頭，甩去心中翻湧起的那抹回憶思緒后，柳楓開始衡量起兩種各有利弊的方案該如何選擇。


  或許是今日在拍賣會上受了不少刺激，也或許是深知了金錢在修鍊一途上的重要作用，在經過了片刻的沉吟思索后，這次柳楓倒沒有保守的選擇對半平分，而是從利益角度出發，狠了狠心后將面前的皮甲還算均勻的分成了三個等份。


  將其餘兩份暫且擱置一旁，柳楓拿起了那塊一米見方的黑色皮甲，再次擺弄了番后，便已拿起紫雲錘，按照自己心中所設想的皮甲雛形開始不斷的敲皮去角起來。


  此時的柳楓與其說是在煉器，倒不如說儼然成為了一個裁縫，只不過裁縫裁的是布匹，工具是剪刀針線，而柳楓所裁的則是魂獸皮甲，工具則是那手中的紫雲錘。


  沒有這方面經驗的柳楓在製作這內甲半成品時顯得很是生疏，雖然在其一板一眼的雕琢下，兩個頗為平行孔洞已然出現在了皮甲之上，看樣子這兩個孔洞就是供穿戴內甲之人伸出胳臂的了，不過柳楓總覺得哪裡有些怪怪的，但他又有些說不上來，因此只能將這份奇怪感覺壓了下去。


  片刻過後，一個似是內甲模子般的東西已然出現在了地板之上，柳楓將其拿起並使勁的抖了抖，在一陣「咔咔」聲音中，那些粘附在其上的邊角碎屑都被應聲掉落了下來，看著猶如馬甲背心般的內甲模子，柳楓的眼中有著欣喜之意劃過，隨即他倒並沒有急著進行接下來的煉製，而是準備將這件半成品鱗甲先穿在身上感受一下。


  柳楓沒有急於繼續煉製顯然是個明智之舉，因為他赫然悲劇的發現，這個類似馬甲背心的東西其根本就無法穿到身上，雖然兩隻胳膊都伸進了皮甲上的孔洞當中，可這兩個孔洞間明顯是距離太近了些，即便這蛇皮還存在著一定延展空間，可柳楓想要將之套在身上依舊十分吃力，到得最後柳楓狠狠一咬牙終於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皮甲拽系在了身上，可穿上這極不合身的黝黑皮甲后，他那兩邊肩膀立刻便被勒得生疼起來，就連胸口都似因為受到擠壓而被高高的挺了起來。


  僅僅幾個呼吸過後，柳楓的肩膀位置突然響起了一道「咔嚓」聲音，而這聲音在落入柳楓耳中后無疑猶如晴天霹靂一般，當即急忙偏頭看去，而當看清那逐漸崩裂開的寸寸鱗甲后，柳楓瞬間便是有種想哭的衝動，他知道接下來的淬鍊看來已不用進行了，這好不容易精鍊出的一份材料算是徹底報廢了。


  「他大爺的，這煉器師又得當鐵匠，又得當裁縫，還讓不讓人玩了」房屋之中少年帶起粗口的憤憤聲音傳了出來，在宣洩著心中鬱悶的同時，似也再證明著少年在煉器一路上已愈走愈遠。


  就連那蘊魂珠內的神秘老者在見到這一幕後，蒼老的虛幻臉龐上也不由得浮現出了些許莞爾笑容，這笑容中似還飽含著後者對當初年輕時的一抹追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