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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紅塵欲海 你們玩養成的,是不是都變態……

  第13章 紅塵欲海 你們玩養成的,是不是都變態……


    沈姒覺得可笑,避開了他的碰觸,“你非要這麽欺負我嗎?”


    “欺負?”


    齊晟低沉地笑了聲,骨節分明的手指貼著她頸部動脈一路向下,掀起她一陣戰栗和薄紅,停在喉管處。


    冰涼的手指一攏,他握住她的頸。


    “我要是真想欺負你,姒姒,你連說這句話的機會都不會有。”


    說實話,齊晟這動作不像調-情,更像要一把掐死她。


    沈姒按住了他作亂的手。


    “那您還想在我身上得到什麽呢,三哥?”她輕嘲,一雙眼豔若桃李,細腿懸在半空中蕩了蕩,攀緊了他,整個人柔若無骨地軟在他懷裏,“逗弄手底下一個玩意兒的愉悅感嗎?”


    薄光掠過齊晟的眉眼,他眸底暗色一沉,“你安分點兒。”


    沈姒就沒安分過,不按套路出牌,也不聽話乖順。就算上一秒爭吵,下一秒她也能和他廝混,絞得人一口氣斷在她身上,媚眼如絲的樣子像個妖精。


    隻是齊晟似乎從未淪陷。


    過分曖昧的距離,沒沾染半分濃情,清醒的視線一交錯,愛與欲涇渭分明。


    也許這三年她習慣了他的存在,習慣了他似真似假的深情,即使隻有一點點特殊,也會讓人貪戀,會心生幻想,明知道是不切實際的幻想。


    可他對她從來如山間霧沉,輕浮的、縹緲的,讓人窺不到真心。


    沒勁兒透了。


    沈姒瞬也不瞬地凝視了齊晟幾秒,始終沒看到自己想看到的情緒。


    她不喜歡他薄情寡恩的脾性,不想看他在這場你來我往的情愛中獨善其身,更不甘心在自己步步淪陷時,他過分清醒,始終遊刃有餘。


    她跳下來,心裏突然堵得慌。


    “沈小姐,您贏的那輛車——”


    一道聲音割裂了微妙的氛圍,此刻的僵局瞬間被打破。


    “別他媽跟我叫小姐!”


    沈姒陡然扭過頭來,眸底瀲灩的笑意未斂,卻冷得像凍湖裏的秋水,翻臉比翻書還快,“我不想要。”


    來人莫名其妙地撞到槍口上了,臉色微變,瞄了眼齊晟的臉色,反倒向沈姒賠了笑臉,“剛才賽道上的事是我對不住,我帶來的人不懂事兒,擾了妹妹的興致,我這就讓她跟您道歉。”


    他很不耐煩地扯了把旁邊的女伴,明顯拿人撒氣,“你啞巴了?”


    旁邊的女伴一個趔趄,她紅著眼眶,臉頰微腫,發生了什麽一目了然。


    沈姒心裏更堵,“不必了。”


    她倒不是同情麵前的女人。


    雖然這票公子哥作踐人的作派讓人很不舒服,可錢色之間,這兩人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輪不到她出頭。


    她隻是覺得,對齊晟來說,也許她跟這種女人也沒什麽兩樣。


    沈姒抬眸,溫溫婉婉地笑了聲,“賽車場上規則內的摩擦,我得多玩不起,才要人賠上這一句對不起。”


    一連被噎了兩回,那哥們臉色變了又變。他平時跟祖宗一樣,從來都被人捧著,哪兒被人這麽甩過臉色?


    可明眼人都瞧得出來,齊晟對沈姒的態度,都是老油子,就算被拂了麵子,不會也不能發作。


    他隻能幹笑兩聲,應和她的話,“你說的是,妹妹,是我考慮不周。”


    齊晟瞟過來一眼:“不高興?”


    “沒有。”沈姒生硬地回了兩個字,梗著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失態了,也失分寸了。


    “不太喜歡,”沈姒跟個沒事人似的,還是一副溫軟嫵媚的姿態,順著他的話往下編,“別人開過了,車型也不好看,要不然你送我一輛吧,”


    她看著他,五官格外明豔靈動,“我喜歡你車庫裏的Aventador J。”


    不算最貴的超跑,齊晟的車庫裏躺著的跑車比她收藏的鞋子都多。不過這輛車世上限量一輛,獨一無二。


    沈姒就是隨口扯了句。


    齊晟不在意,唇角勾出一點似有若無的笑,“回燕京自己開。”


    沈姒怔了下。


    他笑起來似真似假的深情,全無往日的陰沉狠戾,明知他是最薄情寡恩的脾性,明知一頭栽進去就是個死,一樣會因他淪陷在紅塵欲海裏。


    總是這樣,強迫她順從的是他,哄她開心的也是他。他輕而易舉地拉她淪陷,自己卻從不剖心。


    沈姒不準痕跡地挪開視線,語氣柔軟,態度溫順,“我贏了,走了。”


    從前她以為自己很清醒,反正別有所圖,她不在意齊晟什麽態度。


    可塵埃落定,一切都不一樣了。她才發現自己比想象得更在意,而他從來漫不經心。那些晦澀的心思被一層層剝開,曬在太陽底下,鮮血淋漓。


    愛欲於人,猶如執炬逆風而行,必有燒手之患。


    她明明知道的。


    -

    返回中央看台,落地玻璃銀光流動,裏麵的交談聲低了低,見齊晟落座,麵色無異,才三三兩兩地坐下去。


    剛剛的年輕人還在,正懶懶散散地看女伴嫻熟地切牌,看了齊晟一眼。


    “您還真舍得回來啊?”年輕人略微詫異地笑了聲,滿目的浪蕩和風流,“不過回來也好,我正想找你聊聊晨星躍動,Pre-IPO輪融資要開始了,你到底是什麽態度?”


    “賀九知道你這麽吃裏扒外嗎?”齊晟掀了掀眼皮,目光冷厲。


    “道不同不相為謀嘛,三哥,”年輕人輕聳了下肩膀,漫不經心地扯了下唇角,“賀九要是聰明人,就該知道,傅家以後我說了算。”


    他眼底冷得駭人,“誰敢幫那個小畜生,誰就是跟我作對。”


    “我要是賀九,我也不會選你。”齊晟端起酒杯,卻隻沾了一口。


    “嗯?”年輕人偏過視線。


    “欲望滿身的人往往弱點也滿身,拉攏一個純粹求利者,好拿捏,能省不少麻煩。”齊晟推了下岩石杯,倦懶地朝後靠去,話說得有些刻薄,“你弟弟本來就是所有人的首選。”


    “還是不是兄弟?”年輕人嘶地一聲,有點不爽。


    “做我兄弟容易短命,你小心生不如死。”齊晟勾了下唇。


    他笑裏像藏了刀子,陰刻而冰冷。


    年輕人身形一頓,聯想齊晟那幾個兄弟的下場,忽然覺得自家的惡毒繼母和陰險弟弟都和藹可親了,“你能不能別這麽損,開點兒像樣的玩笑?”


    他挑了下眉,戲謔著回敬,“難怪沈姒這麽喜歡涮人,看來是被你帶壞了,我記得那妞兒以前挺乖軟的。”


    “乖軟?”齊晟嗓音沉沉地嗤笑了聲,難說什麽心思。


    “沈姒以前怎樣先不提,就說現在,她的脾氣可完全隨了你,就連行事作風,都跟你學了個五六成。”


    年輕人早就想一吐為快了,“你們玩養成的,是不是都有點兒變態?”


    他實在好奇齊晟這幾年給沈姒灌輸了什麽玩意兒,能把一身嬌體軟的漂亮妹子,養成一個玩弄心機、不擇手段、麵上慈悲、做事狠絕的主兒。


    沒照著情人養,養出來一個祖宗。


    “還有南城的事,牽扯了多少人的利益,如果不是你給壓下去,她能折騰這麽多?這種事一次還好,總不能次次你都替她擺平吧?”


    “也不是不能。”齊晟一下一下地撥動著腕間佛珠,漫聲道,“隻要她肯乖乖待在我身邊,誰動她,用不了一個月,我就能讓他成為下一個何家。”


    “……”


    年輕人覺得他護短的邏輯有問題,不講理還理直氣壯,“你別怪哥們我多嘴,沈姒這麽聰明,會不知道鬧這麽大的後果嗎?她敢這麽做,要麽她唯獨在這事上犯蠢,要麽——”


    點到為止。


    年輕人本想說沈姒量仗著有人收拾爛攤子,拿捏他那點耐心來利用,可又覺得沒必要:齊晟根本不是個好糊弄的主兒,怎麽可能看不出來?


    色是刮骨刀,刀刀要人性命。


    “我覺得你太在意她了。”年輕人換了個委婉的說法,“玩幾年倒不要緊,可你以後總得結婚吧?”


    他低頭點了支煙,吐了口煙圈,“我可聽我家老太太說,老爺子想讓你娶陶家的敏玉,齊奶奶替你相中了邵城俞家的小七,還有李家的獨女。難道你打算忤逆老爺子的意思?”


    “又不是沒忤逆過,”齊晟懶懶地眯了下眼,“看我高興不高興。”


    年輕人很輕地嘖了聲。


    -

    小島上走秀基本接近尾聲了,沈姒換了一套酒會的高定,才發現手機裏全是鑒定機構的未接電話和消息:鑒定機構是陳老的資產,以前在國內,沈姒偶爾幫忙,也就掛了名。不過她學業忙,也沒人特意找她。


    沈姒有些奇怪,將電話撥回去。


    “今天有位奇怪的客人,留了一堆碎瓷片,說是淘了幾年才湊齊的,點名讓您來修複。我說您現在不忙這事了,她助理一直吵著說她要見您,就她一直坐在車上,遮得很嚴實。”工作人員簡短地說清楚原委,“後來她等了半小時,看實在聯係不上,才肯走。”


    她發過來一張圖片,“說起來真奇怪,這女的幹嘛非要見你啊?姒姐,你看下車牌號,認識嗎?”


    沈姒點開對方發過來的圖片,放大後看了半天,沒看出什麽端倪。


    “沒印象。”


    “那可能是故意找茬的吧。”電話另一端的人隨口說了句。


    沈姒滑動了下屏幕,再次確認後,注意力轉移到瓷片上,視線微頓。


    是否找茬不好說,對方一定說謊了。


    一是這麽小的碎瓷片不值幾個錢,很少有人專門去湊;二是湊出半隻的幾率都小,湊出完整一隻基本不可能;最重要的是,如果真是淘的碎瓷片,時間這麽久,瓷片邊緣早就在磕碰磨損得拚不出來了,哪會嚴絲合縫?


    所以圖片裏的瓷器不像到處淘湊出來的,更像剛摔壞的。


    算了。


    反正沒鬧到她眼前,沈姒對這事不感興趣,也沒放在心上,簡單地交代了幾句,掛掉了電話。


    離開賽道時,附近有些吵。


    沈姒隨意地掃了一眼,幾米外工作人員跟在一個高挑的短發女人後麵,賠著笑臉,麵色看上去非常為難。


    “陶小姐,陶小姐,您真的不能——”


    短發女人一身酒紅色的超短束腰,隻戴了耳釘,野性、冷豔,幹淨利落得像一件冷兵器。她被工作人員吵得不耐煩,回眸冷冷地睨了對方一眼。


    工作人員噤了聲,不敢再攔。


    這時候短發女人反倒停在了原地,似有所察般側過臉來,自下而上地打量了遍沈姒,微眯了下眼。


    她的麵色明顯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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