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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章

  春城舊景,楊柳依依。醒識暖風面,桃花映紅顏。鬧市繁街,車水馬龍。吆喝叫賣的商品,當真是滿目琳琅。


  守門的侍衛打了個呵欠,看著馬上紅衣翩翩的帥公子,粗聲粗氣的詢道:「你,幹什麼的?從哪裡來?」


  帥公子搖著手中摺扇,底下那塊大翡翠色澤溫潤,讓那侍衛瞪直了眼。


  勾唇一笑,懶洋洋的回話,「官爺瞧著我像是做何的?」


  侍衛又細細打量了一番,明明是個唇紅齒白的小生,偏偏要騎著如此高大的馬,全身上下的裝扮簡單文雅,單憑摺扇上那塊翡翠就該價值不菲。


  「瞧著像是來迎親的。」


  說完,自己卻忍不住大笑起來,連帶其他守門的侍衛也都哈哈大笑。帥公子被這般諷了,卻也不惱,只是將手裡的扇子在侍衛面前一晃,讓他幾乎嗅到了翡翠背後的財富。


  「官爺這是不給進城?」


  官爺猥瑣的一笑,眼神還飄在翡翠上,不肯答話。守門本就是個辛苦活,要不是能撈到油水,誰願意像個木頭似的站在這裡七八個時辰?

  帥公子眉眼一彎,手一揚,就將腰上看起來沉甸甸的錢袋扔給了他。官爺顛了顛那重量,雖然比不得翡翠值錢,可也算是大方的主兒了。頓時收了長/槍,讓出城門。


  「多謝官爺。」


  帥公子依舊溫溫潤潤的笑著,拍了拍馬頭,那匹棕色駿馬朝著那守衛鄙夷的看了一眼,甩著尾巴就入了城。


  「噗嗤。」


  一聲輕笑突然傳來,帥公子看著前方不遠坐在木車上的少女,素衣布衫,白紗遮面,只露出一雙黑白分明的靈慧大眼。


  「何笑之有?」


  那姑娘晃了晃腿,一偏頭,突然將雙手拱在嘴邊,震天動地的朝著他的方向吼道:「夫君,你來迎我過門了嗎?」


  眾人停步側目,連牆角正在嬉鬧的小孩都伸著脖子往這裡看。身後那領了錢袋的侍衛朝著他一步步的走來,帥公子臉色一綠,身下駿馬瞬間狂奔,穿過交錯的街道,不見了蹤影。


  那頭的侍衛氣的跺腳,將錢袋往地上一扔,滾落出來的都是些大大小小的碎石,「竟敢用石頭糊弄老子,最好別在被老子遇到,否則看老子不把你賣到窯子去!」


  眾人恍然,繼而驚悚的看著這位官爺,侍衛臉色微僵,醒悟過來說了什麼混話,當下粗聲粗氣的吼道,「看什麼看,沒見過官爺執法嗎?」


  四周駐足的人群立馬四散,各忙手頭的事情去了。


  少女仍舊坐在木車上晃蕩著雙腿,眸里寒光一現。過往路人匆匆走過她面前,一個晃神間,那裡已經空無一人。


  殿里的安神香已經燃盡,天藏睜開眼,看著床頂上的狼圖騰發獃。一頭灰狼正窩在他的床下,猩紅的舌頭舔著他的垂在床外的手。


  「什麼時辰了?」


  灰狼匍匐下身子,「戌時了。」


  天藏撫著它毛茸茸的頭,「他們回來了?」


  「回來了,已經在殿外候了半個時辰了。」


  當天藏磨磨唧唧的沐浴凈身出來大殿的時候,又是半個時辰過去了。好在這次他保持著人型,而且還整整齊齊的穿著那身妖艷的紅衫。


  邵纖柔被放在鹿皮做的毯子上,睜大著無神的雙眼,青烏的唇微微張合,雲黯貼在她唇邊才勉強聽見她說了什麼。


  「嘀嗒。她在說嘀嗒!」


  御邵湮握著邵纖柔的手,不知道在想什麼。故彥的神色從見到邵纖柔開始就沒有緩下來過,腦海里亂成一團的記憶和線索,無論如何也穿插不起來。


  妖皇一百多年前才被放出隅塔,邵纖柔三百多年前也不過二十五六左右,所以天藏到底是怎麼跟別人生的女兒?流落人間不說,還被御合風這種敗類給污了做小妾?


  如今妖皇出塔,該魂飛魄散的邵纖柔卻出現在十八層煉獄,她被囚禁了多久,又因何被囚?

  無數的謎團,壓的人喘不過氣。


  一切都起始於三百年前,讓他根本無從下手。


  御邵湮跟天藏的關係顯然不是書里寫的那種老大和小弟的所屬關係,自從故彥知道這是祖孫關係並且親眼見證天藏那糜/亂的生活習慣后……

  他表示可以理解。


  這完全都是合理的基因遺傳!!

  「我娘怎麼了?」


  這話是御邵湮問天藏的,只見天藏撩開紅杉下擺,露出修長的腿隨意搭在桌上,赤著的雙腳上刺的丹青,竟然還是國色天香的牡丹花。


  「你不是都瞧見了嗎?」天藏擺弄著修剪整齊的圓潤指尖,暗思要不要去弄點丹蔻來,「十八層煉獄,你當我是哄你玩的?」


  「我娘到底怎麼了?」


  「她自己不都說了嗎?」天藏挑眉,「嘀嗒。」


  喉嚨里發出的聲音逼真的就如同他們在石室里聽到的那樣,邵纖柔的身子猛然顫動,張著嘴,就像是直挺挺的死過去了一樣。


  天藏頓時笑的花枝亂顫,只是眼底的殺意怎麼也藏不住。


  故彥看不下去了,「精神折磨。」


  御邵湮蹙眉,正欲開口,天藏卻接了話,「剛開始在第一層,聽到水聲后就換到第二層,再到第三層.……十七層一輪迴,直到習慣了水聲,魂魄本能的感受到痛苦,就封鎖到第十八層。」


  這便是十八層煉獄的水刑,調/教成癮。


  「水聲是固定時間的,如果長時間聽不見水聲,她就會墮入某一層的刑法里直到徹底崩潰。所以,最好是把她送回去。」


  故彥冷眼看他,「不是你讓我們救她出來的?」


  天藏撇了撇嘴,對自己的女兒死活並不在意,「本尊可沒說過救出來。」


  「夠了。」御邵湮站起身。「告訴我怎麼救她。」


  「可以。」天藏直起身,盯著他,「只要你告訴我令牌在哪裡?」


  「這就是你的目的?」御邵湮眼色一沉,用鹿皮將邵纖柔裹住,轉身朝著故彥道,「我們走,再想別的辦法。」


  故彥聽兩人打了半天啞迷,表示一臉懵逼。只曉得天藏能救邵纖柔,以及所謂的令牌,不知道是不是當初被封在盒子里的那個。


  不過故彥絕對不會說什麼讓御邵湮交出令牌救娘要緊這種蠢話的!

  天藏的心機很深,絕對不是輕而易舉能夠相交易的人。可是妖皇既然已經破塔而出,還要那個令牌又何用?


  「你會來求我的。」


  天藏笑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信誓旦旦。灰狼走出殿後,化身成赤/裸的少年,灰色的墨發落在身後,垂瀉而下,裹住如玉的*。


  「尊上,這次你又要輸了。」


  冰涼的手覆在天藏的小腿上,刺激的他腿不由顫動。少年的眼神幽深,蘊著淳淳愛意,俯下身親吻著他腳背上愈發嬌艷的牡丹花紋絡,緩緩向上.……

  故彥發現他最近已經很習慣的追在御邵湮身後了,跟個無所事事的小跟班一樣,寸步不離。一來他的確無處可去,二來兩人這也算是互表過心意。
……

  應該算是吧。


  反正現在的感覺就是蜜戀期,御邵湮在他眼裡怎麼看怎麼順眼。雖然糟心的事情不少反多,可總算還是有一件讓他能夠有所安慰的。


  故彥對妖界的情況真的是大失所望,不僅妖煙稀少,死氣沉沉,而且大多妖修的態度都不怎麼友好。這跟外界傳信的大都市,完全兩樣!

  一副落敗之景,讓故彥想意思意思的誇兩句都做不到。


  所以當御邵湮問他是否離開妖界,而不是要直接回到那個山包洞里去的時候,故彥的欣喜之情溢於言表,卻又礙於邵纖柔魂魄垂危,不好意思表現出來。


  最終擺了副正常的面癱神色,點了點頭,「都隨你。」


  於是到了北郊花圃,御邵湮催動法陣咒語,一陣飛沙走石后,他們便返回了人界。


  這次不是在隅塔里,也不是在不遠處的山上。而是……

  毫無徵兆的從空中掉了下來,御邵湮像是早有準備的祭出了赤澤,穩穩御劍。可故彥一陣頭暈目眩,從來沒嘗試過在半空中騰雲的他,直直下墜。在不知道會砸到誰家院子里的前一刻,被雲黯成功救駕,安全著地。


  嚇死個仙了!

  現下正是亥時,月色深濃,銀輝一片。


  故彥一口氣哽在喉間,心臟跳的極快,這堪比蹦極的經歷他絕對不想再來玩一次。


  御邵湮懷裡抱著邵纖柔,落在他身邊,臉色有點古怪,「對不起,我忘了……人妖兩界的封印只是鬆動,所以每次過來的地點都是不定的.……」


  這麼大的事情怎麼不早說?!


  故彥瞪眼看御邵湮,沒料到御邵湮眼底微有笑意,最後竟然伸手寵溺的揉了揉他的頭,「沒事的,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帥的人神共憤!


  故彥老臉一紅,假裝環顧四周,「這是哪裡?」


  「中原大陸,蚌城。」


  御邵湮剛才御劍已經在半空中視察過了,這地方他以前來過,所以輕易便能分辨。。


  故彥眼神一亮,「盛產夜明珠的那個蚌城?」


  話音剛落,身後突然有個清脆的聲音大叫,「來人啊!有賊啊!」


  「.……」


  故彥一扭頭,只見一個小孩站在走廊處驚懼的看他,跺著腳喊人,手裡端著的木盆晃蕩晃蕩,裡面的珠子散發出柔柔的淡光。


  「呀!」


  原本熄了燈的家宅,不多時就燈火通明,聽腳步聲就知道來了不少人。那小孩注意到故彥的目光盯著自己的寶貝,嚇得抱緊懷裡的盆子就往回跑,撒了一地的水,映著月光,瑩瑩發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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