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原來

  第69章 原來

    鬱楚昂雖然有些莫名忌憚這個停一, 但他不信這人一眼就能看穿他的打算,於是還算閑適地問了一句:“那你說來我聽聽。”


    停一就笑,那笑容看著傻憨憨的, 說出的話卻讓在場諸人大吃一驚。


    “屠龍者再怎麽努力,就算重建一個王朝,他的身上也不會出現龍氣的,這是天道對他的懲罰。”


    他說這句話的聲音很平,似乎在說今天吃什麽一樣普通尋常, 可就是這樣一句簡短的話, 卻直接讓鬱楚昂猛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再也不複剛才那般氣定神閑的樣子。


    就連鬱自安和常平也一臉困惑地看著他, 什麽龍氣?鬱楚昂是要幹什麽?

    “你在胡說什麽?大言不慚,就你這樣說, 那古時一個王朝滅亡,新的王朝崛起,如果新王殺了舊朝皇帝,難道他之後登基為帝就不算數嗎?”鬱楚昂大聲駁斥停一的說法。


    鬱自安和許安山對這種神神鬼鬼的說法一知半解,也懵然地看著停一。


    停一倒還是那副不顯山露水的樣子, 他同樣從座位上站起身,回答鬱楚昂道:“那樣的皇帝當然身具龍氣, 雖然他們殺了前一任皇帝,可那是前朝氣數已盡, 他們順應天道而為, 這樣他們登基建立新朝後,當然會聚集龍氣, 得上蒼護佑, 可你不一樣。”


    鬱楚昂嗬嗬冷笑:“我怎麽不一樣?”


    停一用手指指鬱自安, 說道:“你殺過他,那時他的身份是皇帝沒錯吧,這樣你就是屠龍者了。”


    “那又如何?”鬱楚昂一臉桀驁。


    “這當然不如何,隻不過你破壞了他的命數,也打破了上天的循環之道,你將他弄來這個地方,自己也能借此重生,其中的重要依仗就是他身上的龍氣吧。”


    鬱楚昂沒應聲。


    停一又繼續道:“如果我沒猜錯,你大概是推衍到了另一個機緣,而且就在近幾十年裏,屆時,你若想再次借機轉生,便還需要一個身聚龍氣之人,可他”,停一指指鬱自安,“他身上的龍氣已經逐漸消散,不能為你所用,而中國的封建王朝也已經覆滅,你在這片國土上幾乎找不到任何一個身負龍氣之人。”


    停一說著繞鬱楚昂轉了一圈,打量著他的臉色,“這樣一來,你要怎麽辦呢?隻能新建一個王朝,扶起一個新的皇帝,這個人隻要順利登基,在你的幫扶下,一定會重新聚集龍氣,我說的對嗎?”


    鬱楚昂眉頭皺著,雙手微微有些顫動。


    停一卻還沒說完,“可是重新扶一個皇帝出來,將自己的心血拱手讓人,哪有你自己上位更方便呢,若是你能成為皇帝,聚集龍氣,那不比借助他人要容易許多嗎?所以你才想重建皇朝,成為皇帝,這不是你有多喜愛權力,隻是你需要皇帝這個身份而已。”


    鬱自安這回算是徹底聽明白了,他上前一步,開口道:“所以你上回到上海時專門問我有沒有複國的念頭,是怕我跟你爭嗎?爭這個皇帝之位?”


    鬱楚昂臉色很難看了,良久,他才輕笑出聲,嘴角帶著一絲嘲諷,“沒錯,就是這樣,這老頭還真有幾分本事,難為你找出這麽個人來。”


    停一往前兩步,站在鬱楚昂麵前,歎了聲氣:“老頭子我其實真沒多大本事,不過您的算盤卻也落到空處了。”


    鬱楚昂看他,“為什麽?為什麽偏偏我不行,誰說的屠龍者不能身負龍氣,我都看不出來的東西,你能看出來?”


    他這話說得有些自負,確實,在他看來,停一雖然莫測了些,可論起術法,卻不見得高過自己。


    “醫者不自醫這句話你應該是聽過的吧,道理是一樣的,你雖然能為別人望氣推衍命格,但卻看不清自己的命格,也推衍不了自己的命數”,停一回答道。


    “所以你能看清我的命數?”鬱楚昂問道。


    停一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憨然一笑:“能看出幾分。”


    “說說看。”


    停一看了他一眼,頓了頓,問道:“真要聽?”


    鬱楚昂點頭,他是真的想聽這個停一能不能說出個一二三來。


    “那我就直說了,我見你的第一麵,便看到了你身上屠龍的血氣縈繞在周圍,還有周身的煞氣反噬,你是不是最近時常感覺精神有些恍惚,有時候甚至能看到一些記憶裏從未出現的血腥畫麵,還有,你身上確實有幾分升騰的龍氣,可這些龍氣卻被血氣和煞氣壓得死死的,每天都在不停消散,根本無法長時間聚集。


    這就是我說的,屠龍者不能身負龍氣,你就是這樣的,因為你本身就是術師,身上還有天道反噬的煞氣,這是天道對你的限製,這種限製,注定了你不管怎麽努力,都無法達成自己所願。”


    鬱楚昂聞言麵上不動聲色,心裏卻大吃一驚,因為停一說的是對的,他最近一段時間確實時常看到一些奇怪的血腥場麵,可他並未親身經曆過這些。


    他轉向鬱自安,“所以你想來勸我放棄?”


    鬱自安搖頭:“來這裏之前,我根本不知道你要幹什麽?也不知道你插手北地的事是為什麽,我隻是想找你要一個答案,帶著停一大師一起來,隻是擔心你使出什麽其他手段來,以防萬一罷了,至於勸你放棄,這還談不上。”


    鬱楚昂點點頭,這番話他倒是信的。


    但鬱自安又接了一句:“不過同為鬱家族人,停一大師既然都這麽說了,我還是想勸你一句,跟時代大勢逆著來,不但不會達到你的目的,反而會自毀己身。


    如今雖然也算亂世,可現在的亂世,跟古代不同了,推翻一個王朝建立新王朝的方法已經不起作用了,現在的社會,根本不需要一個新的封建王朝誕生,更不需要一個新的皇帝,前幾年也有人試圖這樣做過,可他的結局是什麽,相信你也是知道的。”


    鬱楚昂當然知道這些,他隻是不死心想試試罷了,而且他之前從未聽過屠龍者不能背負龍氣的說法,想來這是專門針對術師的限製。


    不過讓他就這樣放棄他卻有些不甘心,於是他轉身看向停一,問道:“那英國人呢?英國現在還有女皇,她身上會不會?”


    “不會”,停一打斷他,“你要是不死心,可以自己親自去英國看看,看看那位女皇身上有沒有龍氣,我敢告訴你,大概率是沒有的,因為英國那邊實際處理國家事務的是首相,女王隻是個吉祥物罷了,虛龍假鳳你應該分得清才是。”


    鬱自安也不理解他的想法,他來這個世界才幾年,就不能先好好過好這一輩子嗎?非要現在就琢磨著再幹一次穿越時空的事兒,難不成他以為自己日後次次都可以不斷重生到不同時空嗎?


    這樣的事成功一次已經是偶然了,就如停一所說,他身上已經有了天道反噬的跡象了,如若他再這麽執迷不悟,大概率可能這輩子都無法善終。


    這事鬱楚昂之前沒想過,他自己就是頂級的術師,可就如停一所說,醫者不自醫,他永遠看不了自己的命格和命數,不過停一所說,他會考慮,卻不會全信。


    回去的路上,許安山後怕了一下,他跟鬱自安說:“主子,上次國師來上海,若是您有分毫的複國之意,他或許都不會放過您。”


    好在鬱自安對當皇帝沒有執念,而鬱楚昂心中唯一能列為對手的隻有鬱自安,鬱自安主動放棄了這一想法,他便手下留情,隻是在上海呆了幾天便回去了。


    “您說國師他會放棄自己的想法嗎?”許安山又問。


    停一搖頭晃腦地看著市集兩邊的小攤販,一副對什麽都好奇的樣子,鬱自安先他幾步跟許安山並排走著。


    “目前還不會,他不會那麽輕易就信了停一的話,多半還要去驗證一番,等驗證過了,事情才會有轉機。”


    許安山聞言點頭,說得也是,他們來這裏之前,雖然猜到了國師複國背後必然有其他緣由,可也沒想到會是這種原因。


    “那我們還要在這裏呆幾天?要不要盡快回去?”


    既然這事已經知道了其中原委,鬱楚昂的觀念一時半會也改變不了,那他們呆在這裏便沒有任何意義了。


    “停一大師說想在這裏逛幾天,我們等他一起吧,我也想在藏區四處看看。”


    鬱楚昂說實話真的還挺幸運的,一複生就是在這政教合一的藏區,這裏該是最適合他生活的地方了,他也確實很有能力,幾年時間便徹底將這裏變成了自己的地盤,還把英國人趕了出去,煽動他們在北地鬧事,自己漁翁得利,若是把這種勁頭用在將來對付日本人身上,那才叫真的人盡其用。


    “行了,走吧,過幾天就要回去了。”


    鬱自安說著也跟停一一樣在兩邊的小攤上尋摸了起來,來這裏一趟,回去當然不能空著手,老婆孩子的禮物自然是少不了的。


    接下來的幾天裏,鬱楚昂並沒有跟他們幾人為難,倒是停一還去了幾次寺廟跟他交流術法,回來時還大讚他確實稱得上國師一職。


    直到他們登上回程的火車,鬱楚昂也沒來找事,就像鬱自安來時猜測的那樣,他不會輕易對自己出手,遑論這次還是他帶人來點醒了對方。


    回去後,鬱自安跟沐顏說起這事,沐顏先是覺得震驚,後來仔細想想,國師的想法也能說得通,萬一給他做成了,那豈不是能生生世世這樣下去,怨不得他會動這種心思。


    而鬱楚昂在聽聞鬱自安一行已經離開藏區之後,自己便借由參悟佛經的理由徑直從印度取道前往英國,就像鬱自安說過的,他要親自去驗證一下,親眼看看那位英國女王。


    不過結果卻正如停一當日所說,這讓他很是失望,接下來的三四年裏,他像鬱自安當初一樣,四處讓人尋訪名山大川,想要尋找跟停一一樣的世外高人,來佐證他當時的說法正確與否。


    確實也找到了那麽一兩個人,可他們的說法,都證明了停一當初說的是對的,而他若再堅持下去,可能連這一世都無法善終。


    又是一年四月,人們脫下繁重的冬裝,換上了薄薄的單衣,上海街頭一如往常般繁華,大街小巷的報童四處穿梭大聲叫賣著,人們忙忙碌碌的一天又開始了。


    不過跟幾年前不同的是,上海街頭多了很多身穿和服的日本人,鬱楚昂掀開轎車的小車簾朝外看,對著旁邊的人問了一句:“北地那邊最近是不是也多了許多日本人,我記得秦雲囂好像報上來過。”


    旁邊的手下回答:“沒錯,最近確實各地都出現了不少日本人,不單是上海,秦將軍那裏的人尤其多。”


    “讓那邊仔細盯著些,保不準日本人要有什麽大行動”。鬱楚昂吩咐道。


    手下點頭應下。


    司機在前麵把車停到了新安百貨門口,鬱楚昂整了整自己的西裝,準備進去逛逛,去別人家拜訪總要帶些禮物的不是嗎?


    不過他剛一下車走進百貨大樓,身邊便有不少男女偷覷過來,一樓還有一家珠寶店的店長跟他打了招呼。


    “鬱先生,您親自來給夫人和小姐挑禮物嗎?”


    因為鬱自安每回逛這裏基本都是給家裏人買東西,尤其是珠寶店,他更是常來,誰讓家裏的一對母女都喜歡亮閃閃的首飾呢,這樣下來,店長和店員對他非常熟悉,也就敢大著膽子跟他說幾句話了。


    鬱楚昂正走著被人叫了聲鬱先生,他也就停下腳步走了過去,可等他走近了,剛才說話的店長才發覺這人根本不是鬱市長,雖然兩人長相身形很相似,但還是有一兩分差異的。


    他尷尬地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卻沒想到對麵的男人率先開了口:“你說鬱自安經常來這裏給家人挑禮物?”


    店長愣了一下,接著才哦哦兩聲,“是的,鬱市長經常光顧小店,請問您是?”


    能直呼市長名諱,又跟市長長得這麽相像的人,難不成是他的哥哥或是弟弟,可也沒聽說鬱市長還有兄弟姊妹啊,不是連父母都很早去世了嗎?店長心裏疑惑著,行動上卻不敢有絲毫怠慢。


    不說別的,單這副長相和穿著,就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人。


    “我嘛,我是他叔叔”,鬱楚昂說話時嘴角浮起一絲微笑,頗有些意味不明的意思,“既然他常來這裏挑禮物,那我也看看。”


    說著他便在店裏四處轉了起來,店長殷切地跟在他身後,但凡他的目光落到哪個物件上的時間長一些,店長就向他介紹哪件飾品。


    鬱楚昂也饒有興致地聽著,看樣子是真的想買幾件東西。


    不遠處百貨大樓二樓不遠處有一群少年打鬧說笑著從電梯上走下來,為首的是一個約莫十五六歲的少年,長得極其俊秀,身高很高,大約一米八以上了,後麵還有幾個跟他差不多大的少年,幾人手上還提著不少東西,推推攘攘地往外走。


    突然,其中一個少年不經意往旁邊的店鋪一看,頓時呆住了一瞬,繼而趕緊拽拽為首少年的衣袖,說道:“嘟嘟,你看那是不是鬱叔叔?”


    為首的少年,也就是嘟嘟,他今年已經滿15歲了,完全是一個少年模樣了,身高就快趕上鬱自安了,如今雖然年紀還小,卻已經有不少人家把他當成了未來的女婿人選。


    嘟嘟順著朋友所指的方向看過去,珠寶店裏的人正側著身子,隻露出一張側臉,看起來還真是他爸的模樣。


    他笑了笑,示意朋友們噤聲,打算去嚇一嚇自己親爹,誰讓他來百貨大樓也不跟自己說一聲。


    其他人衝他點點頭,就站在門外不遠處看著嘟嘟走進去,一副興奮等著看好戲的場景,尤其是元寶,他可是知道,這幾年鬱叔叔收拾了嘟嘟好多回呢,偏嘟嘟每次都沒什麽長進。


    嘟嘟進去直接從後麵蒙住了鬱楚昂的眼睛,聲音故意壓得粗糲難聽,“猜猜我是誰?”


    鬱楚昂眼睛突然被蒙上,他隻在最初的一瞬感到驚訝,接著便是新奇了,還從沒有人對他做出這種動作呢,至於後邊的人,他自然也不清楚是誰。


    倒是店長捂著額頭哭笑,他覺得眼前的鬱小公子一定是跟他一樣認錯了人,不過這位先生自稱是鬱市長的叔叔,那兩人該是認識的吧。


    嘟嘟捂了一會兒爸爸的眼睛,還等著他配合自己或是給自己一腳呢,結果被他捂著的人絲毫沒有其他動作,就那麽站著,也不說話,倒是給他弄不會了。


    他怏怏地鬆開手,一臉無趣的樣子抱怨道:“您好歹給個反應啊,這樣多沒意思。”


    鬱楚昂睜了睜眼睛,轉過身向對方看去,接著便輪到嘟嘟尷尬了,他先是瞪大了眼睛,好好地將眼前這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接著才真的意識到自己捉弄錯人了。


    不過這人跟他爸長得真的也太像了吧,要不是他清楚家裏的狀況,不然還真以為這是他爸的孿生兄弟呢。


    “不好意思啊,認錯人了。”


    嘟嘟摸摸腦袋,尷尬地笑笑,跟對方道歉道。


    而另一個當事人鬱楚昂的反應也很耐人尋味了,不光嘟嘟在打量他,他也把眼前的少年好好打量了一番,別說兩人站在一起還挺像,尤其是側臉,他幾乎一眼就認出了眼前少年的身份,也明白了對方為什麽會認錯人。


    “鬱熙聞,對吧?你爸爸是鬱自安。”


    嘟嘟驚訝地看著對方,“您認識我?”


    旁邊的店長給兩人搞不會了,這不是一家人嗎?這位先生按他的說法,該是鬱小公子的叔爺爺才對,這兩人年紀看著沒差多少,輩分卻差的挺大的,怎麽現在看著倒像是彼此第一次見麵一樣。


    嘟嘟完全不認識鬱楚昂,上次鬱楚昂來上海,他一直在學校呆著,兩人沒見過,至於更久遠的,在大楚的事情,他那時隻是一個小孩子,跟國師就見過一麵,還是被對方灌下毒酒,所以他對這個人基本上是沒有印象的。


    家裏鬱自安和沐顏也從沒跟他說過這個。


    鬱楚昂輕笑:“當然,按輩分算,我算是你的叔爺爺,你爸爸要叫我叔叔的。”


    嘟嘟啊了一聲,接著一副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他,這孩子真的從來不知道自家還有親戚呢。


    “你看我和你爸爸長得像嗎?”


    嘟嘟點頭,能不像嗎?他這個親兒子都給認錯了。


    “我也姓鬱,鬱楚昂,光看我這張臉,也能看出點什麽吧,你來的正好,我正要去你家裏拜訪呢,這不先過來給你媽媽和妹妹挑幾樣東西,聽說她們喜歡珠寶。”


    嘟嘟聽這人說得有模有樣的,而且這副相貌確實跟他爸很像,便對這話信了七八分,連忙道:“不用買什麽東西的,自家人不用這麽客氣。”


    鬱楚昂捏捏嘟嘟的肩膀,一副欣慰的樣子,“你都長這麽大了啊,上次見你,還是你很小的時候,那時候比現在胖多了。”


    嘟嘟不好意思地笑了兩聲。“您還見過我小時候的樣子啊?”


    可他怎麽完全沒印象呢?真是奇怪。


    裏麵兩人說著話,旁邊的店長覺得自己跟多餘的一樣,外麵等著嘟嘟的幾個同伴本來想看熱鬧,沒成想裏麵兩人倒聊了起來,元寶心裏也納悶呢,這好像不是鬱叔叔跟嘟嘟平時的相處模式啊。


    好奇之下,幾人走進店裏,元寶胳膊往上夠著費勁搭上嘟嘟肩膀,剛想和鬱自安叫聲叔叔好,結果問好的話說到一半便被自己吞了回去。


    倒是其他幾個人平時基本隻在報紙上見過嘟嘟爸爸,看不出什麽兩樣來,都說了聲鬱叔叔好。


    “這是誰啊?怎麽跟你爸長這麽像”,元寶直接湊在嘟嘟耳邊,有些尷尬地問道。


    嘟嘟嘿嘿一笑,“認錯了吧,我剛才也認錯了呢,這是我們家一位長輩,跟我爸長得特別像。”


    旁邊幾人這才知道認錯了人,不過鬱楚昂的態度很是友好,他們便也放鬆了下來,等從珠寶店出來,鬱楚昂的車子便跟在嘟嘟的車子後麵,直接跟著他到了鬱家門口。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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